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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卻獨獨沒有照向她這邊,雙手攏在胸前,緊閉着自己的雙眸。

“岑宇,如若這個世界的都抛棄了你,你會怎樣了呢?”柳昙兒忽而問此一句,岑宇微怔,對于她的問題有些奇怪,只是柳昙兒卻是猜到了他會有此一問,“不要問為什麽,你回答便是。”

“如若是我,我會在這個世界抛棄了我之後再狠狠的抛棄掉這個世界。”岑宇撩了撩肩上的碎發,這些天為了照顧她,好像皮膚有些黯淡了呢,該保養保養了啊。

“呀。”岑宇的一聲驚呼把柳昙兒吓得個半死,“岑宇你幹嘛?不要這麽大驚小怪的。”“我的頭發有分叉的了啊!”岑宇顫抖的撚着一根細細的頭發絲,眼底漾滿了心疼,柳昙兒翻了翻白眼,這種人還是少搭理的好,不然遲早會有一天會被吓死的。

拿起自己的外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後,便就把那個還在自怨自艾的人扔在了後邊。

她如今有個習慣,那便是坐在院裏曬太陽的時候總喜歡把自己的腳放在石凳上,然後用手緊緊的環住。雖然知道這有失體統,不過她覺得這樣不會讓她感到冰冷。

她擡眸望天,初春的太陽雖有些寒、但畢竟還是有些溫暖的不是嗎?她還是喜歡把手掌放在眸前,喜歡那透過縫隙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

依稀記得,她小時候這般的時候,卿煜還曾笑話她長不大。如今怕是真的被卿煜說對了吧,她的确是長不大,而且她柳昙兒還期盼她從不曾長大過……

岑宇看到她坐在外面沉思,知曉她又想起了她和卿煜的曾經,也不去打擾她。反正孤城的事情已經與她無關了。

柳昙兒早已察覺到岑宇離開了,只是她現在不想去管任何東西,她心裏惦念的還是她的旭兒,不知如今他的屍體流落到了何方?

“旭兒,是娘對不起你啊!娘欠你的惟有下輩子再還了,如今娘親為你報仇可好?”柳昙兒擡頭看着從指縫中竄出的點點陽光,唇角揚起了一抹輕柔的笑。

==

“有請現任孤城城主登位!”禮官渾厚的聲音響起,底下的人皆是大氣不敢哼一聲,而夏王和修親王早在之前便稱身體不适不便來參加側妃轉正儀式。卿煜對于他們二人不來早已猜到了,只是他奇怪的是為何岑宇沒有來?他現在都還不知曉他的身份是何?

“下面儀式正式開始。”禮官的聲音讓卿煜回過神來,也讓底下的人低頭靜聽。“原城主夫人因犯七出之罪,現孤特此休書一封,與之斷絕關系。如今立夏家琴微為城主夫人,诏完!”

“城主英明。”

下面的人雖有多詞,卻也是不得不跪下成全。着一身喜服的夏琴微滿臉喜色,這一天終于讓她等來了,終于苦盡甘來了啊!

夏琴微羞澀一笑,站在那等人的中間,欠身道:“琴微謝城主。”卿煜只是習慣性的勾了勾唇,心裏卻在想着,不知她,過得如何了?

岑宇在這時卻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看來我還是來晚了一步啊!”禮官淡然道:“岑大人,你還是和以前那樣的愛漂亮啊!”

“李大人過獎了。”岑宇虛與委蛇道,在這個朝堂上面是不會有人真心對你說話的,永遠都不可能的。

“岑宇,你擅闖朝堂所為何事?”卿煜冷冷的聲音讓岑宇妖嬈一笑,甚至于比下了夏琴微的美,“如今你當上了城主,就把自己的墊腳石給敲碎了,嗯,下官實在是佩服城主此一妙計啊!”

卿煜何嘗聽不出岑宇話語中的嘲諷,但是他說的的确是事實,他的确是利用了柳昙兒,只是到頭來,是她離開自己的,而并非他逼走的!

“然後呢?岑大人請繼續講!”夏琴微在此時發話了,岑宇冷冷一瞥她,“朝堂上禁止女人管事,除非是城主欽定,此條夫人不知曉麽?”

夏琴微微頓,淚眼朦胧的看着卿煜,“夫君,我……”“罷了,何必追究那麽多?”卿煜擡手阻止了夏琴微的下文,“岑大人,如今你可以說明你的來意了吧?”

