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色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不需要唱歌盛夏也給哄好了,他憋着笑擡頭,被尤遠實實在在揉了一把。

方淮跟魏曉楠咬耳朵的空檔還留心着角落情況,朝陳維奇使眼色:“那邊,瞅瞅,像什麽話。”

“就是,像什麽話!”陳維奇見風使舵,“咱們來一晚上也不見他說幾句,自己的生日拉個臉,小學弟一來還抱上了。”

劉晟最直男,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很沒眼色地過去問:“盛夏,你這罐子裏裝的什麽呀,生日禮物嗎?”

哪壺不開提哪壺,盛夏難為情地點點頭,就當它是生日禮物吧,他比劃:是好吃的。

尤遠給翻譯一遍,劉晟眼冒精光:“是什麽呀,我能吃口麽?”

光喝酒一肚子水,撒泡尿就沒了,劉晟他們幾個早餓了,離十二點切蛋糕又還有些時候,聽說有吃的幾個人都興奮,盛夏當然願意跟大家分享美食,雖然在KTV吃鹹菜有點寸,他還是主動打開了罐子。

劉晟傻眼:“這……是什麽?”

“剛我就想問了。”魏曉楠吸吸鼻子,“沒見過,但聞着特香。”

尤遠瞥了一眼說:“茄子鲊,你們要吃讓人送點白米飯上來。”

盛夏驚訝:哥居然知道。

“告訴你個秘密。”尤遠笑了笑,“我小時候在煙城長大的。”

盛夏更驚訝了:可是你說話聽不出口音,你說我們會不會見過啊,哥你是哪個高中的!我讀的三中。

“我初中就離開煙城了。”

盛夏:你初中我還在讀小學,那肯定沒機會偶遇。

尤遠眸光閃爍:“那也未必。”

服務員推開門,就聽見劉晟扯着嗓子叫喚點單,隔了會兒白米飯送上門,幾個人圍着鹹菜罐子開吃,劉晟贊不絕口:“也太下飯了我操。”

“蛋糕誰訂的?我先說啊不是巧克力的我就一口不吃了。”陳維奇扒兩口飯,“蛋糕哪有這個帶勁,是吧淮子?”

淮子在給魏曉楠喂飯,沒空搭理他,陳維奇瞥了一眼差點把飯噴出來,抱着碗蹲劉晟腳邊去了。

他們吃得高興,盛夏心裏頭那點難為情也蕩然無存了,本來還怕帶罐鹹菜來KTV被嫌棄土,沒想到外婆的手藝大受歡迎,他心裏特美,尤遠卻小心眼地說:“你送我的,我自己沒吃上,被他們吃掉半壇子。”

盛夏哈哈笑:我讓外婆再給你做。

“馬後炮。”尤遠站起來,長腿一跨到點歌臺那坐下,“給你唱首歌。”

狼吞虎咽的幾個人都投去活見鬼的眼神,只有盛夏,美滋滋地坐在沙發上等,魏曉楠倒上兩杯酒,問他喝不喝,盛夏看都沒看是什麽酒,接過就要跟魏曉楠碰杯。

魏曉楠也不知道說什麽,總不能說不打不相識,幹脆丢了句:“祝你哥生日快樂。”

祝我哥生日快樂!盛夏仰頭門悶掉整杯,猝不及防地從嗓子眼燒到胃裏,把他辣懵了。

陳維奇含着一嘴飯沖他鼓掌:“小學弟夠虎的,幹威士忌,酒量可以啊!”

魏曉楠本來只抿了一口,見盛夏這麽豪爽,今天又一起打了傻逼,不幹說不過去,只好硬着頭皮也悶了,喝完趴在方淮肩上柔弱地豎大拇指:“我舍命陪學弟了,晚上你管管我。”方淮閉着眼喂他口西瓜:“淨說廢話。”

整杯威士忌灌下去,酒勁兒立馬就上來了,盛夏迷迷瞪瞪地瞅着大夥兒樂呵,只覺得全身跟着食管一起着了火,莫名地想笑,劉晟吃飯好笑,陳維奇沖方淮兩口子翻白眼好笑,方淮偷着親魏曉楠好笑,最好笑的,嗯,不能說是好笑,是看見心裏就激起癢癢的沖動,忍不住咧嘴的快樂,是點歌臺前捏着話筒手杵香腮的大帥逼。

