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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小熊遠遠的聽見槍聲嗖得一下響起,繼而是密集的一片槍聲,好像遠空突然炸出的悶雷,嗡隆隆的,從她耳際一直鑽進去,刺上心口,她一陣驚悸,差點從颠簸的馬背上摔下來。
官小熊不敢想、不能想此時的許欽珀是何種境遇。
可紛亂的腦子裏還是不由自主的去想,越是想越是頭暈目眩,越是冷汗涔涔,心慌錯錯。
不知怎地,一去不知多久,再見天人兩隔,這樣的想法鑽進腦海裏,占據了腦子裏所有的空間。
官小熊腦袋一暈,徹底從馬背上摔了下去。
她身子軟綿綿的,恰是落在一片草叢裏,打了幾個滾後,滾進了一側莊稼地的溝渠裏,就陷入了渾渾噩噩中。
也不知多久,她迷迷糊糊醒了過來,一睜眼,就是那廣闊無際的天空,湛藍湛藍的,幾抹素淨的白雲飄動着,像是一葉一葉的白帆。
周遭靜悄悄的,只有一聲一聲小蟲子的鳴叫,風過枝葉摩擦的輕微響動。
官小熊從未覺得這麽心曠神怡,又安寧平靜過。
仿佛熙和的午後打了個盹,仿佛羽毛劃過後背,仿佛落葉終于歸根般的平靜、舒适。
可一點點的淚水從她眼角滲出,滑落下來,墜在了耳廓裏,她只覺耳朵裏濕漉漉的,嗡嗡作響,那喉嚨間哽咽的輕微聲響也通過耳朵擴散變得大了起來,她不由想起在清水河的時候,她在河裏洗澡,許欽珀從她身後摸了上來……他們一道落了水,她耳朵裏進了水,他抱着她上下颠晃,要把那水一股腦兒震蕩開來……
淚水愈來愈多,直到她耳朵裏都沉甸甸的。
地面傳過一陣車輪碾地的劇烈聲響,官小熊一歪頭,就見一輛軍用大卡從山道上碾了過去,大卡後面林林立立着許多全副武裝的衛兵,車廂副駕駛位的小夥兒腦袋歪了一下,閃現一張熟悉的面孔……
“阿七——”
官小熊驀地大喊。
可那聲音并沒有發出來,她只聽見耳朵裏嗡嗡響着喉嚨裏咕嚕咕嚕的雜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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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七……”
官小熊想招手,那手臂好像也不是自己的,她的精神力在掙紮,可身子并未動了分毫。
轟隆隆的大卡很快疾馳而去,連一個影子都消失了,官小熊只覺自己像是被抛棄在荒林中,欲哭無淚又惶惶害怕。
不知又過了多久,路上幾個背着竹簍子的老人在無意間發現了官小熊。
她們先是指指點點着,相互低聲咕哝着什麽,官小熊後知後覺的發現了溝渠上的影子,她向她們看過去,水汽氤氲的雙眼裏充滿了求救的渴望,她嘴巴張張,依舊發不出聲音來,喉嚨裏只有那渾濁的聲響。
老人們嘀咕了許久,才慢吞吞的坐滑下溝渠,小心把官小熊弄上了平地。
她們給她嘴巴裏灌水,幾只蒼老的手又拍着她後背,還有人發現了她耳朵裏灌了水,就拿袖筒去揩。
官小熊發了聲,聲音就跟破了的風箱一樣,粗噶又嘶啞。
她還是誠懇的道了謝。
她肚子突然咕嚕咕嚕的響起,臉上一紅,忙用雙手去捂,老人們已經遞過了飯團。
官小熊接過了那飯團,米粒在嘴裏嚼着,心尖上翻湧着感激的酸脹。
後來她告訴老人們、她是丢了財物,又在林子裏迷了路才會如此。
老人們告訴她,她們住在十裏外的寨子裏,現在是要去美塞的集市上賣一些瓜果和蔬菜。
“美塞?你們要經過關卡?”
