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同居條例 (1)

野花做的花環其實是給晶晶做的, 做好後,許疏桐随手戴在頭上,回到家才想起來。

正準備把花環拿下來的許疏桐, 才發現家裏來了客人。

看起來還有點面熟。

難道是祁正的戰友?

再看祁正, 她出門前,他穿的還是軍裝, 這會兒穿的卻是白襯衣。還別說,這身打扮, 少了往日的淩厲和冷淡, 多了分儒雅和俊逸。

這身皮囊, 和她以前見過的小鮮肉相比, 優越得多。

肆無忌憚地打量完便宜老公後,許疏桐才發現客人正用複雜的眼神看着她。可他的眼神……怎麽感覺像是失戀了, 而她就是那個讓他失戀的渣女似的。

趙小強飛快地跑過來,把許疏桐手裏的籃子接過來,“嫂子, 你今天收獲不小啊,居然有那麽多好東西。”

許疏桐說:“人多力量大嘛, 好幾個嫂子一起, 她們動作特麻利。”

在許疏桐住進大院之前, 嫂子們都不太好意思去後山摘野果和采野菜, 總感覺這樣有些丢男人的臉。畢竟現在不是困難時期, 咋還吃那些東西。

許疏桐住進來沒幾天, 就開始去後山摘野果采野菜, 她将這行為稱之為——淘寶。

珍惜當下吧,再過三十年,城裏人要花大價錢才能吃上一口。

而且許疏桐還教大家把吃不完的野果子做成果醬, 教大家野菜怎麽炒才好吃。

城裏來的名牌大學生,都大大方方的吃野菜,她們怎麽不能吃?

就這樣,現在嫂子們都以去後山“淘寶”為樂趣,運氣好的時候,還能逮只野兔回來。

許疏桐前兩天就逮了兩只小野兔,讓晶晶帶回家養了。今天上山,她忙着做花環,沒來得及幹其他的,等她反應過來,嫂子們已經把她的籃子裝滿,這裏面還有芋頭呢。她想晚上做個蒸芋頭,還有今天早上方紅姐送來的一條魚,可以紅燒。再用野菜和豆腐燒湯,晚飯就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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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這位有些面熟的客人,會不會留下來吃飯。

許疏桐覺得很有必要跟祁正談談以後,他若請客,最後能去外面,她可不擅長接待客人。她也不适合幫他接待客人。

這時,趙小強壓低嗓門對她說:“嫂子,一會當着你大學同學的面,你就給團長一點面子吧,無論他說什麽,你就當他說的是真的。”

什麽?她的大學同學?

許疏桐再次朝那位眼神充斥着悲傷、意外、難過還有些忐忑的男士看去。終于,原主的記憶湧上來。來到柳城後,原主的記憶和一些思維習慣,消退不少,可能是因為原主沒在這裏生活過。也因為這樣,看到賀含的第一眼,許疏桐只是覺得熟悉,卻沒能認出對方。

原主上大學的時候,可是萬衆矚目的對象,非常優秀。想追求她的人,也包括賀含。

可是,賀含怎麽來了?

祁正朝她走過來,邊走邊說:“疏桐,是不是很意外賀含同學會來?我剛才正跟賀同學商量呢,既然來了,讓他給你當助理,在洪澇季節來之前,把咱們家屬院的排水系統做好。你覺得怎麽樣?”

許疏桐詫異地看着祁正,他怎麽知道自己要做這事?

是的,祁正住院的兩個星期裏,許疏桐在病房“陪護”的時候,拿着本子,寫寫畫畫,不僅僅設計衣服的樣式,其實也在設計家屬院的排水系統。

聽嫂子們說,遇到大暴雨,房子經常會被泡在水裏,提醒她盡量不要把貴重的東西放得太低。她可不想一下雨,就提心吊膽。她要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她寫寫畫畫的時候,他在病床上看書,兩人都非常默契地沒有相互幹涉。

那時候,她甚至想過,如果他能一直這樣,她其實非常樂意保持這段婚姻關系。

長得帥,可以當擺設,看着賞心悅目。

事少,不哔哔。

給她充分的自由,随便她幹嘛。

還不用承受生育之苦。簡直是她理想中的完美婚姻生活。

可她剛剛準備将這段關系維系得久一些的時候,卻冒出來疑似第三者,還是她惹來的。

從許疏桐回來,祁正的目光就沒離開過她,她的所有反應,他都看在眼裏。

一開始,她根本沒認出賀含。相比起來,換了白襯衣的他,更讓她關注。

再然後,經過趙小強提醒,她才注意到賀含。随即,臉上出現詫異和微微郁悶的表情。

從她的反應,他看得出來,她心裏根本沒有賀含。一丁點都沒有!

