13 陪女朋友

做個屁,欠揍!

許渝城冷臉,把人從身上提溜下來,甩下句:“想都別想。”

切,開玩笑而已,這麽兇巴巴的。舒晚癟嘴,指指他外衣口袋,提醒。

許渝城摸出震動的手機,瞅了眼備注,懶散地問候:“有事?”

張斌開門見山:“聚餐來嗎?”

“不去。”

張斌為難的瞅了眼身後跟着的人,示意他們稍等,走遠了些說:“咱們的老規矩,新隊員報道一周之後是要聚餐的,你作為隊長不到場,不太好吧。”

“……”

他沒吱聲,張斌猜到:“在陪女朋友?”

“嗯。”

張斌更為難,他們這行找個女朋友不容易,時不時出任務就夠致命了,得空親密會兒還得來聚餐,确實不太地道。

“那算了,我跟隊員們說說,下次你有空再聚。”

“嗯。”

通話結束。

舒晚看他表情不對,好奇:“誰?”

許渝城坦然:“張斌,說新隊員們想跟我吃頓飯。”

“你去嗎?”

“拒了。”

舒晚知道他們有入隊聚餐的規矩,當年許渝城也是這麽過來的,頗驚訝現在他作為隊長竟然不出面。

許渝城捏捏她的臉頰肉,揶揄:“陪女朋友比較重要。”

舒晚登時被哄得有點小得意,但又勸:“還是去吧,隊員們肯定都很想見你。”

許渝城揶揄道:“可我怎麽覺得,你比他們更想呢?”

舒晚惱羞成怒,輕錘了他一拳。

許渝城順勢反扣住她的手腕,将人自背後抱進懷裏。

糾纏間,兩人陷入沙發的方寸之地,身體嚴絲合縫地貼着,熾熱滾燙的溫度席卷,舒晚不敢再動彈。

許渝城:“我走了,你自己在酒店?”

舒晚擡頭,吻貼在他耳邊,輕哼:“那你帶着我去呗。”

“不是不可以。”許渝城笑:“但我記得,某人好像說過不想公開。”

舒晚被戳中,支支吾吾,答不上話。

逗她的目的達成。許渝城見好就收,給張斌發消息:【地址】

張斌秒回:【喲,嫂子真懂事,這節骨眼上肯放人(定位)】

許渝城在她背上心猿意馬地摩擦幾下,催道:“換衣服去。”

視線随着舒晚進入洗漱間,門關上,才轉回屏幕。

許渝城:【廢話真多,介意帶家屬麽】

張斌瞬間來了興致,字也不打了,直接語音:“不介意,非常歡迎,熱烈歡迎!”

許渝城:【行】

舒晚第一次跟他圈子裏的人見面,心裏緊張的撲通亂跳。衣服換了半天都覺得不合适,最後,許渝城等不下去,随手扔給她幾件,潦草打扮一下就被抓出門了。

許渝城看着副駕駛手忙腳亂補妝的小姑娘,笑的無奈:“緊張什麽?”

舒晚抓着他的手臂,指尖都是冰涼的,欲哭無淚,“哥,萬一我給你丢人怎麽辦?”

許渝城秒端正态度,挑起她下巴,左右端詳,滿意道:“舒大明星,你已經夠漂亮了。他們見了你,只會覺得我不配。”

“……”

許渝城繼續哄:“我這麽喜歡你,你怎麽能不自信呢。”

舒晚沒憋住,樂不可支:“少來,這些都是誰教的。”

“你啊。”許渝城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長:“我聰明,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呗。”

他三言兩語還真把舒晚的焦慮驅趕的幹淨,稍微振作下精神,跟許渝城進門。

屋裏十幾個大男人跟拉練似的,齊刷刷站在桌前,标準軍姿立正,給舒晚吓一跳。

許渝城也沒見過這場面,探究地看向張斌,“這是?”

“歡迎嫂子的儀式。”

張斌樂呵呵地湊過來,小姑娘捂得嚴嚴實實,模樣都看不見,他遺憾道:“嫂子挺害羞啊。”

許渝城:“……”

舒晚拉下口罩,水汪汪地大眼睛盯着他,乖甜地喊:“張斌哥哥,是我。”

張斌:“……”卧槽

其餘的男人們一瞧見舒晚,跟打通任督二脈似的,臉憋的通紅,要不是礙着許渝城的面子,尖叫聲恐怕得掀翻樓頂。

曾磊還算見過世面,忍着沒露出異樣,沖她打了個招呼,緊随許渝城落座。

“隊長,這就是咱嫂子啊?”曾磊笑。

“……”許渝城瞥向舒晚,似乎在争取她的同意。

舒晚不願人前駁他的面子,點點頭,默認了。

屋裏一片歡騰。

有人嚷:“隊長不愧是隊長。”

這群新來的到底比較忌憚許渝城,也是看副隊和曾磊在,覺得有底氣,才敢鬧一鬧,于是有人趁熱打鐵,八卦:“誰追的誰?”

