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是海格,海格交給我一把槍,說曼哈頓上将說過,只要他能讓羅斯死,就可以讓他頂替羅斯的位置。」

回到市府,高修正坐在辦公桌後,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手段,艾梅萊市內現在所有傑克的手下都被制服了

,整個城市裏都很安靜,平時晚上會出去尋歡作樂的士兵一個都不見了。

傑米爾兩手撐在辦公桌上,大聲說着這句話,之前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是海格唆使他,但是現在既然要為

羅斯複仇,就不能繼續隐瞞下去。

出事之後海格就失蹤了,克裏夫上尉他們到處找他都沒有找到,尼古拉斯當時就懷疑海格有問題,但是因

為沒有證據,所以誰都沒有提這件事。

高修交叉着雙手,靠坐在椅背上,斂起了臉上那抹讓人火大的玩味笑容,變得很嚴肅,「也就是說,可以

确定是曼哈頓上将派人做的,那麽海格很有可能在那架逃走的戰機裏。」

「竟然是海格少校,怎麽可能……」夏洛克目瞪口呆地呢喃道,以他對海格的了解,那家夥雖然脾氣很壞,

任意妄為,但是一直對羅斯少将很忠心,他怎麽可能背叛少将?

「如果是以少将軍銜為誘惑,倒真的很難說。」高修嘴角又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夏洛克還是無法相信,克裏夫則神色肅穆地開口道:「高修總督,您打算怎麽做?如果要為少将報仇,就

等于要向曼哈頓上将宣戰了。我記得格瑞夫上将一直不同意內戰,這才對曼哈頓他們百般忍讓的。」

「是的,之前的情況确實不适合內戰,一致對外才是最關鍵的,但現在局勢已經變了,G公國大敗而歸,

這種時候起戰鏟除內亂,是最佳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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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覺得格瑞夫上将會同意嗎?」

「如果羅斯沒有死,他大概一輩子都不會同意吧。」高修單手托着腦袋,碧色深邃的眼眸中浮起了一絲玩

味。

娜塔莎看着他眼中的神色,淡淡開口:「那麽,我現在就去準備少将的葬禮事宜,艾梅萊已經完全落入我

們的掌控中,相信曼哈頓上将很快就會做出反應的。」

高修點了點頭,「嗯,趁內戰開始之前,我們要先祭奠羅斯。」

傑米爾聽到這句話,暗暗咬緊了唇,他到底是蠢到了什麽地步,才會去當別人的槍杆子?難怪以前羅斯總

是罵他蠢,真是一點都沒有罵錯。

羅斯的葬禮安排得并不隆重,軍部方面因為曼哈頓上将不願意在首都為羅斯舉行葬禮的關系,所以他們只

在艾梅萊舉行了一個小型的葬禮。

原本以為這樣的葬禮不會有多少人來參加,卻沒想到,整個艾梅萊的市民全都來了。

傑米爾站在人群中,看着周圍哭泣的市民,心裏的感覺很奇怪。

他原本以為,羅斯這樣的人死後,是不會有人為他哭泣的,畢竟他那麽冷血無情,脾氣又壞得叫人無法忍

受。

傑米爾記得自己以前總是對他說,你總有一天會有報應的。

可現實卻如此諷刺,他以為羅斯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是窮兇極惡的,可事實卻似乎完全相反。

喪禮快開始的時候下雨了,淅淅瀝瀝的小雨,不是艾梅萊的雨一貫的風格,卻更加顯得悲傷,就仿佛是上

天也在為羅斯哭泣。

傑米爾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羅斯拖着他在雨中走,那時候羅斯不屈于命運的樣子其實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

象。

那個時候羅斯說過,他不會死的,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他也會活下去。

所以傑米爾雖然一直聲稱要殺了羅斯,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真的可以做到這一點。

這個連死神也敢于對抗的男人,竟然可笑地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多麽諷刺,可這現實卻讓他覺得無比難過。