熟悉的前奏響起,天王演唱會還沒到時間呢,尤遠悠然自得地舉起話筒,先給他來了一首:“故事的小黃花,從出生那年就飄着。童年的蕩秋千,随記憶一直晃到現在。”

盛夏雙手墊在屁股下面,左右搖晃,在心裏跟着唱:拉索索吸拉吸拉索拉嘻嘻嘻嘻拉稀拉鎖。

同樣在搖頭晃腦跟着唱的還有陳維奇和劉晟,他們不敢用話筒嘶吼,就這麽扯着大白嗓合唱,唱到“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但偏偏雨漸漸大到我看你不見”時,鋼鐵直男劉晟同學甚至有點要吸鼻子。

他們在最後一段rap裏再次碰杯,尤遠堅持要唱完,舉起杯子喝了一口也沒舍得放下話筒,盛夏已經被迷暈了,樂呵呵地又幹了一杯威士忌,這玩意兒好神奇,第一杯是烈酒燒喉,第二杯就有點要情話燙口的意思。

可能真是醉了,他盯着尤遠只想往人懷裏撲,然後說點什麽,比如——你在點歌臺前,凝視屏幕的字眼,而我在旁靜靜欣賞你那張我深愛的帥臉。

整個晚上KTV沒再換過其他歌手的歌,一首接一首都是大合唱,弄成野生天王演唱會了,而盛夏兩杯烈酒下肚,直接頭發嗨飛,尤遠扒拉着他都控制不住他滿場要酒喝,期間還醉意朦胧地豎起一根手指:就一口。

尤遠包住他的手:“一口一杯,哪個像你這樣喝。”

勁兒來了誰還控制得住,盛夏色膽包天地摟着尤遠的脖子蹭,陳維奇頻繁地翻白眼,尤遠也有點臉上挂不住,嘆了口氣:“欠收拾,喝,我看你今晚怎麽辦。”

什麽時候吹的蠟燭吃的蛋糕盛夏全都不記得,等稍微恢複點意識,他被尤遠架着,已經在人宿舍門口了。

“站穩!”

盛夏一臉傻笑,噴着酒氣,呆呆地看着尤遠。

尤遠掏鑰匙開門,半抱半扛地拽進宿舍,直接把人丢到床上,盛夏縮成一團,揉揉臉揉揉胃,小臉皺巴巴的,尤遠蹲在他面前問:“想吐嗎?”

盛夏搖搖頭,伸手扒拉,把尤遠一只手牽着,死死拽進懷裏抱緊。尤遠累的一身汗,黏答答地抽手抽不出來,惡劣地掐住盛夏臉蛋:“我過生日,連生日快樂都沒說就暈過去了,你好意思嗎?”

盛夏猛地睜大眼睛,咔咔咳了兩下,憋紅了臉才出聲:“森日,快呢。”

臉又紅又軟,掐着手感太好了,尤遠懶得跟醉鬼生氣,再掐兩下才問他:“還洗澡嗎?”

盛夏側過頭聞了聞頭發,一股說不上來的KTV味,綜合了煙酒爆米花炸雞腳茄子鲊奶油的怪味,聞之欲吐,他幹嘔了一下,點頭。

想洗又起不來,全身熱到爆炸,在床上滾了兩圈,t恤圈到胸口,露出泛紅的肚皮,尤遠拍他屁股:“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就敢喝洋酒,沒下次了,再慣着你你是不是要上天?”

罵罵咧咧的,盛夏聽着更舒服,他借着酒勁直接攤平了,賴賴唧唧由着尤遠扒他衣服。

脫得只剩內褲,醉鬼還曉得害羞,揪被角遮住絕對領域,一雙又白又直的長腿路露在外面,急促的呼吸讓平坦的胸膛快速地起伏,尤遠摸他臉,掰正:“我給你洗,起不起?”

