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節
“多謝季大人。”姜糼容和高夫人一起向季唯道謝,韓夫人別扭着臉卻不說,拉了孟沛陽上馬車。
“季大人,你的馬車呢?你沒有馬車回去?”李昂四處看了看,熱情地道:“我們有兩輛馬車,我送你。”
“有勞。”季唯拱了拱手。
當着高夫人的面,姜糼容不便說要跟李昂送季唯,悶悶不樂上了李府另一輛馬車。
28、第二十八回
姜糼容和高夫人回到李府,李府廳堂熱鬧着,粉妝跪在地上哭泣,白氏皮笑肉不笑坐在居中椅子上,薄染衣坐在左下首,臉上表情很豐富,惱恨嫌惡種種不一而足。
“姐姐,你回來了。”白氏看到高夫人,站了起來讓座,又指向粉妝道:“這個侍婢對表小姐無禮,請姐姐發落。”
“粉妝不是侍婢。”高夫人不問事,先斥白氏:“粉妝是糼容的堂姐,是客人,有這樣的待客之禮嗎?”
姜糼容最讨厭古人動不動就下跪的卑恭之極的禮儀,粉妝看起來是被問責罰跪,她更加惱,走過去扶起粉妝。
粉妝許是跪了好久,起身時都有些站立不穩。
李昂涉嫌殺人,薄染衣不可能有心情涼快地坐着看戲。姜糼容腦子裏轉了轉,先不問發生什麽事,看向白氏和薄染衣,不滿地問道:“白姨娘,染衣,表哥只是涉嫌殺人,怎麽?你們就以為他死罪已定?”
“什麽?大表哥涉嫌殺人?”薄染衣尖叫,跳了起來抓住姜糼容:“糼容,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你關心嗎?”姜糼容未及答言,高夫人發火了,“粉妝一個外人聽說雲起被問罪,還能知道趕緊找糼容報訊,糼容一聽說了顧不得抛頭露面,馬上向季大人求助帶了季大人去審案給雲起脫罪,你呢?你都幹了些什麽?趁着我們倆不在為難粉妝。”
“我……我不知道這回事。”薄染衣憋屈地分辯,而且,找事的不是她而是粉妝。
“粉妝,怎麽回事?”高夫人借發作薄染衣旁敲側打白氏,也沒深究的意思。
“表小姐給小姐送一個薰香球,小姐不在,表小姐坐了片刻走了,我送了表小姐走後,在小姐房間裏發現這個,很生氣,過來找表小姐理論,表小姐說我賴她,白姨娘就治我的罪。”粉妝指向薄染衣剛才坐的椅子一側幾案上一個小布偶,哭道:“要是別的我也不說了,獨這個,我不說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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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兩指寬巴掌長的小布偶,用料是姜糼容給季唯做墊子剩下來的花布,上面紮着一根縫衣針,高夫人看了一眼,氣得眉豎眼赤,一巴掌砸到身側案幾上。
“反了反了,竟然這樣的事也幹得出來。”
什麽事惹得高夫人這麽生氣?姜糼容拿了布偶看,明白了。
那布偶上面寫着她的名字,還有一行生辰八字。
古代素有巫蠱之說,這是有人祭祝詛要置她于死地,難怪高夫人這麽生氣。
使的那人不知是識字少還是故意的,“容”字在不起眼的地方少了一筆,時辰不知是沒打聽對還是怎麽的,出生年月日對了,時卻晚了一個時辰。
“姐姐,我問過了,做木偶的這花布是糼容表小姐從庫房領的,想必是這賤婢……是粉妝做了詛咒糼容表小姐的,卻誣賴染衣表小姐。”白氏說得頭頭是道。
“花布我用完後還有很多小碎布塊,讓粉妝扔掉了,有心人去撿了足以做個布偶。”姜糼容駁她。
“我也是這麽說的,可是白姨娘非說是我做的。”粉妝低泣,又道:“我問過素月她們幾個,我不在時,也沒別人進過咱們院子,這布偶顯然是表小姐帶來的。”
“我不過是好意送了一個新制的熏香球給糼容,你就做了這個誣賴我。”薄染衣氣得臉色通紅,手指指到粉妝額頭怒罵,姜糼容看不下去,過去拉她,薄染衣看到姜糼容不罵了,抓住姜糼容問道:“你剛才說了一半沒說,你和舅媽回來了,大表哥怎麽沒回來,沒事吧?”
