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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沈荷香在聽到這兩個字時,似敲碎了年幼時的記憶,莫名的要想起什麽,但卻是那麽短暫,因着她小時生得粉雪可愛,又是在農家,小時着實招人喜歡,玩伴自然也不少,但似乎隐隐有那麽一個小孩,背着她偷偷的爬樹放風筝,捉蝴蝶采花對她無理要求無所不從,而且記得最深的便是他每每叫香香時,她都會張着小細牙在他臉頰親一口,然後她的無理要求都會得到實現。

“香香……”香一口……

“香香……”再香一口……

“香香……”嘴貼在臉頰不離開……

那個男孩她早就忘記長得什麽樣子,什麽名字,但卻總是順從她對她有求應,那段時光是她最開心的日子,但卻十分短暫,所以早已被她忘卻,即使記得也不會産生什麽兒女私情,她之所以記得是因為很少有人叫這個名字,那是一種特別親昵的叫聲,似早已把她當成自己的人,最親的人,此時想來難道那時那個半大的男孩便是這個男人?

沈荷香目光有些複雜的看向他,只從那雙露出真情實意的眼眸中便确定了,對于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自然什麽也不懂,但對于十歲的男孩而言,已經了解媳婦的意義,已經将她當成了除父母之外唯一的親人,以後要保護愛護一輩子的人,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他才會有前世種種狠癖,才會在現在被雜石壓着腿,頂着冒火的橫梁擋在她身前?

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釋,但卻來得太晚,上方燃着的木頭開始紛紛往下落,有一塊直擦着她發間,她來不及多想的下意識縮在她唯一可依靠的男人身下,而男人卻似不動的盤石,抱着她的頭緊緊的護着,聽着那撲撲下落的石塊,沈荷香驚怕之餘對這個男人再也沒有之前的隔閡,也第一次生出了悔意,若早知他是真心,早知會有今日,便對他好一些又何妨,對他再好一些也不虧,一個為了女人不要命的男人,便是對他再再好一些也不過份。

聽到石頭和木樁砸得男人悶哼的聲音,沈荷香第一次覺得心快要碎了,她雙手抓緊了男人的衣襟,難過的啜泣低語,求求老天,來個人吧,不管是誰只要能救他,救救他,她從來都沒想讓他死,從來沒有……

似乎是感動于她的赤誠,外面竟傳來了嘈雜聲,接着便似有人在往裏澆水,不多時便有人披了濕東西沖了進來。

“簡大哥……還有嫂子都在這邊,快過來把木頭擡走,你,你快點……“不多時沈荷香便覺得身上一輕,接着便被人拉了起來,此時的她因吸了太多煙已經有神識不清,不知多久待她回過神,已經坐在了外面的木凳,而眼前十幾人都在撲火,還有幾個夫人哭死喊地的想進去拿自己的首飾錢物。

沈荷香哪管屋裏什麽錢,她才剛死裏逃生,清醒過來第一個念頭便是尋着簡舒玄,不顧一邊一個丫頭給她洗手上的傷口,一瘸一拐的便像沒頭蒼蠅的四處找,總算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兵将她帶到沒燒着的屋裏,一進屋便見那男人光着膀子趴在炕上,一個大夫正在清理傷口上藥,饒是沈荷香見多了傷口但不由的心驚,燒傷的面積太大了,肉被生生焖熟一層絕不是一點點的疼痛。

好在那男人此時暈了過去,沈荷香哪敢打擾,眼圈含眼淚的在一邊看着,直到全部處理完那四十多歲的大夫才擦了把冷汗:“總算是捱過了,好在将軍身體好,否則這一關真是過不了的,不過也不能掉以清心,最好讓人多燒點火讓屋裏暖和一點,發熱的話立即用涼水擦身,如果能捱過今晚,應該就沒問題了……“大夫說完便留下了一副湯藥方子,收拾匣子離開了,謝清成将人送出了門,順便找了幾個小兵開始燒炕,拿炭生火盆,把屋裏弄得暖乎乎,見沈荷香魂不守舍的繞着簡大哥轉,顯然是吓到了,他不由放輕聲音安慰并提醒道:“嫂子,簡大哥不會有事的,以前受過更重的傷都挺過來了,要不,我要不我讓人拿盆水你給簡大哥擦擦身……“提起這個沈荷香才注意到簡舒玄全身的黑灰,幾乎成了炭人,雖然不好翻動,但是能擦擦臉也好,于是立即忙疊的點頭。

