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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水,給林炳武打了一針,完事後又寫了張單子,遞給顧阿姨讓她照着抓藥。

做完這些,李世傑又洗了手,這才拎着藥箱出了小隔間。

李世傑才走到林家那狹小的小客廳裏,顧阿姨就笑意盈盈的走上來,手裏還端着一杯濃茶,對着李世傑殷勤的不得了。

“李先生呀,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有你在,我老婆子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喏,喏,李先生,你喝杯茶,歇一歇。你看,我也不知道該怎麽答謝你才好,要不你在我家吃頓便飯好了呀。”

有潔癖,且懂得養生的李先生,看着顧阿姨手裏那杯濃濃的茶,他很不想喝,這不是他的菜。

再不喜歡,他也不能直接說呀,只能委婉道:“顧阿姨,您別客氣,大家都是鄰居,相互照應是應該的。還有,您照着我給您的藥方抓藥,炳武吃上兩天人就沒事了,您不必擔心,今天我就不打攪了,明天我再來給炳武複診。”

李世傑說完,人轉身就要走,顧阿姨見狀,忙把濃茶挪到左手,右手利索的伸向前,拉住李世傑的胳膊。

“李先生你別忙着走呀!你今天可是幫了我家大忙了,我怎麽好意思讓你就這麽走?不行,不行,李先生,你好歹在我家吃頓便飯吧,就當是我們答謝你的幫助。”

“顧阿姨,真的不用。”

“要的,要的!李先生,一定要的!”

“顧阿姨,其實來之前,我家裏已經做好飯菜了,如果不吃,這大熱的天,留到明天就壞了。所以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下回,下回有機會,我一定品嘗顧阿姨您的手藝。”

顧阿姨見李世傑如此堅持,想着幸好她早有準備,自己就防着他不願意留飯呢!

多虧她夠聰明,為了以防萬一,此刻手中端着的這杯子裏,她就放了藥粉的,為了怕懂醫術的李世傑發現異常,她還特意把茶泡的濃濃的!

既然你不吃飯,那這茶無論如何都必須讓他李世傑給喝掉,不然今天她不白忙活啦?自家炳武不也白生病啦?

這麽一想,顧阿姨眼中閃過堅定,面上笑容不減,拉着李世傑繼續糾纏。

“好好好,既然是如此,那我就不留你了李先生。但是無論如何,這杯茶,你可必須得喝了!你若不喝,那就是看不起我這老婆子,那以後我有事情想要求你,可就不敢再開口咯。”

李世傑見顧阿姨,把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他也只能從了。

接過顧阿姨手裏的茶杯,李世傑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口。

因為李世傑根本沒不設防,心裏又想着要快點回家去,再加上茶又泡的太濃,等李世傑喝進嘴裏,覺得味道不對的時候,已經是太遲了。

這顧老婆子,為了以防萬一,藥量下的十足,結果導致李世傑喝了小半杯,才把杯子遞還給她時,人就已經抵不住藥性了。

李世傑只覺得頭腦發暈,陣陣困意湧來,手上一松,醫藥箱吧嗒一聲落地,人也軟軟的就要跌倒。

就在此刻,小隔間旁邊的那房間,布簾子霍的被拉開,林春花欣喜的跑了出來,一把扶住了就要軟倒的李世傑。

就在黑暗襲來的那一剎那,李世傑看到了,一臉得逞笑意的林春花。

他還來不及憤怒,更來不及表達什麽,人就徹底的昏睡了過去。

顧婆子看到自家女兒,摟抱着已經暈過去了的李世傑,她忙催促道:“花兒呀,趕緊的把人帶房裏去,把事情給坐實了,不然,一會要是李家的人找來了,咱們娘倆可就白忙活了!”

林春花看了顧婆子一眼,嗔喃道:“知道了,知道了,這還用姆媽你說?不過姆媽,我爹跟大弟,回來的時間你掐準了吧?”

本來正彎腰在撿,李世傑掉在地上的醫藥箱的顧婆子,一聽到女兒的問話,她沒好氣的把醫藥箱往地上一丢,嘴裏刻薄道。

“趕緊幹你的事情去!老娘我還需要你來教?放你的一百二十個心吧!我都安排好了,一會你爹跟你大弟就回來了。正好,到時候讓李世傑他有嘴都說不清!”

