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戰鬥英雄

給劉傑做完檢查, 夏小初脫下無菌服,拿着兩瓶水來到監護病房外,看到劉威隔着玻璃望着裏面病床上的劉傑。

夏小初走到他身邊站定,将其中一瓶水遞給他:“不用擔心, 手術很成功。”望着裏面全身插滿管子的劉傑, 夏小初的語氣裏有佩服也有慶幸:“白主任說他是戰鬥英雄, 除了頭部那槍, 肩膀和大腿上也各有一槍,身上還有好幾處刀傷。阿傑很堅強,這麽重的傷都堅持下來了, 我相信他一定能挺過這一關。”

除了意志堅強, 劉傑遠超于常人的身體素質,也是他能堅持下來的主要原因。夏小初在這一刻無比慶幸, 她在出國前給劉傑配制了藥浴包。

“這次如果不是師祖你,阿傑也許就……”劉威眼眶通紅,聲音哽咽。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夏小初不肯領功:“別這麽說, 這其中有一大半是阿傑自己的努力, 換一個人給他手術, 也一定會成功的。”一臺手術的成功不是一個人的功勞,是一個團體的配合,從麻醉師到護士, 每一個人都很重要。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劉威的近況,說了說農莊這幾年的發展。說到農莊, 随着劉叔年紀漸大,劉威逐漸接手了農莊的大小事務,這幾年在他的開拓下, 農莊的占地面積擴大了一倍有餘。

兩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說到農莊,劉威的心情漸漸平複下來:“開辟了一片果園,前兩年桃樹結果不錯,賺了一筆錢,我就把邊上的一片山頭買了下來,種上了梨樹和櫻桃樹。”他還專門從國外引進果樹苗和國內的品種進行嫁接,期望改良品質的同時又能适應國內的水土。

夏小初被他說的心動:“可惜這次沒時間了,等下次休假一定要過去看看。”算了下時間,下次回來正好是農歷新年前後,正好,新年行大運就去農莊走走。

“劉爺爺身體還好吧?”按輩分,劉爺爺是三師兄的兒子,也就是她的師侄,但因為劉爺爺沒拜入師門,所以,就沒按師門裏的輩分來叫。

事實上,劉威也沒拜入師門,雖然他在山上住了好些年。二師伯又教了他和劉傑強身健體的外家功夫,硬要算的話也頂多算是外門弟子,但古武一族自百年前就不再收外門弟子了。

所以,劉威喊她“師祖”其實并不合适,只是在山上那幾年,他們兄弟倆跟着湯晟一起吃住,一起習武,也跟着他一起叫,叫着叫着就習慣了。

“老爺子身體還挺硬朗,每天和他那班老朋友喝喝茶,下下棋,閑情上來了,還包個車出去走走。”說到家裏的老爺子,劉威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都說老小孩,老小孩,老爺子現在可不就是比他兒子女兒還像小孩子。經常想一出是一出,前一天還一點征兆都沒有,第二天突然說要去看梯田,看麥浪,連車都包好了。偏偏還有一群人跟着湊熱鬧。

夏小初也跟着笑起來:“這樣挺好的,劉爺爺在農莊裏忙碌了一輩子,趁着現在身體好,就該到處去看看。”

劉威苦笑,他們也不是要阻止,就是希望能別這麽出其不意。他都有點懷疑,下次會不會連說都不跟他們說了,直接留張紙條就算知會他們了。

夏小初給他出主意,幹脆買輛旅游大巴,農莊裏原本就有送貨的司機。這樣一來,他們要去哪裏,他都能提前知道,而且還比外面包車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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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跟大師伯說說,買車的錢由族裏出,算是給員工的福利。”夏小初笑道。然而,心裏卻是想着,這錢就由她來出。