簡舒玄醒來的時間比想象中還要早些,醒來那後背刀割一樣的疼痛就不提了,臉上還有着一下下的溫熱,睜開眼,眼中全是紅血絲,像野獸一般頗為吓人,不過在看到女人小心冀冀給他擦着眉眼的樣子,也終是緩了緩。

“呀,你醒了?”沈荷香見着他睜眼,知道他肯定疼,也不敢多說話,給他快速擦了擦下巴上的灰,這便回身将手帕放到盆裏。

火坑裏揀回條命,簡舒玄心情雖不算多好,卻也不錯,況且看到向來愛跟他唱反調的女人難得溫柔着臉順從的樣子,也讓他男人心理不由的舒坦幾分,只是看到她一身衣服後,頓時又不快起來,燒得坑坑洞洞,有些地方連雪白的裏衣都露了出來,這如何能見人,當即也不由的生出幾絲脾氣來,連叫了三聲謝清成。

“簡大哥,怎麽了怎麽了怎麽了?”仿佛催命符火燒眉毛一般跑了進來。”找人帶你嫂子去換身幹淨衣服,衣服都破成這樣成什麽體統?“那嫌惡的表情就差說她丢人顯眼,與之前在火屋裏時的表情簡直是天壤之別,換作以前的沈荷香定是要把手帕重新從水裏澇出來摔在他臉上的,但此時見他傷上加傷,本來就有些心虛,加上此事怎麽說都是由她而起,心頭又填了幾分愧疚,只得暗暗忍下,況且他說得也沒錯,衣服不成樣子,她也是愛潔之人,若不是這男人傷得重,也定是要去換一身的,于是便是順着下坡,讓他好生躺着這才離開了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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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謝清成回來,也是埋怨簡舒玄道:“簡大哥,嫂子擔心你的安慰,你怎的還罵人,實在是讓我這個男人都看不下去了。“關于這次着火事件,統領受傷,是沒一個人埋怨簡夫人,因着在這些男人心裏,那保護自己女人天經地義,不上去護着那才不是男人,更不配做統領了,所以因此愛了傷才是光榮的,但是護着是護着,也不能遷怒啊,怪不得謝清成不滿。

簡舒玄眼尾掃了他一眼,此時後背疼得他只差龇牙咧嘴了,不由從齒縫擠出一句話:“你懂個屁,去,把小四兒叫來……”

謝清成是何人,那是跟簡舒玄同生共死的兄弟,又在手下做了這麽久,立即就明白了,敢情是把自己夫人支開啊,這小四兒可是簡大哥找來專門守着門的,就防着出什麽事兒,也幸好簡大哥細心想到這一點,否則嫂子現在早就被燒成了一撮灰了。

簡舒玄雖躺在床上,但語氣裏帶着怒意,謝清成這個大男人也是不敢沖撞的,立即閉嘴轉身出去把小四兒叫了來。

小四兒是個十三歲的孩子,營養不良半大的瘦杆,進屋還有些害怕,見将軍不像怪罪的樣子,這才上前把着火前院子出入的人說了,半句沒有假話。

還沒聽完簡舒玄的臉就陰如鍋底,眼中似射出了狼豹的狠意,他剛到平清,因着蠻子進犯的事焦了頭,原本在找到那對母女後是想空出時間好生的對付一番,甚至有将她們送官斬首,以解當年父母之死的冤屈。

