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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屋中兩對紅燭已經燃盡,僅剩下的一段紅色蠟油留下來,一股一股的有些醜。
阿鏡醒過來時,手邊摸到一團軟軟的東西,再往上,他摸到一片細膩柔滑的肌膚。
他自己的皮膚沒那麽好,這個觸感讓他一懵,腦子瞬間就清醒了。
他睜開眼睛,對上封稚的純粹的雙眸。
她的眼眸一片清醒,沒有一點迷蒙,想來已經醒了許久了。
見阿鏡睜開眼睛,她露出笑:“夫郎夫郎,早上好呀。”
他們已經見過兩次面,但她似乎都不記得。
阿鏡問:“你醒了,怎麽不叫醒我?”
他自己原先的住處沒有這麽軟和的被子,躺在上面讓人完全不想起來,以至于一下子睡過頭了,此刻窗外透出的光已經相當顯眼,顯然不早了。
封稚一臉認真地回答:“姐夫說,稚兒要好好對夫郎,夫郎睡覺稚兒不應該吵醒你。”
阿鏡目光柔了柔:“謝謝。”
封稚問:“夫郎,我可以動麽?”
“當然可以。”
封稚看着他:“那夫郎可以放開我麽?我動不了。”
阿鏡這才反應過來他整個人都纏在她身上,手掌放在她脖頸的位置,她的衣襟不知道什麽時候松開了,露出大片白嫩細滑的肌膚,衣襟處向下……
他好像知道剛剛那團軟軟的東西是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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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一下變得通紅,對上封稚懵懂純潔的目光更是無地自容,急忙收回自己八爪魚似的纏着她的手腳。
封稚似乎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了,有些僵硬地挪了兩下,這才掙紮地坐起來,扭着脖子活動兩下。
“夫郎力氣好大,我都搬不動你的手腳。”
“……”
阿鏡有心想說自己睡覺很規矩,但看看自己睡的位置,他默默閉上了嘴。
封稚還睡在昨晚的位置,床單上褶皺都很少,倒是阿鏡自己已經從他的枕頭上挪到了封稚的枕頭上,手腳還緊緊纏在封稚身上,睡覺不規矩的是誰不言而喻。
阿鏡從小自己照顧自己,挑柴擔水都是自己做,自然知道自己的力氣比尋常男兒更大,封稚在家是團寵,被姐姐姐夫兩個人寵着,力氣沒他那麽大扳不動他也正常。
他尴尬地坐起來,拉過封稚的手給她按揉,緩解手臂的僵硬感。
“對啦——夫郎夫郎,我叫稚兒,你叫什麽呀?”
這是封稚第三次問他。
之前兩次見面他都沒來得及告訴她他的名字,這次他神情溫和,格外溫柔地說。
“我叫阿鏡。”
封稚乖乖地點頭:“阿鏡,我們要起床了,我聽見姐姐在院子裏澆水了。”
阿鏡收回手,下床的時候提醒封稚将鞋子穿好,她很聽話,也知道怎麽照顧自己,乖乖穿好了鞋子。
就是不知道要避嫌。
當着阿鏡的面她就開始寬衣解帶地換衣服了。
阿鏡急忙移開視線,臉上像有火在燒,不敢看她白到反光的身軀。
封稚打開衣櫃,把大紅的裏衣換下來,穿上平日穿的白色裏衣,又套上外衣,每一層都好好地把衣服整理好了。
封稚轉過頭看向臉色紅潤非常的阿鏡:“阿鏡,你要穿什麽呀?”
“我的衣服在這裏。”阿鏡打開放在床尾的箱子,從裏面取出衣物,正想解開衣帶,發現封稚還盯着他看,目光單純,沒有一點猥亵的意思。
阿鏡不好意思地讓她轉個身背對着自己。
“為什麽要背對着阿鏡啊?”封稚背過身,好奇地問。
阿鏡看了她一眼,确定她看不見自己,這才開始換衣服。
“因為我會害羞啊。別人換衣服要避嫌的。妻主你換衣服也不可以當着別人的面換。”
“哦……阿鏡,什麽是妻主?”
“這個嘛……我現在嫁給了你,我是你的夫郎對不對?我是你的夫郎,你就是我的妻主。”
“只有夫郎可以叫妻主麽?我聽見就只有姐夫會叫姐姐妻主。”
“對。”
阿鏡有些詫異封稚的理解能力,他甚至不需要過多的解釋,即便回答得很繞,她也可以理解他的意思。
封稚說是言行舉止像小孩子,但她擁有小孩子沒有的理解力,二者說到底還是不同的。
“所以只有阿鏡會叫我妻主麽?”