官小熊腦子裏終于劈開了一道亮光,那曾經一直執着的、要逃離許欽珀的身邊、回到故鄉的念頭。就在此時遠遠近近的又撞進了腦子裏。
阿七已經去救許欽珀了,那她再不必去念着許欽珀了,那她該走回正軌,再次為自己的往後考慮。
官小熊經歷了一場夢,夢裏有一個強悍的男人要把她圈禁至死,夢裏有那個男人和她諸多绮麗故事,夢裏他們在老林深處相互依存、生死相伴過,然後風過、警鈴響,官小熊又醒了。
這片樸實又罪惡的紅土地,它或許是許欽珀要一直紮根下去的地方,可對于官小熊,這裏是尋蹤探奇、經過路過,卻不是值得永遠紮根的地方。
她跟他,站在世界的兩極,終歸不是同一道人。
官小熊的目光久久落在身後影影錯錯的山影上,再回過頭,她緊随上了老人們的步伐。
美塞是緬泰邊境的一個小鎮,老人們告訴她,她們不走關卡,因為關卡上的衛兵會跟經過的路人要錢,雖然只有十幾塊,可她們給不起。
她們來來回回去過很多次的美塞,都是走的一處沒人看管的小道,雖然路要繞遠一點,可對于老人們來說,常年行走在莊稼地裏、叢林裏、高坡上的腳板,從來都是不怕多走遠一點的。
老人們走得并不快,可也不停歇,很快她們翻下了一處緩坡,到了一片平坦的壩子下,再朝前走去,官小熊就見一道不到十米寬的小河阻擋了道路。
河水雖然湍急,可并不深,從上方隐約可見河底平滑的石頭。
老人們相互攙扶着過河,官小熊也緊拉住一位老人的胳膊,惴惴不安的過河。
在老人們的眼裏,或許這只是方便她們擺脫關卡交費的一道捷徑,在官小熊眼裏,她多少知道這行為,算得上是偷渡了,若是被邊防檢察人員瞧了見,說不準是直接開槍擊斃,所以她後背一直繃得死緊,生怕耳朵炸開一道冷斥和冷槍。
她原本就體虛,這麽一惶急,身上就又發了一身冷汗,腿一軟,差點一腳踩進了水裏。
那老人枯枝般的手指那麽有力,一把扯住了她,黝黑又滿是皺紋的面孔一笑,縮成了無數道細細碎碎的溝壑,她和善的說道:“莫怕,這塊兒不常有人來的噻,莫怕、莫怕。”
官小熊知她說的是檢察人員,便點着頭,忙跟上她腳步,這才順利過了河。
火辣辣的太陽遮也遮不住,擋也擋不了,直杵杵的挂在天空上,照射着大地上的一切,老人們開始氣喘籲籲了,可也并不停下腳步,還相互笑語幾句,拉着家常,她們見官小熊腳步虛軟,就提議歇息一陣,被她拒接了,她們又把水遞了過去,叫她時時補充着水分。
官小熊不大好意思做一個白食客,喝過了水,就要替老人們背竹簍子,也被老人們笑着拒絕了。
很快到了鎮子裏,遠遠的就見白瓦紅磚、行人過道、人聲嘈嘈。
老人們跟官小熊道了別,她們要去集市裏擺攤去了。
官小熊随後鑽進了過往的人群裏,雖然她一身短衣短褲看着坑髒污垢,倒也是沒人多瞧過來,只是一群頑劣的小孩子見她如此狼狽,都追逐着圍攏上來,笑哈哈的表示嘲諷。
官小熊甩脫了一群小孩子們,尋思着要去政府辦公樓。
老人們告訴她,她這樣的情況可以去找政府人員,會安排得當的。
官小熊邊走着邊不時去問問路人那地址方位,不時便出了集市熱嘈嘈的人群,拐向了一條黃土大路,沒走幾步,她只覺哪裏不對勁,身後像是被人一直盯着一樣,始終擺脫不了被人窺觑般的感覺。
她頭皮一麻,想也不想,腳下更是飛快。
在看到有路人經過的時候,她惶急裏揮手大喊:“喂——大哥,幫——”
話未完,她後頸像是被刀背劈下一樣生痛,那痛來不及抵達神經各處,她腦袋一沉,就陷在昏沉裏。