既然沒有,作為他的丈夫,有義務幫她解決麻煩,不是嗎?省得上級領導和戰友還有嫂子們,都說他對她不好。

祁正伸手,把掉落在她肩膀上的花瓣捏住,順勢湊到怔住的她耳邊,小聲地說:“來都來了,馬上攆回去,也不合适。萬一他是個執着的人呢?對付這樣的人,我有經驗,你聽我的,不會有錯。”

許疏桐認真地點頭:“嗯,我也覺得你應該很有經驗。”

祁正:……為什麽會有一種給自己挖了深坑的感覺?

賀含聽不太真切祁正和許疏桐都說了什麽,但是看到他們倆挨着站在一起,他也不得不承認,至少從外貌來看,他們非常般配。

許疏桐走過來,跟賀含打招呼,“賀含你好!不過,你真的方便留下來,和我一起處理排水系統的事情嗎?”

賀含連忙收拾好情緒,說:“祁團長說,他會給老師和學院領導請示,我當然是沒問題的。”

“那太好了!你等一下!”許疏桐把手裏的花環,放到茶臺的一角上,然後進了屋。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一個本子和一支筆。她打開本子,坐到賀含旁邊,立刻進入主題,“賀含同學,你看,這是我之前畫的排水管道設計圖。但是我總覺得,這不是最經濟最有效的設計,我覺得應該是從東邊這個地方,再調整一下,可是那邊挨着營區,還是比較重要的設施。”

建築學院有很多專業,除了建築設計還有一些和建築息息相關的專業。民用和工業給排水就是其中之一,賀含和許疏桐都不是這個專業的學生,但是專業課中,也有一門專門的課程。

看到許疏桐畫的圖,賀含驚呆了,“許疏桐同學,沒想到你這門課,學得這麽好。”

許疏桐謙虛地擺手說:“哪裏哪裏,我就是随便畫畫啦。”

賀含有點郁悶:随便畫畫就能畫得這麽好……這麽優秀的她,為什麽不去海州設計院?

祁正第一時間注意到,賀含有些恍惚,坐對面的他,立刻說:“賀工,你別只顧着誇我們家小許,她現在其實最想聽的是,你有什麽建議。”

許疏桐看向對面的祁正:我們家小許?一團長,大可不必。

祁正回視:按照我說的,不會有錯。

賀含哪裏知道,旁邊這對夫妻,正在用眼神争執,他聽到祁正說的話,立刻集中思緒,把精力都放在圖紙上。

若是不能給出點專業的建議,他這幾年書,确實白讀了。

可是一通看下來,他能想到的,她都已經考慮到。他沒想到的,她都羅列了解決方案。

賀含有些羞愧……

許疏桐也看出來,賀含大概暫時也不能給她好建議,那就暫緩一下。她起身說:“你們先聊着,我去做晚飯。”

賀含的眼神又變得詫異起來,他看着許疏桐進屋的背影:她竟然會做飯?

“賀工,是不是沒想到,我家小許會做飯啊?”祁正自己都沒意識到,他的語氣中,滿是嘚瑟。

賀含收回目光,微微低頭,“祁團長,你叫我名字好了,我擔不起賀工這個稱呼。”

先前,祁正剛提起讓他給許疏桐當助手這事的時候,賀含心裏,躊躇滿志,還想利用這個機會,讓祁團長見識一下,什麽才叫志同道合,什麽才叫靈魂伴侶。

結果……不過是去年寒假到現在沒見,許疏桐不僅容貌和氣質還有舉止方面,都變得和以前很不一樣,就連專業知識,也已經遠遠超過她。

都說好女人是一所大學,是不是好男人也一樣?和祁團長結婚後,許疏桐也快速成長起來?

