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明陽山2

夏小初一從比武臺上下來, 立刻被一群小蘿蔔頭圍住,叽叽喳喳的喊着:“師祖姐姐好厲害,師祖姐姐帶我飛。”

夏小初順手抱起拽着她褲腿的湯源:“好,帶你們飛, 排好隊, 從小到大, 一個個來。”

聽了她的話, 小家夥們齊呼一聲,飛快排好隊,一雙雙小眼睛裏滿是興奮和期待。

湯源雙手摟緊她的脖子, 黑亮的眼睛忽閃忽閃的, 小嘴因為激動緊緊抿着。夏小初親親他的小臉:“要飛了,怕不怕?”

小家夥眨巴兩下眼睛, 搖頭:“不怕。”

話音落下,夏小初已經抱着他一躍而起,飛上半空,感覺到脖子上的小手猛地收緊, 夏小初輕拍着他的背安撫, 同時腳尖在樹梢上一點, 輕風從耳邊吹過,兩人已經飛到百米高空。

有了夏小初的安撫,原本膽子就不小的湯源, 趴在夏小初肩頭,看着底下越來越小的房屋樹木, 還有小夥伴們,激動地哇哇直叫。

夏小初帶着他繞着練武場飛了一圈,把小家夥興奮的不行, 直到落到地上,嘴裏的喊聲都沒停下。

第二個是揚揚,一視同仁,夏小初同樣帶着他繞着練武場飛了一圈,把他樂的哈哈大笑。這小子跟他父親一樣,沒有學古武的天賦,但天生膽大,對練武又有興趣,也能吃苦,小小年紀,外家功夫已經練得有模有樣。

接着是第三個,第四個……夏小初不偏不倚的都帶着他們飛了一圈。放下最後一個,夏小初剛想喘口氣,小師弟突然站到她跟前:“小師姐,我也要。”

“小師祖哥哥,你太重了,師祖姐姐抱不動你。”揚揚在一旁嘻嘻笑道。

湯源和其他小朋友立刻附和:“小師祖哥哥太胖了,師祖姐姐抱不動啦。”

焦陽氣得直瞪眼:“誰說我胖的?我不知道多苗條,身上一點贅肉都沒有。小師姐,你別聽他們瞎說,我一點都不胖。”

在雨林裏經常帶着“夜鷹”的隊員飛,有時候更是一手帶一個,“夜鷹”隊員哪一個不是人高馬大,壯實有力的,相比之下,小師弟正在抽條的瘦竹竿身材真不算什麽。

提着他的手臂,同樣帶着他飛了一圈,等落到地上,夏小初拍拍他的肩膀:“太瘦了,多吃點。”

焦陽立刻看向那群小蘿蔔頭:“聽到沒,聽到沒,你們的師祖姐姐說我太瘦了,是太瘦了,不是太胖了,聽到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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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子濯走過來,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下:“你多大了,跟一群小孩子計較什麽?輪到你跟小師妹比了。你們倆準備比什麽?”

十師兄去了N市上大學,寒暑假才會回來。所以,比試的人只剩下小師弟。夏小初毫不考慮的選擇了“射日”。這也是小師弟的強項,兩人十次比試中有九次都是選的這個。

所謂“射日”就是看誰射穿的靶子多,比的就是準頭、速度和力度。靶子用的全部都是鋼板,有厚有薄,有固定靶,也有活動靶。

第一局是固定靶,場上有十個靶子,最薄的五毫米,最厚的五厘米。距離一百米,看誰射的又快又準。一定要射穿,沒穿的不算。

夏小初剛比完一場,又帶着這麽多人飛了半天,需要時間恢複體力,小師弟先來。

“射日”不限武器,順手就行,當然不能用槍這類現代熱武器。焦陽用的是六錐形飛刀,穿透力和承受力都比普通飛刀強,五年前,十一歲的焦陽已經可以在百米外用六錐形飛刀外射穿一厘米厚的鋼板。

焦陽沒有上來就射,而是站定在靶前調整呼吸,凝神靜氣,片刻後,雙手從兩側腰間各抽出五把飛刀,手一翻,十把飛刀同時飛出,只聽見“锵锵锵”數聲後,百米外的鋼板上留下了六個清晰可見的窟窿。