“這就好!”

林春花得了自家姆媽的保證,忙滿意的點頭,半拖半抱的,把李世傑帶入了父母睡的房間。

其實不是她不想自己擁有一個房間辦事,只是娘家地方就這麽屁點大,這兩日,她都是占了小弟的床位,睡在小隔間的上鋪,讓小弟跟大弟睡在了下鋪。

眼下要成其這個好事,總不能當着弟弟的面吧?

雖說這會小弟已經睡過去了,但是,她總不能帶個男人,睡在小弟的上頭不是?

她願意,她姆媽還不願意呢!所以說,選擇父母的房間,她也是迫不得已的呢!

把李世傑帶到房間裏,把他放倒在床上,林春花彎腰脫去對方的鞋子,把李世傑的雙腳也放到了床鋪上,這才伸手去解李世傑上衣的扣子。

跟在林春花身後的顧婆子,看到女兒的動作,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只是在幫忙放下,門口當成門用的布簾子時,她嘴裏還不忘了催促一聲:“你可快點。”

林春花手上的動作沒停,麻溜的解着扣子,頭也不回的,嘴裏應答着:“知道了,知道了!別催了,不然你來?”

被林春花這麽一怼,顧婆子這才歇了火,放下布簾子,探頭看了看,隔壁下鋪睡的迷糊的小兒子,這才走到小客廳裏。

想了想,顧婆子還不放心,端了把椅子到門後頭,顧婆子就坐在椅子上,守在了自家大門後頭。

這廂全然不知爸爸境況的末末,一個下午的時間,不僅跟着馬爹處理完屍體,還撬開了保險櫃,盤點了倭人的家當。

一百四十四 末末險保爸清白

等收獲滿滿的小家夥,抱着一兜子好吃的回到家後,并未看到自家爸爸時,這才想起來去詢問錢戴。

“弱雞,我爸爸呢?”

得了小祖宗師姐的問話,幫着末末去放東西的錢戴,回過頭來答話。

“哦,二師父呀?沒多久前,弄堂裏的顧奶奶來找二師父,說是她家二兒子病了,請二師父去看診了。”

得了錢戴的回答,末末這才點頭,“哦……”

嘴裏應了一聲,小家夥就往洗漱間走。

到了洗漱間,擰開水龍頭,末末伸出雙手,到了水龍頭底下洗手,洗着洗着,末末突然又問:“那我爸爸去了有多久啦?”

錢戴回答:“有一會了,我炒完菜的時候,二師父就過去了的,到現在估計快有兩刻鐘了。”

都快要半個小時了,爸爸都沒回來?

特麽的!要知道,那林家可是有自己最讨厭的一個女人在!爸爸這麽久都沒回來,是不是又被那個臭女人給纏上啦?

不行!她得去瞅瞅!

末末這個小家夥,一直都不大關注身邊的事情,所以林春花此刻到底在不在林家,這對她來說都不重要,唯一重要的事情是,林家因為出了那個林春花,所以林家對于小家夥來說,就如同那爛泥沼一般沾染不得,危險的不得了!

一想到這,末末連水龍頭都忘記關上,掉頭就往外跑,從廚房端菜出來的錢戴見狀,忙把手中的菜盤放回去。

因為動作太快,盤子裏濺出來的油漬,沾染到了手上,錢戴也來不及去擦,只能快速跑上前去追末末。

從院子後頭洗完手進屋的馬有龍,便只看到了錢戴飛奔而出的背影。

不明所以的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聽到洗漱間嘩嘩的水聲,他這才快步走了過去,一邊擰上水龍頭,一邊咕哝。

“臭小子,這是被鬼攆了?看看,看看,連水龍頭都不記得關!毛毛躁躁的……”

末末一路蹬蹬蹬的跑到林家,來到林家門口,小家夥先是伸手推了推門,但是因為裏頭的顧婆子早有準備,門不僅從裏頭栓上了,而且這個老不要臉的,還坐在門後頭放風。

末末推門的動靜,顧婆子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忙不颠的壓低聲音,沖着裏頭的房間喊。

“花兒,你快點,外頭有人來了!”