他和她的距離,怎麽就突然變得那麽遙遠?以至于她的丈夫尊稱他賀工,他都覺得配不上。

祁正微笑着說:“擔得起!給我家小許當助手,都擔得起。”

有趙小強這個最佳幫廚在,許疏桐做菜很快,因為有客人,她還加了兩道菜。

菜做好,天還亮着,索性就把菜端到外面的茶臺上吃。

吃完飯,祁正主動說:“賀工,看你的臉色好像不是很好,大概是坐火車沒休息好吧?這樣吧,讓小強先帶你去我們師裏的招待所,有什麽事,等你明天休息好再說。”

賀含同意祁正的安排,走之前,他征得許疏桐的同意,把許疏桐畫的排水系統圖帶走。

賀含剛走,小晶晶來了。

自從穿上新衣服後,小晶晶幾乎每天都要來找許疏桐玩。如果在學校考試得了好名次,小晶晶一放學就會先跑到這裏,跟漂亮姐姐彙報好消息。如果沒有什麽特別好的消息,她就會先回家,用最快的速度,把作業做完,然後吃飯,再來找漂亮姐姐。

“姐姐,我今天考了全班第一!”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小晶晶飛快地跑到院子中間,突然急剎車,因為看到了團長叔叔。

許疏桐立刻撈起之前放在茶臺上的花環,朝小晶晶走過去,半蹲在她跟前,把花環給她戴上,說:“我就知道晶晶很棒,肯定能考第一。這個漂亮的花環就是給你的獎勵。”

小晶晶有些羞澀,又有些忐忑地偷偷看了一眼團長叔叔,小聲地對許疏桐說:“謝謝姐姐,好漂亮呀。”

許疏桐輕輕撫了一下小晶晶已經不再蠟黃的臉,說:“當然要漂亮的花環,才能配得上咱們家晶晶啦。”

祁正也走過來,微微彎腰,揉了一把小晶晶變得黑了不少的頭發,說:“晶晶變漂亮了,叔叔都快認不出你啦。”

小晶晶臉有點紅,又想到姐姐說的,無論什麽時候,都要禮貌,她看着祁正說:“謝謝叔叔,祝叔叔早日康複。”

“謝謝晶晶。”祁正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因為他實在沒有哄孩子的經驗。

在祁正絞盡腦汁,想話題時,許疏桐已經拉着小晶晶去她的房間,開始給她輔導功課。和小晶晶相處下來,許疏桐發現,這孩子有個很大的優點——語言模仿能力特別強。

有這樣的優點,還不趁早學英語。幾十年後,大城市的孩子,小學一年級就開始學英語。現在,只有上初中才開始學,而且老師的水平也普遍不高。

兩個星期下來,小晶晶已經掌握了一百多個單詞,也學會了幾句簡單的日常交流用語。

許疏桐沒關門,祁正當然能聽到她們倆在裏面學英語,他有些詫異,她的英語發音,是非常純正的牛津腔。她不是學建築的嗎?怎麽英語這麽好?口語就像是專門練過一樣。

半個小時後,許疏桐準時下課,然後換了身寬松的衣服,帶着小晶晶去跑步。

小孩子想要體格好,不僅要營養跟上,鍛煉也不能少。

許疏桐和小晶晶出院子就往右邊跑,所以沒注意到,有人從左邊走過來。

來訪的人就是師政委,姓唐。

唐政委站的位置,不僅可以看到許疏桐和小晶晶的背影,還能看到某個從院子裏探出來的後腦勺。看樣子,這後腦勺還做好被人發現的話,快速往裏縮的準備。

“出息!”唐政委冷笑。

祁正的腦袋嗖一下轉過來,臉上半點不見尴尬,非常自然地說:“喲,政委來探病啦。”

唐政委雙手別在身後,把院門及四周打量一番,說:“我得找找,看看有沒有貼紙條,寫什麽勿擾之類的,省得有人在心裏罵我沒有自知之明。”

祁正說:“謝謝政委提醒,我明天再貼。”

“德性!”

進了院子,雖然晚上的光線不太好,院子有些細節看不太清楚,但是也足以震撼唐政委,“他們說的居然是真的啊,你這院子,跟花園似的。可以打敗軍裏那個最美院子了。”

唐政委說的那個院子,是軍裏一位幹事的家,他的家屬是文工團的舞蹈演員,種了一院子的花,漂亮确實漂亮,但是在唐政委看來,和祁正家裏的相比,還是有差距。小許種的不僅僅是花,更多的是菜和瓜,視覺效果卻很不一樣。

這大概就是人家說的,景觀設計吧?

