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遠處的燈火通明,燈光四射的舞臺上。

“HI”樂團的成員完成最後一次的彩排的時候,緊接着一個不出名的社團出現在舞臺上并開始排練。

即使是在沒有人空曠的大草原上,人們的熱情絲毫沒有減弱,

反倒更興致沖沖。

林念稚雙腿盤坐在石頭上,仰望着滿天繁星。

童話裏說人死了會變成天上的一顆星,借着遙遠的天空隔望着在人間的親人們。

她用手指頭一顆顆數着,希望能找到常芳。

從桦風村來到這裏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了。她無數次想告訴常芳自己很好,有認真的活着。

林念稚對着天空揮手,手裏握着的是魯雁給她的驅蚊手環。

她頓了頓,又套在手腕上。

她說,沒在怕的,早就習慣了。

魯雁說,“傻,不戴着偏偏給這裏的野蚊子投新鮮的晚餐”

眼看見棠易骁向她們這裏走來,林念稚沒有猶豫戴在了手腕上,假裝忙着手上的活兒。

他向魯雁招招手,魯雁蹦蹦跳跳跑了過去。

“在想什麽?”

聲音的出現打斷了林念稚心裏莫名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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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轉頭,來人是“HI”樂團的梁铮。

他戴着金邊眼眶,長相極斯文清秀,看人的時候總感覺眼角閃過一絲精光。

起碼林念稚是這麽認為的。

即使倆人沒什麽接觸,但這人給她的感覺總是一言難盡的微妙。

同時她撓破了腦袋也想不通,一副學霸般的面相,竟然是個玩音樂的主,她心裏默默吃驚。

“你怎麽過來了,你們忙完了麽”

“忙完了”梁铮說,“真巧啊,沒想到你也在這兒。早就注意到這快大石頭了,聽說上面風景很好看”

林念稚點頭,确實如此。

“上面能看到整片天空和大草原”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幾句,畢竟不是很熟,林念稚也挺拘束着。

遠處訾千迢隔着老遠就催促着喊着肚子餓了。

林念稚如釋重負,在起身準備跳下去的時候。就被梁铮攔了下來,說是太高,容易扭到腳。

林念稚擺手,在村子裏的時候她爬過比這還要高的牆頭呢。

梁铮估計是真怕她摔着,伸出一只胳膊就要扶着她。

她僵硬的腿腳不知如何是好,又怕辜負梁铮的好意,客氣道“那就麻煩你了”

“應該的”

正說着棠易骁來了,看着倆人攙扶的樣子皺了皺眉頭。

“你們倆個幹嘛呢。還有你,林念稚你爬那麽高望月呢?”

“是啊”林念稚大大的眼睛透露着真誠,“你看這月亮又大又圓”

“無聊”

棠易骁沒理她,低頭對梁铮說了幾句,梁铮就走了。

他說要先把林念稚弄下來再離開,棠易骁搖搖頭特別負責道,“我來管她”

林念稚頓在原地,小心地挪了挪腳,天色太黑她尋找着落腳的地方。

棠易骁:“你上這麽高要幹嘛?”

林念稚:“望…月…”

“……”

“別亂動,小心掉下去摔個什麽樣子,到時候我可不想回去被我媽唠叨”

夜色太黑,她看不清棠易骁的表情。

“啊?不用,我自己能跳去了”

她解釋道,“不會給你惹麻煩的”

他有些急躁,“萬一呢?萬一摔下來怎麽辦”

林念稚愣在原地,脫口而出,“那怎麽辦呀?”

她瞬間閃過一個念頭。

棠易骁不會要讓她呆在石頭上睡一晚吧!

雖說她不怕蚊子,可要讓她呆一晚小姑娘家家的還是膽子小呀。

林念稚怯怯往了一眼棠易骁,說話的聲音都帶着哭腔。

“易骁哥,你可別把我丢這兒啊”

“那你下次還上去麽?”棠易骁聽這話還算受用,總算扳回一局,小小的懲治了這個小丫頭一回,心底樂開了花。

小丫頭縮着脖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風吹的還是凍的,抽着鼻子吞吐着,“上…啊”

棠易骁挑眉,“你再說一句試試”

如果是白天,下次還敢。

爬牆這玩意兒,都是她小時候玩剩下的。

只不過現在竟然被棠易骁這個老東西給唬住了。

她憋着沒啃聲,只能在心裏過過嘴瘾,才顯得她不那麽灰溜溜的敗下去。

最後,林念稚是在棠易骁用手機打開的照明燈背對着屁股滑下去的……

面對不優雅的形象,林念稚一度埋頭不起。回想起來就非常想把棠易骁這個老東西扔到太平洋裏去喂魚兒。

等倆人回去的時候,其他成員都已吃飽,盤子裏還留了好多,都是林念稚自己做的。

要不是魯雁提前拿走一盤,現在早就被訾千迢舔光了。

魯雁也趁機說,“哪天還要吃,就找小師妹”

林念稚笑着說,“以後想吃找我就行,就是別嫌棄我做的不好哇”

“那裏的話小師妹,我們高興還來不及”訾千迢說。

因為明天的正式演出,大家內心還是很激動。

飯後圍坐在桌子邊,相互打趣着。

男生之間開着小玩笑,魯雁就喜歡打斷訾千迢,惹的他上蹿下跳。

棠易骁身子往後一靠,雙手支撐着頭部,偶爾跟着笑笑,插上幾句。

林念稚靜靜的在邊上聽着,很享受這種氛圍,讓她特別舒服。

大家都想把最好的狀态留在明天,夜幕了才鑽回各自的帳篷。

“魯雁,睡了嗎?”說一出口,林念稚才覺自己也莫名跟着興奮地睡不着覺。

旁邊的魯雁動了動,打了個哈氣,“還沒,正醞釀中”

“你為什麽喜歡音樂啊”她說。

魯雁騰出一只手,想了想,“因為喜歡啊,感覺那樣子酷”

确實挺酷,就魯雁往臺上一站真讓人挪不開眼睛。

“那棠易骁呢,他是為了什麽?”