她在國外那幾年,劉叔每隔兩個月就會給她記一次包裹,絕大多數都是農莊的出産,吃的用的都有。雖說不值幾個錢,但這份心意卻難得。

劉威也問了她的近況,夏小初挑着能說的說了說,到底是部隊出來的,只從她的只字片語裏,劉威就捕捉到了一點什麽,很自覺的不再往下問。

“子萱知道你回來了,嚷着要來看你。”提到女兒,劉威眼裏浮現一抹溫柔。

劉子萱是劉威的女兒,今年十歲。

“上次見子萱的時候,她還沒上學,現在都該上小學四年級了吧。”夏小初的腦海中還是劉子萱五歲時的樣子:“那時候她還這麽小,應該不記得我了吧。”

劉威笑道:“家裏有你的照片,她經常拿來看。”

說到照片,這讓夏小初想起揚揚說他小叔的手機上有她的照片。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躺在隔離病房裏的劉傑。

夏小初擡起手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多了。吃過早飯到現在沒吃過什麽東西,中間又做了一場大手術,剛才因為疲憊沒什麽胃口,現在恢複過來,饑餓感就上來了。

站起身,打算去附近看看有什麽吃的。走到玻璃窗前,看了看劉傑的情況,轉頭對跟着她一起站起身的劉威道:“估計要到明天早上才會醒,我去吃點東西,要不要一起?”

聞言,劉威懊惱道:“我都忘了你還沒吃晚飯。”想到手術是從十二點開始的:“你連中飯都沒吃?那你剛才怎麽不說?還坐在這裏聊了這麽長時間。”望了眼病房裏面還沒醒的弟弟,劉威拉着她就要往外走。

兩人剛走到電梯前,電梯門打開,曲子濯提着兩個保溫壺從裏面出來,後面還跟着焦陽和揚揚。

“要去哪裏?”曲子濯看着他們問。

“剛準備下去吃點東西。”夏小初一邊回答着,一邊看向他手上的保溫壺。

焦陽從後面伸出腦袋:“小師姐,九師兄給你做了飯菜帶來,有你喜歡的臘肉飯、辣子雞和酸菜魚。”

“爸爸,爸爸,小叔怎麽樣了?”揚揚從電梯裏沖出來,撲進劉威懷裏。

劉威抱起兒子,在他的小臉上親了一口:“小叔沒事,爸爸帶你去看小叔。”

曲子濯擡了一下手裏的保溫壺:“我帶了不少,阿威你也一起吃點。”

一行人先看過劉傑,這才找了間沒人的會議室,坐下來吃飯。

“八寶鴨今天不夠時間做。”曲子濯打開保溫壺,最上面的是辣子雞,下面是酸菜魚:“給你換了個酸菜魚,八寶鴨等下次。”

夏小初都做好了這頓飯會泡湯的準備,沒想到幸福會來的如此猝不及防。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飯菜,聞着空氣中誘人的香味,夏小初吸吸鼻子,有點感動呢。

另一個保溫壺裏是竹香臘肉飯和雞湯。一打開,滿室都是臘肉飯的鹹香和濃郁的雞湯香味。兩種味道意外的合拍,香的夏小初猛咽口水。

實在是餓的不行,夏小初也不裝什麽淑女了,反正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不用顧及形象,拿起勺子就開幹。

劉威只是象征性的吃了點,絕大多數都進了她的肚子,喝幹淨最後一口雞湯,夏小初癱靠在椅背上,摸着圓鼓鼓的肚子,滿足的打了個飽嗝。

吃完,夏小初還不忘拍馬屁,為下一頓搭橋鋪路:“九師兄,你的廚藝又精進了。這道酸菜魚,酸味适中,香而不辣,魚肉嫩滑彈牙,是我吃過最好吃,最有水準的酸菜魚。還有這道辣子雞,雞肉酥酥脆脆,一點都不硬……”把每一道菜都誇了一遍,然後眼巴巴的看着他。

曲子濯伸出手指在她的腦門上彈了一下,無奈而又寵溺道:“明天再給你帶。想吃什麽?”