打穿的六塊鋼板中,最厚的一塊三厘米。夏小初看着十環上的黑洞,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當年哭着喊着要跟着她去上大學的小屁孩是真的長大了。

剩下的四塊雖然打中了靶心,但沒打穿,不算成績。

輪到夏小初,她用的是柳葉刀,薄而細長,和手術刀很相似,但又不完全一樣。手術刀單刃,夏小初手上的柳葉刀卻是雙刃,只看刀刃上泛着的寒光,就知道有多鋒利。

和焦陽的一次射完十把不同,夏小初一次只射兩把,左右手各一把。站定在靶前的夏小初面色肅穆,盯着靶子的眼神沉靜自信。看過她上手術臺的人就會發現,她此刻的神态和在手術臺上時一模一樣。

兩手同時甩出柳葉刀,“锵锵”兩聲後,一頭一尾兩塊鋼板的靶心處各多出一個窟窿。最左邊那塊是一號板,也是十塊板裏最薄的一塊,只有五毫米,最右邊這塊十號板最厚,五厘米。

“小師姐,你竟然射穿了十號板。”焦陽驚得張大了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五年前,小師姐還只能堪堪射穿五號板,他這幾年苦練臂力,以為至少能和小師姐打個平手,結果,差距比之前更大了。

夏小初笑着轉頭:“還用再比嗎?”

焦陽頹喪的垂下肩:“我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夏小初拍拍他的肩:“你這幾年沒偷懶,進步很大。第七塊板只差一點點就射穿了。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 ,還在和第四塊板較勁。所以,你比我厲害。”

得到小師姐的誇獎,焦陽心裏很高興,但他也清楚,小師姐這話安慰的成分居多。小師姐因為身體原因,十歲才開始練武,而他三歲就開始了。小師姐十六歲的時候,古武才練了六年,而他已經練了十三年。

閣樓上,族長摸着胡須,眼中滿滿的全是贊賞:“有天賦,又肯吃苦。三弟,你收了個好徒弟啊。”

二長老已經羨慕的說不出話來了,他怎麽就收不到這麽優秀的徒弟呢?這種天賦就該學古武,學什麽古醫。

謝老只用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嘲諷道:“你這是什麽表情,難道子濯那孩子還不夠優秀?”

曲子濯和焦陽都是二長老的徒弟。族長因為要管理族裏的事務,再加上年紀大了,這麽多年來,只收了一個徒弟,就是夏小初的十師兄古幟。

因為是孤兒,族長給他冠了古姓,取名古幟。

“都是好孩子,各有各的長處。”族長笑着道。經過了差點滅族的危機,族長對族裏的現況很滿意。

說到曲子濯,族長順口問了句:“子濯那孩子該下山了吧?”

二長老氣鼓鼓地道:“我又沒不讓他下山,是他自己死賴着不走。”徒弟比他這個師父還有主意,他有什麽辦法。

“他在山上還能幫你帶帶湯源那幾個小家夥,不知道省了你多少麻煩,你就偷着樂吧。”謝老最看不上他的就是這點,明明心裏開心的要命,嘴上卻非要反着說。

二長老一吹胡子,昂起頭一臉得意道:“這事你羨慕不來。”

“我才沒你這麽自私,非把徒弟拴在身邊。整天悶在山上有什麽意思?外面有更好的發展空間,當然是讓他們多出去走走看看,多學點本事。學以致用,學以致用,學了不用,那學來幹什麽?”

二長老被怼的啞口無言,半響後才吱唔着道:“都跟你說了,不是我不讓他下山,是他自己不願意下山。”

謝老瞥他一眼,不再說話。曲家那麽大個家業,又只有子濯這麽一個孩子,人家爸媽怎麽會不盼着孩子回家?要不是顧及曲老,早上山來要人了。

曲老,曲子濯的爺爺,把生意交給兒子曲琛後,曲老就搬去了農莊頤養晚年。連過年過節都不回去,而是曲家人去農莊看他,順便在農莊住幾天,當度假。

農莊裏好像曲老這樣的不少,所以,一到年節,農莊一改平時的寧靜閑适,變得熱鬧喧嚣。

第二天一大早,夏小初就和九師兄、小師弟下山去買菜了。幾年時間,附近就起了一大片的住宅,還建了醫院、學校和商場超市。

“發展的好快,我記得走到時候,這裏還都是工地。”夏小初看着車窗外感嘆。

“可不是,你要再晚回來幾年,都該不認識路了。”焦陽坐在後排,笑着道:“聽說今年底要修路。從現在的雙向四車道,拓寬到雙向八車道。”

