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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我怎會與她計較,我們生來本就不如她,這是事實。”花岑情緒低落的垂着頭。

花顏也不知自己該如何安慰她,自己也是一個庶女出身,過得也是不如她,她說的任何安慰的話都會顯得蒼白無力,只能靜靜的陪着她。

此時花容的馬車毫不停留的絕塵而去,怕是很不願意與她們走在一起。

花顏與花岑兩姐妹坐在一輛馬車上,花岑心情不是很好,一路上未曾開口,她倒是樂得自在,她與花岑本就沒有太多來往,也沒有什麽話可以聊。

兩人一路無言的直到梁王府,花岑早已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一下馬車依舊還是那個端莊有禮的國公府二小姐。

來往的青年才俊世家小姐不少,不過沒有一個人是花顏認識的。

進了國公府花岑的手帕交前來找她,兩人似是要說悄悄話,花顏與她就分開而行了。

也沒有人專門前來帶領她們,國公府裏她們也不太熟悉,一路走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越往前走越偏,花顏心中打鼓,怕不是真的走錯了吧。

“姑娘,您看,前面那人是不是狀元郎?”聽雨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遠處亭臺裏站着的幾人。

花顏看去,亭臺□□三人,其中一人确是江陵,江陵恭敬的站在一人面前,她擦擦眼睛仔細看,江陵對面的人竟然是太子宋晔。

太子不是一向低調,怎會來參加這種無聊至極的詩會,難不成是因為大姐姐要來,所以他是特地過來見大姐姐的,想想也只有這個可能。

亭子外面還站着一名侍衛,江陵與太子似乎是在談論事情,花顏不打算靠近,既然在這裏遇見江陵,她便再等等,等太子離開,她找江陵有話說。

前日,花容十分嘚瑟的跑到她小院兒裏,告訴她嫡母已經為她選好了了夫婿,是林尚書家的庶子,林淵。

此子在京中名聲極差,仗着父親官位高,欺男霸女,逛花樓進賭場,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正常人家的兒女都不會嫁與他,沒想到嫡母竟然會為了拉攏林尚書把自己給許出去。

怕是等自己及笄以後議親便會提上日程,要她嫁與那樣一個人,她是死也不會嫁的。

找了一個比較隐蔽的地方,花顏和聽雨兩個人躲在假山石堆後面,她時不時探出頭查看亭子裏的兩人,因為她的動作太過頻繁,站在亭子外的侍衛還是發現了她。

一轉眼那侍衛就到了她的跟前,冷漠的臉與宋晔如出一轍,花顏吓得心驚肉跳,她驚慌地捂住嘴。

她是不是撞破了什麽隐秘,不會被太子殿下殺人滅口吧,講良心,她離得那麽遠,是真的什麽都沒有聽到啊。

侍衛的長刀架在花顏的脖子上,宋晔他們聽到動靜,朝這邊走過來,花顏和聽雨兩人吓得不敢說話,兩人緊緊的挨在一起,都能感受到對方微微發抖的身子。

“怎麽回事?”宋晔看了一眼花顏,問道。

“這兩人鬼鬼祟祟的躲在這裏,不知什麽目的。”

聽到侍衛的話花顏趕緊搖頭擺手,“不……不是這樣的。”

宋晔擡手示意侍衛将劍從花顏脖子上移開将疑的目光看着她:“你在這裏做什麽?”

接觸到宋晔的眼睛,花顏吓得趕緊低下頭,支支吾吾的道:“民女是……是來找狀元郎的。”說完也不好擡頭看宋晔,更不好意思去看江陵的反應。

她知道自己一個雲英未嫁的女子,私自出來見外男被人知道了對自己的名聲影響極大,況且這個外男與她還不太熟悉。

但她已經顧不得這麽多了,能出府的次數不多,她的婚事也被嫡母提上了議程,怕是等兩個月後她及笄,便要嫁人了,她不想嫁給林淵,不想做他衆多女人裏的一個,所以她只能兵行險着。

宋晔一如既往的冷着一張臉,花顏不知他是什麽态度,她心中默默的祈禱,太子殿下可千萬不要将她來尋江陵的事情告訴她的大姐姐才是,不然她便是無路可走了。

“你與江大人認識?”宋晔問道。

江陵就在這裏,花顏也不能瞎說,只能老實道:“前些日子見過一面。”雖說見過一面,江陵還記不記得自己也未可知。

江陵一直站在宋晔身後,看了一眼頭低到了胸口的女子,才猛然想起,這位就是頭發被樹梢挂住的女子,她忍住不哭的倔強眼神給他留下了印象,沒想到只見過一面的人,來找自己會有什麽事。

“只見過一面?”宋晔語氣令人發冷,就連站在他身後的江陵也忍不住心驚了一下。

不知道太子殿下為什麽這麽問,花顏還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宋晔神色晦暗不明,聲色似乎又冷了一分“你找他何事?”

