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都是命吧

病房內,童母暗自垂淚,病床上的人原本是那麽的美豔動人,而此時,卻失了所有光華,女人最珍貴的東西。

當父母哪兒個不是把孩子當心頭肉一樣疼着,童顏此次受了這麽大的傷害,二位老人都瞬間蒼老了許多。

童父眼底閃着男人原本堅定卻也無法掩飾的痛,那是他的孩子,女人們痛了,流了淚,男人呢,何況身邊都是老友,都是軍政上的搭檔,他能如何。

煙,一根根的燃燼,過了好久,童父把目光轉向了張寧簡。

沒人去開這個口,但是大家卻心中早有判斷,張寧簡這一遭,必須抗下所有責任。

童顏醒來的時候,張寧簡正坐在旁邊,她只是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便硬生開口:“我不想看到你。”

張寧簡知道她此時神智是清醒的,便拿過杯子遞給她:“要喝水麽?”

“你出去。”童顏語調拔高。

張寧簡知道不能刺激她,就轉了個話題:“餓了吧,我讓給你買了蟹黃餅……”

“麻煩你出去,我想自己一個人呆着。”童顏沒有看着他,聲音空洞毫無情緒起伏。

“今天外面下雨了,有一點潮濕。”張寧簡輕聲說着,帶着淡淡的微笑。

“出去。”童顏再次開口。

張寧簡沒有動,只是目光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好,那我走。”童顏霍地坐了起來,擡手就把手背上的針拽了下去,速度之快張寧簡間都沒攔得住,手背上頓時血從血管裏湧了出來。

張寧簡急忙拿板球按了上去,另一只手緊緊的扣住她的胳膊,把人按回到床上:“如果心情不好你想怎麽着都成,但不許再這樣傷害自己了。”

一只手腕上還纏着紗布,一手背上被他按着止血。人早已憔悴不堪,而此時,他卻什麽都替代不了。

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他惹的禍,他欠下的債。

童顏掙紮,但奈何張寧簡力道加重一手緊緊的拽着她的胳膊,兩人就這麽對視着。

“求你,別可憐我成麽?”童顏無疑是美麗,是高傲的,她擁有她能夠且想擁有的家世,美貌,唯獨張寧簡,是她這輩子的遺憾。但她愛人沒錯,她只是因為愛上而已。

“醫院無聊是吧,我們過幾天就出院好不好?”

張寧簡的聲音很溫柔,目光也是她從未見過的柔和。一起那麽久,他從未用這種溫柔的目光看過她。童顏的眼淚,唰的掉了下來。她無聲的掉着淚,張寧簡知道欠她太多太多,從感情上,到這件事。童顏是無辜的,她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傷害,即使,他不愛她。

在一起兩年,分開兩年,這卻是張寧簡第一次主動,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裏,他是個男人,必須承擔起責任。

童顏掙紮着去推她,無助的搖頭,低低的乞求:“不要碰我,寧簡不要碰我,我髒。”

張寧簡搖頭,沖她微笑:“不髒,真的。”

童父和童母在門口,誰也沒進來。他們不求別的,只要孩子能夠從陰影中走出,讓他們付出多少都無妨。

童顏的神情時好時壞,反反複複,總是一覺醒來之後人便變了模樣,經常是醒了之後忘了些事情。

案子沒有水落石出,但卻是人心慌慌,警局的人一刻也沒放松。張司令和程政委準備回北京,走之前來了醫院。

走廊盡頭,程政委望着窗外一時沒開口,張寧簡夾着煙的手有些顫抖,兩個男人心照不宣,但都心系着同一個女人。

過了許久,程政委開口:“寧簡你是個男人,你承擔這個責任是應當的。但是,你和我那傻丫頭就真的完了。”轉身,看向張寧簡,“我有我的立場,你有你的立場,我理解你做為男人的無奈和痛苦,但有一點我要說明,如果有一天你和童顏分開,我也絕對不會讓小豫再跟你。”

程政委的話前者是做為男人做為長輩子的無奈,後者是做為一個父親對孩子的心疼和守護。

我理解你,不代表你可以傷害我的女兒。

張寧簡心中鈍痛,他狠狠的吸着手裏燃了大半截的香煙,因為他根本沒辦法對這句話回應。

張寧簡的周身仿佛像從冰窖浸過一樣,寒氣從周身湧起,旁邊的程政委緊緊的抿着唇,無奈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程政委心焦着那個傻丫頭,但做為男人這個時候能說什麽,這就是他想過最壞的結果,張寧簡是個男人,必定要為這件事情負起責任,但他的傻丫頭該怎麽辦?

