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等官小熊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後,才發現天色擦黑,而汽車已經融入現代都市寬闊馬路上的車流中奔馳着,車窗上閃過忽明忽亮的燈光、馬路兩側濃郁黑叢叢的樹木、間或的行人,都叫她激動難捺。
“啊——這是哪裏,”
她發出啞啞又訝異的聲音,身子傾前、腦袋杵在了車窗玻璃上。
“小心。”
許欽珀扳住她肩膀往自己懷裏壓了壓。
“啊……”
官小熊吃驚的扭過頭去——許欽珀的面孔就在她上方三寸之地,而她是上身完全縮在他懷裏,她是什麽時候跑進許欽珀懷裏的,她身邊坐的明明是許子瓊啊,
官小熊再次扭着僵硬的脖子往副駕駛位看了看,許子瓊的後腦勺在座椅縫隙裏一動一動,似乎是熟睡了。
“到仰光了,馬上能到家裏。”
許欽珀見她別扭的要爬起身子,就松開了手,淡淡說道。
“哦。”
官小熊坐正身子、擡起手,手指摩挲着額前短發,擋下許欽珀的目光,低低應道。
“二哥……”
前方傳來許子瓊帶着睡意朦胧的聲音,許是嘴裏發幹、聲音沙啞,她咂巴了下嘴巴,才又道:“忘記跟你說了,家裏沒人,爸媽前段時間等不到你們回來,就先去了香港看友人,臨走的時候說了:老二要是回來,先別急着走,起碼要等他們回來……”
許欽珀可有可無的應承了句話,這時候汽車已經滑出車流,駛入一片安靜的岔道上,兩側依舊黑郁叢叢、間或在路燈的照射下清晰露出東南亞特有的大葉綠色植被。
車窗一直是開着的,官小熊能感受到空氣中雖是熱、卻半點沒有在清水河的那種讓人窒息的悶熱,而且她微微嗅到一絲海洋的鹹潤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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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路又寬闊了起來,汽車很快又駛入一片住宅區,在昏暗的夜裏,道路兩側兩三層的小樓反射出淡淡的白瓷光芒,官小熊抿了抿唇,手不由攏在了胸前,一顆心砰砰亂跳卻又那麽祥和——即使是夜裏,這座緬聯邦第一大城市毫不加掩飾的滲漏出它繁華的朦胧雛形,尤其是空氣中一點一絲的海洋濕潤的甜膩味道、像是平和寬容的友人、正在接納着遠方的客人,這讓官小熊敏感的心靈感受到一點期待已久的安全和自由。
之後的這個夜裏,睡卧在許府二層簡潔現代卧房裏彈性十足又幹爽舒适大床上的官小熊,身邊雖然躺着個許欽珀,可她像是終于獲得一個只屬于自己四方天地的秘密,守護着對未來小小的計劃和期待、甜滋滋的睡着了。
次日、官小熊一睜眼,就察覺了被人死盯着的銳利窺視感,她扭過身子,就撞進許欽珀那雙狹長黑眸裏。
“醒了?”
官小熊含糊搪塞般嘟哝道,側頭躲過他的眼神,擡着胳膊揉揉眼睛。
猛地身子被夾在他大腿裏,他一手輕易捏住她下巴,逼迫她正對着自己。
“你又發什麽瘋……”
官小熊皺着眉頭輕聲嘟哝,偏偏這話音在清晨還透着濃濃的惺忪勁,像是在柔聲柔氣的打情罵俏,她小臉微紅,又甩不開他手,就擡起胳膊擋在了眉目前。
“我想,我應該同你說明白幾點。”
許欽珀扶開她胳膊,就勢支起胳膊擋在了她門面上方,一雙黑眸幽深平和、眸底閃過不明意味的流光、卻染着一層讓官小熊感受到壓制和害怕的堅決。
官小熊動了動嘴巴,卻沒有發出聲音,只一雙葡萄黑眸子閃爍着隐約的抗拒、又直勾勾的盯着他的嘴巴。
許欽珀道:“你懷孕了。”
官小熊驀地感覺到渾身都繃緊乃至莫名的僵硬起來,眸瞳在猝不防及中緊縮,睫毛亂顫,嘴巴下意識的緊抿起,鼻間的氣息長緩又深重,最終她看向他的眼睛,從嘴巴裏吐出幾個字:“然後……”
許欽珀突然松開她,坐直了上身,沒有預兆的輕笑出聲。
片刻後,他低語般嘲弄道:“你果然早就察覺到了,我沒也打算瞞你多久。”
官小熊垂下了眼睫,在不知道怎麽應對許欽珀的時候,她總是下意識的保持緘默,既不承認,也不辯駁。
許欽珀胳膊肘支在大腿上,手掌托着臉側,歪着頭打量她,語調平和道:“你打算怎麽辦?”