花顏捏着努力的手帕,汗水将她的手心淋濕,她不敢說自己來找江陵的真實目的,只得硬着頭皮瞎編了一句“民女有些書上的問題想要請教狀元。”

她的額頭沁出細細的汗珠,她也不敢出手擦,怕自己這一個小動作暴露了在撒謊,只能大氣不敢喘的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話。

她雖極力的掩飾,宋晔還是看出了她的心虛,他只是不明意味的看了一眼江陵,然後對侍衛道:“走吧。”

待宋晔走遠了,身邊的壓抑感完全消失了,花顏才輕輕的松了一口氣,太子殿下的氣場太過強大,他往自己旁邊一站,自己連腦子都不會轉了。

江逸上前一步,溫和有禮的道:“姑娘有什麽問題需要我解答的?”

眨眨眼睛,花顏不知該如何開口了,她閉上眼睛蘊量了一下語言,她緊張了咽了一口口水,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勢,咬了咬牙道:“我……我只是想問一問江公子可曾成婚?”說完,花顏臉上迅速通紅一片。

江逸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女子竟然這般大膽,自從他高中狀元之後,身邊不缺乏對他賞識的女子,卻從沒有像她這般直白的,江逸只是頓了一下,便道:“未曾婚配。”

“那可有心儀的女子。”花顏小心的問道。

江逸搖頭“尚無。”

沒有心儀的女子就好,花顏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不知公子喜歡什麽樣的女子?”

江逸覺得眼前的女子頗為有趣,他倒是要看看她還能說出什麽樣的話來,他大方的道:“在下鐘意溫婉大方,不迂腐的女子。”

溫婉大方,不迂腐,花顏心中默念了一遍,溫婉大方她自覺能靠得上,這不迂腐她倒是有些不明白,怎樣才叫不迂腐,不過有了一樣也是可以的,她自主的忽視了另外一項。

“不知公子可在意家世出身。”

江逸答道:“只要心意相通,家世出身并無大礙。”

江逸除了出身差些外,人長得好看,性子溫和,還是個不攀附權貴之人,花顏對他很滿意,她暗暗清了清嗓子道:“小女子花顏,素來仰慕江公子才名……”

“江大人。”

“……”一聲高呼打斷了花顏尚未出口的話,她将話生生的咽回喉嚨裏,看着跑來的小厮。

小厮對着江陵鞠了一躬道:“大人,詩會已經開始了,前面都在找大人呢。”

江陵點點頭,對花顏道:“失禮了。”

“公子有事先去忙便是,不用管我。”

江陵對她微微一颔首,帶着小厮離去了。

“哎,真是可惜,差一點兒就表白了,這小厮可真可惡。”聽雨恨恨的看着他們的背影。

花顏像是松了一口氣般摸摸自己發燙的臉頰,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如此大膽,也不知江陵會不會覺得她言語太過失禮,對自己有不好的印象。

她懊惱的摸着腦袋,覺得自己太過沖動了。

“走吧,我們也去前院。”

“可是姑娘,我們不知道前院在哪裏。”就是因為不識路她們才走到這偏僻小路上來的,說來這國公府也是,來了客人沒個下人帶路的。

“哪裏人多往哪兒走就對了。”花顏走在前面,聽月走在她後面。

今日國公府來往人多,用心的話很容易就找到了前院,花顏她們到時詩會已經在進行了,她平日裏都不怎麽出門,也沒人認識她,她的到來并沒有引起注意,老老實實找了一個角落坐下,聽人們論文作詩,倒也是不錯。

花顏對這些提不起興趣來,坐在後面也看不到前面的情況,所以她坐在一旁直打瞌睡,好不容易熬到他們結束,常樂郡主宣布開宴,晉國男女大防并不苛刻,可也有男女不同席的說法,到用飯時也沒有見到江逸。

用完飯,整個宴會才算結束,花顏回到馬車旁時花容與花岑還未出來,等了差不多一盞茶的時間,遠遠就看見花容神采奕奕的走過來,她臉上帶着嬌俏的笑意,臉頰酡紅一片。

花顏知道她在詩會上拔得了頭籌,出盡了風頭,可這一臉嬌羞是怎麽回事兒,難不成她離開之後還發生了什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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