“對。如果有一天有別人也叫你妻主,阿鏡會很傷心的。”
“阿鏡不要傷心。”封稚想回頭,但又想到阿鏡的話,乖乖地又低着頭轉了回去。
阿鏡穿好了衣服,拉着她的手轉過來,笑着替她理了理披散的長發。
“稚兒想要阿鏡不傷心的話,就要向阿鏡保證,不會有其他夫郎。”
“好,稚兒保證沒有其他夫郎。”
“真乖。”
其實農家女基本上都沒有條件娶二房,只有那種十分在意後代而夫郎又一直沒有生育的女子才會想方設法地納夫娶二房進門。
尤其是封稚這種單純的,阿鏡相信,要是他不主動,他倆這輩子甚至都沒有希望圓房……
對封稚來說,他只是占着“夫郎”名頭的玩伴而已。
很紮心,但這是事實。
阿鏡摸摸封稚的頭,拿床頭用作梳妝臺的櫃子上放着的木梳和木簪将封稚的頭發梳好固定,發型就像兩人在山上見到那時一樣。
“我也會梳頭發。”封稚從阿鏡手裏接過木梳,“我幫你梳好不好?”
阿鏡笑着點點頭。
他坐在凳子上,封稚的手指和木梳時不時擦過他的頭皮,有種歲月靜好的溫馨感。
封稚梳好頭發,倒是沒有與她的包子發髻一模一樣,不過有點像她姐夫于唯的發型。
阿鏡遞給她一支木簪,那木簪沒有什麽特別的,模樣也不甚精致,看上去也很舊了,但阿鏡非常珍惜,将它收藏得很好。
封稚拿過來拿過去的時候瞧了那木簪兩眼,覺得有些眼熟,沒放在心上,用它将阿鏡的頭發固定好。
梳好之後,阿鏡正想回頭誇誇她,便聽封稚看向門口,說道:“娘親等一下嘛,稚兒剛剛梳好阿鏡的頭發。”
阿鏡看向門口:“……”
透過房門上的紙投下來的只有陽光,沒有半分人影。
他好像有點理解別人為什麽叫封稚“瘋子”了。
她娘早在她六歲的時候就死了。
現在的封稚,是受打擊過大,覺得她娘還活着麽?
封稚牽着阿鏡的手,打開房門,門外陽光燦爛,時間并不是很晚,但夏日陽光很足,太陽升起很早。
封稚的姐姐封雅挑着水給院子裏的蔬菜澆水,旁邊的廚房升起了袅袅炊煙,顯然于唯已經在準備早飯了。
封稚牽着阿鏡走到封雅面前,笑容滿面,精神飽滿地喊:“姐姐早上好。”
封雅直起腰,轉頭看着封稚:“小懶蟲,今日起得比往日晚了許多,昨晚休息可好?”
“好。”封稚回答。
封雅問話的時候看向了阿鏡,封稚回答了她,她還看着阿鏡。
阿鏡對封雅點點頭:“姐姐早上好。”
他頓了頓,委婉地說道:“妻主昨晚喝醉了,睡得比較早。”
封雅:“……”
失算,光想着把婚禮準備齊全,忘了稚兒根本沒喝過酒,酒量差似乎并不出人意料。
她暗暗嘆口氣,跟阿鏡打了招呼:“阿鏡,你去幫阿唯準備早飯吧。”
阿鏡走的時候,還聽見封雅對封稚說:“今日怎的起得這般晚?可是昨日娶夫累了?”
阿鏡不好意思回頭去告訴她其實封稚早就醒了,之所以沒起,是被他壓着動不了了。
封稚不會說謊,誠實地回答:“稚兒早就醒啦,但是阿鏡還在睡,稚兒怕吵醒他。”
阿鏡臉全紅了。
封雅在那兒點頭:“你夫郎要陪你一輩子的,你要好好對他。”
“好。”封稚話音微微拖長,收尾的時候上揚,帶着孩子似的天真爛漫。
阿鏡急匆匆奔進廚房,見衣着素樸的于唯正在燒火。
鍋上放着一個蒸籠,手工制作,看模樣已經用了有一段時間了。
阿鏡問:“姐夫在蒸什麽?”
于唯道:“蒸馍馍,稚兒喜歡吃。”
阿鏡默默記下這一點。
于唯指着廚臺上的腌白菜:“阿鏡,你幫忙切一下吧,和着腌菜吃馍馍,稚兒能多吃兩個。”
阿鏡點點頭,取了個小碗放在旁邊,拿起菜刀切菜。
難怪封稚長得白白嫩嫩的,一點也不像農家女兒,封雅妻夫倆為了養她可是什麽好東西都往她身上堆呢。
腌菜弄出來可以存放比較長的時間,但用新鮮蔬菜腌出來的的腌菜分量一下就會少很多。
就廚臺上這些白菜,新鮮時怕是能炒一大盤,夠四個人吃一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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