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辛曈看了眼暴怒之中的男人,默然低頭。

他或許不是只因為南合和她結婚,但她是。

從他帶南合到她身邊,她就在想了。

若不是那天他的提議,她還不知道到底要怎樣做,才能獲得南合的撫養權。

面前的這個男人不會同意,法律,也不會同意。

但結了婚,她就有了保障,不管是現在離婚還是将來,他都不能輕易将南合帶離她身邊了,不是嗎?

許蔚然輕易看出了她的心思,若是她肯幫她,她大概勝算更大些。

只是不知道,上午才說好的事情,為什麽他知道的那麽快?

厲東一怒極反笑,“辛曈,是我平時對你太寬松了嗎?所以,你根本從一開始就一直都在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嗯?”

她還真是聰明,也還真是找對了人。

“所以,”辛曈擡起頭,勇敢地看向他,“你同意了嗎?”

這句話終于成了壓到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将厲東一最後的一絲理智抽盡。

辛曈感到肩上一陣痛,側臉看到雙肩已經被厲東一大手牢牢抓住,不待她講話,厲東一已經有些粗暴地俯身覆上了她的唇。

不同于前兩次,第一次蜻蜓點水,第二次醉酒迷離,這一次他怒氣沖天,幾乎是啃咬着辛曈的唇瓣,舌頭狠狠地在辛曈的口腔掃過,掠城攻地一般毫不留情。

當肺裏的最後一絲空氣要被抽進,他終于放開了她。

沒等辛曈深吸口氣,身子已經騰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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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東一,你做什麽?”辛曈吓得輕聲尖叫,“你快把我放下來。”

厲東一抱起她往卧室走,“你不怕吵醒南合,你就叫吧。”

辛曈登時住了嘴。緊緊抿着。

厲東一走進側卧,後腳把門踢上,動作不算溫柔地把辛曈扔到了床上,貼着她躺下。

“這麽想離婚?先盡盡夫妻義務如何?嗯?”他的手已經沿着辛曈睡衣的下擺蜿蜒着迅速地伸了上去。

辛曈習慣晚上裏面是不穿內衣的,只穿了件小背心,厲東一的手涼涼地,毫無阻隔地就探到了她胸前的渾圓,又冷又癢的觸感惹得她的肌膚立刻起了薄薄的一層雞皮疙瘩。

她想輕呼出聲,厲東一似乎看了出來,再一次堵住了她的嘴。

“唔。”辛曈嘴上支支吾吾發不出聲來,胳膊伸出去依舊想推開他,厲東一動作卻越發強硬起來,他能感覺到自己血管裏的血液在“咕嘟咕嘟”地叫嚣個不停,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都興奮到不行。

他放開她的嘴巴,去親她的頭發,她的耳垂,還惡劣地咬了咬,辛曈一陣哆嗦,再無一絲力氣。

她沒有經驗,他自是比她經驗來得豐富些。

衣服很快褪盡,側卧沒有開空調,空氣是冷的,床也是冷的,他的身體,他的呼吸卻是火熱的,像個巨大的火球,肌膚相貼的那一刻,她不受控制地朝着他靠了靠,聽見他似乎是低低地笑了。

他挺進的那一刻,辛曈痛到不行,上牙咬着下唇,他看見了,把手伸到她嘴邊,她憤憤地咬下,才沒有叫出聲來,淚卻一點點滑到枕頭上,淚眼模糊之中,他似是親了親她,待她眼前清明了一些,卻看見他近在眼前的放大的俊臉,歡喜極了似的,“曈曈,曈曈。”他語氣輕柔,在她臉側耳語一般低喃,身下動作卻一下比一下狠,像是要把自己鑿進她的身體。