目的達到,夏小初立馬賣乖:“只要是九師兄做的,我都喜歡。”

看着兩人的互動,劉威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弟弟的心思他一直都知道,只是有曲子濯在,弟弟的一番情意注定不會有結果。

夏小初不知道劉威誤會了她和九師兄之間的關系,如果知道,一定會笑他想多了。她和九師兄之間只有師兄妹情意,也許比師兄妹更多一些,跟親兄妹也差不多了。試問,她又怎麽會和自己的親哥哥談戀愛?

曲子濯不動聲色的看了眼劉威,他剛才是故意的,他知道劉傑喜歡小師妹,但兩人不合适。無論是性格還是家世,劉傑都不适合小師妹。早點讓他看清事實,對彼此都好。

揚揚不能熬夜,看過他心心念念的小叔,就該回去睡覺了。曲子濯和焦陽帶着揚揚離開後,夏小初給劉威找了間閑置的值班室,讓他先去休息。而她自己則換上無菌服去給劉傑做檢查。

一直到早上七點,所有數據都很正常,顱內壓也正常,沒有出現術後腦水腫。經過檢查,夏小初放下了一半心,之後就看他的恢複情況了。

子彈從右後枕入,卡在左側顱內骨,幸而沒有傷及腦幹,否則神仙難救。然而,小腦受損是必然的。盡管夏小初已經将損害降到了最低,但人的腦部是個極其複雜的部位,一點點的損傷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結果。目前還沒法判斷後遺症會有多大,只希望通過複健,能将後遺症減到最小。

想到劉傑的職業,夏小初打心裏為他感到難過和惋惜,就算恢複的再好,劉傑再回部隊的希望也不大。除非轉文職。

但當兵是劉傑從小的夢想,他喜歡軍人這份職業,從進部隊起,就不畏艱苦,敢闖敢拼,不到三十歲,就憑自己的本事,升到了營長。讓他從一線退下來,即使轉了文職,對他來說也是極大的打擊。而以她對劉傑的了解,他不見得願意轉文職,沒定會直接退役回家。

夏小初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看着被紗布纏滿全身的劉傑,心裏琢磨着有什麽辦法可以修複他損傷的小腦。

金針可以激發細胞分裂和發育,再配合藥物,應該能起到一定的作用。但之前沒試過,夏小初也不能确定作用有多大。再說她過幾天又要回基地,唯有把想法告訴師父,由師父來給劉傑針灸。

劉傑是早上九點多醒的,一醒來就看見坐在身邊的夏小初,眼中浮現笑意。其實兩個小時之前他就醒了,只是沒法睜開眼睛,但能聽見身邊人說話。所以,他知道給他做手術的是夏小初,手術很成功。

因為戴着氧氣罩沒辦法說話,但夏小初問什麽,劉傑都能用眼神回答,思維清晰,反應也不慢。夏小初終于放下了大半的心,沒變傻就行,其他的都好說。

兩天後,劉傑轉入普通病房。這兩天,夏小初一直沒離開過重症病房。見劉傑的情況穩定了,夏小初扭扭發僵的脖子,準備回家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走出病房,正好看見站在護士站外面翻閱病歷的白主任,夏小初上前,和他說了一下劉傑的情況。

這一幕正好被剛走出電梯的張珂佳看見,以為夏小初又來找白主任說轉工作的事,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容。家世好又怎麽樣,想進來還不是要通關系走後門。想到自己已經是這裏的正式醫生,張珂佳頓時有了優越感。

等夏小初離開,張珂佳眼珠子一轉,從走廊拐角出來,裝出一副詫異的樣子走到白睿面前:“白主任,剛才跟你說話的那個是不是夏小初?”

白睿從病歷中擡起頭,面前這人看着眼生,狐疑道:“你哪位?”

有見過張珂佳的護士認出她:“兒科的張大夫。”

白睿對兒科的醫生不熟:“你認識夏小初?”

