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飄香的白粥

司徒得意的從懷中取出一個精美小巧瓶身發亮的釉色瓷瓶,燒工精湛,尤其是上面魚兒戲水的圖像栩栩如生,就像會動一樣,紅布包着的瓶塞與瓶子顯得相得益彰。

打開瓶塞,裏面是晶瑩剔透的液體,只不過這液體太粘稠,有些像膏狀。惠達伸出修長的手指蘸了一下,覺得自己的手指有種說不出的冰涼和舒服,拿在鼻邊聞,正是早上自己聞到的那種異香。

“這易容膏和瓶子果真是世間難求的珍品。”惠達把瓶塞放回,遞給了司徒。

“你眼光還真是不錯,這易容膏是我從藏谷采的白蓮,長白取得人參,再加上各種名貴中草藥制成,可都千金難求的好東西。這瓶子更不用說了,可是天下聞名的名匠關墜為我所燒,直接就是無價之寶。”司徒說。

“可你說來說去,也沒有解釋你為什麽來我的房間?”

司徒見惠達說話直插要害,卻不在乎他對自己的質疑,說:“來你房間并非我的本意,還望惠達師傅能夠理解,我絕無害人之心。”

“哦,那你來我清涼寺住了将近一個月?又為何事?剛才我在茶裏添了一些軟筋散,估計現在已經開始發揮作用,勸你莫要欺騙我。我雖是和尚,但為了清涼寺的安危,有些手段我還是有的。”

司徒驚訝于惠達知道自己住在這清涼寺已經将近一月,偷偷運功,果真渾身酸軟,使不上力,說道:“你怎知我住了一個月?我每天都換着不同的面貌上山,你怎會知道?”

“哦,原來你真的在這裏住了一個月。”

見惠達一副原來我猜的不錯的樣子,司徒知道自己被惠達下了套,簡直毀得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心裏直罵自己笨。

“快說,你上清涼寺到底有何目的?”惠達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司徒苦笑一下,說道:“我上山是為了躲人,為了不成為一顆可憐的棋子。”

“棋子?那追你的人是誰?”

“我爹爹和他手下的高手。”

“為何選擇清涼寺?”

“因為我爹爹猜不到我會不聽他的話躲在這裏。當我還是懵懂兒童時,我爹爹就經常對我和哥哥說,天下之大,哪裏都可以去,唯獨不能上清涼寺,每次我問為什麽,爹爹都會失掉原先的和藹,板着臉對我說“你只需要記住就行”。所以我一直對清涼寺充滿了好奇。但卻因父命約束在前,我也只是想想而已。你也曉得我有違婚約,當了一個落跑新娘,雖有輕功和易容在身,但天大地大,我一直逃跑也不是個辦法,只有地方先躲上一陣。但爹爹勢力很大,我在哪裏都躲不過一個時辰。有時連飯都不能好好吃一頓。我一氣之下,違背父命躲進了清涼寺。爹爹也許自己也想不到從小聽話的女兒會連做兩次違背他的事,所以我才能安然地渡過這一個月。你看我把該說的都說了,你就給我解藥吧。”司徒帶着一臉的無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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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還沒說你為什麽會在我的房裏。”惠達端着茶杯,細看着杯上的花紋說。

“這件事,我有難言之隐。恕我難以從命,如果你還不肯放過,那麽要殺要刮悉聽尊便。”

惠達見司徒一臉的憤慨,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打開瓶蓋,在她的鼻子下面晃了晃。說:“不說便不說,生什麽氣啊,我也不是個胡攪蠻纏的人,你有難言之隐,我不問就是。”