祁正一點不謙虛,說:“那是,政委,你別忘記我家小許是學建築設計的,沒事她還學點其他的,比如景觀設計什麽的。”

唐政委沒好氣地說:“行了吧,嘚瑟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小許結婚的時候,是抱着什麽心思。你現在想好好過日子,人家小許還未必看得上你呢。”

“政委,你這可不是來探病該有的态度吧。”

唐政委上下打量祁正,繼續補刀:“為了配上小許,都學會把自己打扮得人模狗樣的了!”

“政委,我這可不是打扮出來的,是天生的!”

唐政委懶得再跟祁正磨嘴皮子,直接進屋,站在許疏桐的房間門口,往裏看了一眼,很快收回目光。轉而拐進隔壁祁正的房間,看了一圈下來,似笑非笑地對靠在門口上,等他發話的祁正說:“喲,看來咱們的一團長,結了兩次婚,都還沒洞房呢。”

祁正說:“政委,你怎麽能這樣好揣測呢,我這不是手上要抹藥,味太大,不想讓小許睡不好,所以暫時分開睡嘛。”

“呵,早上洗褲子的又不是我,我有什麽好揣測的!我來就是問你,住招待所那位,是怎麽回事啊?怎麽軍裏傳出消息,說是小許在大學談的對象?”

祁正當即說:“誰胡說八道的!我家小許上大學忙着拿獎學金,哪有時間談戀愛。”

唐政委:“我說也是,小許要是在大學就談戀愛,也不至于被你三言兩語就忽悠到山溝溝裏來。”

祁正:“咱們這哪裏不好啦,依山傍水,想吃野味,直接去後山。其他地方,有這條件嗎?”

唐政委“哼”了一聲,說:“你自己換位思考一下,你要是有女兒,你願意讓你女兒嫁給你這種條件這種別有用心的人嗎?”

這下祁正不再應對自如,不過他很快就轉移話題,“所以政委,你到底有什麽事啊?”

唐政委走出祁正的房間,來到院子裏,坐在茶臺旁邊,一陣前所未有的惬意湧上心頭,然後才說:“來看看你,這麽優秀的老婆,有沒有被拐走的可能。你把那個大學生留下來,到底什麽意思?我警告你,別亂來。人家好歹也是名牌大學生,前途一片光明,不能因為一時沒轉過彎來,要付出一輩子的代價。”

祁正背靠在椅子上:“我的拳頭确實很硬,不過是對敵人的時候。留他下來,是讓他給我家小許當助手,把家屬院的排水系統重新弄一下。”

“什麽?”

“政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接下來,祁正把他住院期間,許疏桐畫圖紙的事情告訴政委。

聽完,政委一連說了三個“太好了”。原來師裏也在想處理這個問題,一方面是經費,另外一方面是要找可靠的設計團隊。

自己人搞定,能省一大筆錢,還不用擔心洩密的問題。

政委說:“小許還需要啥資源,我來給她解決。”

祁正一點不客氣,要這個要那個。

許疏桐帶晶晶跑好步,就直接把她送回家,然後被鄧姐拉着聊了幾句,無外乎是幫祁正說好話。

說來也奇怪,不知道祁正就是一團長的時候,每次聽鄧姐說起一團長,許疏桐心裏都有一種對方和自己很遙遠,只能遠觀不能亵渎的感覺。

得知一團長是祁正後,許疏桐其實并沒有責怪祁正沒跟她說實話,本來他們的婚約就是臨時需要的解決方案。

之所以在嫂子們面前表現得生祁正的氣,主要是因為正牌的齊營長的家屬那邊,對她還是很有意見。

這就叫矛盾轉移。

從鄧姐家回來,就看到幾個眼生的戰士,往她家院子裏搬東西。

一盞臺燈,一沓白紙,一套繪圖工具,一張寬大的書桌,還有兩盆蘭花。

看到許疏桐回來,祁正立刻對她招手說:“疏桐,來看看,這些東西,你想擺在哪裏?”

許疏桐問:“這是哪裏來的?”

“你接下來不是幫忙弄家屬院的排水系統嗎,我跟政委要的。”

“啊?你去跟政委要的?”