“沒什麽,就是想說,去我的府上帶走柳昙兒的屍體而已,城主,她跟我并未有任何關系,你看這……”岑宇故意停頓了一下,看到卿煜的身子不經意輕顫,心裏暗笑,他還不是離不開柳昙兒麽?說什麽一紙休書?

“她,真的死了麽?”卿煜有些怔愣,她柳昙兒真的死了?跟着卿旭一起死了?

岑宇面帶憂傷,“是啊,唉,她在死之前還叫着某個人的名字,眼睛睜得大大的,只是希望能看到某個身影啊!只是可惜啊……”

“她在哪裏?”卿煜站起身來輕輕的一個翻身便到了岑宇的面前,抓住的衣領怒視着他,只是他心裏想的卻是,希望能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什麽來?結果,他卻失望了,他的眼中只有濃濃的哀傷,再無其他。

卿煜松開了他,語氣中還是那樣的冷漠,只是多了一份讓人不能反抗的威嚴。“帶孤去看她!”“是。”岑宇在此時應聲,柳昙兒啊!我能幫你的就只有這麽多了。

帶着他到了柳昙兒住的地方之後,卿煜感覺腦裏有種暈眩的感覺,看着她恬靜的睡顏,右臉上還留有着斑斑血跡,怕是在跳河的時候碰到的吧!

岑宇任由他走到柳昙兒的身邊,“知道麽?她被別人救上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而且卿旭也被凍得看不出原本的樣子,柳昙兒的右臉應該是被河底的石頭所傷!”

卿煜修長的手指撫上柳昙兒受傷的右臉,他居然感覺着躺着的人有些輕微的顫抖,不過只可惜那只是幻覺,因為她早已無了呼吸了。

不遠處的岑宇暗暗松了口氣,只差一點就要露餡了,還好……

036 幾人密謀

卿煜看着柳昙兒的側臉,心底不禁漾滿了自嘲,“你帶着卿旭離開了這個世界,不免也是個好的做法啊!”輕嘆了一口氣,轉身便是離去了。

她等到他只有一個身影的時候才睜開了雙眸,眼角早有淚痕若隐若現。“你若是想哭便哭出來吧,如今這裏無人。”岑宇言罷便是轉身出去了,還貼心的幫她把房門關上房門。

柳昙兒呆呆的望着帳頂,沒有任何表情,仿佛是一個垂死之人已經絕望了般,眼神空洞,陷入了那深深的回憶中……

岑宇接到一紙飛鴿傳書後,匆忙趕到城郊時,看到修染一襲紫色華服站在不遠處,身旁還有着夏王和一個女人。岑宇不由冷嗤,“沒想到堂堂修親王和夏王也會落得如此落魄地步啊!”

修染優雅一笑,看着岑宇一臉邪魅的樣子并不發怒,相反卻是很和善的說着,“岑宇,暗衛統領,難怪原城主會如此重用你,當真是爾等眼拙了啊!”岑宇的指尖習慣性的把玩着一塊玉佩,唇角勾出的笑容總是讓人難以捉摸。

“如若你叫我來就是炫耀你知曉了我的身份的,那麽,你不覺着你很無聊麽?”岑宇看着樓寐那惹火的身姿,如今雖已過冬,但也還是很冷,而她只是身着一身輕紗,然後再加了一件外袍而已,不由的多朝她看了幾眼。

而樓寐此時已經羞紅了臉頰,看着如此俊美不凡的男子緊緊的盯着自己,誤以為是對自己心生愛慕之情,故此掩面以示嬌羞。修染蹙眉看着身旁的女人,他就知道不能帶這個女人出來,她只會壞事!

夏王在此時忽而說道:“岑大人,如若我們強強聯手,定能把那卿煜給拉下來。”

“夏王,如今的城主夫人可是你的女兒,你怎麽能這麽忍心斷送了你女兒的前途呢?”岑宇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夏王一臉憤怒的樣子,唇角的笑意更甚,他怎麽會想不到如今他們兩人的下場呢?

夏王聽到岑宇的話後,臉不由的更黑了,“本王沒有夏琴微這個女兒!”岑宇淡笑一聲,“父女間哪有隔夜仇呢?更何況還是夏王和城主夫人呢,修親王,您說是吧!”