司徒覺得這小瓷瓶內的東西奇臭無比,皺着眉頭說;“這哪是解藥,明明就是毒藥。”可是自己的手漸漸變得有力,這倒是個不争的事實。

“你這人性格這般強烈,拿你還真是沒有辦法。”惠達無奈的搖了搖頭。

“要你管這麽多。”司徒惡狠狠地看來惠達一眼。

“好了,好了,快去睡吧,明日我還要早起敲鐘。”惠達微顯疲态的說,還走到門前,為司徒打開了房門。

“這大晚上的,我從你門裏出氣終歸不太好,我想我還是從窗子翻出去吧。”司徒說,自己卻沒有發現翻窗戶似乎比走大門來的還要暧昧不清。

“你不是說要毀我清譽?”惠達靠在門邊說

司徒聽這句話,竟一下羞紅了臉,嗔道:“逗你玩的。”說完轉身從窗子翻了出去,一下子就不見了身影,似乎帶有逃離的意味,她哪裏會想到,這夜半三更的,大家都在酣睡,誰會曉得剛才自己呆在惠達的房裏。

落荒而逃的司徒并沒有回房,反而選擇去老槐樹的竹椅前坐下。

夜光如厮,美人如夢,此時正值夏季,暖風吹過,送來的是枝葉舞動的飛揚。這棵槐樹長得很粗壯,沒有柏松那種挺拔的身姿,但分支衆多,如同蝮蛇一般纏繞在一起。

司徒用手輕撫樹幹,頭上沒系好的碎發迎風而動,有的甚至打在了司徒如玉的臉頰上。這個女子頹然的坐在竹椅上,哪裏還有平時的靈動和灑脫?想着想着,不知不覺的在竹椅上睡了過去。

等她悠悠的轉醒,見到的是日出東方的壯景。天上的白雲多多,卻被霞光染成了胭脂的豔麗。偶爾有鳥兒飛過,更加顯得自然與壯麗。從山頂上望去,黑壓壓的瓦房連成一片,家家屋頂上缭繞着炊煙,添了幾分該有的人氣,要不這自然之美顯得單調無趣。一片片的青綠水田,貪婪地享受這陽光輕撒的溫暖,就連身邊的槐樹小巧的槐葉也被陽光撒的熠熠生輝。

司徒享受地伸了一個懶腰,才發現自己身上蓋着一層薄被。

“司徒,昨日睡得可好?”來人左手端着用碗裝起來的菜包,右手提着茶壺,眼神卻平靜如湖。

“睡得還不錯,倒是這竹椅埂得我有些不舒服,但看見如此美麗的日出,心裏覺得很是值得。”司徒接過茶壺,拿出裝在碗裏的菜包,将茶壺的壺嘴對着碗,卻發現倒出來的不是清茶,二十米香撲鼻的糯米白粥,司徒笑道:“将白粥裝進茶壺,又方便又避免粥太過燙手,惠達師傅的心思還真是玲珑的很。

白粥入口,滿嘴都是糯米本有的甜香,熬爛的白粥加上可口的菜包,再加上些酸筍,讓人胃口大開。司徒連喝了三碗白粥,吃了倆碟酸筍外加兩個菜包,滿口贊嘆:“看來自己平時太過貪睡,竟錯過了如此美味。”

惠達見她喝粥吃包子全無一絲名門淑女的樣子,到頗有些江湖大漢之風,眼神竟有些不自覺的柔和,對她說:“這粥是我師兄用下山挑來的井水和本地糯稻熬成,包子的菜餡是今早下山摘的新鮮白菜。雖簡單,但我卻覺得比山珍海味還要美味,沒想到你比我吃的還多還快。”

司徒惬意的躺在竹椅上,悠然的說:“有什麽可吃不慣的?我這人從來就不挑食,有什麽吃什麽。以前在鬼谷跟随師傅的時候,谷裏天天都是玉米粥,煮紅薯,師傅說要鍛煉我們意志,而且分量還不夠,天天都要和師兄弟們搶吃的,而且不僅要搶的快還要吃的快,因為留在最後的人要洗碗。久而久之,習慣成自然了。現在想起來,倒是懷戀的很。”

惠達沒有接過她的話,只是拉了拉她的袖口,做出一個止聲的動作。又向後指了指,。因為他倆站在槐樹後,那偷偷摸摸的人并沒有發現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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