末末那是一般人嗎?很明顯,不是。

本來爸爸到了林家來了,她心裏就不得勁的很,再加上,眼前的門她又推不開,這會子小家夥的警惕心,已經繃到了頂點。

幾乎裏頭顧婆子的喊話一出口,末末就敏銳的聽到了。

直覺不好的小家夥,果斷擡腿,一腳狠狠的踹上了眼前的木門。

屋子裏,顧婆子才喊完話,沒等屋裏林春花回答,門突然砰的一聲響,顧婆子只感覺背後飛來了一股巨力,把她連人帶椅子,一起給帶飛了出去。

原來,末末這一腳踢的很不留情,使了十成十的力氣,直接就廢掉了門裏頭的門栓,不僅如此,由于慣性,那被大力踹開的木門,還把臃腫的顧婆子一把扇飛,倒在了地板上。

末末怒氣沖沖的沖進屋,也不去看倒在地上,哎呦哎呦直叫喚的顧婆子,小家夥沖進屋後,就四下搜尋起爸爸來。

感覺到一處門簾後有動靜,末末如離弦的箭一般,飛竄了過去,一掀開布簾子,小家夥就看到了床上昏睡不醒的爸爸,以及跪坐在爸爸肚子上的臭女人!

可憐的林春花,才脫完李世傑的上衣,撫摸完李世傑白皙的胸膛,雙手下挪到李世傑褲頭時,外頭就傳來了自家姆媽的催促聲。

因為是在做壞事,說實在的,林春花的心裏其實也有些緊張,在姆媽的催促聲中,林春花人就開始着急了,結果倒好,這人呀,越着急就越緊張,越緊張就越着急。

本來手還很穩的林春花,這會子雙手都有些發抖,那李世傑西裝褲上系着的皮帶,她怎麽都解不開了。

就在林春花與皮帶艱苦奮鬥之時,末末豁的竄了進來,發現情況不對勁,見這臭女人,居然還敢欺辱她的爸爸,小家夥怒了!

特麽的,她的爸爸,怎麽可以被這樣的辣雞賤人給侮辱?

不行,她要給爸爸報仇!

滿心以為,爸爸被林春花侮辱了的末末,急紅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跑到床邊,沒等林春花反應過來,末末伸出右手,一把拉住林春花的左腳,狠狠的一使勁,就把林春花從爸爸的身上拖了下來,還惡狠狠的把她摔在了地板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虎裏吧唧的末末,把林春花拖到地上後,小家夥卯足勁,蹦到林春花胸口上方,一屁股狠狠的坐下,壓的她差一點都喘不上氣來。

伸出塗着血紅蔻丹的雙手,想要去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肉墩子,可她哪裏是末末的對手?

小家夥兩只胖短腿,幾乎不費吹灰之力的,牢牢的把林春花的一雙胳膊,都死死的踩在了腳底,一雙小胖手,徑直的伸向了林春花的頭。

剛剛一直跟着末末前來的錢戴,因為跑的沒有末末快,人就落後了一些。

等他跑上二樓,來到林家門口的時候,末末已經踹門而入了。

錢戴見狀,忙快步跟上沖了進屋。

一進屋,本來倒地的顧婆子,這會将将爬起來半坐在地上,看到錢戴進來,她立刻抱住錢戴的腿,張嘴罵罵咧咧的放起潑來。

“天殺的小赤佬,都欺負到我老……”

錢戴混在貧民窟,對于顧婆子這樣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他看的很明了,知道對方是想先把事情搞大,沒理也要占三分,裝弱、裝可憐,用輿論與名聲來壓迫,使得人跟她們妥協。

這樣的事情,他見多了,所以立刻就明白,他不能讓這樣的人,欺負自家的小師姐,更不能讓這事情鬧大,如果引來鄰居,到時候踹門而入的小師姐,必定要遭殃。

剎那間,錢戴幾乎想都不用想的,立刻就做出了決定。

一個箭步竄到顧婆子跟前,沒等她反應過來,錢戴一個刀手就把她劈暈在地,顧婆子嘴裏的喊話戛然而止。

一百四十五 末末怒打綠茶婊

劈暈了顧婆子,錢戴立刻轉身,把末末踢開的那扇門,又給關上了,但是由于木栓已壞,錢戴只能退而求其次的,端了把長凳子,抵在了門後頭。

起碼這樣,周圍的鄰居聽到動靜前來查看,也不會輕松的推門而入了。

才抵好門,錢戴忙轉身,直奔着剛才自己聽到聲響的房間而去。

一掀開布簾子,錢戴就看到了,上半身裸着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二師父,以及床尾處他家小師姐,正坐在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的胸口,最重要的是,小師姐的雙手正伸向這女人的腦袋。