但卻沒想到這女人這麽狠毒,燒了父母,居然還想燒死自己的妻子,當真是天上有路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闖,現在一想把她送官根本難以解心頭之恨,簡舒玄眼中冷光一閃,已經代表他上山下海都不會的放過二人。

不過小四兒猶豫了一下,又湊到統領耳邊把早上的事也說了,男人聽罷眼中頓時閃過一絲喜色,但随即怒意更盛了,為什麽會更盛,因着一想到自己若晚一步,離自己最親的一大一小的生命就要化為烏有,這怎麽能不讓他怒,怒火一時間燒得他連後背的疼痛都減了一半。

“好好,砍腦袋太仁慈了,我就讓你們生不如死!“說完一拳将枕頭打得粉碎,稻殼撒了一地。

這兩日沈荷香都在簡舒玄營房裏照顧他,若說以前這種事也做,但心不甘情不願自然是有,現在換了心情自然是即貼心又無微不至,擦手擦腳都不假人手,每日小食都是她親手做送到他嘴邊,這一日她剛給他洗了髒兮兮的頭發,并擦幹去換水。

簡舒玄一雙鷹眼直盯着她,轉過身彎腰那小屁股翹得,便是受了傷的他都起了反應,但沒辦法畢竟大半個月跟蠻子在樹林裏轉悠,哪有時候解決,而此時便是立了也一時半會行不了事,便是沒受傷也行不了,随即他目光落到她還不算明顯的小腹上,眼中亮意更盛了些。

這女人以為不說他便不知道,其實從小四兒說了後,他便從大夫那裏得到了消息,已經快兩個月了吧,說不定是在馬百裏時有的,又或者是在馬上?總之這女人和肚子裏的孩子都是自己的,那種成就感大概也只有男人才會體會。

感覺到他赤果果的視線,沈荷香下意識的扭頭瞪了他一眼,這才微紅着臉端了水出去,簡舒玄被這一眼瞪得只覺得身,下更腫,脹不堪了,加上爬着的姿勢不對,只得艱難的弓了弓身體,竟是比疼痛更難受幾分,但心中卻是思量着,該抓緊時間早些把蠻子打一打,到時好帶妻子回京城,畢竟平清這邊太貧苦了,無論是吃食還是大夫。

但是在傷好打蠻子之前,還有件事他要做,必須做,非做不可,想到此,簡舒玄的目光又露出了兇光,若有人看到定是要不寒而栗的。

而那對母女卻在某處喜滋滋的等待着,不過在聽說簡大人沖進去,最後那女人沒事時,母女倆頓時又變了色,那婦人也算人精一樣的人物,立即便感覺到不對勁,接着便拉着女人想要離開平清,結果人剛随馬車出了鎮便被埋伏的蒙面人拖了出來綁了個結實,蒙住眼和臉像牲畜的般塞進了另一輛車內。

她們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遇到劫道的,在平清這個地方搶人無非是賣給人販子換取銀子,而女人的下場則是最慘的,為奴為婢終身不得翻身,不過最後的結果卻是比她們想象的更凄慘。

以那個人的狠毒,又怎麽會簡單的只讓她們做奴婢?自然是有着更好的去處,不過想到那女人身上還流着與母親一樣的血,送去做軍妓那也是間接侮辱母親,所以那男人絕對不會這麽做,反而是将她們賣進北面更貧窮的山中,那裏的山民個個是一身蠻橫,女子的地位極其低下,将這母親分別賣于其中名聲更惡劣的五兄弟家,不要一文錢,完全是白送,唯一的條件是不得讓她們逃脫。

那山中地勢險,人家也不過百戶,且女人少男人極多,因着窮困所以一家幾個男人只娶一個媳婦來繁衍後代,那五兄弟之前娶的兩個都已經死掉,這次白得了兩個自然是高興,用鐵鏈鎖了當天夜裏便享用了。

五兄弟個個膀實,還有一個爹還不過五十,也是精力旺盛,更別提還有一衆叔叔伯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聽說來了女人,個個都眼冒金光的登門圍看,在這裏女人本牲口還不如。

