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章節

兩塊出來不是不可能,縫一個布偶只需一盎茶工夫,染衣表小姐過去後,她馬上縫出布偶來嫁禍于人,有什麽不可能?”

姜糼容明白了,此事是白氏做的,目的是除掉粉妝,只不知布偶出現在她房間,是不是薄染衣替她放的。

矛頭指向粉妝,自己和糼容的嫌疑洗刷幹淨了,高夫人遲疑了一下沒反駁。

“老爺,粉妝挑事生非,不能留。”白氏向李宗權進言。

李宗權微有猶豫,然後對粉妝道:“罷了,你是糼容的堂姐,我也不責罰你了,琴心,拿上二百兩銀子給她,讓她走。”

“老爺,這事不是我做的。”粉妝哭泣着跪了下去。

“不是你做的跪什麽。”姜糼容下死力把粉妝拉起來,對李宗權道:“姨父,粉妝是我帶來的,姨父要讓她走,糼容無話可說,不過,不是這樣帶着冤屈走。”

“你能證明粉妝是清白的,我就不讓她走。”李宗權和粉妝後來無人知道時又拼過兩回酒,心裏也有些不舍。

這麽一個國色美人在府裏,哪怕不能吃,看着也是好的。

怎麽證明粉妝是清白的呢?姜糼容拿起木偶檢查,蹙着眉頭思索。

布是她做墊子剩下的,線是侯府公中的線,府裏的人領的都是一樣的,這些查不出什麽,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查出這布偶怎麽到她房間的。

姜糼容這裏翻來覆去看布偶,李宗權白氏等人都注視着她,李昂看了看衆人,朝外面奔去。

他一聲不響走了,只薄染衣注意到,咬了咬唇委屈地掉淚,也沒和李宗權說。

這布偶有可能是薄染衣過去她院子時帶過去的,但沒有證據,光憑說話沒說服力,姜糼容思索了許久,沒想出破解迷局的方法,正苦惱着時,外面忽有人聲至。

“爹,季大人斷案如神,我請季大人來幫忙。”李昂闊步沖進來,後面一人身材欣長挺拔,容顏秀美,傾國傾城的眉眼間傲氣流連,正是季唯。

看到季唯,姜糼容一陣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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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唯用溫軟的安撫的的眼光看着她,嘴唇動了一下,終是沒說話。

“逆子,家醜不可外揚,你請衙門中人來家做什麽?”李宗權大怒,抓起身邊幾案上茶杯朝李昂砸去。

“什麽家醜?這是冤情,冤情不查清能行嗎?”李昂不閃不避,也不坐以待斃,大手一抓,茶杯落到他手裏,他還狠狠地摔地上,和李宗權鬥誰脾氣大。

李宗權撲哧喘氣,要罵下去,季唯擺擺手,平靜無波道:“侯爺,衙門即已插手,斷無不管之理,請侯爺把事情的經過講一講。”

白氏不等李宗權發話,搶着把事情經過說了。

季唯唔了一聲,微一思索,道:“大家跟我到姜小姐住的院子,粉妝姑娘,你走前面先回,我們一群人進去時,你只當進去的只有薄小姐,把薄小姐下午過去時從進院門到離開的經過重複一遍。”

真是聰明,季唯已經揪住此案的關鍵是布偶是不是薄染衣放的了,姜糼容跟在衆人身後,暗暗高興。

下午的經過重現,薄染衣在院門口頓住,敲了一下門喊糼容,粉妝迎了出來,把她請到起居廳內,薄染衣作了遞東西的動作,粉妝道謝後裝着拿東西的樣子進房內,接着出來,請薄染衣稍等,走到一側茶水間泡茶端進來招待客人,薄染衣小抿了幾口茶告辭。

“這布偶不是薄小姐帶過來的。”季唯緩緩道,看了姜糼容一眼,姜糼容無力地點了點頭。粉妝去泡茶的時間極短,起居廳西側挨着的就是茶水間,右側進卧房則還要經過暖閣,距離遠得多,薄染衣在粉妝回來前進她卧房再出來時間上來不及。

“我就說了,是粉妝嫁禍給染衣表小姐的。”白氏尖叫。

衆人齊齊看季唯,季唯似是沒有聽到,一步一步極慢地走進姜糼容卧房,眼睛四處察看。

外男是不能進姑娘閨房的,可眼下非常時刻,也沒人反對。

季唯在卧房裏門口頓住,視線掃了一遍後來到梳妝臺前,拿起臺面上一個圓球狀香餅問道:“這就是那薰香?”

