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肚子
叢孺這個人其實很想得開。
看他對前任的态度就知道,當年他待程漪不是不好,程漪也不是不喜歡,但就是分道揚镳,叢孺也不是沒傷心難過過,但是難過又怎樣,他不是那種別人對不起他以後,他就要尋死覓活的人。
也不會為了別人而懲罰自己,他的心要硬起來也能稱得上別人的一句“郎心如鐵”。
只要他心裏好過,什麽事都好說,他也是沒想到賀松彧會待他有不同的方式,叢孺開始受寵若驚,後面發現賀松彧不是心血來潮,待賀松彧的态度也有了不同的轉變。
這種轉變更多的是體現在床笫之間。
叢孺在忄生上一直都放的開,沒占到賀松彧的便宜,一來二去幹脆就不占了,因為事後服務好嘛。
他興致來了也會故意叫一兩聲賀松彧讓他高興高興,只要他能讓他快活,那态度就跟主子賞奴才骨頭吃一樣,然後吃了骨頭的奴才開始發狠的把主子生吞活剝,讓他求饒叫哥。
這樣的日子過的銷魂蝕骨,導致叢孺一時有些忘懷,在聽見過來找他玩的兄弟說他最近胖了後,站在鏡子面前打量自己,臉還是那張臉,輪廓線條也沒變。
龐得耀從隔壁教室,偷看完文雪回來,對照了十幾分鐘鏡子的兄弟說:“還沒照完啊?”
叢孺撩起衣服,露出緊實的腹部,還是能看到腹肌的線條,他側過身質問:“哪兒胖了,這不是腰還是腰,腿還是腿嗎。”
龐得耀伸出手,往他肚子上一戳,叢孺洩氣的球般放松下來,“嘿嘿,你別收腹。你看,這是不是小肚子。”
叢孺:“……”
龐得耀:“你最近夥食挺好啊,我看你跟人玩的樂不思蜀的,現在是外面的花花草草都戒了啊,打算獨寵他一人?”
這麽久了,叢孺跟龐得耀最熟,也就沒瞞着他,就是不說其實龐得耀對他和賀松彧的關系多少也有些知覺。
叢孺也不知道怎麽說,他最近那方面的需求不是淡了,而是更強了,而另一方面他跟賀松彧在床上辦事的默契也越來越好,總是谷欠仙谷欠死的,一炮下來魂不知歸處,身心好似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也就想不起來跟別人約。
叢孺不說話就算默認了,他捏了捏自己有點起來的小肚子,其實腹肌線條有是有,但是柔和了許多,好像最近确實胖了,看臉不明顯,叢孺是長肉先長身上的,最後才長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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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衣服放下來,嘆了聲氣,直到兄弟戳了戳自己,才發現舞房外面停了輛車,賀松彧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教室門口,也看到了他掀起衣服,摸摸拍拍肚子的樣子。
“來這麽早?”
賀松彧點了下頭,目光還是盯着他的肚子。
現在才下午三點,叢孺走到他面前,工作室裏的師生對經常來找叢孺的賀松彧已經習慣了,她們其實很跟賀松彧說話,畏于這個男人過于矜貴的氣勢,讓人望而生敬,只好來問叢孺他們是什麽關系。
至于有沒有其他想法,自然心照不宣了。
叢孺對外一直說的兩人是朋友關系,他不知道其他人看出來沒有,文雪好像是察覺到了的,有幾次看到賀松彧出現就臉色一變,看叢孺的眼神也更加哀怨,看賀松彧除了畏懼,更多的還有厭惡和憎恨。
賀松彧是來帶叢孺去看新工作室的,他現在的租的工作室也有些年月了,叢孺想換個地段,最好要方便師生的交通好的地段。
但其實他更喜歡幽靜一點的,就像大學裏那棟旁邊生長着紅花楹樹的教學樓,清淨優美,不管是清晨還是傍晚,都能聞到草木的清香和動聽的鳥叫蟬鳴。
叢孺自己找地段的時間不多,他找了龐得耀幫忙,龐得耀聯系他時,他跟賀松彧正在床上正經的搞,好不容易接了電話,沒說幾句就急急忙忙挂了,嘴裏的叫聲差點沒忍住。事後賀松彧才問他是不是要找房子做工作室,他可以幫他安排。
叢孺說龐得耀那裏已經幫他找好了,于是拒絕了賀松彧。
也就是今天上午,他跟龐得耀去看過場地以後發現還是不行,新裝修的,氣味太重,哪怕請了人來清除甲醛,叢孺在裏面待了片刻就有點受不了,他有點頭暈的樣子,龐得耀就趕緊帶他出去了。
這個場子泡湯了,叢孺也沒講什麽骨氣,他自己給賀松彧打了電話,問他那裏還有沒有地方給他介紹。
賀松彧就跟等着他主動開口一樣,讓人給他發了好幾個地方的房子,可以用來做工作室的地段資料,還有圖片。
龐得耀在他旁邊點着平板上的圖片,也是這樣才發現他現在跟賀松彧的關系已經到了随便開口的地步。
叢孺:“走了,你是跟我一起去,還是?”
