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他的桐桐,一定不會再離……
第63章 他的桐桐,一定不會再離……
消息猶如晴空驚雷, 把病房裏大多數人驚得目瞪口呆。
私底下周春月居然和祁正說他不是祁家的孩子?
原來周春月和周曉舟竟然是親生母親?
目瞪口呆過後,就是思考。
身為烈士遺孤,确實從來沒見周曉舟去祭拜過傳說中的烈士父親, 嘴上提得倒是很勤快。提得最多的就是周春月, 只要說到周曉舟,她就會扯到烈士遺孤, 扯到祁家欠周曉舟的債。
在場的都是人精,結合閱歷, 結合過去的歷史背景, 再加上周春月和周曉舟恨不得立刻消失的架勢, 到底孰是孰非, 一目了然。
祁景之猶如石化般站在門口。完了,完了, 他以為這輩子都是家裏少數幾個人知道的真相,就這麽被公之于衆。
家醜不能外揚!祁景之鼓起勇氣,往前走了兩步, 用父親的威嚴說:“祁正,你們倆跟我出來!”
祁正回頭, 目光涼涼, “有什麽話, 在這裏說清楚。”
雖然是第一次見祁景之, 許疏桐還是從他臉上非常明顯的“家醜不能外揚”的表情, 判斷出他就是傳說中的公公。
祁景之目光銳利:“跟我出來!”
許疏桐不幹了!作為一個嚴重不合格的父親, 你憑什麽對我家小正正這般的态度!
“憑什麽要聽你的啊!為什麽不能在這裏當着叔叔阿姨們的面說清楚?這些年, 你放任這對母女傷害祁正、惡心祁正的時候,就沒想過會有這一天嗎?你以為,祁正會一直處于弱勢, 一直受你的控制嗎?我就問你一句,你知道周春月跟祁正說,他不是你兒子這事嗎?”許疏桐盯着祁景之。
此刻,大概是祁景之這輩子最狼狽的時候,他甚至不敢跟許疏桐對視。
許疏桐完全不給祁景之喘息的機會,她繼續說:“看來這個問題對你來說,非常不好回答。如果你知道,卻沒跟祁正糾正,說明你根本沒把祁正當回事。如果你不知道,身為父親,你也非常不合格。在同一屋檐下,把年幼的孩子交給沒血緣關系的女人,你認為周春月做為祁正的後媽,真的能像愛她的孩子一樣對待你的孩子?”
祁景之哪裏還有剛才強勢的樣子,他垂眸,不敢看許疏桐,不敢看祁正,也不敢看周圍那些認識多年的朋友。
“幼年時期,你沒照顧過祁正。童年時期,你沒陪伴過祁正。身為家長,沒參加過祁正的家長會。卻幹涉他的事業,幹涉他的感情,幹涉他的婚姻。你有這個資格嗎?你扪心自問,祁正現在的優秀,跟你有一毛錢關系嗎?”
“責任和義務,相輔相成。你沒有盡到父親的義務,憑什麽要對成年後的祁正指手畫腳。在你的妻子給祁正破髒水的時候,你站出來了嗎?周春月固然有錯,但是最大的責任難道不是你嗎?如果你對祁正重視,如果你盡到父親的責任,周春月能有機會對祁正說那些惡心的話,做惡心的事嗎?”
圍觀的人,目光都聚焦在祁正和許疏桐臉上。
在他們多年的人生經歷中,第一次見過如此激烈的晚輩抵抗長輩的情況,卻絲毫沒有反感,也沒有覺得是晚輩的錯。
是呀,責任和義務,相輔相成。身為父親,沒有保護過自己的孩子,又憑什麽幹涉孩子?
很快,大家有些複雜的目光變成了羨慕。
對祁正的羨慕。
雖然有這麽個糟心的家庭,糟心的過去,可現在祁正有個好妻子呀!看她沖鋒在前,有理有據,不卑不亢的樣子,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她對祁正的愛和真心。
之前周春月還說,祁正胡亂娶的女人,明顯是沖着祁家顯赫的家世來的。現在看來簡直就是潑髒水,眼前的女孩根本就是要跟祁家撕破臉,人家根本沒把祁家的權勢放在眼裏。
祁景之費了好大的功夫,才重新組織好語言,準備說點什麽的時候,又被甘振華打斷。
甘振華雖然憨,但是聽到這裏,他也能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跑到祁正跟前,對祁正說:“小許老師這麽好,這麽維護你,你要是敢對她不好,我就跟你決裂!不僅我要跟你絕交,我還要動員大院裏所有的人,跟你決裂。”
甘振華說完,轉過身來對祁景之說:“哼!從此以後,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不對,你在我心目中毫無形象!”