修染在此時嘴角的笑容滞住,因為他現在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只得賠笑道:“是啊!”夏王被修染這句無厘頭的這句話有些摸不着頭腦,有些無奈的看着修染,好像他們還沒有說出他們之間要合作的這件事呢。

岑宇并不急,站在一旁看着他們倆眉來眼去的,唇角揚起一抹輕蔑的弧度。他們無非就是想把他拉攏過去,讓他們有了一個替罪羊而已,只是既然如此,他又何必不好好利用這次機會呢。

夏王首先開口,“岑大人,本王和修親王仔細想過了,如今卿煜擔任城主,你我之間都不會有好日子過,何不聯起手來共同對抗呢?”岑宇故作沉思狀,“如此,我有何好處呢?”

樓寐呆呆的看着岑宇做沉思狀的動作,心裏不由春意朦胧,她知曉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到修染的,何不趁此機會一舉把岑宇誘惑過來呢?一來幫助了修染等人,二來自己也有了一個好的歸宿啊……

正當樓寐在自己獨自幻想的時候,岑宇已經說出了他的要求,“我只有一個條件,那便是讓柳昙兒做王!”

“這……”修染和夏王為難的互看了一眼,眼底的那抹狠戾都被對方所察覺,紛紛點頭稱好。而他們心裏想的卻是等到平定下來之後,捏死柳昙兒不過是和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了。

等到岑宇一行人回到他的府上的時候,看見柳昙兒正坐在院中閉着雙眸曬着太陽。岑宇調笑道:“昙兒,看我幫你帶回了怎樣的大禮?”

柳昙兒睜開雙眸,眸底布滿了太多的情緒,讓樓寐都不禁有些同情她了。柳昙兒蒼白的唇角扯出一絲輕蔑的笑容,“原來是夏王和修親王啊!他們幾個來有何事情麽?”

樓寐在此時出聲道:“你到底經歷了什麽啊?怎麽你的額頭……”感覺到修染狠厲的目光,不由得怯懦的閉上了嘴,而柳昙兒卻是像沒事人一樣置之一笑,“沒什麽,就是在跳河的時候,被河底的石頭撞破了而已,如今毀容了倒還好了啊!”

修染勾唇一笑,“昙兒妹妹,我可是有一良方可以治愈毀容,不知你用不用啊?”“不用了,如今的我早已無了任何牽挂,你們幾人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吧!”柳昙兒繼續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仔細聆聽着他們所說的。

“我們制定的計劃便是,先把樓寐放在他的身邊,挑撥他們之間的關系,然後再由柳昙兒你出面,讓卿煜的心徹底擊垮,到時我們就可以奪取城主之位了。”修染一氣呵成的把大致的計劃都說了出來。

柳昙兒自嘲的勾了勾唇角,“如今的我在卿煜的心裏所占的位置可不大了,不要在我的身上下注太多。”夏王則是胸有成竹的說道:“夏琴微可沒有那個本事能把你從他的心中拿去,所以你盡管放心吧!”

“但願吧,我不希望別人給了我希望還給我失望。”柳昙兒淡淡的話語卻讓他們感到了十足的威脅,可能是跟着岑宇跟多了吧!修染和夏王在心裏這般想着。

“當然!”樓寐不知哪來的勇氣,竟然一口應道,只是過後便後悔了,因為修染的眼神讓她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柳昙兒唇角輕佻,可能她們都是可憐之人吧!愛的人深愛着別人,卻還是對他死心塌地的。

岑宇思緒微轉,便也就猜到了現在她倆心中所想,唇角勾出一抹自嘲,即使他做的再多,恐怕她也是不會看到的吧,因為她的心裏早已有了一個人,把她的心,填的滿滿的,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再也不會了。

柳昙兒看着岑宇那一幅若有所思的樣子,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037 一份“驚喜”

幾日之後,城主府再次張燈結彩,因為,他們的城主今日将要納妾,也就意味着,夏琴微又将要有一個對手了……

“夫人,如今那樓寐嫁入城主府,您豈不是終于有樂子了?”夏琴微的貼身婢女冬兒笑言,夏琴微嬌嗔道:“冬兒,莫要如此說,城主畢竟是整個孤城的,他納妾也是情理之中,怎可以說妾侍是玩物呢?”