張珂佳掃了眼周圍的醫生護士,在心裏滿意的點了點頭,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越多人知道越好,最好傳的人盡皆知:“小初是我大學同學,畢業後去了Y市工作。我知道她一直想進我們醫院。”說着擺出一副很為夏小初惋惜的模樣:“她在大學時成績就很不錯,不知道為什麽沒能留在京都。”

京都人,成績好,卻沒能留在京都工作,一定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原因,一般人都會這麽猜測,這正是張珂佳說這段話的目的。而且,她故意隐去了夏小初出國留學那一段,就是要讓大家都覺得她想開後門進來。

白睿聽了她這話已經蹙起了眉,夏小初的情況他很清楚,而眼前這女人很明顯是在往夏小初身上潑髒水。心中怒起,臉上自然沒了好表情,冷聲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張珂佳以為他是因為夏小初找他開後門的事被她說破而不高興,無所謂的在心裏冷哼一聲,白睿雖然是腦外科主任,但也管不到他們兒科來,所以,她一點都不怵。面上卻裝出很為夏小初考慮的模樣:“我知道要進我們醫院不容易,如果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可以告訴我,我也希望她能調回京都工作,不用和家人分居兩地。”

張珂佳自以為诠釋了一個好朋友的形象,卻沒注意到,周圍人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傻子,有那心思靈透的已經猜到她的目的,看向她的目光是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嘲諷。

腦外科裏就連剛進來的小護士都聽過夏小初的赫赫威名,何況她前兩天剛成功完成一例危險系數極高的開顱手術,這樣的人要進他們醫院,他們舉雙手雙腳歡迎還來不及,哪還需要開什麽後門?

白睿的語氣裏明顯帶上了怒氣,之前還想給這女人留點面子,現在卻是忍不住了:“誰說夏小初想進我們醫院的?我怎麽不知道?她要真想來,院長求之不得,條件任她開。”

張珂佳被他的話說愣了,好半天沒回過神來,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白睿已經帶着腦外科的醫生護士們去查房了。

遠遠的還能聽到走在最後的小護士在問:“夏醫生真要來我們醫院?”

“沒聽說。”

“要是真的就好了……”

張珂佳只覺得渾身發冷,放在兩側的手都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白睿不會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信口開河,所以,他說的都是真的。

憑什麽,夏小初憑什麽,就憑她會投胎,有個好爹?

張珂佳自動把白睿的話解讀成了,院長是看在夏家的面子上才對夏小初另眼相看。讓她承認夏小初的優秀,她寧願相信是她家世的原因。

已經坐車回家的夏小初自然不知道醫院發生的這一幕,的士停在大院門口,夏小初付完錢下車,剛準備進去就碰見從裏面出來的蘇穎娟。

“初丫頭,這兩天沒看見你,我還以為你回Y市了。”蘇穎娟走過來,臉上滿是驚喜的笑容。

夏小初停下腳步,笑着道:“蘇阿姨,找我有事?”

“想叫你去家裏吃頓飯,正好,我現在要出去買菜,你今天晚上有沒有空,來家裏吃頓飯?”蘇穎娟熱情邀請。

這個兒媳婦她是越看越滿意,帶回去給老秦看看。要是她家老秦也滿意,她得盡快和心岚通個氣,好女百家求,要是被別家捷足先登,她連哭都沒地方哭去。

只要想到這是秦琸易的媽,夏小初就不太想去,面露為難道:“剛給一個病人做完手術,回來洗個澡,換身衣服,之後還要去醫院。”

蘇穎娟一聽是正事,立馬道:“正事要緊,飯之後可以吃。”剛才太高興沒注意,現在再看,果然在她的眼睛裏看到了紅血絲和淡淡的黑眼圈,頓時就心疼上了:“快回去泡個澡,好好睡一覺。”

“好,蘇阿姨再見。”

回到家,家裏只有爺爺在,看見她很驚訝:“怎麽回來了?”

夏小初換了鞋,走進客廳:“阿傑受傷,這幾天都在醫院。”

夏老首長站起身,關心道:“傷勢怎麽樣?有沒有危險?”