一片寂靜中,黑壓壓的人群突然向兩邊分開,陣陣壓低的騷動從後方傳來,傑米爾側過身,微皺起眉看向

身後。

一名硬挺威武的軍人從讓開的人群中走了過來,他顯然已經上了年紀,雖然身板依舊筆挺,可鬓角卻已經

灰白了。

老人的身上沉澱了一種在歲月中洗練出的滄桑感,還有一種強大得讓人擡不起頭的壓迫感,此刻,他威嚴

的眉眼間布滿了隐約的悲傷。

傑米爾似乎能感覺到那種強壓的悲傷流進了空氣中,蟄伏在人群裏。

淅瀝的雨絲不斷打在老人的身上,但他仿佛察覺不到,只是那樣筆挺地站在羅斯的墓碑前,炯炯有神的雙

目一瞬不眨地看着羅斯的遺像。

高修走了過去,恭敬地朝他鞠躬,低聲說:「恩師,很抱歉。」

「高修,這不是你的錯。」格瑞夫?塔雷斯上将的聲音很低沉,飽滿而富有中氣,看起來和他的年紀并不

是很符合。

牧師走過來開始念誦悼詞,傑米爾看到格瑞夫上将的表情随着那些悼詞越來越沉重。

他能感覺到老人失去愛徒的悲傷,而那悲傷,全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只要一想到這一點,他就覺得很愧疚。

喪禮結束後,高修拉着傑米爾到了格瑞夫上将面前,「恩師,這就是傑米爾?霍克。」

格瑞夫威嚴的視線落在傑米爾的臉上,打量了他一會,微微颔首,「羅斯以前還在軍校的時候常和我提起

你,他總是說,如果你們能一起入軍就好了。」

這句話讓傑米爾微微睜大了眼睛,他的瞳孔猛烈收縮,滿臉不可置信。

「傑米爾,你願意跟着我,一起為羅斯報仇嗎?」格瑞夫的詢問中帶着嘆息,他還不知道,殺了他愛徒的

罪魁禍首正是眼前的人。

傑米爾覺得眼眶有點發熱,心底深處,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不斷沖擊着他,他覺得他曾經一度泯滅了的良

知似乎漸漸在被喚醒。

「我……我願意。」許久後,傑米爾伸手捂住了眼睛,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格瑞夫伸手輕輕按了按他的肩膀,欣慰地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內戰一旦開始,将會有很多麻煩接踵而來,趕在徹底開戰前,他還需要做一些準備。

送走了格瑞夫上将後,傑米爾回到市府大樓後的庭院裏,看着滿園的菖蒲花,任心頭洶湧泛濫着的各種感

情将他徹底淹沒。

雨已經停了,太陽從敞開的烏雲後露出了臉,将沾着水珠的菖蒲花照得特別漂亮。

一陣緩慢而輕柔的腳步聲響起,傑米爾擡起頭,看到娜塔莎走了過來。

她已經又穿上了女仆裝,看起來溫柔甜美,和當上尉時冷靜堅強的樣子有着很大的區別。

「傑米爾,我會在這裏等你們回來。」

「你不一起去嗎?」

「我只是少将一個人的機要秘書,」娜塔莎微笑着看向菖蒲花,頓了頓才繼續說:「所以我會在這裏守着

他,同時為你們祈禱。」

傑米爾想了想,點了點頭,順着娜塔莎的視線,紫色的菖蒲在微風中搖曳,仿佛也在同他道別一般。

「羅斯他知道菖蒲的花語嗎?」傑米爾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娜塔莎聞言轉過頭,臉上的笑容在陽光下非常動人,「嗯,少将他知道喔,我告訴他的。」

傑米爾微微皺起了眉,他只是在剛才很突然地想起了一件久遠的往事,很多年前,在他和羅斯都還小的時

候的事。

那是他母親過世的隔天,他一個人躲在廢棄的倉庫門口,悄悄地掉眼淚。

然後他聽到羅斯在進倉庫的街口對着他喊:『傑米爾,你給我出來,我今天一定要打敗你!』

當時的他陷在失去母親的悲恸中,根本就沒有心思去和羅斯打架。

羅斯見他沒反應,跑了過來,然後看着他臉上的淚水愣住了。

那一瞬間,從來都是小惡霸形象的羅斯居然慌亂地不知所措,兩只手在空中亂揮,不停地問:『傑米爾,

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那是一種很奇特的感覺,往日見了面就要打架的死對頭,反而在他最傷心難過的時候一個勁地安慰他。

後來他在羅斯拙劣的安慰下停止了哭泣,他告訴羅斯母親去世的消息,和羅斯說了很多話。

那天到底說了些什麽傑米爾已經不記得了,這一刻突然想起來的,是他曾經對羅斯說過他想在廢棄的花壇

裏種滿菖蒲。

而娜塔莎曾經說過,她總覺得羅斯每次坐在菖蒲花叢間,都是因為在懷念什麽人。

傑米爾忍不住想,羅斯一直在懷念的人,會是他嗎?

正如在過去的八年他從來沒有忘記過羅斯一樣,羅斯是否也從來都記着他呢?