甘振華的下一個目标就是周曉舟,他雙手叉腰,看着縮在周春月身邊的周曉舟,怒目圓瞪:“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經常在背後說我壞話,說我是個傻子!把別人當成傻子的人,才是傻子!你又傻又蠢又壞!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大學畢業的論文是花錢讓別人幫你寫的嗎?你以為我不知道,一年制的研究生,你花了三年才拿到畢業證嗎?你才傻,你才笨!在國外呆這麽多年,英語還沒有沒出過國的小許老師說得好!”
周曉舟哪裏敢說什麽,此時的她,恨不得馬上消失。
甘振華的母親也在病房裏,聽到兒子這樣說,她恨不得上去給周曉舟一個耳光。虧她之前覺得周曉舟很可憐,生下來無父無母,從小到大,沒少給周曉舟買衣服。結果這個女人背地裏,居然說自己的兒子是個傻子。
最終還是甘媽旁邊的一位阿姨把她拉住,用眼神告訴她:別着急,這筆帳遲早會算。
随即,甘振華還給病房裏的叔叔阿姨們普及了一下重點,他的聲音裏透着興奮:“叔叔阿姨們,小許老師就是那個把四個所謂的優秀的國外設計師的臉皮扒下來的牛人啊!”
這些天,他們的圈子裏時不時地有人提到一位姓許的優秀女孩。
甚至有些腦筋活絡的人,已經四處打聽她的情況,希望能夠幫自己家兒子安排個相親。長得好看又有智商,多好的改善後代基因的機會。
原來優秀的女孩已經名花有主!被祁正先下手了。
最讓人嫉妒的是,本身條件那麽優秀,還能把祁正放在心裏最重要的位置,若不然她怎麽會站在這個全國頂級醫院的特需病房,大殺四方。
心裏好奇的八卦都已經有了答案,也到了該給面子的時候。
年紀最長的一位叔叔拍了拍祁景之的肩膀說:“妥善解決你家裏的事情,別再虧待祁正了!”
說完,這位叔叔又對許疏桐說:“小許老師,你很好。”
接着又對祁正嚴肅地說:“如果有什麽不公道的事情,盡管來找我!叔叔阿姨們是看着你長大的,斷然不會讓你吃虧。”
祁正真誠道謝。
轉眼,病房裏就只剩下五個人。
有足夠的空間之後,許疏桐立刻拉着祁正站到遠離那一家三口的位置。
果然和許疏桐預料中的一樣,周春月立刻化身成柔弱哭泣的女子,一邊哭一邊對祁景之說:“景之,這些年我……”
本來還想看一會熱鬧,見識一下周春月的演技到底如何,居然能把祁景之蒙蔽二十多年,但是這會兒看周春月俨然一朵盛開的老白蓮花的樣子,許疏桐特別反胃。
許疏桐打斷周春月的哭聲說:“周女士,請你稍微等一下再哭,我希望你顧及一下別人的感受,或許你的丈夫很吃你這一套,但是我們這些局外人看到你這副樣子,可能接下來三天吃飯都會受到影響。”
周春月的哭聲戛然而止,挂着淚痕的臉,表情有些扭曲,醜陋不堪。
別說許疏桐沒眼看,就連祁景之都把目光撇到一邊。
祁正的目光一直看着許疏桐,嘴角微微上揚,想着一會離開這裏,一定要好好抱抱她。
許疏桐轉而又對祁景之說:“或許現在由你說話比較合适。”
活了一輩子,前所未有的狼狽,祁景之看着眼前的女孩,又忍不住想起鄭詩錦。
如果當年,他能夠勇敢一點,拿出有難同當的勇氣,把鄭詩錦留在身邊,或許他也會有祁正的幸運,身邊也會有一個如此維護自己的女人。
“小許,你剛才對我的評價,非常準确,我就是個懦夫。一切的根源都在我!你放心,後面的事情我會妥善處理。”
許疏桐說:“別說這些沒用的,你就直接說吧,你能給多少物質補償?”
只有錢最實在!所謂的遲來的父愛,祁正根本不需要呀。還不如直接給錢,多買幾套房子。
以後祁景之年紀大了,如果又想讓祁正盡兒子的義務,祁正也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雖然現在不像古代那樣,對所謂的孝道十分苛刻,但是世人總是同情弱者,哪怕現在很多人對祁景之曾經的行為非常鄙視。但是如果祁景之年老體衰,想讓祁正盡孝,祁正如果沒有任何舉動,也會被人诟病。
還不如現在直接從祁景之這裏拿點錢,買房,二十年以後,祁景之成為白發老翁,再拿這些翻了幾百倍的房子用來盡孝。
專門請人來照顧,每天好吃好喝的伺候。想去哪裏玩,安排司機和照顧的保姆。想上天或入地,賣掉幾套二環以內的房子,足夠他折騰。屆時,誰又敢說祁正不孝順?
