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日升

◎沾染了他的味道◎

霍景司講的是英文,是那種極其純正的英倫腔。

唇齒開合,語氣的抑揚頓挫間透着股致命的優雅。

舒蘊離他那麽近地聽着,耳朵都要酥了。

只是一剎那的事,男人的手指已經離開,然而戒指溫涼的觸感仿佛還殘留在她的唇上。

久久揮之不去。

舒蘊靜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霍景司話語裏的意思,下意識擡眼看他。

也是這個時候,舒蘊才發現男人耳朵上竟然戴着一只小小的藍牙耳機。

他在開會。

意識到這件事之後,舒蘊尴尬到腳趾都蜷了起來。

女人足尖落在深色的地毯上,像是害羞了似的,白皙的足面都染上一層薄緋。

“你還在開會呢,怎麽不早說?”

那…

兩人剛才說的話豈不是都被聽見了。

這樣的夜晚,配合着調情一樣的話語,想想都怪尴尬的。

聞言,霍景司弧度極小地挑了下眉梢,就那麽輕輕地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可是舒蘊望着他的神情,分明能品出這男人的潛臺詞。

你給我機會說了嗎。

舒蘊沉了沉呼吸,将一直拿在手中的衣袋遞給霍景司。

開口幾乎是帶着點兒負氣和惱意的,“還給您外套。”

霍景司視線落在她身上,慢條斯理地上下打量了幾眼,突然道,“稍等。”

男人身影轉瞬消失在客廳。

“嗯?”

在舒蘊的疑惑中,霍景司從裏間的卧室走出來,手裏拿着雙一次性拖鞋。

“穿上。”

他将那雙拖鞋遞給她。

“哦。”

舒蘊避開男人灼灼的視線,又開始感動于男人的細心。

她接過來,彎腰穿上,才道,“謝謝。”

外套終于還了,舒蘊正準備告辭,聽見霍景司又開口了。

“抱歉,”霍景司和她解釋,“之前忘了和你說,半小時後還有一場跨國會議。”

舒蘊有些囧,原來他剛才是這個意思。

如果她來的不準時的話,她就要耽誤他開會了。

像是看出她的窘迫,霍景司忽地笑了聲。

從容不迫地解釋,“太晚确實不好,也不安全。”

“一會兒送你回去?”

一會兒…

他問得坦然,舒蘊反倒不好意思拒絕。

可是,舒蘊想起剛才上樓時候遇見的其他成員,只能拒絕,“不用了,這間酒店很安全。”

“我自己回去就好。”

霍景司悠悠看她半晌,忽然壞心思浮上來,他長腿微晃,一步步靠近舒蘊。

男人微俯下身,視線落在與她平齊的地方,帶着絲探究,“所以阿蘊,你到底在怕什麽?”

被他猝不及防的一靠近,舒蘊躲閃不及,指尖攥緊睡裙的側擺,冒出幾分褶皺,也瞬間洩露了她複雜的心情。

兩人的呼吸纏繞在一起,她幾乎能看見男人纖長的睫毛,卷翹而根根分明。

舒蘊忽然不合時宜地想伸手碰一碰。

手感一定很好。

霍景司垂眸睨着她,而後微擡身。

伸手比劃了下,男人嗓音突然要比剛才愉悅不少,細聽還混雜着一絲戲谑,“确實要比白天矮了不少。”

還以為他擡手要做什麽,舒蘊腳步頓時往後撤了下。

恍惚間的一個搖擺,舒蘊的背蹭上微涼的牆壁。

她最怕涼了,輕輕“唔”了聲。

近在咫尺,袅袅的玫瑰香氣四溢開來。

霍景司忽然眯起眼睛,伸手勾了下舒蘊散落在頰邊的碎發。

輕輕一哂,“你躲什麽。”

舒蘊擡眼看他,男人的眼瞳很亮,視線灼灼落于她面上。

裏面仿若夾雜着一絲興味,女人的口吻像是嬌嗔,“再不躲,我怕你吃了我。”

霍景司“呵”了一聲,忽然直起身。

卻也沒反駁,轉而問她,“要不要喝水。”

“嗯?”

話題轉變的有些快,舒蘊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正想回答不用,便聽見霍景司又換了個問法,“還是你想喝咖啡?”

“…”舒蘊有些無語,大晚上的喝什麽咖啡。

“白開水就好。”回答完,舒蘊才意識到她又掉進了他的坑裏。

她本來沒想喝什麽的。

她也不用非得喝什麽。

頂樓很是安靜,也因此一點動作就能聽得格外清楚。

舒蘊餘光裏看見男人走到中島臺的地方倒了兩杯水。

倒完又朝她走過來,一雙大長腿格外晃眼。

他示意她坐在旁邊的沙發上,“不知道下周彙演完有空嗎?想請阿蘊當我的導游。”

舒蘊跟着霍景司坐在了沙發上,兩人隔了約摸半個身子的距離。

自從再見霍景司,舒蘊總也氣兒不順,故意開口刺撓他,“霍先生叫誰也這麽親切嗎?”

“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

霍景司将水杯遞給她,“就像剛才那樣。”

“…”剛才。

剛才那只是舒蘊的一時失言,因為她想起了七年前。

那時他還記得她。

她有時候叫他霍景司,他會笑着糾正,有時候叫他哥哥,他倒是會懶懶地答應下來。

“拿那頓飯抵,怎麽樣?”男人忽然出口,腔調獨特,帶着點蠱惑人的味道。

瞬間打破了舒蘊的神游。

也是這句話,猛地讓舒蘊想起來,她本來說要請他吃飯的。

這男人,難道真的不知道那頓飯,她其實只是随口說說的嗎?

