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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今天幾點下戲？晚飯想吃什麽？

在這兩日當中, 許清瑤一句話都沒有和許斯月說過。

但當她們如今分開兩地，許斯月發消息過來，她卻開始猶豫自己是否該回複。

“怎麽了清瑤, 怎麽悶悶不樂的？”

關芮的聲音突然在許清瑤耳邊響起, 成功将她的神喚了回來。

“啊……沒事兒。”許清瑤愣了一下, 随即很快恢複以往神色，就仿佛剛才的失神不過只是關芮的錯覺而已。

但其實關芮有些不信，她看許清瑤已經在這裏愣了好一會兒的神, 連午飯都忘了吃, 顯然就是心中有事。

于是她便決定最後再問一遍, “真的沒事嗎？”

許清瑤卻只是再一次笑着搖了搖頭, “真的沒事，就是想事想得入了神，沒有悶悶不樂啦。”

“好, 那吃飯吧, 飯菜都要涼了。”知道自己再問下去也并不能問出些什麽來, 關芮便沒有再多說什麽。

-今晚有夜戲。

吃過飯後是将近半小時的休息時間，許清瑤坐在自己的休息椅上放空半天, 最終還是給許斯月回了消息。

回的就是這簡短的五個字，再無其他。

即便之後許斯月秒回過來，問她要拍到幾點，她也依舊沒有再回消息過去, 毫不猶豫地删除了她和許斯月之間的聊天記錄。

“清瑤, 我們對對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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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将手機收起來，關芮的聲音便從一旁傳了過來，許清瑤立刻擡頭望去從，恰好對上對方那張滿載笑意的面龐。

“好。”收起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 許清瑤也擺上了笑容，就仿佛她仍是從前那個她。

和關芮的對戲無疑十分愉悅，和她的正式開拍也讓許清瑤感到足夠暢快。

雖說一天下來大家都已很疲憊，但在場的人就沒有一個人在那抱怨自己有多累的，大家全都兢兢業業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這樣的環境對于許清瑤而言，亦存在極好的感染力，讓她即便已經結束工作，卻仍有些舍不得離開劇組。

“許姐，司機已經來了。”見許清瑤拎着包站在夜幕下一動不動，小娴不由出生提醒道。

許清瑤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愣怔，随後才緩緩開口，“知道了，我馬上走。”

夜色如同潑墨一般，卻有暖黃色路燈映進了許清瑤眼中，輕輕照亮她的雙眸。

那一刻，小娴總覺得自己從許清瑤眼中看到了很多內容，可一時半會兒她又無法理解那些複雜的情緒，便只能輕應一聲，不再開口。

由司機駕車送許清瑤回了家。

還未抵達家門口，許清瑤便一眼看到了房子樓上的亮光，那是許斯月房間中開了燈。

而底層客廳也有光自窗內透出，讓許清瑤無法分辨究竟許斯月是在客廳還是在自己卧室內等待着自己回去。

但如果真要做出選擇，她當然更希望對方此刻人并不在客廳內。

“老板，到家了。”

車子已經停下，司機老張卻不見後排許清瑤有絲毫動靜。

他又等待幾秒，仍舊聽不見許清瑤開車門的動靜，便直接出聲提醒。

也正是這渾厚有力的一聲，在剎那間将許清瑤的神志拉了回來。

她的确再次走了神，就因為許斯月這麽一個人。

“好，辛苦了老張。”開了門，下車時許清瑤不忘向老張道了一聲謝。

老張直接扭身向後，朝許清瑤點了點頭，“沒事的老板，這是我分內的事情，好好休息，明天我繼續老時間來接你。”

“嗯。”許清瑤沒有什麽好說的，下車後便立刻關上了門。

她望着那輛車離開的方向，不禁想起了自己那輛出故障的車。

車輛維修公司的人之前告訴她自己這輛車之所以會發動不了，大概率是被人故意做的手腳，可是怎麽會呢，除非狗仔，不然又有什麽人會對自己的車動手腳，這樣對那個人又有什麽好處？

因許清瑤并不認為自己車壞了會對任何人造成什麽好處，所以她也就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其實昨天那邊的負責人就給她發了消息讓她過去取車，但因為她身體的原因，也就沒能去成。

反正這一周她都是由老張負責上下班的的接送，故而取車這事暫時先擱置着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等到輪到她休息的那天，她再去将車取回來也不遲。