“是。”粉妝點頭。

季唯拿起薰香球轉來轉去看了看,又看梳妝臺面,跟着看了看地面,視線掃向衆人,問道:“侯府裏誰養貓?通體雪白的貓。”

衆人一齊看白氏,白氏臉色變了,嘴唇微微哆嗦。

薄染衣叫道:“府裏只有白姨娘養貓,正好是一只通體雪白的貓。”

季唯大喝:“所有人都不準動,大公子,請你馬上去把那只貓抓來。”

李昂應了聲好,馬上跑出去捉貓,季唯遞了香球給李宗權,“請侯爺看看,這個香球是否有異常之處?”

李宗權轉動香球,半晌,微微結舌道:“這上面有濕漬,很淺。”

“侯爺看着濕漬是水漬嗎?”

“看起來有點粘,不像水漬,像是唾沫。”李宗權說完,眉頭一皺道:“像是舌頭在上面舔過,誰舔香球?又不是吃的。”

“人是不會舔香球的。”季唯手指在梳妝臺面撚起一樣東西,細細的雪白的兩根毛發,“侯爺請看,這是什麽?”

“白色的毛發?這是貓毛。”李宗權驚叫,瞪向白氏:“你養的貓怎麽會跑到糼容房裏來了?”

“四腳的東西它要上哪妾怎麽管的了。”白氏委屈道。

“大家剛才到院門口時就聞到香味了吧?”季唯突然岔開話題。

香球很香,确實是到院門時就聞到了,衆人一齊點頭。

季唯找了一塊布折疊了幾次,香球籠進去捂嚴實放進梳妝臺的抽屜裏,淡淡道:“大家跟我來。”

季唯帶着衆人在院門外不遠處站定,李昂也抓了貓回來了。

“把貓放了。”季唯命令道。

那貓下地後到處嗅,然後往姜糼容住的院子飛跑,先躍上院牆,接着來到卧房窗前,從窗戶鑽了進去,然後在房間裏打轉,季唯領着衆人進了卧房,從櫃子裏拿出香球,打開蒙着的布,那貓興奮地撲上去,舌頭舔了舔,原路奔了出去。

“大家都看到了,這布偶是從外面來的,怎麽進來的?就是那貓銜進來的。”

布偶是白氏的貓帶進來的,那麽做布偶的是何人顯而易見。

姜糼容松了口氣,贊許地看季唯。

季唯原來面無表情看衆人的,姜糼容看向他時,他很快朝姜糼容回望過來,黑濃的睫毛眨了一下,模樣有些兒調皮。

這表情似曾相識,姜糼容呆了一下,猛地想起來,這表情是自己在府衙時向季唯作過的。

他是不是在學自己?姜糼容心口撲咚跳得厲害,一顆心晃晃悠悠在胸腔裏飄呀飄,嘴唇不受控制地就朝季唯無聲地卟了一下,那是飛吻的口型。

季唯愣了一下,瞬間臉頰飛霞,粉撲撲像桃花瓣,眼睫眨呀眨似乎很糾結,半晌,啜起嘴唇朝姜糼容回啾了一下。

好響亮的啾聲!

天……大庭廣衆之下送飛吻!還送得這麽銷魂!

姜糼容想把臉埋進胸膛,衆人一齊驚奇地看季唯。

季唯在衆人稀奇的目光中咳了一聲,義正辭嚴道:“欲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譬如我剛才是想悄悄發出聲音的,但是大家都留意到了。”

——季大人,你聲音那麽大,誰能聽不到?

姜糼容在心中悄悄說,大拇指在袖子裏豎起,為季唯的急智叫絕。

李昂第一個點頭贊同,“季大人言之有禮,季大人,你接着說。”

“木偶是貓銜進姜小姐房中的,也不僅是憑剛剛大家所見,還有更有力的證據。”

季唯舉起木偶,“大家細看,這木偶正面背面均有幾個小小的凹點,這是那貓叨布偶時牙齒咬出來的。”

木偶在衆人手裏轉了一圈,果如季唯所說有幾個參差不齊的凹點。

“薄小姐送了薰香球給白氏,白氏見那香球異香撲鼻傳送很遠,就訓練了那只貓叼着東西去香球旁邊,貓每回做到了就有貓食獎賞,訓練成功後,她就去找薄小姐,巧言勸薄小姐送一個香球給姜小姐,薄小姐來過姜小姐的院落回去後,她馬上抱着貓來到院外不遠處。”季唯頓了一下,緩緩道:“接下來的,大家都看到了。”

“白姨娘,你為何要這麽害我?”薄染衣憤怒地叫喊起來,白氏平時對她總是笑臉相對,還不時幫她出主意讨李昂歡心,她一直以為白氏對自己很好。

“染衣小姐,他胡編的,不是我做的,我沒理由這麽做。”白氏垂死掙紮,流淚楚楚可憐看李宗權。

證據确鑿,還有什麽好說的,白氏的目的是趕走粉妝,李宗權稍加聯想便明白了,無力地嘆了口氣,對季唯道:“家門不幸,季大人,這事能否不在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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