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爛蘋果

“哥哥說,到底怎麽回事?”

李吟暗中向舒晚打個手勢,示意:不用緊張,例行拷問。

舒晚:“……”

有許伯通坐鎮,許渝城好歹端正了态度,“就像娛樂新聞上說的那樣,我們确實談戀愛了。”

許伯通抿了口茶,啧道:“堂堂特警隊隊長,竟然因為戀情曝光上了娛樂頭條,也不覺得難堪!”

“……”

許渝城瞅了眼舒晚,接到“穩住”的暗示,閉緊嘴巴,乖乖聽訓。

父子倆早年确實存在隔閡,理由無非是男人間各自不服,并沒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許伯通見他一副罕見的乖順模樣,心裏那點怒火逐漸消散,總之跟舒晚戀愛的人是他,萬一日後女兒因為感情問題心裏不快,他們做父母的找人算賬也方便。

于是退讓道:“既然談戀愛就認真,好好對……”

他斟酌了下,再開口,“好好對小晚。”

許渝城哼了聲,表示聽進去了,換拖鞋繞過茶幾找舒晚坐,沒等沾到墊子,就聽許伯通叫他,“跟我來趟書房。”

舒晚眼看着兩人一前一後上樓,緊張地抓住李吟,“爸還沒談完嗎?”

“別怕。”

李吟拍拍她的手背,格外八卦,“跟媽媽講講,你怎麽跟哥哥在一起的?”

“……”

舒晚臉一紅:“啊,就,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李吟洗耳恭聽。

許渝城以為是情感輔導第二課,沒想到許伯通從保險櫃裏拿出本書,扔在桌上。

漆黑的封面,血淋淋的幾個大字,署名:陳浦。

“前段時間警廳發了消息,需要我協助調查,說是從剛被抓進去的王鶴潤住宅裏發現了R—10,你還有印象吧?當年陳浦就是因為這藥的副作用,精神紊亂才行兇。”

許伯通點燃煙,痛快地抽了口,“給警方提供資料的證人叫許濃月,不久前,她前夫鐘北因故意傷人罪入獄。根據許濃月的說法,她丈夫也在長期服用這種藥物,由助理購進,她并不知道藏處和購買途徑。不過,她向我們提供了更重要的線索。”

許伯通叼着煙,從書的夾層裏翻出張照片,“徐漾,辰星娛樂的CEO,鐘北前老板,王鶴潤的合作夥伴。王鶴潤公司的項目他都有投資,包括王鶴潤的現任妻子,也是通過他牽橋搭線認識的……”

“爸。”許渝城打斷他,摸了摸眼尾的淚痣,為難道:“案件詳情我不太方便知道吧。”

許伯通笑:“這次收網行動需要兩隊聯合,相必你那邊已經收到資料了,少裝不知情。”

随即正色道:“有證據證明徐漾非法販賣藥物,許濃月也同意協助警察。但在抓捕過程中,請特警隊務必保護好證人許濃月的生命安全。”

“是!”

樓上書房許久沒動靜,舒晚趴在門邊想偷聽,門突然被拉開,她冷不丁跌進許渝城懷裏。

許伯通隔着幾步遠,歪頭看門口抱成一團的兩人,含着煙口齒不清道:“注意影響。”

舒晚立馬松手,頭也不敢回地往房間走。

許渝城跟上,“跟媽聊了什麽?”

“……”

舒晚坐在床邊,眼睛有些失神,沒答他的話。

許渝城用手背碰碰她的臉頰,舒晚後知後覺道:“啊?”

許渝城失笑,順勢将人抱進懷裏,喟嘆道:“怎麽傻乎乎地。”

“才沒有。”

舒晚回抱住他,摸出口袋裏震動的手機,還沒打開,就聽到某人不滿地哼唧:“跟我待在一起還要處理工作?”

舒晚摸摸他的後頸,沒說話,将手機塞回口袋,總覺得不真實。

“剛剛媽問我們是怎麽在一起的,又問我為什麽喜歡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舒晚拉開點距離,唇找到高挺的鼻梁,慢慢下滑。

許渝城臂彎環着她,順從道:“那就不回答。”

兩人安靜抱了會兒,又有電話打進來,是白郗催她回公司,說有臨時工作。

舒晚無奈,許渝城倒沒多大的反應,取了車鑰匙送她。

路上裝作不經意問了句:“你上次提的化妝師留住了嗎?”