林念稚舔了舔嘴角,有些緊張,這也是她一直想知道的。

“他啊,因為熱愛”魯雁說,“高中被舍棄了那麽好的出國留學的名額,就是想在音樂這條路上有更好的發展”

“可晨大也不是國內專業的音樂學院,他怎麽報了那裏了?”

“這就得問棠易骁了,應該是被家裏阻攔了無奈之下報了晨大”

林念稚:“……”

這個無奈之下,讓她吐不出一個字。據她所知這可是好多人想報都報不進去的學校,怎麽到他那就無奈了。

魯雁入睡得很快,林念稚見她睡着了幫着她那露出一角被窩,給折了回去。

自己卻了無睡意,貓着腰鑽出了帳篷。

黑壓壓的一片,周圍的人基本都睡着了。

林念稚裹緊外套,坐在旁邊的小馬紮上。數着天上的星星,一顆…倆顆……緊接着棠易骁又開着手電筒突然出現在帳篷外。

一束光亮晃過她的眼睛,林念稚幾乎是閉着眼睛。

看掀起眼簾,只見那人身影一頓,林念稚清清楚楚聽到了一口倒抽氣的聲音。

棠易骁拿着手機的手抖了抖,差點沒扔出一句帶顏色的出口,那一眨眼被她吓走了半條魂兒。

他咬牙切齒道,“大晚上不睡覺在外面瞎處晃悠什麽”

“那你也在晃悠啊”

林念稚十分淡定,不甘反駁道。

她萬萬沒想到高高在上的棠易骁會害怕鬼怪之說,她強忍着不笑,等待着他氣急跳腳的樣子。

“回去睡覺”棠易骁命令道,但又因為社團的人們都已熟睡,他刻意壓低了嗓子。

林念稚還是沒動,對着手吹吹熱氣,“你這是要幹嘛啊”

“你不懂”

簡而言之,你管不着。

可是她啊,并不打算就此放過棠易骁。

于是神秘說道,“聽說——夜間總有一群看不見的……神秘物體”

棠易骁瞪着眼睛反應極快的捂住林念稚的嘴巴,惡狠狠地吓唬着她,“你要再說,回家的時候不帶你,你留下喂蟲子”

見她乖巧不甘啃聲,他迷眼說,“想知道就悄悄地跟上”

林念稚做個“噓”閉嘴的動作。

達到目的後林念稚很是一副小人得意的樣子,為自己頭一次占了上風,內心而雀躍不已。

堂堂主唱竟然害怕鬼怪之說。

雖然這個方式不是特別光彩,但是挫挫棠易骁的士氣,帶給她的快樂絕不止眼前。

她的小技倆一眼被棠易骁看穿,他抿着嘴,故意捉弄似的繞過林念稚的肩頭朝另一個方向拍了拍。

林念稚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全身一激靈,條件反射就往棠易骁那裏靠近。

男人身上清冽的薄荷味,直蹿鼻腔。

林念稚的心跳——

撲通撲通。

棠易骁聳聳肩,別提有多得意了。

“這麽害怕,膽子也就那麽大吧”

“……”

他在報複???

倆人回到車裏,棠易骁打開車子裏的大燈。

車子頓時亮堂了起來。

座位一排排全都被放倒,林念稚看了看,全是明天的演出的樂器。

她不解的看着棠易骁沒停下來的動作,終于認清了這人是要幹嘛。

好像是在檢查又好像在清點數目,她忍不住問,“你晚上不睡覺是怕明天出現來不及的意外麽?”

他擡頭看她一眼,語氣淡淡,“挺有覺悟啊,小丫頭”

“他們不是今天檢查過了啊”她問道。

“正是這樣,才感覺不放心。他們這幫孩子,看着穩重成熟,但也愛玩。不是說不信任,而是想讓明天的演出更順利”

“那你呢,你準備的怎麽樣?”

棠易骁終于不再是,她一直以來看到的那了一種表情,而是眼裏多了驕傲自信,勢不可擋的光芒。

“這需要問嘛,當然沒問題”

林念稚壓嘴嘴角的笑意:“那期待明天”

末了,順便期待你。

第二天的時候,場地上早早的來了一群人。

入口處設有專門的檢票口,十幾個保安來回看守。

有染着燙着五花八門的頭發顏色的歌者,也有穿民族風格服飾的成對的行人。

大清早很是熱鬧。

舞臺附近站有一群支持各個樂隊的粉絲,她們有拿着橫幅也有扛着大旗,寫有“加油”“給媽媽沖”“XXX走出國際大舞臺”等亮眼的加油類的口號。

林念稚就算以前逛集市也沒瞧見過這麽多人,走一步就肩挨着肩,人擠人。

她牢牢的更在棠易骁他們後面,就怕迷路在這裏找不着回去的路。

棠易骁彎着腰說,“人多吧?”

林念稚用力點頭。

他又繼續說,仿佛這是一件他一定會辦到的事兒。

“以後我們的演唱會,會有比現在多十倍的歌迷們”

察覺林念稚嘴巴張的都能放下十個雞蛋,他鼻尖輕哼,“沒見過大世面,吓到了吧”

林念稚:?

沒吓到,老東西你口氣挺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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