官小熊擡起眸子掃了他一眼,見他面色蒼白,在紗窗透過的陽光中,呈一種半透明的白皙——絲毫沒有透着一股子虛弱的病态,反而俊美的像是亦幻亦真,他短發有些淩亂,卻無不充斥着居家的溫和。
這時候的許欽珀,狀态就像是一杯溫吞吞的白水,叫人忍不住放下防戒之心,毫不猶豫的一飲而盡。
可這只是表面,這樣一個溫文爾雅的人,是有怎樣的一顆猙獰邪惡的心,她被欺騙迷惑過一次,就再是清楚不過。
許欽珀沒有等來她的只言片句,也沒有不耐煩,他只靜靜打量着她,手指在薄被上有意無意的劃來劃去,倒像是真的在真心實意的詢問着她,也在認真真摯的等候她的答複。
許久後,官小熊低低的咕哝:“我能怎麽辦……你早打算好了……”
許欽珀笑着趴了過來,微涼的指腹摩挲在她嘴唇上:“你說什麽,大聲點,我沒聽清楚。”
官小熊繃直身體、按捺着沒有伸手掌捆上他分外可惡的嘴臉,她緊抿着嘴巴,呼吸卻因為憤怒不甘而重了起來,羞惱的耷拉下眉目。
“好啦好啦,我不逼你說。”
許欽珀指腹離開她嘴唇,順勢在她臉頰上捏了一把,他黑眸裏閃爍着活躍的碎光,語音淳淳的說道:“你懷孕啦,照理是要心情好些才能對胎兒好,我也想叫你整天高興,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你別再動跑走的念頭了,不要覺得這是在仰光,我勢單力薄的拿你沒辦法……”
話至此,他聲音幽然平緩起來,卻深重的意味十足,警告般的提醒道:“關于這點——你千萬別去試,不然一定會後悔,要是傷了孩子,我也再沒法對你好。”
稍頓後,他又道:“我知道你父母早年去世了,如今姨夫姨母也坐視不理,你又懷着孩子,就該是琢磨着給自己個兒找個活法,你要是逃,也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勝算,不要怪我沒提醒過你,外邊的世界雖然很美妙,可有多險惡你大概是會故作不知——別說是在清水河,就算是在看似歌舞升平的仰光,出賣國外女孩去紅燈區、或被奸殺的、對了!仰光離印度很近,或許會被賣到印度的人口買賣市場,最後連人都沒法去做,只能做了牲口,那個日子可不好過,你會連一秒都忍受不下去……”
他雖無意提及官小熊在老街遭遇的那事,卻偏偏帶出了那個意思,官小熊頭皮發麻,忍不住向他身邊移了移,許欽珀忍着笑,只覺她是有所松動,話就沒停下來:“安分守己跟着我多好,我自覺對你并不差……衣食也從未少了你半份,雖然打罵吓唬過你幾次,可那都是你自找的,你要是不逃,壓根不會有那些……你當我是閑着沒事做,做那些個可惡的事,明明知道你會憎惡的很……”
許是這周遭的環境很好,許欽珀的心情也很好,難得的他肯絮絮叨叨說個沒完,且他一個人嘟嘟囔囔的很有說話的勁頭,且不聽那話的內容,光看神情、倒有些像是在對遠行的妻子真摯坦白的叮咛一番雜碎的長篇大論。
官小熊卻覺得他是入了魔障——她當真有那麽好,就叫他神颠魂倒的那麽不舍得放手,似乎單說男人的占有欲也說不過去。
她有些發懵,擡眼就見他手指不知什麽時候開始、一直在掃弄纏繞着她頭發,就別扭的擰了擰肩頭,下意識低低問道:“我總覺得……你是愛上我了。”
說完這話,她就臉紅耳燥,又靜靜的舒了一口氣,靜靜的對上他的眼睛。
許欽珀懵懵的,好像很吃驚她這話,半晌他似笑非笑的幹笑了兩聲,苦澀般的嘀咕道:“你這話……你在清水河就問過同這意思差不多的話,今天我倒是也想問問你,難道我們之前都是假的?”