龐得耀看到賀松彧站在叢孺身旁,幫他撚起他脖子上的一根頭發,輕輕一彈,目光在專注的落在叢孺那一片肌膚上,也沒對他看,就跟視野裏只有兄弟一個人似的,龐得耀就知趣的搖頭。“我就不去了,我還有事呢,在這再玩會。”
叢孺知道他是想等文雪下班,那小妮子脾氣陰晴不定,對他又有點死心眼,他已經明确表明過他不動窩邊草,文雪又是他學妹,跟他這麽多年不說朋友,也算半個親妹妹,哪有親哥動親妹妹的。奈何怎麽都逼不退她,不過最近好像因為有賀松彧在,她怎麽敢接觸叢孺了。
也不知道龐得耀是怎麽突然想追文雪的,龐得耀也知道文雪對他有些心思,倒沒怪兄弟什麽,叢孺就放心不少,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我辦公室的抽屜裏還有兩張別人送的歌舞劇入場票,她喜歡這類型的,你拿了帶她去看吧。”
龐得耀想像平時一樣,撈過兄弟脖子,親熱的拱一拱,以示兄弟義氣的,結果伸出手冷不丁對上旁邊那道威嚴而漠然的視線,悻悻的縮了回來。“害,知道了,你別操心我,快去跟賀先生去看場地吧。”
他覺得賀松彧的眼神不僅很冷漠,還很蜇人,看兄弟的目光也不對,不那麽單純,跟看所有物似的,霸道得很不許別人碰。
他聽說對方還跟叢孺置辦衣物,家裏有些東西還幫兄弟換了,最近還住到了一起,洗完澡還會給他擦腳,這些龐得耀聽叢孺一臉夢幻的提起時,臉上的表情更夢幻。
叢孺還一臉複雜說:“是不是我身子太香,讓他欲罷不能,所以才對我這麽好?”
龐得耀說大家都是男人,是男人就急色,哥們別連這個都不懂,讓渣男騙心又騙身。
叢孺當時就很不服,說:“我會被他騙心?”行吧,身子已經被享用了,心可是長他身上的,除非賀松彧是女人,否則他不可能喜歡上男人。
龐得耀欲言又止的目送他們的背影,希望兄弟能堅守自己的本心,永永遠遠記得他正值的性向,千萬不要淪陷。
叢孺一上車就感受到了車裏的暖氣。
最近天氣變化大,急劇降溫,他已經穿上了稍微厚點的衣服,剛剛他就換了件灰色寬松的粗針毛衣,胸口上有朵白色的小花,領口比較大,直接露出了如竹枝般分明挺直的鎖骨,脖子裏挂着一條銀色的蛇骨鏈,軟軟的滑進鎖骨窩。
替賀松彧開車的還是周揚,他叫了叢孺一聲,便發動了車。
叢孺本是看着窗外,發現旁邊的視線老放在他身上,疑惑的朝賀松彧看過去,這人已經伸手過來摸他的鎖骨,上車就扳過他的臉,不是親嘴,而是咬住了叢孺的喉結。
他的喉結沒賀松彧那麽凸出,比較顯秀氣,也很好看,賀松彧也不是真的咬,差不多是半含了下,叢孺瞬間背上一片酥麻,頭皮都繃緊了。
賀松彧邊親,還會邊摸叢孺的頭,指腹揉着他的頭皮,叢孺發出來的聲音就不成樣了,他們在後面親熱,周揚自覺地就把擋車板升起來,貼心的給老板和叢孺一個獨處的空間。
賀松彧手撩起叢孺的衣服,放到他之前在舞房裏,對着鏡子撫摸過的肚子上,“長肉了。”
叢孺身形一僵,猶如夢中被賀松彧驚醒般,表情警戒又遲疑,“真、真的嗎?”
他自己看不覺得怎麽樣,男人嘛,一過二十五歲大多身形都在走下坡路。他是舞蹈老師所以保養的不錯,最近好像确實玩的樂不思蜀,吃的也多,不知不覺就長了小肚子了。現在還被賀松彧說出來,叢孺除了不好意思就是在想,他什麽意思?