“沒事,我回來了。”李昂送了季唯回來,進門恰聽到薄染衣的問話。
“大表哥,我不知道你出事了,不是不關心你。”薄染衣急慌慌抓着李昂袖子表白。
李昂看她,停了停抽回袖子,問道:“怎麽又是三堂會審的模樣,出什麽事了。”
“你看看吧。”高夫人把布偶摔給他,把剛才粉妝說的話講了一遍。
李昂看了一眼,額頭青筋突突跳,揪住薄染衣衣領,憋了半天惡聲道:“你害糼容拉肚子什麽的也罷了,現在居然要害糼容喪命,你怎麽就這麽狠毒?”
薄染衣見他目中兇光閃爍,忍不住淚流滿面花枝亂顫,李昂沒有憐香惜玉之意,拳頭高高舉起。
白氏奔過來護薄染衣,姜糼容急忙去拉李昂,便是高夫人,見李昂真個要動手打薄染衣,也忙出聲喝止。
“雲起,別動手,事情查清楚再說。”
她盼着兒子不喜歡薄染衣,可是兒子真打傷薄染衣了,在李宗權那裏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什麽事這麽吵鬧?”李宗權回來了,走近些看到李昂揪着薄染衣,擰起李昂後領把他拖開,怒罵道:“逆子又犯什麽渾了?要打傷你表妹,我饒不了你。”
“你饒不了我我也要打她。”李昂眸子紅得快噴火了,“這麽狠毒的女人活着,不知要禍害多少人,以前天天算計着糼容是不大的事,現在倒好,直接要糼容的命。”
“老爺,大少爺冤枉表小姐了。”白氏搶着道,把經過又說了一遍,自然是她和薄染衣認為粉妝嫁禍的那一套說詞。
李宗權看向粉妝,倒是沒有馬上發火,伸手要布偶。
布偶給李昂要打薄染衣時扔地上了,白氏過去撿起來,交給李宗權前她看了看,李宗權接過去看着,白氏皺着眉一副深思狀,李宗權看完尚未發話,白氏軟軟地跪倒了下去。
“這是怎麽啦?”李宗權皺眉。
“老爺,妾覺得,此事不要追究了,就此作罷最好。”
“怎麽能不追查?連要糼容命的事都做得出來,不查還了得。”高夫人怒不可遏。
“姐姐,你确定要追究嗎?”白氏站了起來,譏嘲的目光看着高夫人。
高夫人被她那目光看得發麻,姜糼容也覺得不正常,心念轉動,想到布偶上名字和生辰不對的兩處,暗罵了聲奸滑,正想主動說出來,白氏已指着布偶道:“老爺請看,這布偶上面糼容表小姐的‘容’字少了一筆,還有表小姐的出生時辰,如果我沒記錯,不是這個時辰,對不對?姐姐。”
高夫人接過布偶一看,果然是錯的,怔了一下道:“這是施巫蠱之人弄錯了,有什麽不對?”
“好生奇怪。”白氏蹙眉道:“生辰八字弄錯了有可能,名字也寫錯了又是為哪般?”
“你覺得是為什麽?”李宗權皺眉。
“想來是怕真的詛咒到糼容表小姐,不只時辰寫不準,連名字也不敢寫對。”白氏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姜糼容冷笑,好高明的暗算。
花布是她領的,名字不對時辰不對怕詛咒靈驗,件件樁樁都指她自做了栽贓嫁禍薄染衣。
不知行此事的是薄染衣還是白氏?
從表面看,薄染衣去過她的院子,白氏沒去過,像是薄染衣過去時把布偶扔她房間的,可她卻覺得這事不是薄染衣做的。
其他人腦筋轉得慢些,齊齊颦眉思索白氏話裏之意,片刻後,薄染衣先悟了過來,哭了起來:“舅舅,你要給我做主,我不過是好心送薰香球過去一趟,她們就利用我去過的機會暗算我,這是要逼得我以後不要回來看舅舅嗎?”
29、第二十九回
“琴心,你有何話說?”李宗權陰沉着臉喝問高夫人。
“老爺……”高夫人百口莫辯。
“姨父,糼容有話說。”姜糼容淡淡開口:“請問染衣是什麽時候去的我的院子?”
“申時末。”薄染衣道。
“你沒記錯時辰吧?”姜糼容追問。
“絕對沒記錯,我是午後歇息起床梳洗後過去的,白姨娘可以作證,我新制了兩個韻味幽長的香薰球,前幾日送了白姨娘一個,白姨娘過來向我道謝,她勸我,說大家都是親戚,和你宜交好,我才想着把另一盒香薰球送給你,沒想到你……”薄染衣說着,氣得掉淚。
“染衣沒記錯時辰就好。”姜糼容看向李宗權,“姨父,表哥被誣陷殺人,申時我和姨媽都在衙門裏,回來時布偶已發現了,我們不知道染衣會去我的院子裏,何來設局陷害她之說?”
“你們不在家,可是她在家啊。”白氏指向粉妝:“你的用剩的布碎是她去扔的,留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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