而地上的這個女人,錢戴見過一次,就是那晚在百樂門裏,被暴發戶女虐打的那個旗袍女。

顧不上驚訝,這個女人為什麽會在這裏,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見多了世面的錢戴,心裏大致算知道了是怎麽回事,心裏雖惱火的同時,更多的是驚懼。

是的是驚懼!因為這一刻的小師姐,她那動作,讓錢戴莫名的就想起了,那一晚殺人不眨眼的小師姐!

那晚在倭人家,那個被小師姐放倒了的倭人,不也是這麽死在了,小師姐的這雙手上麽?

眼下小師姐使出同樣一招,她是不是想也殺了這個女人?

不行,這是福順裏,是師傅們,是小師姐,是自己生活的地方,不能讓小師姐在這裏殺人!

這麽想着,錢戴立刻焦急的出聲:“小師姐,不能!”

被錢戴的喊聲制止,怒火中燒的末末,豁的回頭看向錢戴,嘴裏不悅的反問:“為什麽不能?”

錢戴忙走上前來,伸手拉着末末,嘴裏卻解釋道:“小師姐,這裏是福順裏呀,咱們的家就在這兒。如果你殺了這個人,那到時候你怎麽跟二師父解釋?難道你不怕二師父到時候罰你?”

錢戴眼下也管不了其它,只想着趕緊打消末末殺人的決定,甚至還把自己敬佩的二師父,拉出來說事。

末末聽錢戴這麽說,她這才想起來,是哦,爸爸不讓自己再随便殺人了呢!更何況兔子還不吃窩邊草,這人是不能殺。

但是,不殺,她心裏又不平衡。

咬牙切齒的瞪着林春花,末末憤怒道:“可她欺負了我爸爸!”

沒有人,能在欺負了自己的爸爸後,還不付出代價的!

“是,她欺負了二師父,但是小師姐,咱們現在不能動手,你看,二師傅這還昏迷着呢,這個樣子的二師父,如果讓人看到了可不好,會壞了二師父的名聲的!要不這樣,咱們先把二師父救醒,然後再說別的?報仇的事情,你交給我來辦好不好?”

眼下這一家人搞的仙人跳,無非就是想要賴上二師傅,如果眼前這個樣子的二師父被人發現,那他們便是有十張嘴也是說不清的。

況且就算是為了二師父的名聲,錢戴覺得,眼下還是先救醒二師父,再悄悄帶走二師父最為重要!

不能讓高雅的二師父,被這樣的一個爛貨玷污!他錢戴決不允許!

至于報仇的問題,那都不算個事!

要動手報仇,那也要在暗地裏進行,神不知鬼不覺才好,錢戴心裏暗暗補充。

末末聽錢戴這麽一分析,她看了看床上的爸爸,心裏有些動搖。

就在末末準備站起身來的時候,一直冷笑着的林春花,這個時候居然自己上趕着找死。

她笑的有些瘋癫,“哈哈哈,告訴你們這二個小崽子,竟然他李世傑進了我林家的門,上了我林春花的床,想要撇清關系洗幹淨,那是不可……”

末末見屁股底下的這個臭女人,明明都已經成為了失敗者,居然還敢如此的大言不慚?

小家夥立馬又暴了!

末末擡起右手,照着林春花的臉蛋就扇了過去,左右開弓,啪啪啪的,把她那張臉蛋打的啪啪作響,沒一會,就只見林春花整張臉迅速的浮腫起來,跟個豬頭似的,保管連她的親爹媽都不認識了。

