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日升

◎宛若情人間的呢喃◎

舒蘊旋即止了動作,擡起眸子對上他的視線。

男人混合着戲谑笑意的嗓音消散在晚風裏,卻輕易勾得她心尖癢意叢生。

“嗯?”舒蘊神情有些茫然。

“怎麽了。”她讷讷問道,心中冒起一個隐隐的猜測。

“因為我也在這兒住。”

“…”

舒蘊靜了半晌,才從喉嚨裏憋出兩個字,“那真是…好巧哦。”

夜色下的南城光影浮動,這邊正巧落于背光。

舒蘊卻分明看見霍景司薄唇淺淺勾了下,帶起一個微小弧度。

似是極為愉悅的樣子,“我說了,還會有第三面。”

“那正好,”舒蘊反應極快,“請問霍先生的房間號是?”

霍景司仿佛察覺到她的小心思,“還我外套?”

舒蘊:“嗯。”

“不巧,”霍景司搭一眼腕間的手表,好整以暇的,“一會兒還有會議要開。”

“結束可能會有些晚。”

對于這種不清不楚的感覺,舒蘊說不上來是排斥還是什麽。

然而首席随時會查房,一件男士外套在自己房間裏待得越久越危險,被人看見她倒是不在乎被誤會,卻最煩別人問東問西。

“飯改日再請,外套今晚先還給您。”

“可以。”

霍景司長指按亮手機屏幕,“方便加個微信?”

舒蘊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英挺眉目氤氲着淺笑。

總讓她有種自己被賣了還要幫人數錢的感覺,她晃晃手機,嗓音清柔好似是在嬌嗔,“關機了。”

“...”霍景司突然失笑。

向來肆意的男人第一次啞口。

眼前的女人巧笑嫣然,一襲天青色的旗袍掩映在夜色裏,晚風徐徐拂過她的裙擺,襯得她愈加婀娜靈動。

兩次見面,她不主動,也沒有明晃晃的排斥,仿佛一切順其自然,随性而為。

也是在這一瞬間,霍景司忽然對舒蘊産生了更加濃厚的興趣。

“會議大約九點開完。”

既然她執着于今晚将外套還給他,霍景司只好囑咐道,“準時來。”

“為什麽?”

舒蘊下意識脫口問出來。

然後忽然意識到什麽,立馬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九點,城市裏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她這時候去一個男人房間,想想都怪暧昧的。

真是要命。

這麽想着,舒蘊有些猶豫,想變卦,“不然...”

“改天?”她試探地問出口。

“怎麽?”

霍景司挑眉,“不是想趕緊将外套還給我好和我撇清幹系,現在知道怕了?”

舒蘊難得一哽,轉瞬就吃了這臭男人的激将法,“我才沒怕。”

“九點就九點。”頓了頓,像是覺得自己落了下風,她又道,“而且霍先生難道不知道嗎,有時候男人也需要小心一點。”

“哦?是嗎。”聽見舒蘊的說辭,霍景司驀地笑出聲。

男人刻意拉長了尾音,順着她的話道,“記住了,我會小心一點的。”

兩人站在路燈下,挨得并不近,燈光拉長了他們的影子,像是情人的依偎。

透過稀薄的空氣,舒蘊似乎能聽見那絲帶着點兒戲谑的笑意,混雜着胸腔中傳來的隐隐震動聲,入耳酥麻。

她輕呼口氣,擡起指尖捏了捏耳朵。

才制止幾分那股似乎馬上就要傳到心坎的癢覺。

舒蘊沒再趕他,兩人并肩向酒店走去,她刻意往另一邊走了兩步。

兩人中間宛若隔着條銀河。旁人一看,便覺得兩人并不相熟。

霍景司腳步從容,幹脆随了她。

進了電梯,霍景司長身玉立在按鈕前,“幾樓?”

“十二。”

霍景司擡手,按了“十二”和“十六”兩個按鈕。

而後轉眸看着她道,“我在頂樓。”

“哦。”來到随時可能遇見熟人的地方,舒蘊滿身都是提防,敷衍着回他。

“整層都是。”似乎覺得不夠,霍景司又補了一句。

舒蘊連“哦”兩聲。

惦記着他剛才的調侃,并不是很想搭理他。

電梯很快到達十二樓。

司機提着行李箱跟在舒蘊後面出了梯廂,舒蘊看了霍景司一眼,轉身選了一個方向走。

“蘊寶,你去哪呢,我們的房間在這邊。”

懷錦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聽見熟悉的聲音,舒蘊回轉身,裝得鎮定,下意識瞥了眼電梯的方向。

嘴裏應着,“嗯,來了。”

經過電梯的時候,梯門緩緩關上,男人立在梯廂中央,視線極為強勢,透過縫隙穿到外面。

她能感覺出來他在往她的方向看。

舒蘊突然感到一陣頭皮發麻,眼看着懷錦就要走過來,她趕緊快走幾步,“阿錦。”

“你終于回來了,再不回,陸首席就要出門逮人了。”

懷錦手裏拿着手機,數落舒蘊,“給你打電話也是關機,我就要出門找你了。”

“不是去收拾行李了,而且,我這不是回來了。”

懷錦和舒蘊手挽手走了幾步,才注意到她身後的司機,“這是…?”

