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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水音樂節的開場是在主持人朗朗的播音腔下夾雜着塑料普通話中,幾對輪番上場表演。
林念稚忍着沒笑,魯雁忍不住閉上耳朵,說,“這家夥真油膩”
她配合的豎起個大拇指,盡管不是特別了解這個詞,給她的感覺就特符合這人的氣質。
魯雁又說,她理解的沒毛病。
相比之下,訾千迢的嘲笑,要比魯雁的更大膽些。
他說,“主持人都沒有比梁铮緊張多少,他拿着小卡片手都有明顯的顫抖。
魯雁白他一眼,“也不是誰一大早就拜托我聽他打鼓,哎呦振的人耳朵都疼”
梁铮笑笑,“還好,這個時候沒有人不緊張,除非你是老大”
訾千迢這次沒有反駁,只是聳聳肩,內心鄙夷。
呵呵——
你還想和老大比?
棠易骁擡腕看了一眼時間,秒針指示上午九點整,說“所有人先在後臺放松一下,等木曲兒樂隊上臺前,然後到臺後集合”
衆人齊齊開口:“收到”
棠易骁手指沖林念稚勾勾,“你一會去那兒”
他指着前排,“那兒有我們的位子”。
林念稚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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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亂跑”末了他又提醒着。
“明白,我成年了”
場次總分為倆場。
第一場在上午,第二場是在傍晚。
相比之下,白天的就沒有晚上的更容易讓人興奮。
但由于是第一天,人們的熱情出奇的高。
“HI”樂隊抽中了白天的場次,一般先安排不出名歌者來熱熱場,最後才是大神壓軸的出場。
這都是主辦方很常規的操作,他們不以為然。
棠易骁他們樂隊稍微有點人氣,是在白天的倒數第二場。
也就是說他們要等上一個大白天。
消耗精力的同時,到場的路人也會出現疲乏。
林念稚的觀座席靠近舞臺,是比較好的觀看位置。這裏也沒有擺放座椅,人們都是站着的。
木曲兒樂隊是倆個唱民謠的男孩子。
這樣林念稚不斷的想起棠易骁彈吉他唱歌的畫面。
她甩掉這個念頭,可還是不受控制地時不時向棠易骁他們那裏的觀望着任何動靜,一轉眼離她不遠處的“HI”樂隊已全員換上舞臺服,齊齊走向舞臺幕後。
他們都有自己單獨準備的一套衣服,魯雁還是畫着濃妝,穿着讓人眼前一亮。
木曲兒唱完一曲,倆人鞠躬從另一個方向走下舞臺。
随之而來,是整裝待發的“HI”樂隊成員,棠易骁打頭第一個。
人群中立即有人尖叫起來,有人吹着長長的哨子。
“HI,好久不見”
棠易骁目光柔和,薄唇輕啓,他立着麥克風站于舞臺中央,梨渦若隐若現,“這裏是“HI”樂隊,今天為大家帶來一首最新創作是歌曲——《最懷念的》
林念稚知道,這首她抄過的。
早就背的熟爛于心。
她迫使自己緊貼着欄杆,離舞臺上的人更近些了。她探着腳尖,呼吸急促。
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內心竟然這麽期待。
先是訾千迢輕擊着鼓點,一步步将整個曲子的格調引入大衆耳畔,接着是貝斯手魯雁的加入,曲子的風格走向了搖滾風。
這時棠易骁閉着的眼睛緩緩睜開,宛如天上最亮的北極星光。
一開嗓子直擊林念稚的耳蝸,她只聽過一回棠易骁唱歌,還是無意間偷偷地背着他聽的,這一次她是光明正大的欣賞,耳邊全是他低沉的嗓音。
林念稚慢慢跟着調調小聲歌唱,目光仰望着臺上俊逸的男人。
突然,剎那間的一刻。
空氣好像凝固了起來,林念稚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心跳如雷,然後又漏了幾拍。
棠易骁隔着幾米遠就看見努力爬在欄杆上的女孩,她在人群中踮着腳尖,伸着長長的白淨的脖子。
在與他目光接觸到的一瞬間,小丫頭茫然的像個大鵝呆在原地。
棠易骁勾起嘴角,竟然覺得有些好玩兒。
林念稚唰一下回頭,吞咽着口水。
等到再重新擡起頭的時候,棠易骁臉上雲淡風輕,全身心投入在音樂中。
随着她聽着入迷,早已忘記了這個中間的小插曲。
吉他手梁铮會在一些尾音的基礎上加一些混音,柔渣在曲子裏,使曲子更有質感。
場子漸漸走向高/潮,有幾個人高高揚起了标有“HI”樂隊logo的旗幟。還會有人圍成一圈拉着手随着歌曲在臺下邊唱邊跳。
不知是誰在背後偷偷推她一把,林念稚整個身子向前傾去,同時旁邊的人拉着她一起加入了人群。
林念稚好久沒有這麽輕松過了,耳邊全是現場的聲音,她就是大聲唱歌也很快淹沒在人群中。
于是她心一橫,放開嗓子吼了起來。
“年紀小怕什麽!只要我好好學習,我也會閃閃發光的!”
她像是給自己加油打氣。
直到結束,林念稚的後背被汗水浸濕,她還有意未盡。
因為真的很解壓。
她才發現,原來棠易骁還有個別的唯粉,用力全力喊着“棠易骁加油!“HI”社團加油!”