被末末扇着耳光,林春花心裏憤怒的不行,不顧臉上的疼痛,嘴巴裏一直在不停的罵罵咧咧。

但因為臉腫了,再加上末末的小巴掌不斷落下,所以林春花罵人的話,一直斷斷續續不成音調,讓人根本就聽不懂,只能從她那怨毒的目光中知曉一二。

扇完耳光,末末在錢戴的示意下,一個刀手劈暈了豬頭林春花,然後快速的從林春花身上爬起,爬上床,伸手撫上爸爸的手腕。

錢戴滿心以為,自家小師姐得了二師父的真傳,眼下正在給二師父診脈。

卻不知道,小家夥此刻正不動聲色的,調動起異能游走在爸爸的體內。

查清楚了爸爸昏迷的原因後,末末集中精力,把爸爸體內的迷藥趕到一處,然後逼出。

迷藥一被逼出,李世傑立刻就清醒了過來。

錢戴見小師姐把脈沒多久,二師父突然就清醒了過來,要說心底沒有疑惑,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因為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師傅與師姐,錢戴心裏雖有些疑惑,卻也被他壓了下去,下意識的忽視掉了。

甫一睜眼,入目的便是一臉擔憂的女兒,旁邊還有同樣一臉擔心的徒弟。

李世傑擡手揉了揉額頭,腦海中這才回想起,自己暈倒前發生的一切。

一想到暈倒前的事情,李世傑驚的豁然坐起,吓的末末忙詢問:“爸爸你怎麽啦?爸爸,爸爸?”

李世傑恍然回神,嘴裏安撫末末:“沒事,末末,爸爸沒事。”他的眼神卻沒有分給女兒,李世傑此刻打量着自己光裸的上半身,心裏又驚又怒。

一旁的錢戴好像明白了二師父的沉默,忙插嘴道:“二師父您沒事,我們趕來的時候,您就是這個樣子的。”

聽到徒弟這麽一說,李世傑低頭看了看,自己還完整的褲頭,發現皮帶還是扣的好好的,這才長長的籲了口氣。

錢戴見狀,忙接着開口道:“二師父,剛剛的動靜不小,您看,我們是不是得趕緊離開?”

經過錢戴這麽一提醒,李世傑回過神來,點點頭,一邊四下打量一眼,尋找着自己被脫掉的衣裳,一邊招呼着末末。

一百四十六 脾氣左性的末末

“末末,你去幫爸爸找一找醫藥箱,就是咱們家裏的那個,找到了我們就走。”

“好的。”得了爸爸的吩咐,末末一點都沒帶猶豫的,立刻滑下床,屁颠屁颠的就去找醫藥箱去了。

見到二師父仿佛在找什麽,錢戴心裏一亮,忙不颠的走到床的另一邊,撿起剛剛進門時,自己恰巧看到的那件衣服。

把手裏的衣服遞給床上的師傅,李世傑伸手接過,忙穿好衣服下床,在看到床尾的林春花時,李世傑厭惡的撇了一眼,然後擡腳跨過林春花的身體,迅速的出門離開。

來到小客廳時,末末已經找到了爸爸的醫藥箱,此刻小家夥正準備拎着醫藥箱,進屋子裏來跟爸爸彙報,迎頭就在布簾子處碰到李世傑。

看到女兒找到了東西,李世傑立刻招呼着末末與錢戴離開,這麽惡心的地方,他現在是一刻都不想多呆。

走到門邊時,李世傑還望了一眼,躺在地板上人事不知的顧婆子,對于這個顧婆子,李世傑一直都是報以好感的,并未因為林春花的多番糾纏,而對她懷有偏見。

可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其實這顧婆子跟林春花是一夥的,內心是一樣的讓人惡心!

這個就是那所謂的,有其母必有妻女吧……

一番折騰下來,天色已經麻麻黑了,這個點,該回家吃飯的也都回家吃晚飯了。

剛才林家雖然鬧出了些動靜,鄰居們雖然好奇,但除去幾聲響動外,又再無別的聲音,再加上林家大門緊閉,所以并未有人前來查看詢問。

李世傑這才得以拎着醫藥箱,帶着徒弟與女兒順利脫身。

回到家的時候,家裏頭大門敞開着,馬有龍一邊扇着蒲扇,一邊還往外頭的巷子裏張望。

看到李世傑帶着孩子們回來了,忙就上前抱怨道:“哎呀,老弟你可終于回來了啊,我都快要餓死了,你……”

說着說着,馬有龍後知後覺的,發現李世傑的面色有些不好,歪頭看向李世傑身後的錢戴,眨眨眼,以眼神詢問他怎麽回事。

錢戴看到大師傅給自己使眼色,他自然也明白大師傅的意思,可這畢竟不是什麽好事情,而且二師父自己的事情,如果他要想說,自然會說,自己一個當徒弟的,你讓他怎麽開口?