那婦人雖有三十多歲,身體富态,但畢竟出身不錯,身子還不算老,而那個閨女比她娘還好看點,自然是被扒了衣服肚兜被五個男人輪流上了一遍,滿屋子是女人哭聲和男人滿足的吼叫,若是不聽話那蔫了巴叽的老爹便拿了耕地的鋤具把子,頭被手磨的油光亮,足有小兒臂粗,直接便拿着拍打女人肉乎乎的屁股,甚至扯了腿便捅了進去,然後學得男人物事那般用力的搗弄,那滋味真是生不如死,而在那混了男人吐沫的粗棒子的抽,動下,那婦人竟然還可恥的高,潮了,幾個男人見了邊猥瑣的罵着,邊嘲笑,賤貨,騷貨的話,第二日還叫來親戚圍觀,一雙雙眼睛和手偷摸翻看着,簡直是比蓄牲都不如。

無人時母女兩人抱頭痛苦,無比悔恨痛苦,想到死但又哪有死的勇氣,只得一日一日忍受着老老小小六個男人的堅污,不出幾年兩人便老得如五六十歲的老婦,蓬頭垢面與當日耀武揚威時相比,判若兩人。

而這一切沈荷香自然是毫不知情的,那場火她也一直以為只是一場意外,大概是死裏逃生,之前如被堵住的心口,吃不下吐不出,如今在上卻是再無郁色,顏色也随之好了很多,小腹也是微微發凸,說句實在話,那簡禽獸以前對她便也不錯,如今更是要好三分,雖不說捧在手心怕化了,卻也是方方面面都想到,更是有五六個婦人伺候,再不用下親自到廚房,走哪都有人陪同。

她就只剩下每日吃吃睡睡,加上她身體一向養的好,上次的驚吓并沒有動搖根本,大夫前兩日還把脈說非常健康,就在昨日那男人還得逞的要了她一回,雖說極小心極小心,還是弄得她花蜜外溢,水飛露濺,整個人就像荷葉上的露珠,搖得差點要散了,怕她埋怨,這一早便躲了去了前營,沈荷香也只得罷了,手裏繡着小孩的小衣,嘴角卻有絲笑容,笑容裏帶着三分狡黠。

她覺得以前自己是傻了才會有想要離開這男人的想法,為什麽離開呢,還真是愚蠢,要他償還前世的債有很多種辦法,離開是最差的一種,現在的她就如腦子轉了個一般,突然恍然大悟了,她現在倒是覺得留在他身邊才是懲罰他最好的方法,日後她定是要一輩子嬌裏嬌氣,讓他想着挂着念着,甩不開丢不了,走到哪裏都要管着,讓他一輩子操碎了心來還債。

想着想着她不由的笑出了聲,感覺到腹下有些微微發熱,不由低頭愛憐的摸摸,看來這主意真是太好了,連孩子都贊同呢。

日子如蜜匆匆而過,待到她顯腹時,西邊的蠻子頭領終于被打得俯首就縛,帶着戰功回到京城時,沈荷香已經有些大腹便便,在聞到京城街道那濕漉漉的陰雨氣息時,她不由展露笑容,因為這樣的雨天将會持續很久,而她早已備好的那一批香料終于到了該用的時候,眉眼彎彎時她已經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銀子收入到了她的金庫中,富貴的生活仿佛已經向他招手。

十五年後,當年的簡府便是現在的将軍府,早已經重建,整個府邸富麗堂皇而不落俗套,光是奴仆便有上百人,其中的假山荷塘,花樹梅林,設計精妙,或如猛獸縱橫拱立,或林子苔藓成斑,藤蘿掩映,其中羊腸小徑更是引人前往,見着之人無不羨慕稱贊。