“呵呵,是冬兒多嘴。讓冬兒為夫人梳發吧!”未等夏琴微回話,冬兒就已經拿起了梳妝臺上的木梳,幫坐在臺前的夏琴微細心梳起了頭發,為她绾了個較繁瑣卻不失莊重的發髻。

夏琴微勾唇魅惑一笑,“冬兒技藝過長了啊!”“多謝夫人誇獎。”冬兒的臉微紅,幫夏琴微換上正裝,扶着已有幾月身孕的她走了出去。

卿煜着一身豔紅色喜袍,臉上無半點表情,在他知曉柳昙兒死了之後,便再無了表情,縱然夏琴微苦使,卻也終究無了法子。

冷眼看着一步步被喜娘攙扶着進來樓寐,在那金色流蘇後的俏麗的臉龐上布滿了紅暈,一股女孩子家出嫁前嬌羞的模樣。

卿煜緊緊攥着手中的紅綢,淡漠的道:“開始吧!”“是,城主。”司儀官應聲,站在高處朗聲道:“請各位就位,婚禮即将開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站在一旁的紀源看着那一幕,看着那身着一身豔紅的夏琴微高傲的站在那一邊,終是不得不承認,所有人都變了,包括他自己!

待到奉茶的時候,夏琴微唇角微勾,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樓寐,笑言:“從今日起,妹妹可就是嫁入城主府,不要再與江湖上人來往了,不然的話弄得名聲可是很不好的呢。”

樓寐勾了勾紅豔的唇,“妾身定會恪守為妾之道,不會與夫人一般的。”話語中的意有所指,讓夏琴微瞬間黑了臉,只是有那麽多人在面前,她不得不淡然一笑,置之而過。

“妹妹說的哪兒的話,從以往後我們可就是一家人了,有什麽不懂的可以來找我哦。夫君,我今日身體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了。”夏琴微福了個身便往外面走去,樓寐低着頭,唇角邊的笑容愈顯妖嬈。

==

是夜,樓寐擔心的坐在床沿,不知所措,因為她知曉自己已不是處子之身,卿煜一驗便知。可是柳昙兒又叫她莫要擔心,她自有法子幫她度過此劫。只是到現在柳昙兒還未出現,她實在是怕啊!

門,被緩緩推開,着一身白袍的卿煜突兀的闖進了樓寐的眼裏,看到她眼底出一閃而逝的慌亂,輕蔑一笑,執起她的下颚,口中的酒氣鋪灑在樓寐的臉龐上。

“你是他送來的人,你覺得我會動你麽?呵,不要自作多情了。”

“卿煜,你當真是狠心哪。”一道空靈的聲音在兩人的耳邊響起,樓寐松了口氣,還好她及時趕到了,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了?

卿煜俊眉緊蹙,他怎麽覺得他聽到了柳昙兒的聲音了?擡眸望去,看見的是她輕遮半面臉頰,雙眸布滿了嘲諷,使勁的搖了搖頭,才看清眼前之人非虛無。

“昙兒?”試着叫了一聲,聽到她的冷哼,淩亂着步伐走了過去,想要抓住她的雙肩,仔細的看一遍,卻不想被她輕巧躲過。

“卿煜,如今的我只是一個孤魂而已,你覺得,你還抓得住我麽?”柳昙兒淡淡一笑,只是那中間有着太多的嘲諷和苦痛而已。

“昙兒,你來到底為何?”卿煜忍不住問道,柳昙兒伸出蒼白的手指,拉開了面紗,露出了一張猙獰的臉頰,看到他的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唇角的嘲諷更是加深了些。

“驚訝吧!沒想到我的臉被毀成了這樣吧?呵呵,還記得當時你說的卿旭今日必死的話麽?如果不知曉了的話,我很樂意幫城主回憶回憶呢。”

“柳昙兒!孤不相信你死了,你明明還活着是不是?”卿煜因為喝了太多的酒,腳步有些虛浮,也沒注意到偌大的房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柳昙兒邁着蓮步走到他的面前,“是,我的确還活着,只是現在的我和死人還有何區別了呢?”

卿煜見狀一把拉住柳昙兒的胳膊,才發現她瘦了好多,臉頰蒼白如紙,沒了以前的紅潤,沒了在冬天的時候讓他總是想要捏幾把的沖動……

“看完了?”柳昙兒從卿煜的手中掙脫開來,當自己冰涼的指尖觸碰到卿煜的肌膚的時候,不由得有幾分輕顫。

當他把她攬入懷中之時,當她掙開他之時,他才知曉,他們之間唯一的一點情誼,都沒有了,這十幾年來的情誼,全部被他毀的一幹二淨,不留有一點回旋的餘地。

“卿煜,你的妄想便是鑄就我們現在的破碎,後悔,早就晚了!”柳昙兒不由失聲大吼,轉過身背對着他的時候,留下的那句話讓卿煜恨不得現在就把城主位還給她,一切的事情都不要發生!