不想說二師傅的是非,也不想欺騙大師傅的錢戴,立刻張嘴借口道:“哎呀!我炒的菜現在肯定都涼了,我去熱菜。”

說完,人就跟泥鳅一般的溜走了。

馬有龍見錢戴躲得快,立刻轉眼去看末末。

末末這會哪有心思搭理他?小家夥一心擔憂着爸爸都來不及,根本就接收不到馬有龍的腦電波。

末末瞅着爸爸的臉色,轉而又想到爸爸那愛幹淨的性子,小家夥忙不颠的閃身進了廚房,待到出來後,馬有龍發現,這孩子一手拎着一個暖水瓶走了出來。

拎着暖瓶的末末走,到李世傑跟前,擡頭仰望着李世傑,有些擔憂的開口。

“爸爸,你上樓拿衣服,我去給你打熱水去,一會爸爸洗洗澡就舒服了。”

說完,也不待李世傑發話,末末拎着瓶子跑到門邊的置物櫃處,抽出抽屜,從裏頭拿了兩個打水用的簽子,小家夥忙不颠的就出門打水去了。

她是實在不知道,眼下自己該如何安慰爸爸了。

爸爸被賤女人占了便宜,此刻的內心一定很傷心!

唉!她得再跑快點,趕緊去老虎竈打熱水回來,希望爸爸洗完暖呼呼的熱水澡後,心情估摸着會好點吧?

一心擔憂爸爸的末末,速度很快的打來熱水,把爸爸的洗漱用品送入洗漱間,強推着爸爸進去後,末末還很貼心的關上了門。

這一幕,讓一旁的馬有龍看的,無論是心裏,還是眼裏,甚至是嘴裏,都泛着酸氣。

閨女這麽貼心,可惜,享受的對象不是自己呀!該死的,他絕對不是在嫉妒……

等錢戴熱好了菜,把晚餐端上桌後,李世傑也一身水汽的出了洗漱間。

可能是洗幹淨了身體的緣故,這會子李世傑的臉色好看了很多,從容的走到桌邊坐下,招呼着大家開動。

只有還在擔心爸爸的末末,殷勤的給爸爸夾一筷子菜,時不時的,還擔憂的看了看爸爸,眼珠左右轉了轉,好似忍無可忍了一般,末末長長的哼出一口氣,轉頭看着李世傑說道。

“爸爸,要不然,讓我去幫你報仇吧!”

李世傑嘴裏嚼着一口飯,被女兒突如其來的這麽一聲給噎住了,嘆了口氣,舉筷給末末夾了一筷子,她最愛吃的菜後,李世傑這才出聲安撫:“爸爸沒事,乖,趕緊吃飯。”

“真的不用我幫你報仇?”末末糾結的追問。

“不用!趕緊吃飯,小孩子操心太多,當心長不高!還有,爸爸說過的,不許随便亂動武,你難道忘了?”

李世傑很了解自家這虎裏吧唧的女兒,生怕這小家夥,善做主張的去給自己報仇,萬一再搞出些什麽事情來,他可就真吃不消了!

是以,為了防止女兒搞事情,李世傑張嘴就再三叮囑末末,這讓小家夥很郁悶。

她爸爸怎麽這樣?明明自己是好心,結果還挨訓!

小家夥這麽一想,心情就有些不爽了,有個老古板的爸爸,她心好累!

末末表示很生氣,小家夥表現的就很直觀。

風卷殘雲的快速吃完飯,放下碗筷,自己就單溜了,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她又鬧小性兒了!

看到女兒這樣,李世傑搖搖頭,又是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麽,舉起筷子不緊不慢的,把碗裏的飯菜吃完,然後起身上樓。

樓下看了大戲的馬有龍,雖有心追問錢戴,眼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但錢戴這個人精躲的也快,最終,馬有龍只能是帶着一肚子的好奇心離開了。

次日一大早的,李世傑起床,看着被窩裏悶頭睡覺的末末,他無奈的笑笑。

小家夥人不大,氣性還不小!脾氣左的很!