這一日正好春上三月,陽光明媚微風徐徐,嫩柳輕擺,因是大将軍夫人的生辰,這一日沈府來人,院內極是熱鬧,沈父與柳氏帶着兒子文博下了轎,當初只是商人的沈父,此時才剛過五十,而身份卻已是聞名遐迩的大商賈,便是京中貴人也要給幾分顏面,畢竟沈氏香坊遍布,已不下于百多家店鋪,更不提是那攏斷京城香料的大香料商。

而柳氏也是今非昔比,早沒了當初農戶時小家小戶的樣子,此時一身的金繡海蘭當真是富貴,微微發福卻半點不顯老的柳氏這些年自是挺直了腰杆,因着她生的一對兒女,女兒嫁了大将軍日子過得百般舒坦,兒子年前又剛中了探花,見面誰不稱贊她好福氣,便是做夢都是要笑醒的,倒退二十幾年,她又何嘗會知道有今日的榮耀。

一進門,院子正玩耍的幾個玉白的似年畫娃娃一般的孩子便一窩蜂的圍了上來:“給祖父,祖母請安……“幾個叽叽渣渣的搶着說,那小嘴甜的啊,越發的讓柳氏心滿意足,自己這閨女真是争氣,愣是生了四個小子,一個賽一個的聰明,活潑的便是百年後到了地下去見親家,也是滿腹的底氣,這簡家當初可只剩一根苗,娶了媳婦便枝繁葉茂,女兒可算是他們家的大功臣了。

拜完祖父祖母,幾個小大人便都娶在小叔叔身邊,要小叔叔陪着玩耍,沈文博不由撓了撓鬓角,無奈的被拉到了書亭給幾個娃兒寫寫畫畫了。

“慎兒,環兒,寶兒,不要老纏着小叔叔。“說完給身邊的碧煙使了眼色,“快随你們姑姑去後院洗手去……”

四個娃兒大的十五歲,正在書塾讀書,中午才能回來,小的才五歲大點,不過幾個兒子見了母親,個個都聽話的很,見了父親那更是像老鼠見了貓一般,這說曹操曹操就到,簡大将軍一開上朝,現在終于回來了。

一進院子便是不容人忽視奪人眼珠的一抹,近四十歲的卻看着像三十左右的模樣,依舊是虎背熊腰肩寬腰窄似鐵打的模子,見着岳父岳母稍一打招呼,便直朝沈荷香而去,似已忘記了其它。

而随将軍一起來的一年輕男人,在見到大将軍走過去手扶的那個女子時,頓時嘴張着似能塞個鴨蛋,那就是将軍夫人?怎麽可能?要知道将軍已近四十,那夫人豈不已過三十,可是這個女子哪像是三十多歲的樣子,哪有一點老态,明明像個十七八的少女。

沈荷香今日穿着也是随意,因都是家裏人,只按着自己的心情和喜好,着了薄蟬翼的霞影紗玫瑰香胸衣,腰束蔥綠撒花軟煙羅裙,外罩一件逶迤拖地的白色梅花蟬翼紗。腰若細柳,肩若削成,此時眼睛如兩灣泉水,映晨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簡将軍伸手小心扶她便如扶着一件易碎的瓷器,在年輕男子眼中,這哪是征戰四野的猛虎将軍,明顯是個妻管嚴嘛,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根本就不會相信。

接着将軍的話總算是正常了些,只見他臉色有些不愉,半訓半責道:“不是讓你在屋裏躺着嗎,若是驚了胎你這面捏的身子怎麽受得了?“那夫人聽了話似嗔的瞪了他一眼,仿佛是怨他般但随即便又柔了笑意道:“爹娘都來了,我還能坐得住嗎?再說我又不是第一胎,怕什麽……”是啊都生了五個,怕什麽呢。