只是,這可能嗎?事情發展到如今這不可收拾的地步,還有怎樣可以回旋的餘地呢?

“你的一切我都會拿回來,包括夏琴微肚子裏的孩子,無論是不是你的都要死!”

從那晚之後,卿煜夜夜留宿偏院,把樓寐寵上了天都不知曉,被冷落了的夏琴微卻也只能幹看着而不能做出任何事情。

然他們并不知曉,卿煜夜夜留宿偏院,只是期盼能夠再次遇見柳昙兒的身影,可惜,一次都沒有。那時的柳昙兒仿佛銷聲匿跡了般,再無一點蹤影,沒有一絲音訊。

直到夏琴微産子的那一天,卿煜故意稱自己有公事處理而沒有去看夏琴微,他的此生只要柳昙兒為他生子,除此之外,就算是自己的親生孩子也不會去看一眼。

而那天,柳昙兒卻出現在了産房,所有人都沒有想到,而睡在床上的夏琴微更是被吓壞了,“柳昙兒?你怎麽還沒死?”

“呵,看來你很希望我死了,怎麽?戲做完了,別忘了,這裏面還有産婆和婢女呢。”柳昙兒略帶嘲諷的話語讓裏面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你想幹嘛?我肚子裏的孩子可是煜的孩子!難不成你也想害死他麽?”夏琴微冷嗤,即使臉色蒼白如紙,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因為柳昙兒在這裏,她不能被她看扁!

柳昙兒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若無其事的甩了甩,卻是把裏面的一衆人看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因為這床上面的人可是城主夫人,她萬一有個差池,他們這些人可擔待不起啊!

“你真的還以為這是卿煜的孩子麽?你騙的了他,還想騙我?嗯?”柳昙兒把匕首比在夏琴微的臉上,臉上的輕紗被風吹得揚了起來,夏琴微看到那裏面的傷疤,那右臉上有着一條血痕的女人。

“看到了?恐怖吧!”柳昙兒并不擔心她看見了她的傷疤會有什麽興風作浪的事情,“如若在城主夫人這傾城的臉上劃上幾刀會變成怎樣呢?民女如今可是很好奇呢!”“柳昙兒你不能這樣做!”夏琴微在此時害怕了,她現在唯一剩下的便是這張臉了,如若再被毀掉的話……

“你也會有害怕的事情啊!放心,我不會做那麽惡心的事情,哎對了,夫人你可是還在産子喏,擔心把孩子悶死在肚子裏,民女先行告退了。”

柳昙兒見目的已達成,一個飛身便不見了身影,讓裏面的一衆人都松了口氣。只是當夏琴微受盡折磨終于把那個孩子産下之後才看見他的臉已經烏黑發紫了,一個氣憤便暈倒了過去,更是讓裏面的人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上。

當卿煜知曉柳昙兒來過之後,又給了他這一份有驚無喜的大禮之後,不由得有些扼腕嘆息,他與她終究是要錯過了麽?他不會相信的。

永遠不會!

038 兩人對決

原來我們之間隔得不止是一堵牆,它早已變成了天涯海角,不到山窮水盡,不會見面。

等到柳昙兒與修染一衆密謀篡位一事的時候,卿煜這個城主卻是整天無所事事,有時候總是會坐在柳昙兒原來住的院子裏,看着那些曾有過她的身影的地方,紀源不止一次說過,“既然人都已經消失了,你再怎麽想念也無用了不是麽?”

只是,卿煜對他的話充耳不聞,依舊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比如看曾經有過柳昙兒身影的所有地方。

那天,終是來臨了,她柳昙兒帶着一衆人兵臨城下的時候,卿煜才幡然覺醒,之前他所做的一切都抵不過她現在的這般動作呵。

足尖輕點,幾個起跳便到了城門,緩步行上階梯,每一步都是踏在每一個人的心尖上,包括他自己。

等到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底下衆人的時候,最顯眼的便是那一臺八人擡轎,輕紗被風揚了起來,卻也看不清嬌中人究竟是誰?不過卿煜卻猜曉,那是她——柳昙兒!