直接用錢來補償?祁景之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許疏桐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這女孩看起來清高孤傲,談起錢,卻這麽自然。
祁景之轉而看向祁正:“祁正,你也覺得,過去我欠你的,用錢就能彌補嗎?”
祁正和祁景之對視,目光已經不再像剛才看着許疏桐的時候那樣,溫柔如水,而是冷漠冰涼,他說:“我家裏,媳婦做主。”
祁景之看着兒子的樣子,再次清醒地認識到,他再也不可能挽回父子感情。
祁景之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該說的都說完,許疏桐和祁正離開病房。
打開病房的門,甘振華差點撞到許疏桐,被眼疾手快的祁正一把拽住他的後衣領。
原來剛才說要離開的叔叔阿姨們,至少有一半沒走,都站在門口。甘振華他們幾個小輩的,就不用顧忌太多,直接把耳朵貼在門上,把裏面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只不過甘振華反應有點慢,沒來得及站穩,才會發生那一幕。
大家不約而同地跟着祁正和許疏桐,離開周春月的病房,來到樓梯口,祁正停住腳步,對叔叔阿姨們微微鞠躬,“謝謝各位叔叔阿姨們的照顧。”
“照顧什麽呀!你這孩子,小時候周春月那樣欺負你,你怎麽不知道跟叔叔阿姨們說呢!”
“就是呀!以前只覺得你這孩子冷冷清清,誰能想到,你竟然承受了那麽多。”
“祁正,知不知道你親生母親在哪裏?現在很多人都平反了,你母親應該也不會有問題。這方面需要什麽幫助,跟叔叔阿姨們說。”
祁正點點頭說:“謝謝叔叔阿姨們,我母親叫鄭詩錦,外公叫鄭穆,外婆叫孔瑛。”
聽到這三個名字,所有人都錯愕不已。
三個名字對于他們來說都不陌生,這幾年三個名字都被頻繁提起。很多人都說,如果他們還活着,很多他們專業領域的難題都會得到解決,我們國家和西方國家的差距,不會太大。
可惜了……
和他們三個對比,周春月算個什麽玩意兒。
周春月這種女人也好意思虐待鄭家的孩子!
這樣一看,祁景之簡直就是個瞎子!什麽眼光呀?
剛才在病房裏大殺四方的許疏桐,這會兒乖乖地站在祁正身邊,被他牽着手,一直看祁正,又乖又安靜,靜靜地等着祁正和大家說話。
有阿姨誇祁正好福氣,找了個這麽好的對象。許疏桐就露出羞澀的笑容,沒有說什麽。
這反差也太大了!
看着他們這對小夫妻倆離開的背影,衆人又一次忍不住議論。
“祁景之還是有福氣的!他的兒子居然有鄭家一半的血脈。”
“如果不是這樣,祁正在那種環境中長大,能有現在的成就?”
“說來也奇怪,周春月從小那樣對祁正,臉皮得多厚,才妄想讓祁正給她當女婿。”
“剛才在病房的時候,我也沒想通這個問題,現在我好像知道了點什麽!你們大概都有點印象吧,周春月應該是在祁正10歲之後,才開始對我們說,周曉舟的父親臨終前,讓祁景之答應以後讓兒子娶周曉舟。”
衆人思索了一下,紛紛點頭,确實是這麽回事。
這位心思細膩的阿姨繼續說,祁正10歲的那年,不正好是鄭穆老先生一家三口相繼去世的那一年嗎。很多人都知道,鄭穆老先生不僅是一個優秀的學者,同時也是出生在江南大家族出來的,他家有豐厚的財産。
既便在特殊的年代,豐厚的家産已經充公,但是鄭老去世的時候,還是有很多人說,他給後輩留了不少的家産。
周春月肯定是奔着人家外公的家産去。
這也太不要臉了!
病房裏的祁景之此時也已經想到這一點,他一把推開想要抱住他的周春月,“周春月,這些年我對你仁至義盡,給你的女兒最好的生長環境,給你最優厚的物質條件,你怎麽還不知足?在我看不到的時候,你居然這樣虐待我的兒子?以前虐待我的兒子,後來又想讓我兒子給你當女婿,看來不僅僅是為了讓你女兒光明正大地叫你媽這麽簡單吧?你是想把鄭家的財産據為己有,是不是?”