那鑰匙開門的時候許清瑤心中多少有些忐忑。

因她不知道當自己推開門的那一刻，會否有那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自己眼前。

倘若真是那樣，或許那日她兇巴巴讓許斯月走開的場景便又會在今日重新上演。

鑰匙轉動門把手，許清瑤聽到了那一聲代表着門已被解鎖的“咔嚓聲”。

她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吐出，心懷忐忑地将門推開。

值得慶幸的是，客廳內空空蕩蕩且安靜異常，并不存在那個她并不想見到的人的身影。

環視一周，許清瑤再次确認一遍，這才終于松了口氣。

還好。

許清瑤在心中如此想到，卻在下一秒又不自覺嘲笑起自己來。

——回個家如同做賊一般的人或許在這天底下就只有自己了吧，也是挺“有趣”的。

從一樓到二樓的臺階層數不少，許清瑤完全按照比平日都要加快許多的步伐在一層層往上走。

她時不時會擡頭向二樓方向望去，生怕許斯月會冷不丁冒出來。

所幸一切都只是她自己在吓唬自己罷了，從始至終許斯月都不曾出現在她的視野裏過。

許清瑤不能确定這究竟是為什麽，卻也往好的一面去想了——許斯月之所以不出現，大概也是因為知道自己并不想看見她吧。

踏上最後一層臺階，許清瑤站在地板上，回頭向樓下餐廳俯瞰一眼。

客廳裏的燈光真的很亮，可惜再亮也無法增添人的氣息，依舊只能是冰涼一片。

許清瑤按下牆壁上的燈光開關，那處地方便在這“啪”一聲輕聲悶響中陷入到一陣黑暗中。

許清瑤沒有立刻離開，仍舊站在那裏，盯着那一片黑暗。

宛若一張深淵巨口，随時都有可能将她整個人吞噬幹淨。

整個晚上，許清瑤無論是洗澡還是出來洗漱，都未有看到過許斯月的身影。

等到她回到房裏，她依舊還是将門反鎖了起來。

但這個時候，她心中其實多少有了些許動搖——她相信即便自己不把門鎖起來，許斯月也不會再來打開自己的門了。

靠坐在床頭，在睡覺之前，許清瑤終于有時間看起了手機。

她首先看到了來自莫輕的未讀消息，發于半個多小時之前。

-聽說你今天又去劇組了？

-你怎麽知道的？

莫輕問的是這麽一樁事情。，

但按理來說她應該并不知道自己的行程安排才對，那麽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懷着這樣的疑惑，許清瑤當即給她回了消息。

只是她并不知道這半個多小時過去，莫輕是否已經睡了。

-斯月告訴我的。

很顯然，當許清瑤回消息過去的時候莫輕就在她手機旁邊，于是她便收到了莫輕的秒回。

只是……斯月？

讓許清瑤不解的是，什麽時候莫輕和許斯月的關系這麽好了，竟會讓前者直接稱呼後者的名字？

她以為，莫輕會說一句“你妹妹”，又哪裏會知道莫輕打的是“斯月”。

-她怎麽告訴你的？

-我們加微信了，我今天問的她。

-為什麽你不直接來問我？

-你會告訴我真話嗎？你只會告訴我你沒事，你沒事，你真的沒事，既然如此，那我還不如直接問斯月。

-許清瑤我跟你說，斯月真的很關心你，她在我這裏詢問了很多關于你過去的事情。

-你……你都跟她說了？

-嗯，不過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現在好好的就行。

-我知道了，沒什麽事我就先睡了，你也早點吧。

許清瑤找了個要休息的理由結束了與莫輕之間的聊天。

她也的确準備休息，但在放下手機之後，卻又忽然沒有了困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許久就是無法入睡。

她索性将放于床頭櫃上的手機拿過來登錄了微博，房間內幾乎是一會黑暗，只餘手機光照亮許清瑤的臉。

在這陣冷白燈光照映下，她的五官似乎又精致動人了許多，面部線條也溫柔到了極致。

也難怪許斯月會喜歡她，因這世上生得好看的人其實有很多，卻唯獨只有她一個許清瑤。

她身上有着太多太多迷人的地方，一次次讓許斯月止不住地深陷。

無論熱搜，抑或首頁那些人的動态都與她毫無相關，她在登上微博之後直接從歷史搜索中點進了那個id為“獨占許清瑤”的主頁。

其實她已經不那麽在意許斯月那條微博的事情，但當她看到對方空空蕩蕩，完全沒有一條原創微博，甚至于沒有一條微博的主頁時，她仍止不住有些驚訝。

那條微博顯然已被許斯月删除，但那是什麽時候删除的，這點許清瑤并不曾知曉。

删了就删了吧，許清瑤相信若非許斯月自知做錯了，也絕對不會删除這條微博。

在想到這一點之後，她的心情從震驚詫異慢慢有了轉變。

有些喜悅，有些欣慰，又覺有些悲傷，但實在難以說清究竟是哪種情感占比更多一些。

但總體而言許清瑤真的挺開心的，至少許斯月有這悔過的心。

雖說許斯月的微博空白一片，但許清瑤能夠看得見她的點贊記錄。

點贊記錄顯示她在十多分鐘之前還點贊過別人的微博，并且也都是許清瑤相關。

因為近期許清瑤都在劇組拍戲，所以她的影迷們所發的都是以前有關于許清瑤的動态了，但這礙不着許斯月去浏覽點贊。

這還是許清瑤人生第二次在微博上這樣“偷窺”一個人的微博。

而這第一次，便是之前那次“偷看”許斯月那條微博底下的評論。

她在不知不覺中翻看完了許斯月的點贊，心反而更加無法平靜下來。

将手機再次放回到床頭櫃上，随着它的黑屏，房間內再次陷入到一片昏暗之中。

可許清瑤睡不着，便只平躺着，直直盯着如同黑洞般的天花板看，直至逐漸陷入到夢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