為讓底下所有人聽到他的話,故意運起了內力,“柳昙兒,孤知曉你就在下面,何必做的如此神秘,出來見孤即可。”

坐在轎裏蒙着面紗的柳昙兒,唇角揚起了一抹輕蔑的弧度,“如若我想見你,何必如此大費周章?那城主府,我再熟悉不過了。”

得到認可的卿煜心裏自是激動非常,只是現在她不可能會讓自己有那個時間的,繼而道:“既然你已經到了,何不出來一見呢?如此可是能夠聊聊。”

“不用了,我只是一介賤婦,高攀不上城主。如今兵臨城下已是衆人眼中的事實,城主何苦如此遮掩?”柳昙兒淡淡的說着,顯然她并不想見卿煜。

卿煜菲薄的唇角微勾,一抹嘲諷的弧度漸現,“那你如此兵臨城下所謂何意?逼宮麽?”“城主一猜便是,何必裝傻?讓我等都不好做。”

“你如此的大費周章,恐怕不止是為了城主印而來吧!”卿煜只是如此猜測,沒想到的是……

“對,我要的還有夏琴微的性命,一條命換城主印,如何?”柳昙兒冷笑道,雖然兩方都看不到對方的神色,但是心裏還是有些希冀的不是麽?

“柳昙兒,你憑什麽要城主夫人的命?”卿煜俊眉微蹙,他不想知曉她們倆之間的事情,只是今天怕是不可能了吧!

“城主大人,這只是我們女人家的事情,您還管束着幹嘛呢?”柳昙兒的聲音帶着輕快,顯然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卿煜五指緊握成拳,如今惟有一計了,那便是……

“若是她真的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孤自會給她一紙休書,如今,你可以放心的說了吧?”

柳昙兒的唇角揚起了一抹嘲諷,掀簾起身,擡首間,看見卿煜那峻拔的身影站立在上方,“城主,您莫要跟我說,你的心裏還放不下我這個犯了七出之罪的人吧?呵呵,那真是成了所有孤城人的笑柄了。三日之後,我會來搶回我一切我應得的東西!”

随後便是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卿煜看着那抹身影,看着蒙着面紗的臉,發現她離自己越來越遠了,也許她說的沒錯,他的确是整個孤城的笑柄,心裏還有個犯了七出之罪的女人。

城主府中。

當夏琴微聽到自己的位置随時都有可能不保的時候,終是坐不住了,秀眉緊蹙,她以為柳昙兒早就死了的,沒想到居然沒有,還要回來跟她搶位置?她怎麽可能容許她這樣做?怎麽可能呢?

當她想到這裏的時候,唇角揚起了一抹冷笑,“柳昙兒,跟我鬥,你還太小了。畢竟我還比你大了幾歲呢!冬兒,幫我好好打扮打扮,咱們去看看城主怎樣了?”

“是,夫人。”

冬兒依言幫她換了一身較為繁瑣的衣物,随即靈巧的手指在夏琴微柔順的發絲中來回穿梭了十幾下,一個漂亮的發髻便在夏琴微的頭上顯現。夏琴微滿意的看了一下,把唇角勾到恰到好處的弧度,便就起身往外走去了……

此時的書房中站滿了孤城的重要官員,他們此時都靜默的站在原地,聽候城主的指令。只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坐在上方的人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倒讓他們站在下面的人擔憂了起來。

難道他們的城主真的還愛着那個犯了七出之罪的女人麽?這個怎麽可以?孤城律法明文規定,凡是犯有七出之罪的女人必須趕出孤城,并且子孫永世不得踏入孤城半步!

可是他們的城主卻……

待到百年過後,還望能與你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卿煜收起毛筆,把那張紙收了起來,起身淡淡道:“孤知曉女人犯了七出之罪要被驅逐出孤城,只是柳家昙兒并未犯任何罪,自然不用驅逐!”

只是留下了那一句話,只給他們留下了一個孤傲的身影,那遺世獨立的模樣讓在場的人心裏都不禁為之一顫。

“見過城主。”

聽到那妩媚的聲音,卿煜的心裏沒有任何的波動,“起吧!何事找孤?”“禀城主,您是不是想要休掉我?”夏琴微并不拐彎抹角,而是直接奔主題。

卿煜也懶得跟她說些什麽,只是随口說道:“若你真的想要休書的話,可以随時來找孤。至于孤對柳昙兒說的那番話,你全當是氣話即可。”

并未做過多停留,直接繞過她便往樓寐的房間走去,夏琴微看着他的背影,緊咬下唇,淚光在眸裏閃爍卻遲遲未落,那一幅楚楚可憐的樣子不會讓哪個男子心底生出一股想要把她抱在懷中安慰的沖動?