他的手硬硬的,辛曈咬的牙酸,幹脆放開,側過了頭。

他卻不讓,騰出的手牽着她的手,扶着他精瘦的腰,然後撫上她的臉,要她看着他。

辛曈閉眼,他就湊過去親,直到她睜開濕漉漉的眼睛,神情忿忿,比以前還有大上圓上幾分,竟是取悅了他似的,逗得他低低地笑。

“別,不許,笑。”辛曈斷斷續續地想要警告他,卻止不住簡斷地低聲呻吟了兩聲。

她羞燥地登時紅了臉。

厲東一身體僵了僵,緊緊抱住了她,片刻,又是狠狠幾下,顫抖着釋放了所有的激情。

一刻天堂,一刻地獄。

辛曈身上流的汗已經涼透,黏膩一片,很是難受,臉上未幹的淚痕癢癢的,渾身都透着不舒爽,厲東一還伏在她身上,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片刻,厲東一才慢慢放開了她,起身,下了床。

辛曈聽見他穿衣服“抖抖索索”的聲音,走出去的聲音,使勁閉上了眼睛。

沒過幾分鐘,她聽見他似乎是走了過來,用毯子裹住了她。

浴室裏已經氤氲了許多的水汽,浴缸裏滿滿一下子熱水。

厲東一把辛曈放進去,自己也坐了進去。

被有些燙燙的水包圍,辛曈終于恢複了些精神。

厲東一的手探到水裏,撫上了她柔軟平坦的腹部。

那裏有一道淺淺的疤,還有一條淡的幾乎看不清的紋。

“是生南合的時候留下的?”厲東一手指沿着那條紋路劃了一下。

辛曈微微點了點頭。

是,南合是剖腹産生出的。

快到九個月的時候,她每一天都能感覺到他鬧騰地歡快,不停地翻身,好叫她知道他的存在似的。

她笑他是個壞小子,連睡覺都不讓她安生一會兒。

高麗給她安排在醫院附近的一座帶院子的房子養胎,那一天卻匆匆趕來,說是帶她做檢查。

然後,檢查結果似乎不是很好。

她被送進了手術室,從麻醉後醒來,高麗一臉肅穆地看向她,宣布孩子沒有活下來。

“按照協議,尾款不會再給你了,但醫藥費我替你交夠了,你好好養好身體,我走了。”

她不敢哭,使勁憋着淚。

那些天她只沉默着,護士看她的臉色都帶着同情。

完全養好了,她回學校辦了手續,重新上課,直到拿了畢業證。

高麗,孩子,這所有的事情像一股煙,散開在她的生命之外,卻留下永不磨滅的味道似的。

精神越來越差,先是整夜地睡不着,然後是幻聽,甚至幻視。校刊部的工作再做不下去,連正常的學習都受到了幹擾,老師勸了她,給她介紹了陸域。

她每周定時去做治療,才慢慢地好了些,到南合出現,她才知道,最大的心結已經打開,南合才是醫了她心病的那個人。

厲東一看着她,竟做出了一個動作。

他将她擡高了些,在她平坦腹部的那道疤上親了親,伸手摟緊了她。

他眼神特別亮,帶着太多的情緒,辛曈忽然不想推開他。

這是他們第一次坦誠相對。

厲東一撩了水,給她簡單洗了。

辛曈頭發濕漉漉的,貼着面頰,不同于往常的俏麗或是敬而遠之,就這麽軟軟地靠着他,透着股依賴。

厲東一很快又動情了,借着水,又弄了一番。

“對不起,”厲東一抱着她回去,他自制力一向很好,卻一次次因為她失控,“今晚不會再要了。”

辛曈心底禁不住一聲哀嚎。

“不許再提離婚的事情,知不知道?”厲東一臉貼着她的臉。

半響,辛曈還沒有說話。

厲東一以為她睡着了,結果辛曈若有所思,卻不知道在想着什麽。

他以為他還沒有放棄,恨恨地親了親她已經紅腫的嘴,好讓她回神。

辛曈似乎有些抵觸似的想要避開,卻避而不得。

“快說,不會再提離婚的事。”厲東一活像是個吃不着糖的孩子一樣執着。

辛曈垂了垂眼簾,“厲東一,你能答應,永遠不會把南合帶走,永遠保護他嗎?”

她最害怕,不過是這個罷了。

“你真傻,”厲東一神色放松了些,“你們兩個,我都保護。”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就是,你這麽對我?”

把南合送到她身邊,還有,做這樣羞人的事情,和說出保護她和南合兩個這樣的話來?

