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接頭人的身份

小滿子來到後院，正看見巴格爾讓小太監給他打開柴房門。

小太監分的清楚，這裏邊兒無非是兩個奴才，巴格爾卻是他們将來的主子，那能不聽話嘛。

嘩楞楞~ 門鎖打開。

何初一一臉人畜無害的模樣擋在歐陽悅身前，二人一貓腰，“奴才給秋瓷王請安~”

巴格爾撇撇嘴，邁步走進柴房，來到何初一面前，伸手把他拔拉到一邊兒。何初一才頭一次感覺這大家夥的力氣。

“你要幹嘛？”何初一怕巴格爾再傷了歐陽悅，于是剛被拔到一邊，又急忙上前攔在他的面前。

“這裏是秋瓷國，本王想幹什麽，是你這奴才能過問的嗎？起開！”說着一把将何初一推開。

何初一一個跟頭直接滾到了柴房門口，正落在給公主傳話的滿公公腳下。

巴格爾注視歐陽悅的眼神很微妙，有懷疑，有怒火，有殺氣，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怕是連巴格爾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

歐陽悅正想着，萬一這家夥出手，她該怎麽不露聲色地躲開，還不令他發現自己會武呢？想來想去，她還是根本不能躲。正像昨晚黑衣人所說，她很可能已經暴露了。

歐陽悅咬咬牙，還得忍着，她偷偷擡眼，想看巴格爾的神情，卻一眼瞧見了門口長樂公主身邊的太監小滿子。歐陽悅一貓腰，“滿公公。”

何初一這時候，也剛好擡頭看，見是公主身邊兒太監，也忙着起身一揖。

巴格爾正觀察着歐陽悅出神，忽聞有人來了，回頭看，不過又是個太監。

秋瓷國裏沒有太監，他更不知道太監群體裏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奴才見過秋瓷王。”滿公公給巴格爾行了一禮後，說道：“秋瓷王，公主要傳小何子，小葉子去問話，還請您行個方便。”

這是歐陽悅與何初一被送進宮時，順便胡亂起的“藝名兒”。

小何子，小葉子？怎麽還有男人會叫這名兒的？

巴格爾一頭霧水，看看何初一，再看看歐陽悅，誰是盒子，誰是葉子？

聽說公主傳喚，歐陽悅是大松了一口氣，一貓腰，悄沒聲息地從巴格爾身子旁邊鑽了出來，趁着巴格爾還在糾結于盒子葉子的事情當中，沒有回過神，歐陽悅已經躲在了滿公公的身後。

“公主已經在殿內設下清茶，若秋瓷王閑暇，可前往一聚。”滿公公說完話，欠了欠身，歐陽悅與何初一也一并欠身，随後，三人轉身就走。

巴格爾一瞥，看到歐陽悅嘴角上的微笑，在他看來，這分明就是得意的笑。

巴格爾憤憤然，不知這公主是哪兒冒出來的。不想去，可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跟着那三個太監走。

來到公主的寝宮，在大廳之間仍然隔着紗。

公主吩咐讓歐陽悅與何初一就在旁邊伺候，又請巴格爾上座品茶。

“這是我們弘國極品的玉泉龍井，你償償看。”

巴格爾無心品茶，心說這公主是否有心包庇刺客？難道她是故意把二人留在身邊？不對，若是，那公主就太笨了吧。

喝茶閑談，公主多問的是一些關于秋瓷國的風土人情。巴格爾随口答音，可目光卻始終都在歐陽悅身上晃悠。

公主開始并未留意，可時間久了，便覺得不對勁兒，順着巴格爾的眼神，往旁邊一挑，正看到垂首而立的歐陽悅。

細細觀察，這歐陽悅的确長得膚白俊秀，很是好看。

公主眉梢一挑，招手對歐陽悅道：“你叫小葉子對吧？”

歐陽悅一欠身，“回公主的話，正是。”

“嗯，這茶空了，你再去沏一壺過來。”