此時已接近黃昏,少年意氣風發,他們誰都沒有朝話筒回應,而是用實際行動鞠了整整一躬。
————
“小師妹,今天音樂節我們表演怎麽樣?”
訾千迢從下來就來回問了林念稚好幾次,每次她都會說,“真不賴,訾師哥真帥”
訾千迢很是受用,仰起下巴,尾巴翹的老高,就被梁铮澆一股子冷水。
“你沒發現你後面出現一個誤音?”
“我糾正了”
“可你還是失誤了”
“……”
梁铮的咄咄逼人又句句在理,訾千迢懶的掃興,抱着手機刷了刷學校論壇。
驚呼,“老大,我們幾個上學校論壇了”
“哪裏哪裏?”魯雁掐滅煙頭湊了過去。
棠易骁像是很累,一路上安安靜靜。
聽到後也沒什麽反應。
林念稚戳了戳他的胳膊,詢問,“怎麽了,有心事兒?”
他眉毛上挑,“你看我像有心事兒?”
“沒有,我覺得你好像有些遺憾”
棠易骁聽到後一怔,眯眼打量她一番,“不是”
“那是為什麽?”
“想知道?”
林念稚點頭。
他們回去的路上坐着回市裏的大巴,只不過這個是主辦方特意提供。
訾千迢最後不知道使了什麽法子,原先開來的車被人開走了。
幾個人一身輕松,踏上回家的路。
棠易骁和林念稚坐在後排,魯雁和訾千迢坐在她倆前面,梁铮坐在最前面,戴着耳機。
棠易骁過了會兒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長方形盒子,上面刻着幾個英文燙金字符。
她瞄了一眼,認不出這個盒子到底是做什麽的,見棠易骁不動,她跟着不動。
林念稚耐住好奇心,這次選擇閉上嘴巴,過了會兒又把頭偏向了窗戶那頭。
“喂?小東西”
林念稚聽着沒動,她想不明白棠易骁來回給她換稱謂是不是有什麽樂趣,而她好像也沒之前那麽厭煩了。
會在心裏反駁着補上一句,“怎麽了?老東西”
見她不打算回頭,棠易骁并不打算把林念稚的腦袋給掰正,只見聲音慵懶,漫不盡心。
“不錯,有點進步,比原來聽話多了。今天沒有亂跑。”
林念稚心底的小怪獸炸毛了,扭過頭臉色不是很好看。
她又不是小胖兒,幹嘛處處聽他的話。
小胖兒好像不是很聽他的話。
“嗯?”她甕聲甕氣吸着鼻子,補充道,“然後呢?你想說什麽”
一個盒子遞到她眼前,男人十指修長。
林念稚不解的看向棠易骁,坐着沒動。
“給你的,這次活動每個人都有,算你一份”他說。“就當是個獎勵,畢竟你以後也用的着”
“為什麽要獎勵我?林念稚遲疑着打開盒子,裏面是一部嶄新的手機。
她幾乎立馬就推了回去,腦袋搖的像個撥浪鼓,“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心裏同時又在感嘆,棠易骁真財大氣粗。
不會給每個人送了一部——手機?
林念稚餘光快速掃蕩着前排,見他們手中空蕩蕩的。
棠易骁打破她的顧慮,“他們是成員,你們收到的當然會不同?何況這只是個舊手機”他說的慢條斯理,理所應當,“就是幾年前壞了,前幾日又拿去修了修。扔了,對不起修手機這個價格。不扔,還真就給想了起來”
“……”
林念稚眨着眼睛,張了張口,“那該說我收到寶了嘛”
“你可以這樣認為”
“無功不受祿,你不是要收買我吧?”
棠易骁說,“權當上次你幫社團抄了樂譜,不然手機這事你想都別想”
林念稚:“……”
勉強接受。
畢竟這個手機被這個老東西說的極其珍貴。
想都不想?
林念稚不拿下,那是不可能的。
聽到動靜後,訾千迢轉過了腦袋。
“咦,這個盒子裏的手機不是早就壞了,老大你留着幹嘛呀”
“小丫頭難哄,得拿點東西逗一逗”
訾千迢笑的上氣不接下氣,“老大,小師妹又沒你說的那麽小,人家也成年了啊”
棠易骁頓了頓,他時常忘記這小丫頭成年了,樣子不大,年齡超綱了。
他皺眉,語氣不是不屑,“那她也小”
訾千迢擠眉:“您是指?”
林念稚:“?”
棠易骁瞪他,“滾”
正要一腳踹在訾千迢的倚背後,小丫頭又戳了戳他的胳膊,棠易骁頓了一秒斜眼睨她。
小丫頭說話軟軟弱弱,手掌放在嘴巴上收聲,“哥哥,魯雁姐睡着了”
他高翹着腿,收了回來。
訾千迢見躲過一劫,眉頭彎了下來,“小師妹,挺會管你哥啊”
那人聽後淡淡看她一眼,林念稚縮着脖子,抱着手機,小聲道,“沒有……”
她只不過陳述事實。
“沒想到你們兄妹不是親生的感情也這麽好”坐在前排的梁铮沒來的插入一句。
“你就酸吧,嫉妒就直說”訾千迢說,“梁铮你這一會不說話,說起來滿嘴陰陽怪氣”
棠易骁笑笑,面對他倆的鬥嘴習以為常。
他淡然一笑,卻渾身上下泛着冷意。
“怎麽,有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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