上一回就因為錢戴,小家夥與自己鬧別扭,杠着好些日子,早上不起早送自己出門了。

一百四十七 兩小背地暗較勁

好不容易的,孩子才恢複常态,每天早晨送自己出門,結果倒好,昨晚自己又惹毛了她,今日果然不出所料的,小家夥再次賴床,看樣子,她今天肯定是又要罷工了。

下樓洗漱完畢,李世傑吃完錢戴準備好的早飯後,錢戴剛好給馬有龍送了早餐歸來,見到錢戴,李世傑臨出門前,還不忘了叮囑他。

“小戴,今天你要盯緊末末,別讓她亂來。”

“好的,二師父放心。”

錢戴這孩子心裏有成算,讓他盯着女兒,自己也還算放心,起碼這小家夥不會同馬有龍一樣,是跟女兒狼狽為奸的主!

見李世傑出門上班,錢戴也不忙着去放手上的搪瓷缸子了,端着空缸子跟在李世傑身邊,準備送二師父出門去上班。

才拐彎走到直巷,迎面跑來了一個小毛孩,不是別人,正是心心念念的,要跟着馬有龍學武藝的陳兆松。

今天是周末,陳兆松剛好沐休,一大早的他就起床了,換好了練功服,帶着兩個保镖,他就從美租界的陳公館,堅持跑到了英租界的福順裏。

一直跑到了福順裏的巷子口,陳兆松到馬有龍的豬肉攤前報過到後,他身後的兩個保镖才被打發了回去。

馬有龍這會子還要賣肉,哪裏有功夫指點他們練功?

所以忙就打發陳兆松,自己先到李家來,跟随錢戴一起先操練着。

正巧的,等陳兆松跑過來,迎面就遇上了李世傑,還有送師傅出門上班的錢戴。

陳兆松看到李世傑,他忙跑上前來打招呼:“李叔叔,早。末末呢?”

“小松是你呀?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末末在家呢,你去找她玩,叔叔得趕着去上班了。”

李世傑聞聲客氣的回應,因為急着去上班,說了兩句話,人就急匆匆的離開了,只留下陳兆松與錢戴大眼對小眼。

不提陳兆松天然的不喜錢戴,便是在錢戴的心裏,不知為何,他也是不喜歡陳兆松的,且這種不喜歡,跟認親宴上,這小子的打岔還扯不上關系,緣由他也說不清楚,就是一種直覺的不喜。

互看不順眼的錢陳二人,誰也不理誰,自顧自的往回走。

錢戴在前,陳兆松在後,甫一進門,錢戴一擡眼就看到了,正下樓來的末末。

末末很不斯文的打了個哈欠,張嘴就問錢戴:“我爸上班去啦?”

錢戴點頭應答:“嗯,剛走。小……”

錢戴本欲詢問末末,早餐自己包了小馄饨,一會給她下一碗,問她要不要放紅油來着,結果就被身邊的讨厭鬼打斷了。

“末末,你才起床?”

“嗯。”

末末下樓的時候,是看見了弱雞身後的陳大崽子的,但她也沒在意,對方詢問,末末看在兩家都這麽熟的份上,還是點頭應答了一聲。

不過才回答完,末末視線收回,轉而看着錢戴道:“小師弟,早上吃什麽?”

錢戴無語,他這活祖宗的小師姐,也就只有在需要自己投喂的時候,才會那麽貼心的喊他小師弟吧?

不然以她那臭個性,喊自己弱雞,那都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心裏雖哀怨,錢戴嘴上卻回答:“我包了小馄饨,配上才買的小蝦皮跟紫菜,味道肯定好!不過小師姐,你的馄饨要不要放點紅油?”

錢戴是知道的,自家這活祖宗口味比較重,愛吃辛辣刺激的食物,越有味道她越喜歡,他這才有此一問。

“要要要,你多放點。”

末末得錢戴這麽一問,小家夥想都不想的,忙點頭發表意見。

錢戴見末末的注意力,完全被小馄饨吸引了過來,他挑眉對着陳兆松笑笑,轉身就準本去廚房,給自家小師姐下馄饨去。

結果倒好,也不知道是不是錢戴轉身前的那一挑眉,撥動到了陳兆松心裏的哪根弦,鬼使神差的,陳兆松開口道:“我也還沒吃早飯呢。”

末末想着,這陳大崽子,好歹不管怎麽說,那也是陳伯伯家的小崽子呀!平日裏,陳伯伯但凡有什麽好吃好玩的,都想着自己,那她總不能虧待了這陳大崽子不是?

