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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妞兒耳朵靈,聽到訾千迢的聲音後,以為被發現了,出來後洩氣似的趴在棠易骁的拖鞋上。
棠易骁豎起眉毛眯它一眼,想都沒想一腳踢着它軟軟的屁股。
“我不和叛變的人玩,去找稀罕你的去,別賴在我這兒”
胖妞兒本就肉,但那一腳踢的極其沒有力道,更像是在撓癢癢。
吱唔倆聲,挎着個腦袋躲在了林念稚身後,表情別提多無辜了。
林念稚忍着不笑,撫摸着它順流的毛發,像是在安慰。
這一動作引起了棠易骁強烈的不悅,他感覺這小丫頭不止不聽他的話了,連正眼都不看過來,全程都在看那只牆頭狗還有……和訾千迢那二傻子說話。
“喂”他像沒話找話,強制把訾千迢支走,“去把樓下的東西拿上來,我房間正巧有個地方空下來了”
訾千迢正一心撲在胖妞兒身上,嘟嘴,“那些不用的東西不是往庫房裏放嘛,拿上去多占地方”
“讓你去就去,我現在又有地方放了”
棠易骁反正就是一心想把這人支走,不論如何。
他今天就是看着煩。
林念稚擡頭,“訾師哥,要不我過去和你幫忙”
“好啊,小師妹”訾千迢欣然樂意,“就是一些平常用不着的條幅,彩帶什麽的,不沉的”
倆人正說着就往樓梯口走,林念稚還順手帶走了胖妞兒。不為別的,她挺怕胖妞兒被棠易骁這個喜怒無常的老東西給欺負。
她有點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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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妞兒乖乖站在倆人中間,像個聽話的小孩。棠易骁氣的吹胡子,這三個人往那兒一站,他就覺得生氣。
好像他有多多餘似的。
于是他話鋒一轉,一字一頓,“你留下,我這遠房的妹妹”
林念稚再不想和棠易骁說話,況且還有訾師哥在場,她也不能掃了棠易骁的面子。
頓了五秒,她問道:“我這遠房哥哥,有何指教?”
訾千迢看這倆人幹瞪眼,氛圍總覺的怪怪的,但又一下子說不上來,說自己就可以。
草草下了樓,沒太放心上。
訾千迢下去後,倆個人隔着不遠的距離,但誰也沒有邁開步子。
又像是在暗暗較勁。
就在林念稚以為倆人是要玩“木頭人”的時候,棠易骁開口了。
慵懶的嗓音,有些上頭。
“林念稚”
這是棠易骁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字正腔圓,每一個音都打在了林念稚心上。
她像全身過電般,酥酥麻麻的,這種感覺如此熟悉。
“嗯,怎麽了”林念稚穩住心神,暗自罵自己太過較真了,現在連棠易骁都看了出來。
整個人熱的皮膚紅了一大串,從耳根到脖子下。
棠易骁本就長的好看,此時漫不經心的黑眸一步步盯着她紅着的耳根子。
一步倆步,那人突然停了下來。
他的胳膊随意地搭着欄杆上,倆人面對面着。
他鼻翼高挺,深深的側影臉上多了幾分認真,“這幾天社團的活動準備的差不多了,音樂節也就這倆天,看在你辛苦的抄稿子的份上,你想過去看看麽?”
是在問她嗎?
在林念稚看來,棠易骁就是那種不管不顧的人。
為了音樂,可以和家人鬧翻;接到消息,可以立馬撇開她;在任何事情的根本上,他都覺得理所當然。
這一次倒像是在提着商量,而不是命令她。
林念稚眨了眨眼,迷茫的眼神在棠易骁看來像是在猶豫,他的臉頓時有些強硬。
努力維持的樣子,林念稚覺得他就是個得不到糖卻又想要糖的小孩兒。
“去吶”林念稚說。
“我想去看看”
“挺有覺悟啊”棠易骁緩下來的臉上,終于不在陰雨綿綿,嘴角牽起一個小小的弧度。
林念稚像發現新大陸,“你有嘴角有個小梨渦耶”
棠易骁快速扭過頭,不承認着:“哪裏?我怎麽不知道”
這麽明顯您真不知道麽?
好家夥,老東西眼神不好使吶。
林念稚心裏小聲嘀咕。
後來棠易骁他們就很少露面,一直在樓上忙着什麽。
房間裏,林念稚抱着沉甸甸的書包坐在地上沉思。
去一天,那要不要帶上感冒藥?
按照訾千迢的說法,他們這次去很有可能要搭一個帳篷,最多一倆天。但是還有準備很多東西,因為舉辦方把活動的地點定在了草原,他們盡可能帶一些保暖實用的東西。
她也不知道這些夠不夠保暖。
萬一有人生病呢?
思來想去,她硬塞到了書包裏。
當棠母知道林念稚這次也要去音樂節的時候,出乎意料沒說什麽。
只是趁棠易骁他們把東西往車上放的時候,悄悄把她拉到廚房後交給了她一個神秘而艱巨的任務。
是的,林念稚覺得沒有比這跟艱巨的任務了。
只見範奕星沖她微微嘆氣,又表示着很苦惱的樣子,“念念,阿姨算是看明白了”
“怎麽了,阿姨?”