不管那種記得是以什麽樣的心态,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兩個從一開始,就誤打誤撞地沖入了對方的生命

中,而且再也沒有離開過。

曾經羅斯錯誤的方式,卻意外地将他們緊緊牽連,讓他們的生命彼此羁絆,成為糾纏在一起,再也分不開

的混亂。

「菖蒲的花語是信仰者的幸福,我想少将也有他的信仰和幸福,傑米爾,你不用太過自責的。」

娜塔莎的話順着風傳入耳中,傑米爾嘴角勾起了一絲苦笑。

信仰,他倒是真的很好奇,羅斯這樣的人會有怎樣的信仰,只可惜,這個答案,恐怕沒有人可以告訴他了

由于傑克?薩多姆在艾梅萊的總督府內被射殺,原本已經緊繃的國內局勢在瞬間崩潰。

在一次軍部會議上,格瑞夫上将和曼哈頓上将發生了激烈的争吵,幾年來,一直隐藏于背後的兩人間的不

合徹底暴露。

而那些波濤洶湧的明争暗鬥也不再有所顧忌,徹底挑明。

現任大總統也不希望公國兩大勢力繼續鬥争下去,因此默認了這場內戰的勝利者将徹底掌握公國軍政。

暗湧了數年的內戰一下子爆發,整個M公國幾乎所有的城市都牽扯入內。

這一場曠日持久的內戰足足進行了五年,最後是格瑞夫上将這一邊獲得了一場決定性戰役的勝利。

曼哈頓上将及多名手下在戰敗後被迫交出了軍權,格瑞夫上将念在他們對公國有功的分上免除了他們的死

刑,決定将他們發配到邊線城市生活。

但是誰都沒有想到,運送他們離開的火車被人偷偷安裝了炸彈,包括曼哈頓上将和他的兒子及多名部下全

部在爆炸中喪生。

一時之間,公國內部流言四起,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此以後,軍部再也沒有人敢違抗格瑞夫上将。

而在這五年的內戰之中,格瑞夫上将麾下立下顯赫戰功的除了他的愛徒、已經榮升中将的高修?納克羅達

外,還有一名原本名不見經傳的軍士。

傑米爾?文森特,這個由已逝的羅斯?坎貝爾少将一手教導出來的新人,完全繼承了羅斯的戰鬥理念,短短

五年,就從普通軍士升任至上校,內戰結束後,更是被格瑞夫上将提拔為少将,并且成為了艾梅萊的新總

督。

「總督,今天是和市民初次見面的見面會,您怎麽到現在還沒有換衣服呢?已經到了出發時間了。」

重建過的總督府內,夏洛克?福爾斯中校頭疼地看着正斜倚在窗邊出神的傑米爾,一臉悲壯地說道。

「我不想去。」窗邊的人頭也不回地扔出了一句話,目光始終落在窗外庭院裏的菖蒲花叢中。

「什麽?不去?開玩笑,這是預定好的日程怎麽可以随意改變呢?」

「那作為總督副手的你代替我去就好了,反正艾梅萊的市民對我都很熟悉,這種見面會根本就無所謂。」

傑米爾輕巧地說完,拿過随手扔在床頭的外套,轉身就要走。

「您去哪裏?」夏洛克震驚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随便走走。」傑米爾聳了聳肩,微笑着拂開了夏洛克的手,轉身離開了房間。

夏洛克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整個人石化成了一尊雕像。

「我之前就跟你說,不用特意安排見面會吧,這裏的市民對總督比對你還熟悉呢。」捧着一束菖蒲走進來

的娜塔莎笑得很愉快,把花插進了花瓶。

夏洛克重重嘆了口氣,低聲嘀咕道:「總督以前有這麽任性嗎?」

「沒有喔。」娜塔莎笑着答了話。

「哎——」夏洛克嘆氣的聲音更沉重了。

獨自離開了總督府的傑米爾來到了馬場,牽出了已經陪伴了他五年多的熾焰。

那匹通體火紅的馬兒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情緒,在看到他後就湊過來用舌頭舔他的臉頰。

自從羅斯死後,傑米爾就常常和熾焰在一起,他也時不時會想起羅斯曾經在這裏親自教導他騎術的事。

他騎着熾焰,來到了位于城郊的墓園。

羅斯的墓碑就在這裏,已經五年沒有來過了,回到艾梅萊之後,他就一直惦記着想來看一看。

可讓他感到驚訝的是,羅斯的墓碑前竟然已經有兩個人站着了。

其中一個他認得,高修?納克羅達,羅斯的好朋友,經過了五年的并肩作戰,現在也可以算是他的好朋友

了。

至于另一個,那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軍裝,從肩章來看已經是上校,軍帽帽檐的陰影擋住了他大半張臉,背