是說他身材走樣了是嗎,長肉了不好看了開始嫌棄了?
賀松彧發現他一動也不敢動的任他摸肚子,仿佛懷疑人生般,冷漠冰凍的心就跟被開水燙過,軟化了一點,他把叢孺整個抱到腿上來,叢孺就像一個巨型娃娃一樣,乖乖的坐在賀松彧懷裏。
“是長了。”賀松彧似乎對他肉乎乎一點的小肚子愛不釋手,摸個不停,叢孺卻覺得自己現在身材肯定是走樣了,沒以前那麽芝蘭玉樹,峰林俊秀。
他有點慌。
而他臉上這點畏懼歲月的慌張,看在賀松彧眼裏覺得他可愛爆了。
“你怕什麽。”他說:“一點肚子摸起來手感不錯。”
叢孺說他騙鬼,“你以為我不是男人?”男人的嘴最信不得,他說的一點是一點,但是他的肚子真的就聽話,只長一點嗎?
叢孺:“我要減肥。”
他警告賀松彧,“別摸了,手拿開。從今晚開始,我晚飯不吃了,你別再約我啊,也別給我送吃的來。一個月,我要讓自己的腹肌回來。”
賀松彧被他秀瑩的耳垂吸引,揉搓了幾下,看着他耳垂變的通紅發熱,不贊成的揚起眉,沉沉道:“減什麽肥,你本來就瘦的要死。”
叢孺身上更多的是骨頭,肉沒多少,他運動量也大,最近是放縱了一下,加上學生課少,吃吃喝喝這麽久,也才胖了一點,唯一明顯的也就是肚子這一點點,他四肢颀長,姿态毓秀,穿上衣服和以前沒什麽兩樣。
賀松彧覺得他不用減,現在多了這點肉,摸起來軟乎乎的,賀松彧沒忍住又摸了會,還捏了幾下,叢孺腰怕癢,在車裏不好躲他,很快兩人呼吸都有些急了。
“別減。”賀松彧故意把他兩只耳朵搓的通紅通熱,啞着嗓子說:“聽話。”
叢孺心意已決,“我不。”
他永遠忘不了剛剛被賀松彧摸着肚子,說他長肉了的一幕,那感覺,簡直就像長久以來一個人一直盯着仙子形象,結果有天另外來了個仙子一眼就看出問題來了,說你是披着皮囊的假仙子。
操。他有點受不了,尤其是面對賀松彧,這個男人現在無形中都散發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帥的一絲不茍,叢孺絕對接受不了自己居然一點一點長肉,而對方依然是一成不變成熟俊美的模樣。
他也從來沒覺得自己竟然這麽在意外形過。
叢孺跟賀松彧較勁般,兩個人都盯着對方,看誰能說服誰,或者誰也不說服誰,彼此眼裏都冒着暗火,顧及着等會還好看場地,誰也沒有做出下一步動作。
車-震還沒試過,要容下兩個大男人承上啓下的運動,還得再換輛車。
到了地方,叢孺才發現賀松彧給他安排的場子,竟然是在一個園區,園區裏就有一個小公園,人工湖邊特別修了一棟樓房,外面圍了一面青瓦白牆,繁茂如雨簾的紫藤花含蓄腼腆的随風輕輕晃蕩,裏頭還有挺秀的青竹和日本紅楓,美的叢孺再問了賀松彧一遍,“真的租給我用的?”
那大大的玻璃房,冬日的暖陽照進來時采光肯定特別好,裏面完全就是個日系庭院,上下兩層樓,庭院小巧而別致,五髒俱全。這個地方完全超出了叢孺的預計,他考慮下預算,那肯定是不便宜的,但也不是不能租。
他的喜歡流于言表,賀松彧一臉“當然給你”确定以及肯定的表情,叢孺是真的滿意,甚至沒想跟賀松彧再置氣,哥倆好的肘了下賀松彧的背,“行啊,給我租金算多少啊。”
賀松彧:“一個吻。”
叢孺怔了怔,眼皮不自然的眨動,笑出了聲,“真的假的。”
賀松彧掐着他的腰,将他一步一步的逼到牆壁處,兩個人的嘴皮自然而然碰到一起,在深入交流前,賀松彧明晰的說:“不收你錢。”
叢孺心跳快的不行,“那怎麽可以。”
賀松彧終于展露出霸總的一面,強硬而迫不及待的逼他張開嘴,迎接這個舌-吻,“租金就是一個吻,不然不租了。”
叢孺抗議的聲音直接淹沒在了胸腔裏。
他感覺好疑惑,他為什麽這麽喜歡跟他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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