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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鏡猛地睜開雙眼，眼前映出封稚擔心的臉。

封稚雙眸濕潤，像被吓到了，慌張地看着阿鏡：“阿鏡哪裏不舒服？做噩夢了麽？”

阿鏡先呼了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按住封稚，從自己被窩裏鑽出來，靠進封稚懷裏。

封稚身體冷冰冰的，被子裏也不暖和，阿鏡過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僵住了，不知所措地瞪大眼睛看着他，思考着要不要推開他，想了半天，将自己的被子掀開到一旁，把阿鏡那床混着他溫度的被子扯過來蓋在二人身上，這才安心了些。

阿鏡仗着孕期封稚不敢對他怎麽樣，擡着臉在封稚臉上一吻，安安心心地靠在她肩頭：“妻主別哭，我沒事的。”

他斟酌了片刻，還是決定跟封稚聊一聊之前的夢。

且不說封稚殺死那位疑似他母親的女鬼的事情，就說女鬼觊觎他腹中孩子的肉身就不能瞞着不說。

自己有幾斤幾兩阿鏡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雖有陰陽眼，卻不能對鬼魂怎麽樣，只有封稚能保護他和腹中的孩子，如果封稚都不知道他遇見了危險，又怎麽保護他呢？

“妻主，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阿鏡盡量描述了一下夢境的模樣，“夢裏有個自稱是我娘的人，妻主，你可知道我娘是誰？”

封稚搖搖頭，神情迷茫地想了想，又搖搖頭：“稚兒沒見過阿鏡的娘親呀。阿鏡的娘親現在在哪兒？稚兒要見她麽？”

封稚向來不懂撒謊，阿鏡也覺得她不會撒謊騙自己。

“我剛剛沒說清楚，夢裏那個不是人，是鬼。”他想想王仰月那張血紅的臉，忍不住打了個抖，更加往封稚懷裏湊了湊，整個人都要塞到她身上去了，“她應該已經死了——她自己也說她已經死了，不過，她說她是被妻主你害死的……”

封稚急忙道：“稚兒沒有！”

阿鏡按住她的手，寬慰道：“我知道你沒有……”

封稚将阿鏡推起來，讓他坐好：“阿鏡你等一下，小封姐姐說有話要說。”

阿鏡點點頭，規規矩矩地等着小封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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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封出來之後，直接道：“王仰月找你了？”

阿鏡點點頭：“她說她是被我妻主害死的，要報複你們。”

小封皺着眉頭，雖然覺得沒必要，但她還是解釋了一句：“你娘不是好東西，你別信她。她會死是她咎由自取。”

“這麽說，你知道她是怎麽死的？”阿鏡正襟危坐。

“關于這個，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王仰月死在林離手底下，雖說是王仰月罪有應得，但說到底她也是阿鏡的母親，封稚也不想讓林離在阿鏡這裏留下一個壞印象，“從現在開始，你不要落單，不要離開稚兒身邊。若是王仰月再入你夢境，你便呼喚稚兒，稚兒能救你出來。”

阿鏡點頭，手指撫上自己小腹：“……我聽她的意思，似乎是想要奪得寶寶的肉身。我有妻主護着，姐夫那邊怎麽辦？”

于唯也懷了孩子，但封稚保護他卻不及保護阿鏡便利。畢竟封稚與阿鏡是妻夫，二人便是整日黏在一處別人也說不得什麽，于唯和封稚總在一起卻會引人非議。

小封皺起眉頭：“……将此事說與我娘和姐夫娘親聽吧，讓她們二人保護姐夫。姐夫懷着孩子，此事先不要跟他說，你與稚兒最好也不要離開姐夫太遠，容我想想法子。”

“嗯……”

阿鏡知道，于唯盼着這個孩子已經盼了兩年，若知曉有人打他孩子的主意，定是無法忍耐的。偏偏現在他們在明，王仰月在暗，保不齊什麽時候王仰月就會出現，讓于唯整日擔驚受怕也是不好的。

阿鏡沉默了片刻，小心地看向小封，忍不住拉了一下被子蓋在自己身上：“那個……能讓妻主回來麽？天色也不早了……”

“哦，抱歉。”封稚笑了笑，神情很快迷茫了一下，然後又變得清明。

“阿鏡不要怕，稚兒會保護你的！”

阿鏡笑起來，看看天色，靠到封稚懷裏：“還有些時候才起身呢，妻主，我們再睡會兒吧。”

封稚乖乖地點了頭，然後把被子裹在阿鏡身上，自己隔着被子抱住他：“這樣睡覺阿鏡就不怕了吧？稚兒一直在這裏的哦。”

阿鏡感動地看着封稚，輕輕吸了一下鼻子，讓封稚蓋上被子：“妻主你別凍着，不然我好好的你卻感染了風寒，阿鏡也是會心疼的。”

“好。”封稚把自己的被子拉過來，蓋在身上的時候也蓋在了阿鏡身上。

一開始還好，睡久了就開始覺得有點熱了，阿鏡睡得迷迷糊糊的，熱得無法深睡，雖然閉着眼睛，也在睡覺，但又能聽見外面的聲響。

他聽到封稚淺淺的呼吸聲，封稚睡覺很安靜，連翻身都很少，一直維持着抱着他的動作，呼吸聲淺淺的，聽上去格外乖巧。阿鏡閉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到她睡着了是什麽模樣。

他一邊尋找着被子裏冰涼的地方，一邊想着：“等起床之後可以換一床薄一點的被子，晚上蓋兩床被子，這樣妻主就能抱着我睡了。”

這法子還是封稚發現的。

嗯，他妻主果然很聰明。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直到封稚動了一下，似乎是要醒了，然後松開一只手，應該是去揉眼睛了，一會兒又放回來，小心翼翼地挪動着四肢，要松開他。

阿鏡索性從被子裏伸出手，讓自己的身子透透氣，兩只胳膊挂在封稚脖子上：“妻主，你醒啦？”

“阿鏡醒着麽？”封稚吓了一跳。

阿鏡“嗯”一聲睜開眼睛，笑容滿面地親親她唇角：“早上好，妻主。”

封稚跟他打了招呼，也湊過來要親。

阿鏡趕緊躲開，嚴肅認真地教育她：“妻主，我有寶寶呢。你不能對我做壞事，寶寶看着你呢。”

封稚眨了一下眼，委屈地“哦”一聲。她低下頭看看阿鏡的腹部，又擡起頭，欣喜地靠近他：“阿鏡阿鏡快過來！寶寶還沒醒！”

阿鏡：“……不是，妻主，我的意思不是那個，唔……”

算了……阿鏡暈乎乎地想，反正就親一親，這說明寶寶她娘喜歡她爹呀。寶寶肯定會覺得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