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山茶花下的綿綿情話 許嘉言要感動瘋掉……

路不好走, 坑坑窪窪的,蕭若走在許嘉言的右手邊,有點心疼他:“幹嘛不坐輪椅啊?”

“不一樣。”他扭頭看了她一眼, 沒有對上她的視線,因為蕭若一直盯着他的腿看。

蕭若依舊低頭,“怎麽不一樣了?”

牽着她看茶花,和他坐在輪椅上被她推着看茶花, 對他來說,意義不一樣。

許嘉言沒說話, 看着前面不遠處一片的火紅色:“你看。”

蕭若擡頭。

山茶花的紅, 是怎樣的紅呢?嗯…有點像五星紅旗那樣明豔耀眼。

“很美。”蕭若上次是遠遠看的, 沒有近看。

兩人又走了大概五分鐘的樣子,站在了山茶花地裏。

剛剛綻開花苞的山茶花,猶如一個個朝天的鈴铛,露珠沾在柔滑的花瓣邊沿,瑩潤的陽光打下來,花朵更顯得妩媚動人了。

許嘉言抽出被蕭若挽着的胳膊,把她的小手包在了掌心裏。

他望着那看不到盡頭的紅色, 把綿綿情話說給身邊的女孩子聽:“你給我的感覺, 就像是這山茶花。”

山茶花是袅煙鎮春天裏的第一抹紅。就像她出現在他的生活裏, 他以為他的後半生都不會再有美好了,可是,她來了。

他黯淡無光的眼睛, 因為她的出現, 才漸漸有了細細碎碎的光。

蕭若望向他,目光清澈,彎彎的眉下, 一雙眼裏盛滿了與丹鳳很不搭的溫柔清俏。她從他的身側挪到他身前,抱住他的腰。

她仰頭看他,他便垂下了頭,她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很淡很淡,被馥郁的茶花香裹住,往他呼吸裏鑽,她的臉、她的眼睛清楚的一股腦撞進他眼裏。

“許嘉言,” 她的目光裏,他早就是她的一整個世界了,“我對你的感情早就不是喜歡了,”三年多了,她很鄭重:“是愛,許嘉言,我愛你。”想把她所有所有的愛都給他,可是要怎麽給呢,她好迷茫,想把他揉進她的心窩裏……

許嘉言覺得很對不起她,因為他對她的感情要比她遲很多,他想補給她,可是要怎麽補呢。

他今年三十一歲了,也就只剩半世,那就把他的後半生都給她,所有的溫柔,所有的深情都給她。

命也可以給她。

許嘉言把對她難以言表的愛意藏在了吻裏。

唇落在她的額,又到她的眉心,再到她的鼻尖,他扶着她的臉,吻上她的唇。

他的吻就像他的人,溫柔又克制,還帶着小心翼翼。

蕭若閉着眼,睫毛在抖。

怎麽辦,他好溫柔,太溫柔了,把她的心都柔化了。

蕭若覺得不夠,眼裏是對他很濃的情,是壓着的欲,她含糊不清地嗫嚅:“不要那麽輕,要重一點。”

許嘉言很聽她的話,不再小心翼翼,用力吻下去,有點兇……

蕭若的手攥緊了他身後的衣服布料。

吻了很久,兩人的臉都紅得不像樣子。

許嘉言的拐杖早就倒在地上了,他把她抱在懷裏,抱得很緊。

“許嘉言,”蕭若在他懷裏輕輕喘着:“我的初吻是你。”其實她想問,他的初吻是不是也是她,可又不敢問。她有時候很膽大,有時候又很膽怯。

許嘉言說:“我的初吻也是你。”他怕她笑話她,畢竟他今年不小了,他解釋:“以前只知道學習,沒想過談戀愛,後來車禍——”

“不要說。”她打斷他,她覺得自己有點壞,竟然在慶幸,如果他沒有經歷那場車禍,他一定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哪裏還會輪到她!

十一點四十,潘雲刷朋友圈,刷到了蕭若發的一組照片,九宮格全是兩個人甜得發膩的合照。潘雲都覺得沒眼看了。

中午,許嘉言帶着蕭若在小鎮的街裏吃了飯,飯後,兩人在一家特色工藝品店裏閑逛。

“許老師!”

許嘉言轉身,是他教的一名男學生。

“關小雨,你自己嗎?”許嘉言往外看了一眼。

關小雨指着對面的一家面館:“不是,還有我奶奶,我奶奶在跟鄰居說話。”說完,關小雨往許嘉言身邊的蕭若看了兩眼,有點不确定地喊:“蕭姐姐?你是蕭姐姐嗎?”

蕭若對他沒有什麽印象,點點頭:“我是,你認識我嗎?”

關小雨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聖誕節的時候,你不是來我們學校了嗎,校長說,學校裏的桌椅是你給換的,還有聖誕禮物。”

許嘉言看向蕭若。

蕭若這才知道關小雨是許嘉言代課的那個學校裏的學生,她笑着摸摸關小雨的頭:“你收到的聖誕禮物是什麽呀?”

“是四大名著。”他可喜歡了,特別是水浒傳。

“小雨,小雨……”是關小雨的奶奶在面館外找他。

“許老師,蕭姐姐,我跟我奶奶去姑姑家了,再見。”關小雨朝他們揮手就往外跑。

許嘉言看着蕭若發怔了幾秒,問:“鎮裏的度假村項目,是你們公司在建?”

“嗯。”蕭若沒跟他提過,因為覺得是公事。

許嘉言問了去年的一件事:“去年學校的閱讀室也是你們公司蓋的嗎?”