“不是,是政委自己送上門來,問我有什麽要求。”

“政委來過了?”

“對,本來他想找你親自談談的,可惜你不在。”

許疏桐呼了口氣,幸好她不在。

不過政委倒是挺實在的,送的東西,都是她需要的。

因為靠後院的那邊,許疏桐要空着做瑜伽,再考慮到,工作的時候可能還需要問祁正一些關于家屬院的問題,所以她讓戰士把書桌放在門口進門的位置,挨着她的房間和祁正的房間共用的那面牆。

她并沒有注意到,在她說把桌子擺在這裏的時候,旁邊的祁正,嘴角微微勾起。

至于兩盆蘭花……許疏桐有些詫異,她問祁正:“為什麽政委會送我蘭花啊?”

喜歡是喜歡的,可會不會不合适?

祁正說:“政委平時最大的愛好就是養蘭花,可能太多了,沒地方擺,看到你愛種花,所以給你兩盆。”

養過很多花的許疏桐很清楚,蘭花可不好養,養花的人更不可能會嫌棄花多要送人。

祁正又在忽悠她!

呵,真當她遇到他就降智啊。

之前之所以鬧那麽大的烏龍,有很多因素混合,再加上她穿到這個八零年代的世界,很多規則和常識都不太懂,才會瞎聯想,不是她遇到他就降智。

男人啊,就是欠收拾。

送東西過來的戰士們離開後,許疏桐對祁正說:“祁團長,咱們倆談談。”

看着她一本正經的樣子,祁正好整以暇,“好。”

許疏桐問:“祁團長,你這次,是要在這裏長住?”

“大概吧。”

許疏桐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難道祁團長連自己要住哪裏都不确定?”

“在傷沒養好之前,回營區宿舍,不方便。”

許疏桐點點頭:“我懂了。那麽,接下來,我們就是舍友的關系。咱們倆性別不一樣,性格愛好更加不同,所以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難免會有很多不方面的地方。下面,我們就來規範一下。”

聽到這話,祁正不由得想到她之前拟定的婚前協議。

果然,接下來就看到許疏桐坐到剛剛歸置好的工作臺跟前,拿出筆和紙,邊跟他說條例,邊寫。

第一條就是空間的歸屬問題,沒有對方的允許,不得擅自進入對方的房間。

許疏桐還特別強調一點:“祁團長,天氣越來越熱,我知道你體熱,不過請你洗完澡後,也要保持衣着得體,不要穿着內·褲就到處晃,畢竟你的舍友是女性,你能理解吧?”

“我沒有穿內·褲到處晃的習慣。”祁正沉聲回應。

“那很不錯,祁團長的習慣很好,希望你繼續保持。除了房間之外,剩下就是公共區域,院子廚房客廳衛生間,特別是衛生間使用問題,請祁團長務必記得,進衛生間後,要記得反鎖。”

“你是不是搞錯了,是你用衛生間,記得反鎖吧。”

許疏桐非常認真地告訴祁正:“我當然不會忘記,說的就是祁團長你。想必你平時基本都是一個人住,可能沒有這樣的習慣。萬一半夜,就是這麽巧,我們倆前後起來上廁所,你先去,然後沒反鎖,我再進去,不尴尬嗎?”

祁正非常肯定,換做其他女孩,絕對不可能像她這般,坦蕩又認真地跟他讨論這個問題。

“嗯,确實挺尴尬的,我記住了。”

許疏桐繼續寫下一條,她說:“祁團長的人際關系應該很好,平時免不了會有人來拜訪,我希望你的客人盡量不要讓我招待,如果實在是避免不了,我也可以配合,不過你需要提前跟我預約,畢竟我很忙。當然,我也一樣,不過我在柳城認識的人,祁團長都認識,應該不會打擾到你。”

“知道了。”

許疏桐擡頭看了一眼祁正,她從他回答的三個字聽得出來,他似乎有些不高興。可她回憶了一下,并不覺得自己有哪裏不妥。

“我這裏想到的,基本就這些了。祁團長,你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祁正說:“有!我知道你平時會很注意,有外人在的情況下,叫老公叫得特順溜兒。不過呢,人難免會有疏忽的時候。為了不讓我們奇怪的關系被人看出來,給咱們自己找麻煩,平時咱們在家裏,也不用那麽客氣。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咦?難道剛才他不高興,就因為一個稱呼?不至于吧?