他高貴,她卑微。

他們從來就是處在兩個世界。

她以為他想要懲罰她,把南合帶給她,當她不能沒有他的時候,再輕易将他帶離。

畢竟,她是那場騙局中最重要的一環。

厲東一敲了她一下額頭,“電視劇看多了嗎?哪裏來的這些奇怪的想法?”

厲東一說完下了床。

生氣了?辛曈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說錯了,抱緊了身上的被子。

厲東一把手裏的東西送到她的面前,“你看。”

“你怎麽有這個?”

這是她在校刊部時,發的證件牌,有姓名,年紀,專業,和擔任的職務。

“撿的,”厲東一笑了笑,“不知道是哪個冒失鬼丢了的。”

“我?”

“不然還有哪個冒失鬼?”

辛曈記起來了,“你來過我們學校?”

是高麗找到她不久,她還在猶豫,每日神思恍惚的。後來經管系據說請了幾個比較成功的企業家來做講座,她偏偏忘記拿了記錄本。

準備好的問題都在上面,講座結束她還要整理資料。

整個報告廳已經坐滿了人。

她拜托旁邊的同學替她留好位置,貓着腰出了報告廳,一路小跑着回行政樓的校刊室。

門虛掩着,厲晟背對着她,懷裏還有一個女生,雙臂摟着他的脖頸,親吻着他,反射在玻璃窗上,像一幅剪影。

像是有什麽尖利無比的東西攥住了她的心髒,呼吸都疼地停滞了。

那雙手很漂亮,手腕上還帶着七彩的手鏈,實在奪目。

那是她送給童瑤19歲生日的禮物。

她不知道碰到了哪裏,聲音驚到了裏面的兩個人,立刻轉身,慌不擇路地跑開。

在拐角處遇上了幾個人,厲晟在後面追得急,她顧不得禮貌,直接撞着某個人的肩,跑下了樓。

跑回了報告廳,才發現挂在胸前的證件牌不見了。

她也沒有再找,那場報告會她也沒有聽。

她本來還猶豫着,要不要告訴厲晟和童瑤她家裏出的事,偶爾間碰見的那畫面徹底打亂了她的想法。即便是告訴了又怎樣,童瑤家也是普通的家庭,厲晟,那時她不知道他是這樣的家世,就算是,她的自尊也不容許她求他。

何況,她看清楚了這真相?

“你那時就認得我?”

“沒有,”厲東一看了看上面的照片,照片上的辛曈頭發才剛剛齊耳,顯得稚氣未脫。他當時撿到了,只覺得是個還算可愛的小女生,有些毛毛躁躁罷了。

他把這證件照随手裝進了口袋,聽說校刊的學生記者會提問,他想若是碰到了,就還給她,卻沒想到一直沒有看到,後來帶了回去,一直放在書房的抽屜裏。

辛曈身子動了動,“你是真的想和我結婚?”

若是能夠完整地給一個家,南合,大概會過得更開心。

何況,對象是他呀。

“告訴我,你是不是對我還是有一點好感的,嗯?”

辛曈捂着臉,悶聲道,“這還有什麽區別?”

她喜歡不喜歡,都這樣啦。

“當然有,我以為你時間長了,你會慢慢喜歡我,習慣我,卻沒想到,你腦子裏還打着別的算盤。”想想他就有些沮喪。

厲東一手握着她的手,“點頭或者搖頭?”

辛曈被他鬧得無法,點了點頭。

是呀,他說的沒錯,她是有點習慣了他的存在,也有點喜歡上了他。

厲東一親了親她的手,塞回被窩裏。表情有些懊惱,早知道“出賣色相”就可以輕輕松松得到答案,他還為什麽要浪費時間忍到現在?

“我好困。”辛曈眼睛合了合。

厲東一看她眼皮已經開始打架,困倦極了的樣子,知道是累着她了。

“睡吧。”

終于有一刻沒有想到南合了,厲東一似乎有些沾沾自喜。

“明天早上要叫我,我要給南合做早飯。”辛曈強撐着一絲清明,提醒道。

厲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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