去年秋天,學校來了三車紅磚、水泥還有黃沙,也就三天的時間,七八個工人在學校最東面的教室外牆接了兩間房,房子蓋好,粉刷好,晾了半個多月,縣裏的新華書店來了一批書……

蕭若沒有說是也沒說不是,回望許嘉言的眼睛是亮晶晶的。

許嘉言失神:“是…因為我嗎?”

這個問題,蕭若回答了:“是。”因為他,她才會關注袅煙鎮,才會給他做義教的學校裏捐房子捐書捐桌椅,給他教的孩子們送聖誕禮物。

都是因為他。

許嘉言眼眶發澀,一雙眼睛朦胧潮濕。

蕭若去摸他的眼角:“你現在有沒有比之前更喜歡我一點?”

他點着頭,鼻音都出來了:“嗯,更喜歡你了。”

她這樣好的女孩子,一心往他心窩裏鑽。

蕭若還在為明天去她家吃飯的事擔心,她借着他感動的功夫,問他要承諾:“那不管是誰要拆散我們,你都不許答應,只要是不好聽的話,你都不要聽。”

許嘉言懂她的意思:“好,我不聽別人說,我只聽你的。”

鄉鎮裏的生活節奏很慢,沒有璀璨的霓虹。

快六點了,天還沒完全黑下來,各家門口的門頭上挂着的白熾燈泡都亮了,照亮了門前的路。

集市裏還很熱鬧,路邊有攤販在叫賣,有孩童在嬉鬧,來往的行人裏,有年輕的夫妻,也有一家三口,還有白發蒼蒼的老夫老妻手挽着手,煙火氣十足。

兩人在袅煙鎮裏吃了晚飯才往回趕,到了樊城,已經九點二十。

許嘉言怕時間來不及,就讓蕭若直接把他送到了電臺。

辦公室裏,許嘉言在看新聞稿,潘雲的電話打來,蕭若就去走廊裏接電話了。

隔壁辦公室門口探出了兩個頭。

“我怎麽看那個姑娘這麽眼熟呢?”

“如果我猜得沒錯,應該是蕭氏的那誰……”

“蕭氏?哪個蕭氏?”

“蕭氏集團,就是開了好幾個商場的那個蕭氏集團,還有豐茂國際酒店,也是蕭氏旗下的。”

“……不是吧?”

“啧啧啧,許嘉言這是抱了塊金磚啊!”

伸出的兩個腦袋後面,站着張清清,她的音樂欄目剛結束,剛從播音室出來就撞見了蕭若在許嘉言辦公室門口打電話。

張清清手裏的稿紙都被捏皺了。

挂了電話的蕭若,一個轉身,看見了兩個腦袋和黑着臉的張清清。

她淡淡的眼神只掃過去一眼,就進了許嘉言的辦公室。

許嘉言擡頭:“是你媽媽催你回去了嗎?”

“沒有,”蕭若走到他身邊,轉移話題:“那個張清清,你別和她走得近。”她無比之讨厭那個女人。

“我知道。”許嘉言不傻,能看得出張清清對自己有意思,但他從沒有給過張清清任何希望。

九點五十,許嘉言進了播音室。

十點二十,許嘉言回到辦公室,見蕭若靠着沙發睡着了。

沙發是木質的,沒有墊子,有點涼,許嘉言把外套脫下來,剛蓋到她身上,蕭若就醒了。

“嗯?你回來啦。”她扭了下腰,坐起來,看了眼身上的外套,忙站起來,給他披在身上。

許嘉言辦公室的空調是挂機,有些年頭了,制熱效果不是很好。

許嘉言攏着身上的大衣外套,把蕭若裹進懷裏,他懷裏很暖,蕭若雙臂環住他的腰。

“以後不要每天都來接送我好不好?”他很心疼她。

蕭若眯睡了一會兒,有點奶泡音,帶了幾分撒嬌進去:“可我想多跟你在一起。”

許嘉言啄了下她的發頂:“白天我們又不是見不到。”

可蕭若覺得:“不夠。”她恨不得一天24小時都和他膩在一起。

許嘉言退了一步:“那周二和周四你來接送我,平時下了班就回家。”

蕭若不樂意,從他懷裏仰起頭,鬼機靈地轉着眸子:“我搬去跟你住好不好?”

許嘉言耳朵有些紅,搖了搖頭。

蕭若也不怕羞:“現在好多小情侶都住一塊。”她嘴巴都嘟起來了。

許嘉言哄着她:“那是別人。”

蕭若擡手,點他的鼻尖:“你是老古董嗎?”

他“嗯”了一聲:“和你比,是有點老。”

蕭若輕哼一聲:“不就比我大了六歲嘛,就你這張臉,再老十歲,估計還是那麽招人。”她又想到了張清清,醋意泛上來:“那個張清清,你都有女朋友了,她還對你賊心不死的。”

好氣。

許嘉言笑了笑,“我只喜歡你。”他放低聲音說話的時候,聲線裏會有一點沙,帶了幾分溫潤進去,聽着,像五月夜間的風拂過。

蕭若被哄到了,嘴角壓着笑,唇抿了抿,終于沒忍住,撲哧笑出來:“你現在嘴巴怎麽這麽甜?”她用食指點他的嘴唇,一下又一下。

“想多哄哄你。”他知道她喜歡聽。

蕭若噘了噘嘴巴:“就只是哄哄我嘛?”

“不是,”他還有點急了,解釋:“是心裏話,是用心裏話哄你的。”

蕭若被他的小表情逗笑了:“幹嘛這麽認真,我說着玩兒的。”她眨了眨眼,語氣有幾分嬌嗔:“還走不走了?”

許嘉言把立在沙發邊的拐杖拿到手裏,關了空調,摟着她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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