想要富先修路,不變的真理。

“那這片肯定還會繼續發展,我看那頭還有不少農田,估計都得變成高樓大廈。”夏小初猜測道。

因為如果只是這片小區,用不了八車道,這點人口,六車道足夠了。政府不會花冤枉錢,既然這麽定了,就一定有這個需要。

焦陽對她豎起大拇指:“小師姐,你好厲害,那片農田上個月剛被九師兄家收購。”

“是景恒國際,不是我家。”正在駕駛的曲子濯糾正。

焦陽隐晦的翻了個白眼,小聲嘀咕:“你家是最大股東不就是你家的。”

“打算建什麽,能不能透露一下?”夏小初頗有興趣的問。自從知道二哥的研究所缺錢後,她對賺錢就來了興趣。光靠出賣手裏的物業不是長久之計,樓總有賣完的一天,還是得尋求其他賺錢的商機。

曲子濯絲毫沒有要隐瞞的意思,看着路況,聲音沉靜道:“初步規劃建一個集娛樂休閑、養生美容、購物消費、住宿餐飲為一體的綜合商業群。目前還在完善設計圖紙,預計最快明年初開工。分階段開幕,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年底第一期能開幕營業。”

夏小初越聽眼睛越亮,養生美容,不正是她的強項?這世上,誰的錢最好賺,當時是女人和小孩。

“養生美容是在哪一期?這麽大個攤子,景恒國際不會想要直營吧,如果招商,大概什麽時候開始,有什麽條件?”

曲子濯還沒說話,後面的焦陽就先叫了起來:“小師姐,你想開店做生意?”

夏小初點頭:“有這個打算。”

“不用招商。”曲子濯突然出聲道:“養生美容會所給你留着。”

買了一車東西回到山上,一進門就發現氣氛不對。連最鬧騰的幾個小家夥看見他們回來都沒像之前那樣蜂擁而上,而是圍在議事廳外,伸着小腦袋往裏面張望。

夏小初和九師兄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加快腳步走進議事廳。

議事廳裏,大師伯、二師伯和她師父都在,看見他們兩人進來,急性子的二師伯率先出聲:“你們終于回來了,阿傑出事了。”

二師伯雖然性子急,但很少有這麽急躁的時候。夏小初不由的心中一咯噔,看向坐在一旁,同樣神情凝重的師父:“怎麽回事?”

謝老站起身:“你回來的正好,阿傑頭部中槍,半小時前剛上飛機,估計一個半小時後到軍總醫院。你和我現在趕過去,這臺手術由你來做。”說着人已經出了議事廳。

夏小初剛跨出議事廳,邊上突然沖出一人,拉住她的衣擺:“是不是我小叔,受傷的人是不是我小叔?”

夏小初停下腳步,摸摸揚揚的頭,安撫道:“相信師祖姐姐,你小叔會沒事的。”

揚揚仰着頭,眼眶裏蓄滿淚水,一點頭,淚水就大顆大顆的順着臉頰流下來:“嗯,我相信師祖姐姐。”說着乖乖松開了夏小初的衣擺。

夏小初追上師父,兩人一前一後飛掠下山。

曲子濯從後面追上來:“我送你們過去。”說着跑到車旁,打開車門,坐進車裏。

焦陽也跟在他身後,面上滿是擔心之色:“我也去。”

夏小初打開副駕駛門,坐進去之前道:“小師弟你留下來,看好那群小的。”

焦陽不願意:“有族長和師父在,我要跟你們一起去,有什麽事也好回來報信。”

“就讓他一起去吧。”

有謝老這句話,焦陽一骨碌鑽進車裏。

車子開動,夏小初這才有時間問師父:“電話裏是怎麽說的?”