現在簡直騎虎難下。

更何況霍景司還将會在下周對她們舞團進行投資考察。

盡管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然而這個時候,最好還是一切都風平浪靜的好。

舒蘊只好同意了,但還是保留了說法,“只要抽的出時間。”

她端着霍景司遞過來的水,久久沒動,腦海裏轉了好多個彎,思來想去的,想着這些彎彎繞繞。

她和霍景司認識,舞團裏的其他成員最好還是不知道更為好一些。

舒蘊想,她更要小心了。

來之前,舒蘊泡完澡在手上抹了護手霜,杯子又是透明的,很滑。

走神走得太入迷,一個不防,杯子直接從舒蘊手裏滑了下去,“哐當”倒在她的腿上,杯子裏盛着滿滿當當的水,頃刻間便灑了她一身。

舒蘊的毛衫外套和吊帶裙,面前的那一塊都濕掉。

吊帶裙是真絲的,手感細膩,一被水浸濕,布料都要變的透明。

在客廳內明亮燈光的映照下,美好的胴體曲線若隐若現。

舒蘊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霍景司是什麽樣的男人,大風大浪什麽沒見過,舒蘊咬唇,下意識擡眸看向他。

他是不是會以為她是故意的。

然而霍景司的神情并沒什麽波瀾。

他淺淺勾唇,道,“你看,阿蘊,連老天爺都在幫助我。”

舒蘊一雙秀氣婉約的柳葉眉頓時蹙起來,“幫助你做什麽?”

趕在舒蘊羞惱之前,男人偏頭看向了窗外,視線回避得倒是極為紳士。

“幸好水是溫的,洗手間裏有烘幹機,要不要去烘幹一下?”

舒蘊想了想,覺得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她拿着杯子起身,地上也灑了一圈的水,一次性拖鞋踩在水上,舒蘊根本沒注意,腳下一滑,直直地往一邊倒去。

幸好霍景司眼疾手快,趕在她落地之前接住了她。

舒蘊被他牢牢圈在懷裏,任由他檢查自己的身體,“哪裏受傷了嗎?”

男人的動作很克制。

舒蘊的身子在一片搖擺中站穩。

“…沒。”

舒蘊身體沒受到什麽撞擊,不習慣這麽近的距離和似有若無的觸碰。

她連忙起身,往後退了半步,離霍景司遠了點兒。

舒蘊垂下眼睑,剛才她的外套在劇烈的動作間滑落肩頭,裙擺也擦着地板。

地板上的水漬瞬間全部沾染到了衣服上。

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狼狽。

偏偏在這時候,頭頂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聽起來有點壞,“看來老天爺是想幫我幫的再徹底一點兒。”

停頓半秒,他補充,像是在回答她剛才的疑問,“幫助我讨你的歡心。”

舒蘊擡眸,竟然認真地問出來,“你想怎麽讨?”

霍景司歪着頭,裝作苦思冥想的樣子。

眼角眉梢都漾着一股愉悅,惡作劇得逞一般的模樣,“看來又要貢獻一件我的衣服了。”

霍景司從衣櫃裏拿了件襯衫,隔空給舒蘊比劃了下,“這件應該差不多,”

他擡手一指洗手間的方向,“去裏面清理一下換上吧。”

“好。”

舒蘊沒有猶豫,接了過來。

進了洗手間,舒蘊像是進入了一個成年男人的私人領地。

空氣中氤氲着男士須後水的味道,很清冽的感覺,像是霍景司就在旁邊。

舒蘊站着沒動,緩緩打量着房間裏的擺設,磨砂門外倏然傳來霍景司的聲音,有些模糊。

“櫃子最上面一層有還沒拆開的浴巾毛巾。”

聞言,舒蘊從鼻尖清湛的氣味中抽離出來。

櫃子有點兒高,她擡頭看着,思量着能不能夠到。

這麽想着,舒蘊踮起腳,擡手去夠。

眼看着馬上夠到,偏偏就在這時,門外又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能夠得着嗎?”

似有若無的調侃,混合着一縷笑音,隔着玻璃門,絲絲繞繞地傳進舒蘊的耳裏。

舒蘊的臉頰瞬間燒起來,臭男人,這是他今天第二次調侃她的身高了。

明明是藏着壞的調侃,可是他的聲音實在太過好聽,語氣又帶着幾分正經。

舒蘊實在是氣不起來。

舒蘊脫下髒衣服,沖洗了下,用浴巾匆匆擦拭好,換上了霍景司的襯衣。

襯衣上還有折痕,是新的。

不知道是不是那個男人太過強勢,上面還硬是沾染了他的味道。

木質雪松香,帶一絲微微的涼冽。

舒蘊踩着拖鞋走出去,“我換好了。”

察覺到男人似有若無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舒蘊才驟然驚覺,這襯衫再長,其實也只有那麽長。

舒蘊伸手往下扯了好一會兒,衣擺也只遮住了大腿根兒。

“我走了。”穿着這衣服,實在不方便在霍景司的房間待太久,她垂眸和他告辭。

“送你?”男人眉骨微挑,好整以暇地問道。

作者有話說:

感謝務書,咕嚕十三,無關風月,尛可愛,阿冬瓜幾位寶貝灌溉的營養液,麽麽噠~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