一個稱呼而已,許疏桐當然沒意見,“那行,祁正,你看看,要是沒問題,咱們倆就在協議上簽字。”

接過協議,祁正看都沒看,刷刷地簽字。

許疏桐本來想說,別只顧着簽字,還要熟記于心。但是祁正簽完字就轉身回房間,她也就沒再說什麽。

沒有把舍友條例熟記于心,果然很容易犯錯,這天晚上,祁正用衛生間的時候,忘記反鎖門。

因為左手不能動,一只手解手,提褲子都比平時多花了點時間。

褲子剛提到一半,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剛剛還迷糊的祁正,瞬間清醒。

他沒反鎖門!

快跑!

剛要轉身出去,腳步聲已經近在咫尺。

祁正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中。

最後,祁正最終選擇往旁邊淋浴間裏躲。

衛生間分成兩個功能區,一邊是淋浴,一邊是如廁間。前段時間,許疏桐把衛生間重新休整過,高大上許多。用趙小強對祁正說的原話就是——在這裏洗澡和上廁所都是一種享受。

淋浴間有布簾,祁正躲在布簾後面。大概是緊張的緣故,他甚至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寂靜的夜,總是能把聲音無限擴大,比如,她蹲下來後,嘩啦啦的聲音。

祁正閉着眼睛,努力地說服自己,忽略……忽略……你沒聽到,你什麽都沒聽到。

第二天早上起來,許疏桐晃了晃還不是很清醒的腦袋,想起昨天晚上,她去衛生間的時候,似乎衛生間的燈是開的。回來時,又看到祁正的房間門是開着的。

應該不是真的吧?要不然,那麽點大的房子,怎麽沒跟他遇見?

難道是得知房東要和自己長住,反應過度造成的幻覺?

哎!和男房東同住,果然是不方便!平時她一個人的時候,還可以穿着睡衣先去洗漱,然後再回房間換衣服。現在,只能先換衣服再洗漱,萬一洗臉刷牙,不小心把衣服弄髒,還要重新換。

等許疏桐從房間裏出來,發現趙小強竟然已經來了,而且帶來了早餐。

趙小強跟許疏桐解釋說:“是鄧嫂子做好,讓我送過來的。”

許疏桐知道,鄧姐是擔心她不給一團長做早餐。

她看起來,很記仇嗎?

趙小強察言觀色一番,發現嫂子心情似乎還不錯,便說:“嫂子,你一會兒勸勸團長吧,胳膊還沒好呢,他就開始做運動。”

許疏桐覺得有些稀奇:“什麽運動?”

“仰卧起坐,做了三百多個才肯停下來。”

“哇,那他應該有人魚線吧。”許疏桐脫口而出。

“啥線?”

“小強啊,年紀輕輕的,這麽操心可不好。咱們團長,可不是那種沒分寸的人。對了,賀含住的招待所,有早餐嗎?”

趙小強只能在心裏同情團長,嫂子心裏,同學比團長還重要。

許疏桐心裏确實惦記賀含,是因為有事情跟他商量。

就在她準備出門的時候,賀含來了,眼底一片烏青,顯然沒睡好。

祁正發揮男主人的風格,讓賀含坐在昨天坐的位置,他跟着坐在賀含旁邊,把許疏桐昨天的位置占據,然後指着自己對面,跟許疏桐說:“疏桐,快坐下,我覺得賀工肯定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許疏桐這個當事人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倒是一邊看着的趙小強,再次在心裏表揚他家團長——沒讓賀工和嫂子挨得近,減少摩擦生電的可能。

賀含說:“是,我确實有事跟許疏桐同學說。昨天晚上,我回去後,覺得自己的學識有限,肯定給不了好的建議,所以我找招待所的同志幫忙,給我找了部電話,我給學院的副院長打了電話。”

海州大學建築學院的副院長,就是給排水方面的專家。

在電話裏,賀含把家屬院的情況以及許疏桐畫的圖紙的情況,都告訴了副院長。

副院長聽完後的反應是:“真的是許疏桐一個人完成的圖紙?你确定?”