謝老緩緩地搖了一下頭:“只說頭部中槍,具體位置沒說。能送過來就說明人還活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夏小初掏出手機撥通了軍總醫院腦外科的電話,接電話的正是腦外科主任醫師白睿,也是夏小初在軍總醫院實習時的導師。

醫院那邊已經接到了通知,正在對病人的情況進行會診。這個手術很是棘手,聽白主任的語氣,似乎對這場手術也沒有多大的信心。

夏小初一說她會過去,電話那頭的白主任明顯松了口氣。夏小初在國外的情況,別人不清楚,他卻是知道的。同類的手術雖然沒做過,但比這難度更高的開顱手術卻做過好幾例,而且都成功了。

“你來主刀,我給你當副手。”白睿在電話那頭道,語氣聽着似乎還有點激動。

這正是夏小初打這個電話的意圖,能由白主任自己提出來自然是最好的。

曲子濯的車技不錯。一個多小時的路程,他只用了五十分鐘就到了軍總醫院。劉傑還沒送過來,夏小初和師父先去腦外科,那裏有L省醫院發過來的會診報告,可以做個初步了解。

剛走進醫院就碰見從樓梯上下來的張珂佳,夏小初想當作沒看見,可惜,張珂佳已經看見了她。

“小初,你怎麽來了,是來找我的嗎?”張珂佳走到她面前,眼中帶着警惕:“我還以為你已經回Y市了。”

看了眼已經上樓的師父,夏小初沒時間很她掰扯:“我來找白老師。”

“白老師,你是說腦外科的白主任?”夏小初來這裏實習的時候,張珂佳還在上大三。她只聽說,夏小初來了軍總醫院實習,并不知道她跟的是哪個醫生。進入醫院後,她去的是小兒科,和腦外科不在同一棟樓裏,再加上她的刻意回避,還真不清楚夏小初在這裏實習時的情況。

夏小初點了點頭:“我趕時間,就不跟你多聊了。”話落,人已經繞過她上了樓。

焦陽和曲子濯剛停好車進來,看到兩人說話,卻沒聽到她們說話的內容。出于好奇,上樓前,焦陽回頭看了眼和小師姐說話的女人,結果在她眼中看到了一閃而過的怨毒。

拐過彎,上到二樓,焦陽快步追上:“小師姐,剛才和你說話的那人是誰?”

夏小初腳步不停:“大學同學。”

“你這大學同學不是好人,以後別再和她說話,最好連見面都別見。”焦陽氣哼哼道。

夏小初詫異地看他一眼:“怎麽了?”

“她剛才看你的眼神,像是要撲過來吃了你似的,反正你離她遠點就對了。”在焦陽心裏,小師姐完美無缺,那女人竟然用那種眼神看小師姐,肯定不是好人。

夏小初凝重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好,聽你的,離她遠點。”

見小師姐把他的話聽進去了,焦陽開心的勾起唇角。但想到身受重傷生死未蔔的劉傑,剛揚起的唇角頓時又耷拉下來。

劉傑雖然沒拜入師門,但在明陽山長大,又是三師兄的曾孫,入伍後也經常去山上看望大家,給大家帶禮物,焦陽一直把他當成哥哥。

走在兩人身後的曲子濯自然也沒漏掉張珂佳的眼神,和焦陽不同的是,他知道張珂佳這個人。包括她的家世和怎麽留在京都工作的,他都調查的一清二楚。傷害過小師妹的人,他怎麽可能不聞不問?要不是小師妹心善不追究,她不可能有機會留在京都工作。

沒想到小師妹剛回來,兩人就碰上了。如果老老實實不出幺蛾子也就算了,不然,別怪他心狠手辣。

曲子濯以為這是夏小初回國後,兩人第一次碰見。其實,兩人早就見過了,不但見過,還見了好幾次。這許這就叫冤家路窄。

看着夏小初的背影,張珂佳眼中的嫉恨再也藏不住,心裏不斷在猜測,夏小初來找白主任的目的,難道是想走白主任的後門進來工作?