兩人好像是在說着對方都聽不懂的話,都兀自沉浸在屬于自己的思維裏,官小熊當下就皺着眉頭問道:“之前?”
許欽珀黑眸裏泛起了愉悅的光芒,整個面孔上也好像流光溢彩,卻又怨惱了那麽一秒:“之前,你初初來果敢的時候,難道不是真心實意的愛上我?難道我不是也真心實意的愛上你?難道我們不是自由戀愛、心甘情願愛着對方?”
他反複加強措辭,好似是在隐隐提醒她一般——你官小熊才是那個背棄愛情的人,才是那個可恨的人,才是那個傷害了他的人,這會兒還偏偏做出那樣懵懂無辜的姿态,瞧、真可恨透頂了!
官小熊重重的閉了下眼,又茫然的睜開,她覺得許欽珀這會兒要麽是故作天真,要麽就是心理有毛病。
她突然覺得沒法跟他繼續說下去,他的思維她是沒法弄明白,而她的想法,他似乎從來不需要琢磨在意——單單因為他們初始好過,他就抱着那麽一副理所當然她該是屬于他,該是跟着他的态度?好像他是至死不渝的那方、而她是可恥的背叛感情的那方,這麽說來,他是有足夠的權利去怨惱她的,如果他當初是真心把一顆柔軟愛人的心遞交給她,可她如今也惱悔的很,初始沒有透過現象看本質,才導致身陷囹圄。
官小熊心亂如麻,雖然她曾經也沒有戀愛經歷,也覺得跟許欽珀的那段戀愛是相當美好的,可直覺和理智上她認為這樣的愛是不靠譜的。
雖然愛情的基礎是美好的,可那美好好像是建立在空中樓閣上似的,在驚然揭開它虛拟的面紗,一切就變了味,那愛情自然而然也就破滅了,可為什麽許欽珀好像還沉浸在空中樓閣中,絲毫沒有回到現實的認知,或許他是心裏明白,偏偏故意為之,好叫她也承認他所描繪的那個愛情世界——想到這裏,她又覺得後怕,以許欽珀強悍的武力帝國的力量,只要他是存了那樣一個心思,那他是有足夠的能耐撐起一份自己想要的、希望中的戀愛和婚姻——而她對此,是毫無半點抵抗能力的。
官小熊似乎是隐約明白了許欽珀那種又複雜又單純的愛,心裏頓時戚戚然,為自己的命運,也為許欽珀幾乎偏執的念頭。
“許欽珀,你談過戀愛嗎?”
官小熊實在無話可說,便問道,剛一出口,她就直覺這問話着實無任何意義——她不是聽到過他同記者的對話……女人,有什麽稀奇的……合适的話,會結婚生子,并不能說明什麽……
她當初就是因為這話而深深的刺痛內心,可此時她真的分辨不出許欽珀真正的心思。
許欽珀聽了那話,狡黠的笑了笑:“談過,不是同你談的嗎?”
官小熊欲哭無淚,她側着身子留給他一個後背,她同他講話太累了,疲憊的像是經歷了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
許欽珀倒是很有精神氣,他去洗漱沐浴後換了衣服又折回到床沿邊,透過薄被輕輕拍了她屁股,笑語道:“早些起來吧,吃了飯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既然是做媽媽,那就有個準媽媽的樣子。”
官小熊沒法裝着睡下去,恹恹起身後,剛洗漱換衣要下樓吃飯,就猛地被許欽珀抱了個滿懷,他低低淳淳的聲音在她腦袋上方響起:“小熊……我就要做爸爸了……”
官小熊心裏突的一跳,泛起一股酸脹的不明意味的滋味,許欽珀幾乎是下一秒就恢複常态微推開她,拉了她手往外邊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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