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官小熊雙臂抱胸,驚魂未定的看向他。

“恩?從哪裏來,去哪裏?”

不知什麽時候,男人嘴裏叼了一根幹枝,他一腳踩在床鋪上,胳膊肘支着大腿,目光上下打量模樣狼狽的官小熊,再次問道。

官小熊定頓了一下,垂下了眼睫,顫抖的聲音細若蚊鳴說了什麽。

“大聲點。”

男人驀地打斷了她的嗡嗡聲。

官小熊肩頭一顫,慌忙提高聲音道:“我、我去清萊。”

“哦?”

男人狐疑的瞥着她,收回踩在床鋪上的腳,他輕笑道:“是游客?被打劫了?”

“恩恩……”

官小熊慌忙點頭。

那男人也不知信了沒有,只一味打量着她,最後身子猛地站了起來,高大健壯的身影就壓在官小熊頭頂上,她受驚般的蜷縮了身子,卻阻撓不了他探前身子,在她耳邊似喃似吟的粗話:“奶-子不小,被男人玩過了?”

官小熊心尖上一顫,差點又暈死過去,就見他手又伸來,像是要伸進她雙腿間,去檢驗一番。

她雙腿肌肉一緊,渾身打着擺子跪坐起來,驚惶連連:“你、別這樣,你們、你們是要錢吧,我有我有,你說個數,我馬上聯系家裏……”

那男人不為所動,驀地又笑了,伸手掐了一把她臉,轉過了身去。

官小熊屈辱難堪,身上那把槍卻早在墜馬的時候不知失落到了哪裏,而許欽珀的名頭,她實在不敢在沒有摸清這人背景前提及絲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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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男人轉身之際,她飛快向木屋窗口的縫隙裏打量去,才驚然發現所處的地方似乎是老林裏,不待官小熊多想,那男人就轉過身來,手裏托着個黑色皮箱放在了床沿上。

官小熊的視線被牽引在神秘的黑色皮箱上,而男人的手指敲打着皮箱,挑了挑眉頭,他道:“你想去清萊,現下憑着一己之力恐怕是去不了的,不若我們做個交易。”

官小熊愣了一下,只覺這交易一定充滿着灰色內-幕,她忙道:“殺人我不幹。”

男人哈哈一笑,滿是粗犷笑聲,他指指那皮箱道:“我送你去清萊,你把這箱子帶到那裏,就這麽簡單,而且我還能給你一大筆錢……”

他狡黠的眨眨眼,神神秘秘道:“一大筆錢,你可以去世界上任意想去的地方,買任意想要的珠寶,從此做個體面又富貴的上流女人,哈,這樣的好事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你一定要把握哦,好啦,你好好想想,我給你三秒鐘時間,一——”

官小熊抿着唇盯着他,只覺這人是個瘋子,同時也知道他有這樣瘋狂的資本,從窗口的縫隙間,她能看到不時晃動的持槍迷彩服男人們的身影,她心口砰砰劇烈跳動,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就聽他道:“二——”

“三。”

官小熊垂下了頭,默然道。

男人訝異了一刻,雙手一拍,合什在胸口,道:“啧啧,真是只乖巧的小貓,但願你別耍什麽花招,不然——”

他湊近在她耳畔,低低道:“不然我就扒了你衣裳,叫大家夥都進來瞧瞧,他們可沒我這麽好說話,一定把你幹翻天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官小熊打着顫側過頭去,那男人才閃開了身子,驀地站了起來,撐開雙臂舒了個懶腰,又就勢躺在了床上,打起了盹,長臂順便一撈,撈起一把竹子做成的扇子蓋在了面孔上。

官小熊忙避開他,餘光裏瞥見他紋絲不動了,她才小心向那黑色皮箱看去。

表面看似跟普通皮箱沒甚區別,只是加了一把密碼鎖,官小熊一思忖,猜測裏面是海洛因之類的毒品。

這裏是緬泰邊境,又是在人跡罕至的老林裏,那麽,這男人大概就是做毒品生意的。

或許他是真以為她是個落難的游客,才把目标鎖向了她,擄了她來去送那毒品。

而送她出去的方式,不外乎是偷渡。

官小熊雖然在今日跟着幾個老人偷渡過那道小河,可俨然跟這攜帶毒品的偷渡不可同日而語。

她若真的聽了這男人的話,去攜帶這毒品去偷渡,那不僅是逾越道德底線,也是挑釁了法律法規,若她不幸被查出,這輩子就毀了,即使僥幸沒被查出,這男人恐怕也不是輕易能放她的,或許會一直控制着她的行動,把她拉進那渾水裏,再次去攜帶毒品去別的國度。

官小熊第一次深深後悔着離開許欽珀的身邊,後悔着沒有聽從許欽珀的話,去邊防檢查站。

許欽珀是答應過她,只要平安了,就會送她離開這裏的,可她沒有聽信他,堅持用自己的方式離開了他。

而許欽珀呢,她騎馬逃開的時候,聽到的那片槍聲裏到底發生了什麽變故,阿七的趕到究竟有沒有救下他……她只覺再無法得知了,因她的命運在這片罪惡的土地上,又要即将發生改變。

深深的無力和挫敗,深深的絕望和無助,再次打擊到了官小熊的內心,而對未知的将來,她更是深切的驚恐和懼怕,卻在此時只有把腦袋埋進了雙腿間,雙臂緊緊抱着自己,才能強迫自己沒有倒下。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擡起了頭,再向那男人看去的時候,發現那遮掩着面孔的扇子姿勢有些古怪,她突然醒悟過來,那男人并未睡去,他是透過那扇子下面的竹杆縫隙盯着她的!