“這棠易骁自從念上大學後,心思就不放不在學習上了,也有時候隔幾天就不回家,周圍發生的事也不和我們提及。阿姨也明白年輕人的事我們這老年人不太懂也管不着,但是就這一個兒子,我們也擔心吶”
林念稚聽後也很感同身受,畢竟棠易骁和家裏關系不是很好,這個心結在二老心裏卡着也不是個長久的辦法。
只是棠母心結偏偏和這個話題沒有太大關系。
但又無法拒絕——
“阿姨就想讓你觀察觀察,棠易骁是不是處了對象”
————
車裏放着搖滾樂,訾千迢看起來很興奮,身體跟着節奏一起搖擺,握着方向盤的手像在打鼓。
棠易骁和林念稚坐在後排,狹小的空間顯的格外擁擠。
她目光時不時看向棠易骁,那人淡定的讓她頭疼。
這人是真了處對象麽?
她向來不是一個愛打聽別人隐私的人,可棠母又對她那麽好。
不就是想在她這裏了解兒子的近況,她倒是有點磨叽了。
林念稚垂着眉想着事,沒注意前面一個急轉彎,她晃悠的身子直直偏向正在閉目養神的棠易骁。
林念稚的膝蓋磕在了棠易骁的小腿肚子上,他小腿的溫熱傳到了她薄薄的牛仔褲裏。
倆人之間的距離緊緊貼合在一起。
随之車子一拐又步入正軌。
棠易骁猛的睜開眼睛,在林念稚還未緩過神來率先挪開了腿,臉上不自然,說話帶着急促。
“訾千迢,我們還能不能喘着一口氣活着到叁水參加活動”
“饒命啊,老大”訾千迢抱頭認錯,“我這不是激動麽”
“激動你拿命來體會?”
訾千迢默默閉嘴。
林念稚想棠易骁此時肯定後悔,沒讓小城哥過來開車,而是把人打發着去把棠母送了美容店。
“你沒事吧?”
這時車速差不多在五十邁左右,棠易骁把車窗戶按下去,一股清涼的風傳了進來,掃在林念稚臉上涼涼的。
她大吸了一口。
對上他的眼睛後又自動地把目光移在了他的眉毛上。
“沒什麽大礙”
“有沒有磕着碰着”棠易骁問道。
嗯……老東西磕的我有點骨頭疼。
當然林念稚只能想想,果斷搖頭。
“小師妹,疼就說出來嘛”
訾千迢偷偷轉過頭,看上去很擔心。
林念稚拍拍自己的腿,不由倒吸了一口氣。
疼。
要不是剛剛的溫度,她都懷疑棠易骁按的假肢,裝着一雙鐵腿,真硬。
見她還是說沒事,棠易骁短暫的開了一會兒小窗就又關了上去,提醒到——
“好好開車,禁止超速”
當他們幾個到達草原的時候,天色暗了下來。
草原上打着很有特色的民族燈,有大又亮。
由于明天才是正式的開始,所以現場除了演出的團隊,就是工作人員。
諾大的舞臺上“HI”樂隊的其他成員正在上面踩點,林念稚一眼看到了魯雁。
在燈光的照耀下,她黑色的長發不知什麽時候染上了青紫色,穿着熱褲的大腿又長又白。
“骁!”
魯雁站在臺子上晃晃手,在這麽大的舞臺是多麽的讓人眼前一亮啊。
棠易骁沒說話,仿佛早就習慣了,“你們幾個熟悉了一下午,說一下感受這麽樣?燈光問題和樂器的電源問題都可以嗎?”
“當然可以”魯雁說
棠易骁點頭,看時間差不多了,就打算把今晚休息點給安頓好。
話一說出,衆人打着口哨,“刺激,大草原上躺一晚真不賴”
三個男生負責把帳篷組建好,女生就魯雁和林念稚倆個人她們負責供應今晚的晚餐。
“嗨,會做飯麽?”魯雁說話間摸出口袋給自己點了根煙,前面盤子裏的速食她弄了弄,不太了解就又放回了盤子裏。
見她手生,林念稚攬下活來,盆子裏的水果被她洗的幹幹淨淨,說“會做,以前常常給我媽媽做的,一來二去,啥也會了”
魯雁比較放心。
那就交給你了,我來給你打下手吧”
“好呀”
林念稚發現魯雁好像離不開煙,随身都裝着一盒,這時梁铮放下手上的活說,“草原禁煙”
魯雁沒抽一口,扔在了玻璃水瓶裏。
林念稚不清楚幾個人間微妙的關系,但在這件事上,她好像的認同梁铮的。
一共搭了倆個帳篷,倆個女生睡一個,三個男生睡一個。
“這麽小,你們三個大男人能睡下麽”
見帳篷完全搭好,魯雁在周圍好奇的圍觀了會兒,她拉着繩子試了一下穩定程度,看上去很牢固。
“擠擠呗,老大說他睡醒了還有事情要忙,反正就呆一晚上應該不大”訾千迢說。
林念稚見衆人都在忙,好像是再說明天正式演出的安排。她看着時間還早,而且晚飯也沒好,就打算到周圍看看。
距帳篷不算太遠,棠易骁說離的太遠不安全。
她就沒往遠走。
遠處有一塊大石頭,林念稚掂量掂量石頭,石頭面上還很光滑。跳上去略有吃力,不過還好,她雙肘一撐,一下子跳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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