起!盛夏仰卧起坐,起太猛撞到了尤遠的腦門。尤遠最後的耐心都用在給他摘助聽器和拆發揪上了,弄完拎小雞仔似的提到衛生間裏,關上門。

“內褲我脫還是你脫?”尤遠去放熱水,下意識就問,問完才反應過來沒了助聽器,盛夏什麽都聽不見,一回頭,果然,他瑟縮着肩膀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很沒有安全感地摳着盥洗臺的邊緣。

尤遠單手脫了自己的衣服,就剩條短褲,伸過去一只手,牢牢固定好盛夏的胳膊,什麽都懶得問了,二話不說把人脫得精光,熱水兜頭澆上去。

水流順着頭發滴下來,淩亂的長發柔順地貼住頭皮,盛夏的睫毛很長,挂着兩片小瀑布一扇一扇的,像可憐巴巴的落水狗,尤遠給他上洗發乳,他珍重地抱住花灑乖乖站那兒沖胸口,沖出一圈兒紅印子,身體跟随腦袋被尤遠搓泡泡搓得直晃。

視線盡管模糊,盛夏的目光也無法從面前移開,他暈乎乎地想,這人怎麽回事啊,不穿衣服,擱這兒秀什麽身材,熱氣一蒸騰還弄出光暈效果,酒勁兒更上頭了。

結實的肌肉上沾着泡沫,是尤遠捏着盛夏肩膀給他轉圈搓泡泡飛上去的,盛夏伸個手指劃拉着泡泡想畫個心心,被尤遠揪住:“安生站着,別瞎摸。”

他哪聽得見,稍微使勁兒尤遠揪得死死的,那就揪着吧。

洗完澡,尤遠用大毛巾把人裹住給他吹頭,吹幹提溜出去扔在床上,盛夏哼哼唧唧地拱了兩下,鑽進被子裏睡了。

尤遠洗完澡出來看見光溜溜的人橫在床上,不知羞地露着那什麽,他一陣無語,拆了新內褲給他換上。

換好舒坦了,盛夏從被窩裏伸出熱乎乎的手,把尤遠往床上拖,尤遠猶豫了一秒。

半夜兩點了,旁邊的床沒有床單被罩枕頭,再折騰也沒心思,何況盛夏喝得醉醺醺的,萬一吐了嗆着了,也不能沒人照顧不是?

找好一堆理由,尤遠心安理得地鑽進去抱着人睡覺。

今天睡着格外熱,熱得口幹舌燥,一泡尿把盛夏給憋醒,他迷瞪瞪地掀開沉重的眼皮,發現自己抱着一個人的手臂。

瞌睡混着尿意瞬間醒了,他睜大眼,是尤遠安靜的側臉,盛夏忙不贏回憶他是怎麽跑到人床上的,着急忙慌地爬起來,沖到衛生間先放水。

尿着的時候就發現內褲不是自己的了,尿完酒醒,有人給洗澡的畫面一幀幀出現在眼前,他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紅着臉恨不能原地刨坑把自己埋了。

尤遠把他扒光了。

還給他洗了個澡。

洗完不說,光不溜就的還跑人床上躺着,毫無下限地露鳥。

逼的尤遠給他換了內褲。

盛夏兩眼發黑,內心叫嚣:盛夏啊盛夏,你還是個人嗎!

他木着腦子回到床邊,扒着被角始終沒敢再上去,索性蹲一邊兒欣賞尤遠的俊臉。

活了十八年了,除了親媽親爸還沒人給他洗過澡,他不知道為什麽尤遠對自己那麽好,可他知足也感恩,特別羞恥但也特別高興,來到玉城最高興的一件事,就是有了個這麽好的哥哥。

盛夏看得雙眼發直,默默移動到枕頭邊,聞見尤遠身上的香味兒,他深吸一口,暗罵自己變态。

有點按捺不住心裏的沖動了,這段時間想不明白的卻始終擠在心口的沖動,好像只有知道那兩片唇瓣的觸感,才可以稍微緩解一下快要噴湧的情緒。

越看越燥熱,盛夏喉結滾動,咽下口水,摸着枕頭的一角,內心滾過無數彈幕。

色字頭上一把刀。

色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一不做二不休。

生米煮熟飯,媳婦熬成婆。

他俯身過去,動作輕而緩。

“啾——”

落了個淺得不能再淺的吻在臉頰上,尤遠絲毫沒有反應,他睡得很沉,反倒讓盛夏色膽包天起來,臉頰似乎已經無法滿足自己的欲望,他觀察了一會兒,再次小心翼翼靠近尤遠。

心如擂鼓,何不行動也跟上,男人就是要敢想敢做,敢作敢當。打完氣,盛夏迎着對方緩慢的呼吸,嚣張地貼上尤遠的薄唇,終于終于,觸碰到了這片溫柔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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