舒晚臉一紅,剛要承認,旁邊的男人就開了口,“我追的她。”

于是,歡騰聲更甚。

一直沒話說的張斌輕咳,“行了,吃飯吧。”

屋裏的秩序瞬間井然,不再多話。

張斌拍拍許渝城,道:“出來下。”

他瞧了眼舒晚,後者擺擺手,示意沒問題。許渝城才起身跟他離開。

天臺安安靜靜,張斌從兜裏摸出根煙,遞給他,許渝城沒接。

“怎麽,談個戀愛都轉性了?”

許渝城笑笑。

張斌嘆:“一早就猜到你倆能好。還以為你能多挺段時間,沒想,這麽快就繳械投降了。”

許渝城撐在欄杆上,俯瞰樓下車水馬龍,也覺得有些恍惚。

十年前,小姑娘剛來許家,他還以為是父親在外面偷生的孩子,但瞧着長相那麽精致,又覺得不然。

恍然間,跟在身後喊“哥哥”的小孩兒長大,成了他女朋友,想想,命運果真無常。

張斌吞雲吐霧,意味深長道:“當年我就想,從小就立志決不跟自己父親有一條路的人,怎麽突然中途放棄學業,跑警校來了。後來再見舒晚,一切都明了了。”

許家的男兒生來熱血。

他爺爺做了一輩子的軍人,父親許伯通是刑警,尚年輕的時候因傷無奈退休,離開鐘愛的崗位,到警校做特聘教授,也算用另外一種方式盡力。

許渝城小時候不懂事,埋怨父親不顧家,心裏總有個結。高考完,哪怕繞大半個國土去讀不喜歡的專業,也絕對不走家裏人的老路。

最終讓他妥協的原因,無非是知道了舒晚的身世。

許渝城口是心非:“當時對未來覺得渺茫,正好高中老師指了條明路,我就走了。”

張斌不信,冷哼:“少來這套。”

随即,正經道:“我看見新聞了,那個家夥在精神療養院出了本書,發行量還挺好,媒體最近都在報道這件事,舒晚不知道吧?”

許渝城悶聲回:“不知道。”

“那就行。”

張許兩家交情不錯,張斌跟許渝城是一個大院裏玩的兄弟,算跟他一起看着舒晚長大的,對她像疼妹妹一樣,打心底裏不願意再讓她重溫噩夢,多說了句,“舒晚跟着你是最好的。叔叔阿姨知道這件事嗎?”

“……”

張斌了然,笑:“猜也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許渝城扯扯嘴角,不語。

一根煙的功夫,舒晚已經跟屋裏的男人們聊的火熱,一堆人圍着曾磊,聽他講許渝城的光輝事跡。

“當時,歹徒拿着自制的土炸i彈逼人質掩護自己,千鈞一發之際,許隊一槍擊斃歹徒,再一眨眼,他不僅接住人質,還保證将炸i彈帶到安全地點引爆。那一連串的動作,都不是簡單用一氣呵成就可以概括的。”

任務內容不能細講,但僅從只言片語中,舒晚也能感受到當時的緊迫,拳頭緊攥,表情苦大仇深的,仿佛身臨其境。

張斌瞧見,幸災樂禍地拱了他一下,調侃道:“喲,心疼了。”

許渝城心裏樂,面上穩重,輕輕捏了下她的後頸,跟隊員們說話:“你們慢慢吃,我得先把她送回去。”

這麽早?舒晚聽得入迷,還不想離開。

許渝城解釋:“怕你被拍到,麻煩。”

行吧。舒晚一一打過招呼,跟他離開。

夜裏的風十分涼爽,城郊人跡罕至,車開了段路,舒晚覺得口渴,使喚許渝城去買水。

等待的空閑刷手機打發無聊,退出短視頻app,收到白郗的消息:【跟許濃月合作的事,公司說可以考慮】

舒晚興奮:【太好了(感謝)】

白郗:【別高興太早,先合作一次,看成果再議】

舒晚:【行。我親自跟她交涉】

白郗:【随你】

許渝城買水回來,聽她哼歌,擰開瓶蓋,遞過去,納悶:“什麽好事,這麽開心?”

舒晚美滋滋:“工作上的事,不告訴你。”

許渝城挑挑眉,不多問。

舒晚沒接瓶子,就着他的動作抿了小口,瞧見他手背上猙獰的一條疤痕,想起曾磊說的,心裏抽疼:“這是出任務弄的嗎?”

許渝城瞧了眼,沒印象。

“哥~”

許渝城擡眸:“好好說話。”

“我心疼。”

“……”許渝城心塌了一塊,脾氣沒了,順着她的撒嬌哄:“小傷。”

舒晚眼睛紅紅的,又覺得掉眼淚挺難為情,想找點其他事轉移注意力,便打開車載廣播,細微的電流聲過後,正在播報晚間新聞。

“十年前,硯城滅門殺人案兇手……”

剛聽開頭,許渝城立馬要轉換頻道。

“等會兒!”

舒晚猛的抓住他,大腦嗡嗡作響,卻能清楚聽到主播接下來的話——

“兇手陳浦在療養院中發表了第一本自傳,對犯下的惡行做出深刻檢讨,并揭露讓他走上不歸路背後,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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