“是公主。”歐陽悅端着茶壺退了下去。

巴格爾眼睛始終沒離開歐陽悅，這令公主越發的奇怪。要不是這歐陽悅扮的是太監，公主此時一定是醋意大發了。

“公主，柳欽差與秋瓷王弟巴卓爾在外給公主請安。”少時，小滿子進來報。

“嗯，讓他們進來吧。”長樂公主覺得巴格爾的舉止怪異，正不知要怎麽和他繼續往下說話，這二人來了，也算是結了此處的尴尬。

二人請安之後，巴卓爾微躬着身子，看到紗簾後的公主，不禁贊不絕口，“公主溫文爾雅，舉止高貴，雖然隔了輕紗，但只在這舉手投足之間，便知公主定然有傾國傾城之貌啊。”

幾句話，捧的長樂公主掩口而笑。旁邊巴格爾也是一愣，沒想到自己的王弟竟還有讨女人歡心的本事。比起自己簡單粗暴的攻擊方式，看來更加适合中原女人。

歐陽悅到廚房沏茶，看着乎乎冒着熱氣的茶壺，她默默從身上拿出接頭人給她的毒藥……

茶沏好了，再回到公主寝殿時，聽到裏面幾個人的談話，歐陽悅不禁眉頭一蹙。

這聲音好生熟悉~，在哪兒聽過？

歐陽悅進門，給幾個人倒茶時。而巴格爾的目光則始終停留在她的身上。

巴卓爾端起茶杯，輕瞟一眼歐陽悅，随後輕輕吹茶，并與身邊的巴格爾道：“王兄，此乃中原極品好茶啊。”

“看來二王爺倒是品茶的行家呀。”柳欽差眯着眼睛笑道。

“呵呵，行家不敢當呀。只是之前到弘國面聖時，有幸品過，那味道澀中帶苦，苦中有甘，甘中還有淡淡的清香……，真是意猶未盡，回味無窮。自那時起，小王就再無法忘卻了。”巴卓爾大贊一番之後，舉杯讓巴格爾，“王兄，你可要多償償看呀。”

巴格爾的心思根本不在茶上頭，他也不愛喝什麽茶，平日裏以酒代水慣了，喝起茶來索然無味。但眼下，巴卓爾既然讓，他便毫不猶豫地端起茶來，一仰脖，幹了。

呃……

柳欽差：……

沒見什麽人品茶是一口幹了的。

幾個人随意客套幾句之後，巴格爾起身要走，柳欽差随後送出行宮，歐陽悅與何初一也代公主出門相送。

來到門口，巴卓爾一改剛才八面玲珑的神态，似有心事地轉身上馬，歐陽悅眼睛忽然一張，她看到巴卓爾的鞋底上，沾着一片灌木的落葉……

“悅弟，悅弟？”人都走了，歐陽悅仍在發呆，何初一推了她一把。“你想什麽呢？”

歐陽悅左右看看，柳欽差已經轉身走出去幾步，旁邊無人，歐陽悅小聲在何初一耳邊道：“與咱們接頭的人，是那個巴卓爾。”

“什麽？！”

何初一無意喊了一嗓子，立刻引來身後滿公公的質問，“你鬼叫什麽？還不趕緊回去！公主有話要問你們倆。”

“哦，就來！”歐陽悅應了一聲，繼續小聲道：“我剛才看見巴卓爾鞋底上粘着一片灌木葉，而那種灌木，這城裏沒有，只有我們接頭的樹林裏才有。”

“你是說，他鞋底的葉子，就是那晚見你的時候，粘上的？”

“你們兩個磨蹭什麽？快着點兒！”前邊滿公公再次催促。

“來啦~！”何初一喊一聲，接着道：“那接頭人太可惡，趁你腳傷，揭你面紗。悅弟，這事兒，你确定嗎？要真是他，哼哼~”

“你想幹嘛？”歐陽悅警惕地看着何初一。

“我把他二王府給燒了。”何初一說着話，一只眼睛眯縫起來，還一個勁兒地抽抽。

“身為秋瓷國的二王，卻想着要謀害自己王兄？我怎麽不覺得他是對弘國忠心呢？”歐陽悅若有所思地嘀咕。

何初一想了想，“诶？那毒藥不就是他給的嗎？你給巴格爾下藥啦？”

歐陽悅警覺地一戳何初一，四下看看，無人，“我能下嗎？這是什麽地方，公主行宮，要是巴格爾在這兒出了事兒，那咱們可就捅了大漏子了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