不得不說一個人的固定思維是很難轉變的。即使已經知道夏小初家世不俗,但一碰到事,張珂佳還是本能的把她當成無權無勢的底層小市民。也許,在她的潛意識裏并不願承認夏小初的出身家世比她好。

此刻的張珂佳內心是矛盾的。一方面,她希望夏小初能進軍總醫院工作,這樣她就有機會通過她接近她哥哥,嫁進豪門。另一方面,又怕她進來後,會和趙哲軒在一起。雖說她現在有了別的想法,但也不想看到趙哲軒和夏小初在一起。

就在張珂佳陷入矛盾中不可自拔的時候,夏小初一行人已經走進腦外科主任辦公室。從發過來的CT片上看,子彈從後腦左側射入,卡在右側顱骨間,邊上就是顱內大動脈。手術的風險極大。

白睿指着電腦上彈頭的位置:“幾乎是貼着的,手術的風險極大。這不是一個普通病人,而是一位戰鬥英雄,L省那邊的醫院不敢冒險,所以,就送到了我們這裏。”

夏小初盯着屏幕深呼吸,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劉傑的傷勢比她想象的嚴重,除了頭上的那一槍,身上還有多處槍傷和刀傷。她開始擔心,這麽嚴重的傷,他是不是能堅持到醫院。

“沒時間了,病人一到立刻進手術室,我先去做準備。”夏小初把會診報告又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看了一遍,這才走出辦公室。

謝老走在她身邊:“盡力就好,不用有壓力。”嘴上說着讓她別有壓力,他自己卻面色沉重。

剛才夏小初在和白睿商讨手術方案的時候,他一直在旁邊,因此很清楚這場手術的風險到底有多大,說是九死一生也不為過。

肩膀上突然一重,夏小初轉頭,入眼的是九師兄沉靜的雙眼:“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夏小初重重地點頭,轉身走進手術室。

半個小時後,劉傑被送進手術室,幸運的是,劉傑的生命體征還不錯,可以立刻進行開顱手術。

這場手術從中午做到夕陽西下,等夏小初走出手術室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不但師父他們等在外面,就連劉叔和劉威也在,見她出來,劉威幾步上前,急切道:“師祖,阿傑他怎麽樣?”

夏小初摘下口罩,眼中滿是疲憊,但神情卻是輕松的:“手術很成功,顱內的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之後會送入重症監護病房,如果四十八小時內沒出現并發症就可以轉入普通病房了。”

換句話說,接下來的四十八小時依然很危險。但不管怎麽說,第一關算是過了。

聽了她的話,衆人都松了一口氣,劉威滿臉感激:“太好了,這次多虧了師祖,要不然……師祖,謝謝,謝謝你!”說着就對着夏小初一個九十度鞠躬。

夏小初側身避開:“你叫我一聲師祖,現在這是在幹什麽?再說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白主任和我一起做的手術。”

白睿正好在這時候出來,聽了她話,汗顏道:“我就在旁邊搭了把手,沒有我,你也能做到。”這臺手術讓他嘆為觀止,中途出現好幾次危機,在他看來都是必死之局,然而,夏小初卻能沉着冷靜的一一化解,一次次轉危為安,愣是從死神手中奪回了病人的生命。

回想夏小初第一次跟着他上手術臺,就沉穩冷靜的不像個十九歲的小姑娘。他當時就知道,這孩子不出意外以後必能在醫學上有所成就。果然,不過區區五年,當年初露頭角的小姑娘已經蛻變成蝶,展翅高飛。

謝老從椅子上站起來,一臉欣慰的拍拍愛徒的肩。

不用語言,只一個動作,就讓夏小初疲憊全消,笑得像個孩子。

劉叔也上前來握住她的手,激動的說不出話裏,只不停的重複着“謝謝”兩個字。想對夏小初鞠躬,卻被她一把托住,最後只能對着一旁的白主任鞠躬。白主任連連後退,連說不敢當。

還有劉傑部隊的領導,也上前來和夏小初握手,說了一堆感謝的話,完了還向她敬禮。夏小初看了眼他的肩章,竟然還是個師長。這說明劉傑在部隊裏的表現不錯,連師長都親自過來了。

劉傑被送進監護病房,夏小初要在醫院守着。劉威作為家屬留了下來,九師兄和小師弟也想留下來,最後在她的勸說下,兩人終于答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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