這麽想着,末末偏頭對着錢戴吩咐:“小師弟,你給他也弄一碗。”

錢戴那個郁悶呀,看着陳兆松那得意洋洋的賊樣,他都恨不得糊他一臉,還給他下馄饨?

可能咋辦?活祖宗發話了,他再不開心,也只能服從!

錢戴頗為郁結的,耷拉着肩膀回了廚房,陳兆松猶如鬥勝了的公雞一樣,有些自傲又帶着些得意的,走到餐桌前坐下,只等手下敗将來給自己上餐。

等末末洗漱完畢,也坐到她自個的位置上後,錢戴已經托着一個托盤出來了,上面擺着三碗馄饨。

小家夥看着自己面前這碗裏,那一顆顆肉餡飽滿的馄饨飄蕩在其中,紫色的紫菜,白色的蝦皮,微黃的榨菜粒,碧綠的蔥花,還有最重要的紅油漂浮其上,讓末末歡喜的深吸一口氣。

也不管身邊兩個人,眼神是如何你來我往的厮殺,小家夥拿起勺子,快速的舀起一顆馄饨,連連呼呼的吹了兩口,就往小嘴裏送。

剛出鍋的馄饨,那溫度可不是蓋的,簡直燙嘴的不得了。

末末吃的着急,剛入嘴就急急的咬破了馄饨皮,裏頭滾燙的肉餡夾雜着肉汁溢出來,燙的末末直把馄饨從左嘴頂到右嘴,還不停的哈出氣來。

很燙!卻怎麽也舍不得吐掉。

猴急猴急的,連湯水都混在一起,一點也不剩的吃完一碗馄饨,末末掏出口袋裏的小手絹,擦了擦腦門子上的汗珠,翻轉折疊後又擦了擦小嘴巴,這才仔細的把手絹疊好放回口袋。

小家夥吃東西的速度很快,她都吃完了,身邊的錢陳二人,還在跟滾燙的馄饨奮鬥着,末末也不催促,只是直接朝着錢戴開口。

“弱雞,昨天那個時候,你說不能動她們,那現在怎麽樣,能動了嗎?”

末末突然出聲,讓吃着東西的錢戴嗆了嗓子,忙把嘴裏的食物咽下,連連咳嗽了幾聲,錢戴這才回答。

“咳咳……咳咳咳,小師姐,咳咳……感情你還記着這一茬呢?”

“當然,不然你以為呢!”

末末不屑的把錢戴給怼了回去,臨了還不忘了加強一句:“感情昨天你那些話都是忽悠我的?”說着話,末末水汪汪的雙眼,忽的睜大,怒目瞪着錢戴。

見到活祖宗發毛了,錢戴哪裏敢認?

更何況,他也是看不慣那爛女人的,也想要給二師父報仇的好吧!

錢戴雙手連連擺動,嘴巴急急解釋:“沒沒沒,不是的,二師父的仇,咱們肯定要報。但是該怎麽報,咱們得好好合計合計。”

一百四十八 論懲戒惡婦的方法

“那你說。”

末末意思很明顯,她想聽聽看,錢戴有什麽好主意。

錢戴與末末自顧自的在飯桌上商議事情,一邊吃着馄饨的陳兆松按耐不住了,靜下心來聽了半天,也沒搞懂眼前的二人在打什麽啞謎。

結果沒等錢戴再開口,陳兆松忙就出聲詢問。

“等等,你們倆到底再說什麽?”他怎麽就感覺自己聽不懂呢?

陳兆松這麽一問,錢戴與末末二人齊齊看向他,異口同聲道:“不幹你的事,吃你的!”

被這二人這麽有默契的怼了回來,陳兆松心裏有些不高興,但是很有城府的他,怎麽都不可能,被眼下這一點點小挫折給打敗。

陳兆松想了想,笑着對末末道:“末末,我也是聽你提到李叔叔,所以才會問你的。況且如果是李叔叔受了委屈,需要報仇的話,那你完全可以讓我幫忙呀!我們兩家是什麽關系?末末你別忘了,我爺爺可是很厲害的!”

陳兆松說了這一大通,錢戴視而不見,末末無動于衷。

于是他再接再厲道:“末末,你跟我說說呀,我幫你參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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