舒晚擺弄手機,随口答:“公司要看合作反響再決定,不過我還挺喜歡她的。”

說話間,車子停在路邊,到了地方。

舒晚二話不說拉過他後頸,嘴對嘴“啵”了口,笑吟吟的跟他揮手再見。

上次任宇跟她提起要引薦的事情,她那時落魄,只當句玩笑話聽聽,沒想到任宇結束行程就匆匆找來履行承諾。

舒晚感激萬分,但不敢接受嗟來之食,最終在白郗和任宇的竭力勸說下勉強點頭答應。怕她反悔似的,任宇立刻跟對方約定了地方,拉着舒晚馬不停蹄地趕去。

郊區的小別墅,園林建築,溪水潺潺,鳥鳴清脆,格外有情調。

舒晚初來乍到有些拘謹,任宇發現,讓她放輕松,邊閑聊起來,三兩句話就拐到許濃月那兒去了。

舒晚恍然記起,“上次跟她打電話,聽聲音像感冒了,不知道好沒好。”

“前輩這幾天沒來公司嗎?”

“沒。她跟我請了一周的假。”

正聊着,別墅的主人出現。

一身合體的西裝,劍眉星目,純正的濃顏系帥哥,目測不超過三十歲,舉手投足間盡是優雅。

舒晚驚喜道:“原來是徐總。”

徐漾對她的到來意料之中,“好久不見。”

任宇疑惑:“你們認識?”

舒晚眉眼彎彎,“我第一部 戲就是徐總投資的。”

不僅如此,她後續很多資源都是徐漾親自操辦的,可惜沒多久,徐漾就離職去了辰星娛樂。

兩人雖然平時聯系不密切,但關系還是挺不錯的。

“既然大家都是老朋友,就沒必要拘束了。”

徐漾引路,将他們帶到後院休息,“聽說你最近戀愛了,對方還是特警隊的?”

八卦乃人之本能。舒晚扶額:“嗯。”

徐漾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逗她,“怎麽?好不容易見一面,關心關心你都不行了?”

“……”舒晚嗤笑:“可以,您是老板,說什麽都可以。”

這兩人聊得開心,任宇也不用費心調節氣氛,他擔心許濃月,于是尋找機會先離開了。

舒晚給許濃月發消息通氣:【傻小子擔心你,想過去探望,你在家嗎】

半天沒有回複。

恰時,徐漾端着沖泡好的茶過來,“嘗嘗。”

舒晚不愛喝這個,也嘗不出個所以然,敷衍地點點頭,誇:“不錯。”

“我這邊有個廣告,輕奢品牌,接嗎?”

“……”舒晚虛僞:“哎喲,我來就是為了跟朋友敘敘舊,你別這麽想人家。”

小眼神一飛,狡黠得意,手已經摸上合同了。

徐漾寵溺地搖搖頭,感嘆:“你還真是一點沒變,做事不計後果,沖動魯莽,我看白郗沒少給你處理爛攤子吧。”

舒晚正忙着看合同,沒留心他說什麽,随口嗯了句。

“你收留許濃月是為了救她的事業?”

徐漾眼底劃過絲不屑,但面上穩重依舊,慢吞吞道:“需要我幫忙嗎?”

舒晚把文件夾一合,遞給白郗,樂:“算了,我還得靠她的團隊工作呢。”

徐漾垂眸,聽懂她言下的拒絕,不再追問。

從別墅出來已是繁星點點,舒晚一上車就踢掉高跟鞋,揉了揉酸澀的肩膀,打開聊天框,許濃月還沒回消息。

倒是任宇打了幾通電話,她手機靜音,都錯過了。

舒晚拍拍開車的白郗,道:“我想喝水。”

他瞧了眼路邊,發現小店鋪,停車去買。

舒晚撥通電話,靠着椅背閉目養神,響了許久對方才接通。

她懶洋洋地哼唧:“許濃月沒在家嗎?”

“……”

“可能有事情外出了吧,我再聯系她試試。”

“……”

“任宇?”

舒晚睜開眼睛,慢慢坐直身體,直覺不對勁,“你怎麽了?說話。”

“前輩她……”

任宇聲音冰冷刺骨,牙齒咬得“吱呀”響。

舒晚背脊蹿升一層雞皮疙瘩,手機完全壓在耳廓上,屏住呼吸,聽清他接下來的話:“她,跳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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