“哦,”舒蘊臉上無一絲多餘的表情,駕輕就熟地撒謊,“從跑腿app上雇的。”

身後的司機:“…”

到了房間,舒蘊接過行李,讓司機稍等。

她進去拿了瓶水,回到門口遞給司機,“謝謝您了。”

司機一看就是專業的,并沒有接,“您客氣了,老板的朋友,應該的。”

說完司機便和舒蘊告辭離開了。

舒蘊捏着那瓶水落在原地,有些悻悻。

這難纏的作風,真是随他老板。

奔波了快一整天,舒蘊有些累,回到房間就半躺在了沙發上。

閉眸休憩。

“蘊寶,”懷錦拿着一堆東西過來,聲音放輕了,“我買了泡澡用的東西,你要不要去浴缸裏泡一泡,我剛才泡了好一會兒,可舒服了。”

“好啊。”舒蘊唇角翹起來,欣然同意。

上午排練了不短的時間,下午又折騰了大半天,和那男人待在一處簡直耗費心神,連帶着舒蘊的聲音都帶上了點倦意。

浴缸裏盛滿了玫瑰花瓣,舒蘊一腳踩進去。

熱水浸入皮膚的一瞬間,她不禁喟嘆出聲,一整天的勞累仿佛都要緩解。

時間緩緩流淌,不知不覺的,舒蘊阖上眼睛睡了過去。

浴缸中的水慢慢變涼,還是懷錦察覺時間過長,進來叫醒了她。

舒蘊迷蒙着眸子清醒過來,突然想起好像還有一件事沒辦,連忙問道,“阿錦,幾點了?”

懷錦一邊往臉上抹着睡眠面膜,一邊回答她,“九點二十了。”

“啊!阿錦寶貝,你剛才怎麽不叫我?”

“泡澡多舒服,叫你幹嘛。”

要不是水馬上涼了,擔心舒蘊感冒,懷錦才不叫她。

“我還有正經事兒要辦呢。”

說完,舒蘊擦幹身體,套上了睡衣。

一件卡其色的真絲吊帶。

她又在外面罩上一件毛衫,随後從行李箱裏拿出那件包在衣袋裏的外套。

懷錦在一邊看着,眼神意味深長。

就在舒蘊以為她要問她的時候,懷錦擺擺手,語氣潇灑,“去吧,但是,”

她話音一轉,“回來我要審問你,還是說,”

懷錦眨眨眼,笑得暧昧,“今晚不回來了?”

“說什麽呢你。”舒蘊瞪她一眼,丹鳳眼中風情流轉,如絲如縷。

“要來不及了,我先不和你說了,走了。”

一陣風一樣,舒蘊連門都忘記了關。

直到電梯門關上,足心傳來涼意,順着肌膚徹入骨底,舒蘊才驚覺自己慌亂之中竟然忘了穿鞋。

她趕緊又按了十二樓的按鈕,想回去穿鞋。

然而十幾秒的時間,電梯已經升至十三層,同時梯門打開,熟悉的面孔映入視野,是舞團的成員。

大約四五個人,裏面還有杜思思。

有人主動向舒蘊打招呼,“嗨,這是準備去哪呢?”

舒蘊沒答,轉而問她們,“你們去哪?”

“…”成員語塞了一會兒,才道,“準備去樓下吹吹風。”

“哦,”舒蘊面色波瀾不驚,從別人的視角看不出什麽異樣。

“我有事情要去找首席,先走啦。”說着她關上了電梯門。

舒蘊輕呼口氣,也徹底沒了回去穿鞋的想法。

電梯在十四層停下,關上,最後到達十六層。

墨跡了這一會兒,估計已經九點半了。

無論什麽事,舒蘊習慣了準時,甚至于提前。

這是第一次晚點。

卻和霍景司有關。

十六樓整層逛過來,果然只在最中央有一間房門。

房門通體暈着深紫,應是由紫檀木打造而成,古樸中透着雅致。

“咚咚咚”

舒蘊敲響了門。

門從內向外打開,霍景司着一襲墨黑色浴袍,帶子松松垮垮系在腰間,寬肩窄腰的好身材一覽無餘。

男人手上拿着條白色浴巾,正懶懶擦拭着濕漉漉的頭發。

舒蘊仰起頭,剛出浴的男人眨眼間映入她的眼簾。

她穿着高跟鞋的時候身高差不多是一七五,都需要仰着頭看他。

現在她光着腳,又比他矮了好多,看他時都變得有些費力。

舒蘊眸眼不眨,心裏在想,這個男人到底有多高,七年前她還在長身體,他就要比她高出那麽多。

七年後再見,他好像更高了。

看見面前的女人只盯着他,也不說話,像是走神了。

霍景司用指背輕碰了下舒蘊的側臉,“舒蘊?”

随後一觸即分。

“霍景司,你多高?”

舒蘊好像根本沒有察覺到霍景司驟然的冒犯,直接問出她此時更加好奇的問題。

“終于肯叫我名字了?”男人的關注點顯然在另一個地方。

也是這時候,霍景司才發現舒蘊光着的腳丫,男人英挺的眉頓時蹙起來,“怎麽就這麽來了,也不知道穿鞋。”

“誰讓你說,讓我九點準時來的。”

舒蘊刻意在“準時”二字上加重了發音,開口的語氣帶着點埋怨。

似是想到什麽,霍景司忽地笑了聲,悠悠點點下巴,“是說過叫你準時。”

“只是之前也沒見你這麽聽話。”他輕哂了句。

他還以為她怕得不來了。

舒蘊輕“哼”了聲,沒有提防,男人長臂微伸。

她直接被霍景司拉着進了房間,舒蘊打量了眼房間內的擺設,發現不遠處靠窗的桌子上擺放着一臺筆記本電腦。

舒蘊後知後覺,才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打擾到你了嗎?”

話音剛落下,夾雜着一抹涼意的溫熱侵染唇瓣,男人食指輕抵在她的唇間。

霍景司充滿磁性的嗓音低低落下來,在只有兩個人的房間裏,有那麽一瞬間,宛若情人間的呢喃。

卻不是對她說的,“抱歉,會議先暫停一會兒。”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