“是的,非常确定!這種地方,她想找人幫忙,也找不啊。”

副院長喃喃道:“沒有正兒八經學給排水專業,卻能比專業的做得好……海州設計院的損失大了!”

随後,副院長給出了自己的建議和意見,讓許疏桐和賀含參考,同時讓賀含跟許疏桐說一聲,有空的時候,給他打個電話。

祁正說:“沒問題啊,一會我就帶疏桐去我們團部,給你們副院長打電話。”

許疏桐更關注的是副院長提的建議是哪些,她把賀含記錄的筆記本拿過來,仔細地研究。

研究完之後,她有些懊惱地說:“是哦,我之前怎麽沒考慮到呢!”

接着,許疏桐就把昨天政委送過來的紙張和畫圖工具拿來,在茶臺上重新畫了一份圖紙。

哎,沒有電腦,就是不方便。

看着許疏桐娴熟的動作,還有她畫圖的方法顯然是學院的老師們從來沒有教過的,甚至比老師們更加出色,賀含再次目瞪口呆。

賀含甚至懷疑,自己是真的兩個多月沒見過許疏桐,還是兩年多沒見,她的變化怎麽那麽大。

昨天在見到許疏桐之前,他甚至還想過,自己只要展現出以前刻意掩飾的才能,肯定能獲得她的青睐。

可這差距……

“賀含,你幫我檢查一下比例有沒有标錯,這些數據非常關鍵。”許疏桐還真把賀含當成助理。

當天,圖紙就确定下來,祁正随即去找師長和政委。

第二天,軍裏營房基建部的幹事過來一起開了會。

第三天,開始施工。

家屬院的家屬們私底下議論,鄧嫂子的服裝店、方紅嫂子妹妹的食品店,是不是跟一團長的家屬有關系的時候,又看到一團長的家屬戴着安全帽,出現在家屬院的排水工地。

還有之前傳說,她大學時候的男朋友找過來,想把她帶走。結果那個傳說中的前男友,在她面前,根本就像個學生。所有人都能看得到,在工地上,那個賀工不停地問她問題,她像個老師一樣,耐心解答。

許疏桐确實有資格當賀含的老師,她原來可是從建築學專業排名世界第一的大學畢業的研究生。

為什麽給排水她也能如此精通?還不是因為她在山裏住了幾年,又在附近建了食品廠。在她擅長的領域,她也願意全程參與,和工程師們一起設計,一起揣摩,一起監督施工。

許疏桐忙的可不僅僅是這件事,她已經讓鄧嫂子開始做女裝,市裏的店面也已經裝修好,只要服裝做出來,立刻可以開店營業。

一臺縫合機,一個人制作,太慢了!

該考慮建個小廠啦。

租的服裝店面是兩層的,許疏桐打算下面用來做銷售場所,上面用來做生産。她看過了,能夠擺下十臺縫紉機。

一旦開始規模化,就意味着增加人手,以及培養管理人員。

鄧姐當然是管理人員,但是她還有成長的空間,突然把步子邁得太大,她有點擔心鄧姐跟不上。

就在許疏桐考慮要不要在柳城大學給鄧姐報個班學習一下的時候,三個不速之客,讓她的計劃暫時擱置。

這天周末,許疏桐給花澆完水,等了好一會兒,本來該上她這裏來上課的晶晶,卻遲到了十幾分鐘都沒來。

正坐在茶臺那裏看書的祁正,也覺得不對勁兒,往院門口的方向看了好幾眼。

又過了幾分鐘,一個嫂子突然出現,“小許,不好啦,你快去看看吧,鄧嫂子那出事了。”

祁正一下子站起來,“怎麽回事?”

“鄧嫂子的婆婆,帶着鄧嫂子的小姑子和大嫂來了,進門就要搶東西,把鄧嫂子做好的衣服都給打包要帶走,還把鄧嫂子的錢給翻了出來,一千多塊錢呢!”

祁正和許疏桐立刻往鄧嫂子家的方向跑去。

遠遠地就聽到一陣讓人非常不舒服的老太太撒潑時,哭天搶地的聲音——

“我的命好苦啊,白發人送黑發人!一切都是因為讓你這個煞星進門!你克夫又生的賠錢貨,沒給你男人留個後,現在還扣着我兒子的錢不給我。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稀罕老二嗎?怎麽沒看你去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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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