但年輕男子卻不這麽想,因着大将軍的夫人恐怕快要到三十五歲,三十五歲的女人生孩子那比頭胎還要險哪,也怪不得将軍擔心的變了臉,而夫人卻似毫不在意,目光一流轉便落在了年輕男子身上,不由看了将軍道:“夫君,這位年少有為的将領便是你說的副将吧,當真是一表人才啊……“年輕男人這才醒過神,忙低頭紅臉上前見過将軍夫人,離得幾步遠他都能感覺到将軍落在他頭上的刺痛感,他何其的七竅玲珑,不用将軍開口,他便乖乖的編了個理由告辭而去,原因沒有別的,只為将軍夫人在将軍面前稱贊了他,好險好險,年輕男子出門便擦去一頭冷汗,只覺得女人似老虎,漂亮的女人連老虎胡須都敢撸,可惜他沒那個本事。

沈父和柳氏早知女兒女婿恩愛異常,這麽多年女婿一個妾都沒有,便可見兩人感情一般,早早便去了兒子那裏照顧幾個剛洗完手臉的小鬼頭。

而大将軍卻是不滿的盯着因懷孕而漸漸豐滿的胸口,高聳的越發顫顫,尤其是那月白抹胸更讓顯得醒目而誘人,他不由的不高興起來,“天氣還冷些,怎麽只穿這麽單薄,還有以後不穿這麽低領口的衣裳,這條肚兜扔掉,以後都換成深色的……“态度強硬的很。

可偏偏沈荷香就愛那月白,嫩粉,櫻桃紅,要她舍棄那是千難萬難,所以對這紙老虎的話,她是半點不在意,自顧自的轉身還故意拽拽脖子上的細帶了,露了胸口那一抹晶瑩,使得大将軍的臉色更差了,但是女人不吃這一套,硬得來不了,軟的不聽話,當真是軟硬不吃,便是打遍無敵手的簡将軍都是束手無策,一時間表情當真是精彩極了。

但即使如此,在女人伸手讓他扶着過門檻的時候,他仍然毫不猶豫下意識的握住,沒半分猶豫小心冀冀,仿佛做了幾千幾萬次一般,而那女子嘴邊的笑容卻是帶着幾分得意,當真是讓人看着又愛又恨,便是一個鐵漢化在她的繞指柔手中也不為過了。

在大将軍小心伺候妻子時,妻子卻是不知足的半嬌氣半埋怨的訴苦道:“現在緊張有什麽用,說起來還不都怪你,三十多歲一把年紀還要為你們簡家傳宗接代,每每讓你克制點克制點,你偏是不聽,現在害得我腰也酸胃也疼,頭還昏昏沉沉的,再過幾個月大了肚子便是有好看的衣服想穿也穿不了,你現在還來怨我怪我……“見說得差不多,也怕他怒了,忙給個甜棗道:“唉,也不知道這一胎是不是女兒,如果是女兒就好了,那我就不用再生一胎了……“落在不遠處亭子裏的柳氏眼中,對自己女婿那是一百個滿意,看看看看,從始至終臉雖拉得長,但那手和動作卻是半點不變,将閨女照顧的方方面面,便是訓得他眉頭直跳,也是一直忍着,半點也不想氣着自己那不講理的閨女,看來啊,當初和簡家的這門娃娃親訂得還真是對了,否則上哪再找個待女兒這麽好的男人,有地位有出息又知道疼媳婦。

此時不知怎地柳氏突然想起二十年前那個路過家門的算命先生,現在想來還真是準吶,自己這閨女這一輩子真是富貴好命,早年家裏也是因為她才做了商人一步步到現在,現在又嫁了将軍,名望錢財兩得,雖不說貴不可言,卻也是富貴一生,想到前些日子她上寺裏上香,找了高僧算,閨女這一胎定是個閨女,而且這閨女命格生下來注定了貴不可言,将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哎呀那是什麽來着?難道是皇後,一國之母的娘親,光想想也是件光宗耀主的事兒,柳氏想着臉上越發笑得深,此時開了花的海棠樹上飛來了幾只喜鵲,似為柳氏的想法填了幾分喜氣般,留連不去的繞着樹轉,并叽叽喳喳的叫個不停。

此時此地風景美麗,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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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終于完結了,算是了結了一樁心事,沒有番外,嗯,最後,感謝大家一路上不舍不棄的支持,就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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