她打小就喜歡他,這麽多年都放不下,好不容易兩人有了感情,這下可好……

命啊,命!

******原本應該是上一章的斷點,回憶部分完結……

程筱豫帶着Miller逛北京城,這是件很歡樂的事兒,程筱豫把一身的力氣全部使了出去,與Miller像在學校時一樣練上幾個回合跆拳道,雖然現在想要對立有些困難,但要論玩上刀,Miller還是懼她幾分。

Miller看着程筱豫心情不錯,但他亦是感覺到她眸子裏根本沒有開心時跳躍的光。

“我跟你講,來北京不吃豆汁你枉來一回。”這是程筱豫帶着Miller在北京逛的第三天清晨。

Miller每天早晨七點被她準時的mcall叫醒,然後把他從床上拖出去。

Miller揪眉:“寶貝,這麽早讓我來吃臭臭的東西?”

程筱豫用眼尾掃他:“這是特色,你在米國吃得到麽。”

Miller嘴角一抽:“我喜歡吃香的,特別是你這種香的。”他說着,身子湊了過去,大掌扣住她的腦袋,在她頭頂上親了一口。

程筱豫咬牙切齒道:“你丫再特麽的敢親我,我弄死你。”

與仲夏好久沒聯絡了,她和Miller下午從外面回家的時候碰到了周放。而旁邊的周子末,臉色也很難看,可見,與她比較有共同話題。

程筱豫沒打算與他們說話,但是擦肩身過的時候周子末開口:“小豫,我能找你聊聊麽?”

程筱豫大致明白他要問什麽,她輕扯唇角:“我什麽都不知道,除非你能告訴我你所知道的。”

周子末眸光一淡,程筱豫沖着周放淡淡一笑:“好久沒見到夏夏了,回來記得告訴我一聲。”

在家吃過午飯,休息了會兒,程筱豫又拽着Miller去逛街。

可是好巧不巧,居然碰到了張寧簡陪着童顏去挑衣服。

四個面對面,Miller非常自然的摟着她的肩膀,讓她靠在他懷裏。

童顏手裏拿着個袋子,那是男款的品牌,她和他以前也會去的一家店。可能,是來選結婚的東西吧。

程筱豫擡手摟上Miller的腰,低下眸子,擦身而過。

童顏抽出原來挽在張寧簡小手臂上的手,剛垂了下來,卻被張寧簡握住。

童顏一怔,眸光中的驚喜張寧簡看得清楚。

他負了一個,再負另一個就枉費了他和她舍掉的這份情。

人的一生有許多事情無能為力,此時,就是他的無能為力。

時間一天天推進,七月二十號,是個豔陽的天兒。

程筱豫從單位從出,Miller已經在門口等她。

“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去?”

“寶貝兒,我不放心你,你和我一起走吧。”

程筱豫笑笑,擡手握住秀拳,狠狠的打在他結實的胸口:“跟你走,你這只豺狼虎豹,不安好心的色鬼。”

Miller聳肩:“我對你從來都是動心不動身,很純潔的。”

程筱豫嗤笑一聲:“滾你丫的動心不動身,你動一個試試,廢了你那家夥。”

程筱豫帶着Miller去了Alone,陳子昂第一次見到這位外國小猛男,确實小猛男,與程筱豫一般大,雖然長得高大威猛,但也是個小猛男。

陳子昂手臂上依舊吊着石膏,程筱豫湊了過去:“诶,什麽時候拆啊。”

“過幾天的,我媽不讓。”陳子昂嘿嘿一樂,這麽大人了還得聽媽媽話,不然楠楠就不聽他的話。他覺得他老娘實在是損壞損壞的,“撿”了他不說,還拐了他媳婦,任她支配。

坐下來閑聊,程筱豫喝了不少。大家一句沒提過張寧簡的話茬兒。卻不巧,她還沒走,張寧簡來了。

陳子昂一看這架式,咂了咂舌,明知道有感情的兩個人不知道咋弄成這樣。

張寧簡找了個包間坐下,陳子昂拎了瓶酒過來。張寧簡倒了酒,推給他一杯。

張寧簡不說話,悶頭喝酒,陳子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勸什麽,特麽的他也幫不上啥忙,看着裏一個外一個的人他還特麽的跟着糟心。

坐了會兒,起身走了出去。

程筱豫已經趴在吧臺上,旁邊的米國帥哥正斜靠着吧臺目光看着她。從她這個角度看去,他是在輕撫她的臉頰。

陳子昂這氣可真上來了,他都沒敢動一下,這貨居然敢占他家女神便宜。

不過陳子昂又打不過他,轉身回了包間吼了句:“你就看着小豫被人占便宜是吧。”