紀源看着夏琴微那副模樣心底忍不住嘆息,她想要得到煜的心,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做到的,她自己身子還沒恢複就出來走動也不怕受寒麽?

随即,夏琴微只覺得眼前一黑,暈倒了過去,冬兒急的大叫,“來人啊,夫人暈倒了,快來人啊!”紀源聽到之後馬上跑了過去抱着她回到了房中。

躲在暗處的柳昙兒唇角輕揚,馬上就要到了呢,對這個世界還有何留戀的呢?

已是陌路

001 沫幼出現

在一個偏遠的山村中,一個額頭上刺着一朵潔白的昙花的女子,唇角微勾,容貌雖不傾城,卻也有些迷人姿态。她笑着跑回家中,“師傅,我今天又釣到一條魚了。”

聽到話語的花竹雪從內廳走了出來,一襲鵝黃色及地長裙,妖孽之姿讓旁人望塵莫及,一股清冷的氣息在房中蔓延開來。看到她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不免被感染,“沫幼,為師過幾天想要進城,你可否想要跟去?”“進城?”祁沫幼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眸底布滿了興奮,不由得直點頭,“好啊好啊。”

老頭啊,六年之約已至,我可是要把她帶出來了啊!不知你們現在可否識得她了?真是讓人期待啊!

花竹雪在心裏這般想着,面上卻不動聲色,看着祁沫幼忙碌的身影,唇角勾出了那一抹傾國傾城笑容。這六年她為了改變祁沫幼的筋骨可是花費了她大量的精力,如今她也習得一身好武功,自己也知足了啊!

這天,是祁沫幼六年來最為興奮的日子,因為她就要可以進城了,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想到這裏,祁沫幼就忍不住一陣開心,花竹雪纖細的指尖把玩着從路邊随處摘下的狗尾巴草,“沫幼,你就這般開心麽?”

“是啊師傅,這些年我央求你讓我進城你都不讓我去,這下可好,您自己帶我去,呵呵。”祁沫幼拉着花竹雪的胳膊笑言,花竹雪不由滿臉黑線,老頭在之前可是交待了的,不到六年,決不能讓你出現在孤城裏面!

孤城城門。祁沫幼站在那個地方,那裏陽光的斜晖剛好照映着,她仰頭望去,那兩個蒼勁的大字讓祁沫幼心生幾分敬佩,餘晖從她的指尖流露出來,她的心情忽而變得沉重起來,總覺得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一般。

“師傅,我現在好擔心會出什麽事情?”祁沫幼在此時對花竹雪有了一種依賴感,無論什麽事情都會和她說,不管大事小事。花竹雪拍了拍她瘦削的肩,“放心吧!有什麽事情有師傅在呢,不要擔心了。”“嗯嗯,師傅最好了。”到此祁沫幼還不忘誇她幾句,花竹雪也懶得說她什麽了。

行至城中,還是依舊那樣的熱鬧非凡,只是有些過路之人看到祁沫幼時,不免指指點點,說她像一個人。祁沫幼這些年來并未見過這麽多人,抱着花竹雪的手臂撒嬌道:“師傅,我害怕,我們去住店好不好?”“嗯。”花竹雪在此時也應道,畢竟祁沫幼的特殊,她也是知曉的。

此時的城主府中。一個峻拔的背影立在庭院中,看着那桃花,在空中掙紮了幾輪,到最後不得不落下的情景,菲薄的唇緊抿着,他又想起了她了啊!

那時她剛剛‘死’去的時候,無論他走到哪裏,哪裏到會有她的身影。譬如,這個桃花園,這是她自己親手栽培的,也是在這裏他欣賞着她此生跳的第一次舞,也是最後一次……

一瓣桃花慢悠悠的落到他的面前,他伸出修長的指尖輕撚住,微張嘴唇,“已經六年了啊,現在的你不知在地底過得如何?”“煜,聽說今日街上出現了一個和她長得很相似的人。”那個聲音依舊是那樣的急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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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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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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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