昏昏沉沉裏,她感覺健壯的臂膀橫擋在她胸口,爾後身子被扛上結實的肩頭,就是一陣颠簸,她在這颠簸裏,完全失去了意識。
官小熊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了屋頂。
屋頂是枝枝杈杈和着泥土糊成的,到處挂滿了灰塵,官小熊這麽一睜眼,就感覺到屋頂紛紛落落着許多微小細屑,一股腦兒迷了她眼睛,眼皮下就像是銳器刮了眼球般的生疼,她使勁擠出兩滴眼淚,眼睛才好受些了。
剛一扭頭,就驚然發現她躺着的床鋪一側的竹椅上斜斜坐着個男人。
官小熊像是受驚了的小獸般驚恐又警戒的盯向他。
男人肩膀厚實黝黑,裸-露着的兩條長臂上肌肉糾結遍生,而被無袖背心裹着的胸肌上,也是鼓囊囊的,仿佛充滿了随時可以爆發出無盡、野性、最原始的力量,他面孔也是黝黑粗犷,眉目間很是英氣,此時嘴角嚼着笑意正饒有興致的看着官小熊。
官小熊心裏一顫,在這樣沖擊的即視感下,在這個健壯高大的男人面前,她仿佛是幼-齒一枚,弱小的可怕。
不待她多想,那男人突然傾靠過來,裹着濃重的男性氣息驀地叫她呼吸一窒,她雙臂已經被他猛地反剪在身後,脊梁一直,胸口就翹了起來,送在了男人結實又熱氣灼灼的胸肌上。
官小熊渾身戰栗着,臉色白了幾分,卻是連話都說不出口,腦子裏亦是懵得不知如何是好——許欽珀雖然強悍,可他的強悍更多的體現在勢力和手腕上,而這個男人,充滿了最原始最與生俱來的力量,仿佛伸手就能把弱小的她像是螞蟻一樣捏死。
他靠近,她都快要喘不過氣去,她柔軟的胸部被故意、反複的擠壓在他結實的胸肌上,她快要昏死過去。
男人帶着老繭的大手在她臉上粗魯的摸了一把,繼而那手摸過她起伏不定的胸口,一路向下摸到了肚腹之間,爾後大手鑽進她衣擺裏,一把掀起了她短衣。
“啊——”
她驚懼失措,眼睛大睜着,眼見他邪佞的雙眼笑意更重,他幹燥粗糙的大手捏起她一只乳-房,就要強硬的拉在他眼前去細細查看,她忍不住叫喚出聲,身子卻被擰在他手裏,動彈不得。
她雖渾身腌臜,可那遮擋在短衣裏的肌膚還是嫩白的,尤其是兩只乳-房,在他手心裏泛了緋紅,而遇到空氣就慢慢硬了起來的乳-尖搖搖欲墜,實在美好。
男人喉嚨裏咽了一聲,立馬俯下了頭,張嘴含住了她一點。
“放、放放開我——”
她話未完,被他抓了汗巾子塞進了嘴裏。
他俯下頭饒有興致的啃咬吸允着她乳-尖,仿佛只對這具身體感興趣,對她發出的叫喚相當惱人。
他重重的又捏了幾把她乳-房,她白嫩的軟肉從他黝黑的指間被擠弄出來,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腫痕,他仍舊不松手,還在把玩着。
木板的門突然被人敲得啪啪作響,有人透過那縫隙去瞧屋裏面,瞧清楚了就罵了起來:“喂喂喂——你、我們領頭是叫你審人,你咋地要上了噻,媽的,莫誤了大事。”
男人這才松開官小熊,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她,挑挑長眉才道:“你,從哪裏來的,要去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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