對着傑米爾,看不出是誰。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視線,高修轉過了頭,笑着朝傑米爾招了招手,「嘿,傑米爾,今天不是你的見面會

嗎?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傑米爾看出他笑容中的僵硬,扯着嘴角諷刺地問:「你是特地趁我見面會跑過來的嗎?」

高修幹笑了幾聲,擺着手否認道:「怎麽可能呢,我只是正好路過,想你今天應該很忙,才沒有去找你。

在他們對話的期間,那個背對着傑米爾的人始終沒有轉過頭。

傑米爾擡步朝兩人走了過去,高修又笑着說:「傑米爾,火車上的炸藥是你放的吧?真是出乎了所有人的

意料哦。」

傑米爾停下了腳步,「真的如此值得驚訝嗎?」

「那當然,這樣的事和你的個性實在不符合。」高修笑得很戲谑,還朝傑米爾眨了眨眼睛。

傑米爾微微一笑,天使般的臉上卻勾起了一絲惡魔般的笑意,「我說過要為羅斯報仇的。」

話音剛落,他猛地拔出了手槍,無視高修的驚訝,将黑洞洞的槍口頂上了那個始終背對着他一言不發的男

人的後腦勺。

「海格,我沒有想到,你還會有膽子出現在我面前。」

如寒冰般的嗓音讓被槍頂着的男人火大地轉過了頭,他一把揮開了傑米爾的槍,一臉不爽地朝他吼:「我

為什麽沒有膽子出現在你面前!」

眼前怒視着自己的男人和五年前并沒有多大的區別,海格?約克氣得鼓起了腮幫子,也用同樣火大的眼神

瞪着傑米爾,可能的話,他真的很想沖上去狠狠揍這家夥一拳。

「你們兩個別一見面就大眼瞪小眼,真的很好笑。」高修已經在一邊哈哈大笑起來了,笑完之後,他按上

傑米爾持槍的手,笑着說:「傑米爾,放下槍。」

傑米爾已經隐約意識到了什麽,他火大地拍開了高修的手,怒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高修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攤手說:「什麽怎麽回事?」

「他為什麽會在這裏!他不是背叛了羅斯,和曼哈頓那個混蛋一夥了嗎?」

「那只是表面現象而已,海格從來沒有背叛過羅斯。」

「你說什麽!」

高修為難地抓了抓腦袋,醞釀了一會才開口道:「其實,是羅斯自願走入那個圈套的,為了讓恩師不再猶

豫是否開戰。近兩年曼哈頓越來越嚣張,如果恩師一直不願意開戰而忍讓下去的話,也許連當選大總統的

機會也會失去。羅斯一直很敬重恩師,他在以他的方式幫助恩師,海格只是遵從他的命令,在取了他的性

命後,再去曼哈頓那裏當間諜而已。」

高修說到這裏,輕輕嘆了口氣,這樣的方法恐怕也只有羅斯想得出來,為了報恩,連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付

出。

「那只是一個方面而已。」一直虎着臉的海格憤憤地開了口。

傑米爾還震驚在真相中,此刻聽了海格的話,愣愣地轉頭看他。

海格兩只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憤怒地說:「另一方面,少将也想看看他那近半年的努力是不是有哪怕一

丁點的回報,他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還恨到想殺了他。如果你沒有開槍的話,少将還可以活下去的,傑米

爾,你确實做到了,你親手殺了他,你無視他為你付出的一切,冷血無情地殺了他!」

海格的吼聲如同雷聲一般在傑米爾腦海中炸開,是他讓羅斯徹底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嗎?是他剝奪了羅斯

的信仰嗎?

可是那怎麽可能呢?羅斯怎麽可能在乎他的想法?而且,在乎到因為得不到他的諒解就不再活下去?