張寧簡身形一頓,擡頭看向他。

“他在摸她的手,摸她的臉,還要親她的嘴,一會就會滾床上去,做着愛做的事,張寧簡你想想,你……”陳子昂确實是在激他,但他确實是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麽事兒讓好好的兩個人都這樣。他知道張寧簡是愛程筱豫的,打電話交待讓他好好照看她時聽出他有許多無奈。

張寧簡一整杯的酒全灌進了胃裏,當玻璃杯在手中應聲而碎,他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給不了她幸福,子昂,你知道男人什麽時候最沒能耐麽,就是說“我給不了”的時候,我給不了她幸福。”

陳子昂知道他有苦衷,但也心疼程筱豫,雖然對她的感情本來就不是愛,但這份友情卻讓他為心疼。

除了當時在場的人外,任何一個人也不會把童顏的這件事情說出去,那是一個女人的名節,童顏年紀不算小了,她喜歡他,她愛他,但他倆在一起兩年,他沒碰過她。

童顏,還是個處,就這麽被人……說穿了,童顏不是毀在別人手裏,是毀在他手裏的!

張寧簡不是什麽好人,但他有良知,有責任人,他是個男人就必須承擔這一切。

突然,門被推開,拎着酒瓶子的程筱豫站在門口。陳子昂看到是她,走地去把她推了進來:“你倆喝吧,喝死了算我的。”

陳子昂咒罵了句,把門摔上。

程筱豫走了過去,踢過一個沙發墩在張寧簡的對面坐下。

拿過一個空杯,把酒倒了進去,然後伸到他對面,與他的杯子撞了下,玻璃杯發出清脆的響聲,在這樣沉寂的時刻有些刺耳。

“恭喜你。”程筱豫說完,仰頭把酒幹了。

張寧簡心中鈍痛,卻只能擡手把杯子裏的酒也幹了。

程筱豫把兩個空杯滿上,垂眸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我以前不信命,現在信了,你注定是她的,四年前,四年後。”

張寧簡的手緊握成了拳,只能看着她一字句的訴說着刺進心尖上的痛。

“Miller是我在國外這幾年最好的朋友,他一直很喜歡我,這次也是專程來看我,我決定了,跟他走。”

張寧簡瞳孔微縮,心,仿佛被一根細長的針狠狠刺入,拔出時,血液噴湧而出,喉嚨處燒得厲害,想要開口嗓子卻早已幹啞。

程筱豫一直沒有去看他,也是不敢去看,她怕心會更痛,更不舍得。雖然是一刀兩斷,但只要是真正的感情都不可能在這幾天之內忘掉,何況那是刻在骨子裏的愛。

“我聽說,你們選的日子很好。”程筱豫舉起杯子,喝下去的時候有點急,嗆到了嗓子。

張寧簡握着杯子的手有些發顫,心,都在輕顫。

程筱豫咳了幾下,清了清嗓,淡淡道:“二伯已經把手續給我辦好了,我和Miller走,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她拿着紙巾拭了下嘴角,“今天難得一見,算是上道別吧。”

“好聚好散,我這人的性格你也知道不大會記仇,也許過段時間我就忘了……”程筱豫又倒了酒,喝了一大口,“也許,我轉一圈發現,原來和小亦一樣,心交錯了地方。也許那根本不是愛,只是對你的崇拜當j□j,我,真的很希望Miller會是我的那個“楊子哥”。”

張寧簡一句話沒有,但她知道他在聽,而且很仔細的聽。

程筱豫始終沒有去看他一眼,拎着酒瓶子起身,向門口走去。

在開門的剎那,程筱豫擡手拭掉滾落的淚,微微勾起唇角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難看。

“小寧哥,我走了!”程筱豫淡淡的輕柔的說了一句道別。然後傳來了關門合實的響聲。

張寧簡怔怔的望着合實的門板,他的世界俨然漆黑一片。

三天後,程筱豫收拾好行李,出了家門。

除了爸媽,她沒告訴任何人,也沒讓家人送,上了出租車直接去了機場。

而此時,出租車上放着王菲的一首老歌《紅豆》

有時候,有時候

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

沒有什麽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時候

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

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程筱豫淡淡的微笑,微微上揚的目光看着高樓林立和過往的風景。也許,等到風景都看透,但誰會陪我一起,細水長流……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親們的雷手榴彈火箭炮神馬的,終于把這塊寫完事了,頓時某匿也神清氣爽了,XD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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