周春月當然不會承認,她跪在地上,邊哭邊搖頭:“不是的!景之,不是這樣的!我從來沒有做過!都是那個姓許的女人污蔑我!她這樣做的目的,不就是為了除去我這個礙眼的婆婆嗎?景之,你千萬不要被她蒙蔽了。”
周曉舟也跟着說:“叔叔,你之前沒有接觸過這個姓許的女人,你根本不知道她有多陰毒,她就是故意讓我們所有人都沒面子。”
祁景之居高臨下地看周曉舟,目光涼涼,“把我們三個人的厚臉皮扯下來往地上踩的,是我們自己!”
周曉舟和周春月對視一眼,感覺很不好。
祁景之繼續說:“別以為我不知道,所謂的被救護車拉到醫院,下午要做手術,是你們母女倆昨天商量了一個晚上得出的錦囊妙計。”
“周春月,你不就是想用這個辦法把祁正逼來醫院,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讓他和小許離婚,娶你這個所謂的烈士遺孤的女兒嗎?”
周春月母女倆臉色蒼白得像白紙,一個字也說不出。
“周曉舟,這些年雖然我不管你,在你吹噓自己如何如何厲害的時候,我也适當給你一些誇贊,但并不等于我是個傻子。你以為你一年制的研究,硬生生讀了三年才畢業,我不清楚?如果沒有我給你安排一個優秀學生幫你輔導論文,你恐怕這輩子都畢不了業。”
“還有,過去一年,你在駐外機構的工作,也是我給你安排的,主要是面對華人華僑,所以你才不會出現剛回國,第一次做翻譯就丢人現眼的狀況。”
“你們母女倆到底有幾斤幾兩,我祁景之清楚得很!以前之所以對你們容忍,是因為你們聽話。我只需要身邊的人,聽話就行,哪怕你們再蠢,我也可以維護你們的周全。可現在,又蠢又傻的你們,居然好意思把別人當成蠢的。”
“周春月,收拾一下,我們去離婚!”
周春月立刻尖叫起來,“不!我不離婚!”
祁景之沒看周春月,而是看向周曉舟,他說:“好好勸勸你媽,如果她不肯離婚,你的境遇比現在更差。你所謂的高學歷,所謂的各種榮譽,真相都會被公之于衆。”
丢下這話,祁景之就離開病房。
從病房離開,身邊的秘書就上前告訴他:“首長,老爺子找你。”
至于後面的紛紛擾擾,祁正和許疏桐已經不得而知,他們已經開車往郊區方向去。
因為來例假,身體有些不太舒服,許疏桐直接躺在後座上睡覺。
開車的祁正,總是忍不住,時不時地從後視鏡往後看。
今天,祁正的心前所未有的踏實。
在此之前,祁正總有一種感覺,他家桐桐随時會離開他。他愛她,比她愛他,應該更多。
但是看到她維護他的樣子,他提着的心,終于落下。
終于可以幻想未來的時光,一直有她的陪伴。
躺着睡覺的許疏桐,其實睡得一點都不踏實。
她心裏酸酸的,因為想起前世的祁正。
她的小正正真的是太可憐了,十歲之前,雖然有母親和外公外婆的呵護,但是卻不能光明正大,甚至和他們一起過夜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十歲之後,最親近的三位親人都去世,只剩下他一個人面對殘酷的世界。他堅強堅韌地生活着,好不容易等到上軍校,才得以離開令他窒息的家。
身為祁家的孩子,卻沒有借助任何祁家的便利,一直都是一個人打拼。
畢業實習去的是條件最艱苦的高原邊防部隊,差點被狼吃掉。
工作在遠離大城市的柳城,訓練刻苦,而且在實戰訓練中,為了救戰友,差點犧牲。
後來,又在這個秋天,永遠離開人世。
前世,周曉舟母女倆肯定一直逍遙快活,祁景之也一直可以道貌岸然地老去。
太不公平了!她的小正正太可憐了!
她要好好愛他,保護他。
祁正這一路上想得也不少,他清楚地感覺,他的桐桐處理兩家的事情,态度完全不同。
不得不說,他們夫妻倆的運氣都不是特別好,都攤上了非常糟糕的原生家庭。
按理說,桐桐對許建國和李麗娟的恨意應該很深才對,但是她處理那邊的事情,相比起來佛系很多。就比如許建國,她沒有把對方一腳給踩死,好像還利用對方來賺錢。
到了他這邊,桐桐以秋風掃落葉般的姿态,把祁景之和周春月母女倆的臉皮直接撕下,完全不給對方機會。
為什麽?還不是因為愛他。他的桐桐,一定不會再離開他。
祁正春風得意地從車裏下來,正好對上首長似笑非笑的表情。
“喲,被媳婦保護的人回來啦?”
祁正往車裏熟睡的媳婦看了一眼,說:“首長,你小聲點,別吵我媳婦睡覺。我媳婦為了我,勞心傷肺的,不容易。”
首長一副沒眼看的樣子,“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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