海格吼完之後,氣喘籲籲地看着傑米爾,哼,看這小子臉色鐵青的樣子,他總算有出了一口惡氣的感覺。

傑米爾垂着頭沉思了很久,墓園裏安靜得只剩下風聲,就連他們幾個的呼吸聲都淺薄得幾乎聽不見了。

然後傑米爾擡起了頭,一臉的悲憤竟然在一瞬間消失得幹幹淨淨,他筆直地走到海格面前,突然一把抓住

了他的衣領,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告訴我,羅斯在哪裏?」

「什麽?」海格瞪大了眼睛,臉上的表情仿佛他在一秒前誤吞了蒼蠅。

傑米爾手下用力,幾乎勒住他的脖子,沉聲問:「我問你,羅斯在哪裏,我知道他還活着。」

這下不僅海格,就連高修都一臉震驚了。

傑米爾等了他好一會兒,見他不說話,一把推開了他,轉身跨上熾焰就走,他的背影在馬背上挺得筆直,

不一會兒就徹底消失在海格的視野中。

一陣涼風吹過,海格打了個冷顫,低頭咒罵道:「他媽的,到底哪裏露餡了?我怎麽不覺得自己說錯了話

?」

高修突然笑了起來,他笑得很誇張,以致于到後來不得不捂住笑痛了的肚子說:「海格,我終于知道為什

麽羅斯會對他那麽執着了,他真的很有意思。」

「放屁,他有意思個鬼啊!」海格憤憤地反駁,一邊火大地一腳踹在了羅斯的墓碑上,怒道:「都是你惹

出來的事,可惡的家夥!」

傑米爾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總督府,偌大的總督府裏一派安靜,大家都去中心廣場參加見面會了。

雖然傑米爾任性地拒絕出席,但處理這件事,其實夏洛克和克裏夫都已經有經驗了。

畢竟五年多前,羅斯也是這樣任性地沒有出席見面會,而且一點準備都沒有給他們。

傑米爾在書房裏找到了娜塔莎,她正坐在書房的陽臺上看書。

「娜塔莎,告訴我羅斯在哪裏。」快步走過去,傑米爾急切地抓住了娜塔莎的肩膀。

娜塔莎驚訝地看着他,眼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我遇到高修和海格了,娜塔莎,五年前羅斯出事的那晚,你看到我說的第一句話不是問我出了什麽事,

而是問我終于報仇的感覺怎麽樣。當時我腦海中一片混亂所以沒有覺得你的話有什麽問題,但現在我意識

到了,你并不應該知道我殺了羅斯的事。」

一口氣說完,傑米爾緊緊盯視着娜塔莎,不給她任何逃避的可能。

娜塔莎在怔愣過後微笑了起來,「嗯,看來我犯了一個錯誤呢。」

「所以你事前就知道武器庫會爆炸,是你為羅斯安排了逃走的路線嗎?娜塔莎,求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

裏。」

看着傑米爾一臉焦急的樣子,娜塔莎抿着唇,半晌後搖了搖頭,「您現在去找他,已經沒有意義了。」

「不管有沒有意義,我都要把他找回來。」

「找回來了又怎麽樣呢?您想過這個問題嗎?」

傑米爾愣了一下,找羅斯回來要怎麽樣?他沒有想過,只是潛意識裏有一個聲音在對他說,他一定要把羅

斯找回來。

娜塔莎輕嘆了口氣,看着他說:「總督,當初為什麽要開槍呢?如果您知道有今天,您還會開那一槍嗎?

傑米爾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他的神色看起來有些悠遠,在面對羅斯的事上,他覺得他永遠和面對別人

時不一樣。

他無法冷靜地判斷,無法明确是非,他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我不知道,但是已經過去的事,沒有改變的可能,我現在只想把他找回來。」傑米爾最終淡淡答了話。

娜塔莎翻動書頁,目光又落在了書上,「您是怎麽發現真相的?以海格上校和高修中将的個性,他們不會

好心到主動告訴你。」

傑米爾輕合了下眼睛,神色有些無奈,「他們只是告訴了我羅斯是故意走入曼哈頓的圈套。」

「然後呢?您就想到了?」

「是的,我太了解他了,他就算對我徹底失望,也不會為了我就跑去死,既然他一開始就知道那是圈套,

他一定做了安排。」

「如果少将知道您這麽了解他,應該會很高興的。」娜塔莎俏皮地笑了起來。

傑米爾輕嘆口氣,「娜塔莎,快點告訴我,羅斯在哪裏。」

娜塔莎的目光依然落在書上,似乎沒有停止閱讀的打算,她只是笑着說:「很抱歉,我不會告訴您,這是

對您當年開槍的懲罰,請您自己去找他。」

【下部文案】

相隔五年,傑米爾終于再度見到羅斯。

從內心深處湧起的強烈念想,讓他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心。

可傑米爾沒想到現實竟是如此地諷刺,

在他艱難地掙紮了這麽久之後,

卻被告知引起他痛苦的根源已經将他遺忘了。

不,他絕對不會放手,就算不擇手段。

即使羅斯曾是自己最讨厭的人,

即使如今的他眼中所看見的不再是自己。

心底有一道聲音對他說:羅斯只是忘了。

傑米爾相當堅持,甚至是執着──一如當年的羅斯。

是啊,他早該知道,他們兩人在本質上其實是很相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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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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