夏小初先去廚房洗了手,出來一邊倒水喝,一邊回道:“傷得挺重,頭、肩、大腿各中一槍,後背前胸還有幾處刀傷。已經脫離危險了。”

這肯定是出任務的時候受的傷。夏老首長知道劉傑,一個很不錯的小夥子,在部隊裏的表現很亮眼,是上面重點培養對象。

沉默半響後,夏老首長沉聲道:“不惜一切代價醫治。不過有你在,我不擔心。”

夏小初笑道:“不用您說,我們也會盡力。放心,劉傑的身體素質不錯,好好複健,再配合中藥針灸,即使不能恢複如初,恢複個七、八成應該不成問題。”

夏小初已經給劉傑做過測試,左側的運動神經受到影響,左手和左腿反應遲緩,動作僵硬不受控制。好在沒有完全失去知覺,這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夏老首長點點頭,這麽重的傷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上天保佑,只是可惜,軍隊又損失了一個好苗子。

夏小初知道爺爺在想什麽,安慰道:“就算只恢複七、八成,阿傑也比一般人強。即使從一線退下來,也有很多地方能去。比如去軍校當教官也不錯。”

夏老首長眼睛一亮:“他那身功夫?”

夏小初了然一笑:“那原本是外門弟子的功法,不過現在不收外門弟子了。上次我問師伯,師伯說可以外傳。”

看爺爺的表情,夏小初知道劉傑進軍校的事定了,這是她能為劉傑想到的最好的去處。也是她這次回來的主要目的。如今目的達到,她可以安心去樓上洗澡了。

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夏小初在家裏吃過午飯,又小睡了一陣,睡醒後神清氣爽,又滿血複活,這才去醫院。

之後的幾天,她白天在醫院,晚上回家睡。假期結束,回基地前,夏小初又給劉傑做了個全面檢查,制定了之後的複健計劃,還和師父商定了針灸療程和用藥。

被九師兄的好飯好菜喂了一個星期,夏小初坐在飛機上,摸摸肚子上的軟肉,心中哀嘆,這趟休假她至少胖了兩斤。

回到基地是晚上九點多,隊員們還在操場上在夜訓。夏小初遠遠望了一眼,就拖着行李回了宿舍。

陸向晨收回目光,轉回頭,靠近秦琸易耳邊:“我剛才好像看到夏軍醫了。”

秦琸易筆直的身形一頓,随即若無其事道:“今天是最後一天。”換句話說,看見也不奇怪。

陸向晨鄙視的斜睨他一眼,裝,繼續裝,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如果說第一次,他不知道這家夥黑麻麻的站在那裏幹嘛,那之後幾次,他猜也猜到了。都快成望妻石了,還在那裏死鴨子嘴硬,看你能憋到幾時。

剛猜到時,陸向晨都被自己的猜測吓了一跳,秦琸易這棵萬年鐵樹竟然也有開花的時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不過看夏小初的樣子,似乎對秦琸易沒什麽特別的想法。想到這裏,陸向晨默默在心裏為好兄弟點了一根蠟。

夜訓結束,隊員們回去洗澡睡覺。隊員們住的是集體宿舍,四個人一個房間。秦琸易作為隊長,和夏小初一樣住的是單人間,房間就在夏小初隔壁。陸向晨住在他對面,也是單人間。

秦琸易從澡堂出來回宿舍,路過夏小初門口,沉穩的腳步不自覺的慢下來,目光在門上停留了一瞬,很快又繼續往前走,好像剛才什麽也沒發生過。

房間裏,夏小初正在收拾行李,除了換洗的衣服,帶的最多的就是各種藥丸藥膏。劉傑受傷讓夏小初想到了“夜鷹”隊員。作為特別行動小組,“夜鷹”以後要執行的任務,要面對的敵人,肯定更加危險。

這次如果不是她提前給劉傑泡過藥浴,提升過他的體質,受傷後又及時吃下護心丹,護住心脈,劉傑不可能撐到進手術室。

守在重症病房那兩天,她想了很多,既然接了這個任務,她就要對将生命交到她手上的每一個隊員負責。

執行什麽樣的任務,她沒辦法控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提升他們的體質,只希望,當他們不幸遇到和劉傑一樣的情況時,也能像劉傑一樣撐着一口氣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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