她後脊梁一淩,面上也泛了紅。

那男人見官小熊識破了他,也不尴尬,幹脆扔開那扇子,雙臂交叉着枕在腦後,道:“你這小妞,真的是游客?別人可沒你這麽鎮定。”

官小熊低低道:“我、我心裏怕的很……”

那男人哈哈大笑,那笑聲爽朗得差點震塌床鋪,官小熊身子就是猛地一縮,靠在了牆面上。

“這麽坦白的小妞,我喜歡。”

那男人眸光閃動,驀地又深沉了幾分,他一腳有意無意探在了官小熊雙腿間,就在那處摩擦了兩下。

官小熊猛地從床鋪上跳了下來,後背靠在了木板門上,驚惶失措道:“你別再碰我了,我已經答應你的交易了。”

那男人許是覺得她已然成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也就不肯就此放過她了,他随即也跳下了床,健壯的身軀緩緩靠近她,暗影就直直壓向她頭頂,裹着一種悶悶的壓迫感。

他沉沉的目光盯着她的臉頰片刻,伸手掐了上去,惡劣般的說道:“老子要上你,還要你同意?”

說着他強健的手臂紮了上去,一手托起了她臀部,一手抓着她肩頭,在官小熊身子猛地騰空發出尖叫的同時,他把她柔軟的胸部壓向了他堅硬的胸膛。

下一刻官小熊手裏閃了一下,男人随後悶哼了一聲,胸口就被戳上了一片尖銳的竹片。

男人面色乍變,渾身的肌肉群因為氣惱而驀地鼓脹起來,他猛地擡高她臀部,硬生生把她扔到了地上。

“啊——”

官小熊發出痛苦又尖銳的喊叫,後脊梁的尾椎撞在地面上,好似斷了一般痛的難以忍受,她連動都沒法再動,渾身都是冷汗涔涔。

男人拔出那截沾了血跡的竹片抛出去,陰目沉沉的向她走來。

官小熊整個人好似釘在了地面上,除卻腳趾因為難忍的疼痛蜷縮着,渾身每一處都沒法動彈一下,她驚懼的看向男人。

就在此時,外間突然響起了噼裏啪啦的槍火聲,門板縫隙間閃過人影憧憧。

男人收回腳步,猛地靠向門板,在外掃瞭了幾眼,繼而他大步跨向床邊拎起那黑色皮箱,身子一閃,從木屋的後窗縱身躍了出去。

變故發生的太快了,先前威脅官小熊的強健男人驀地消失了蹤影,而外間是槍火連片,時時有人倒地的呻-吟聲,仿若又成了一片殘酷的人間烈獄。

官小熊一手反剪着壓在生疼的尾椎上,她艱難的向門板前挪動,可身子一頓,她爬了下來,還是滾進了床底下。

在她的屏息裏,外邊的槍火漸漸停了下來,雜亂的腳步聲倏然靠近,一腳踹開了門,繼而有兩把槍口抵了進來。

空氣裏凝結着緊張的氣氛,官小熊痛苦的注視着持槍的人的腳步輕盈又矯健的探進來,繼而一聲低呵:“床下面的人,出來!”

被輕易的發現了,官小熊心如死灰。

不待來人威脅出聲,她緩緩的從床底下滾了出來,擡起眼的時候,驚然發現他們是克欽聯軍。

官小熊臉上閃爍出了激動的光芒,可克欽士兵見她手無寸鐵的時候,就把槍托壓在了她後背上,導致她連頭都擡不起來,他們粗嘎嘎道:“走,雙手托在腦後。”

官小熊尾椎痛得要死,被強迫押在了門口,他們又命令她蹲在門前,才離開去檢查別處。

此時許欽珀的汽車就在她對面靜靜停靠着,他坐在後座裏,腦袋沉沉抵在落下一半的車窗玻璃上,木讷的看着克欽聯軍的搜尋——這裏就是波郎森等人的秘密毒品工廠基地,他果然沒有猜錯。

在被阿七及時趕到解救下來後,他們和克欽聯軍立馬襲擊了這裏,力圖把波郎森的老巢一舉搗毀。

而波郎森等人,在阿七解救他的過程中,已被阿七擊斃。

而‘老妹’、據俘虜交代,她就藏身此處。

克欽聯軍沿着木屋外隐藏的小道向森林深處挺近,果然截拿到了‘老妹’,此時她正被兩人押解着向木屋走來。

她一擡頭就瞧見了許欽珀那半張虛白又無甚表情的臉,她的情緒驀地激烈起來,拳打腳踢、竭盡叫喊着許欽珀的名字去辱罵他、激烈的要掙脫士兵的押解去沖過去,無奈被士兵狠狠壓在了地面上,槍口頂在她腦袋上,加以警示。

許欽珀淡淡的撇過視線,熟視無睹。

而官小熊在前方發生亂動的時候,驚然聽見了許欽珀的名字,她緩緩擡起了頭。

她見她的正前方,汽車裏,他歪着腦袋,只露出一點虛白的側臉,好似是精神不濟、他的身子也是歪靠着的。

他沒有看見她,這讓官小熊心裏有些莫名的酸痛,又慶幸他沒有看到她,她惶急的低下了頭去。

“官、官小姐?”

有雙腳步突然停在了她身前,有人訝異道。

官小熊身子一怔,已經聽出是阿七的聲音。

此時許欽珀聽見阿七那喚聲,身子一頓,也轉過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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