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彌散

◎怎麽有時候又這麽大膽呢◎

舒蘊哼了聲, 語氣卻軟了,“...花言巧語。”

霍景司一時沒說話,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凝滞。

此時的南城當真已經是初秋了, 夜風拂過裙擺,繼而劃過嫩白的皮膚, 舒蘊覺得有些冷。

更別提一步之遙男人視線灼灼, 舒蘊不自在地蜷了蜷小腿。

天青色的提花旗袍裹在舒蘊的身上, 外面罩了層乳白色的蕾絲披肩,襯得她淡雅脫俗,宛若遺世獨立的一株清荷。

霍景司薄唇微傾,慢條斯理道,“很漂亮。”

被他這麽一誇獎,反倒讓舒蘊覺得不好意思了, 倒像是她專門為了見他特意穿的一樣。

雖然确實有那麽一點兒意思。

坐進副駕駛, 霍景司按開了車頂燈,暈黃的光線灑下來,給男人矜冷側臉中添了幾分溫隽。

舒蘊看見他轉過頭來問她, “去哪可以看花燈?”

“不清楚呢, 不過,”舒蘊刻意頓了一秒,斜眼睨他, “霍總這麽沒誠意嗎?”

“讓人把晚飯後的時間留給你, 都不知道先做下功課?”

“不知道到底是在別扭什麽。”

霍景司無聲輕哂,随後冷白手腕輕擡,轉動方向盤的同時發動了車子。

舒蘊舉家來到南城已有六年之久, 這六年裏, 每年的中秋節都是在這兒過, 怎麽可能不知道地方。

只是故意不想和霍景司說罷了。

車子往熟悉的的地方行駛而去,舒蘊心頭從早上就開始存在的煩躁消減幾分。

紅唇微微翹起來,似嗔似嬌,“霍總這不是知道地方嗎,還非要問我。”

男人眼角眉梢都流淌着肆意的愉悅,他骨節分明的手駕輕就熟地掌着方向盤,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兒。

到了紅綠燈的地方,他才稍稍分出一眼來看舒蘊,還順勢捏了捏她凝白的耳垂,“害怕萬一選的地方阿蘊不滿意。”

舒蘊:“...”

她輕哼了聲,“霍總總是有千百種理由等着我。”

三言兩語間兩人到了地方,霍景司熄了火,來到舒蘊這邊打開車門。

舒蘊被霍景司護着下了車,剛直起身子,看見他脫了風衣外套,随後披在了她身上。

“晚上空氣冷,披着?”

舒蘊沒有拒絕。

她微微低了頭,衣服上混合着煙草和雪松的淡淡香氣傳入鼻腔,一如他的人一樣醉人。

可能是在外面待得有點久了,晚飯和泡澡的時候喝的那點兒酒逐漸揮發出來。

舒蘊的腦子有點暈乎,臉頰泛起層薄薄的嫣紅,這處夜色漆黑,霍景司并沒什麽察覺。

兩人走着走着,到了一處彎橋,橋上幾乎沒人,熱鬧的人群全部聚在橋對面十幾米遠的地方。

許是為了映襯節日的氛圍,這邊兒倒也挂着幾盞燈籠,昏黃的光線綽綽氤氲,夜景朦胧虛浮。

快走到彎橋最頂點的時候,舒蘊不小心,腳踩的高跟鞋沒站穩,晃了一晃。

幸好霍景司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舒蘊抓着霍景司的手臂,花了幾秒的時間才站穩,而後向他道謝。

“謝謝霍總。”

話裏滿是客氣。

兩人如今在南城,就像是從來都沒有臨島的那一趟出行,一如幾天前在南城的若即若離。

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抓在霍景司的小臂上,舒蘊正想收回手。

卻被霍景司反手捉住,輕易地反客為主,他大掌箍着她的腰身,眼裏的神色被夜色襯得疏離又像含着情意,“稱呼還不變回來?”

“變什麽?”

舒蘊故作不知,晚風吹拂中,醉意卻愈發明顯了,身子搖晃間借勢挽住了霍景司的後頸。

女人暗藏風情的丹鳳眼輕眨,明知故問地慢吞吞道,“換成霍先生?”

話音暫落,他們之間靜了一瞬,而後霍景司猛地将舒蘊抱了起來,她的身子驟然騰空,搖搖晃晃幾下,慌亂中雙手攏住了男人的肩。

她被他禁锢在橋邊的護欄上,護欄是木頭做的,隔着薄薄衣衫,上面的潮濕,寒涼,一點一點沁入她的皮膚。

像是有些人帶給人的感受,經年累月。

于不動聲色間擾人清夢,亂人心神。

“你說呢。”霍景司這個姿勢抱着她,舒蘊看他的時候是帶點兒俯視的,低頭一眼很輕易地便望進男人深邃的眸海裏。

她聽見他語調縱容,氣音低磁,好不撩人,“這別扭是不是鬧得有的久了,嗯?”

“我哪有鬧別扭。”

像是害怕被看出女孩兒家的那點小心思,舒蘊短暫地哼了一聲,扭頭往一邊去了,看也根本不看他。

“你以為我看不出?”

霍景司忽然埋頭,徑直沖着舒蘊的側頸便咬了下來,唇齒研磨間她只聽見他有些咬牙切齒的尾音,“嗯?”

“嗯...”

舒蘊秀眉蹙着,細白而修長的頸輕向上仰,喃喃,“霍景司...我疼...”

“那還嘴硬?”

霍景司直起身,淡淡看她。

“霍景司...我想喝酒。”她開始顧左右而言他。

舒蘊攀着男人的肩,醉意卻越來越深,眸光滟滟如橋邊月色下普照的粼光湖水,竟然透着點委屈。

尾音綿軟的像是在撒嬌。

“為什麽突然想喝酒?”

也是這個時候,霍景司終于發現了舒蘊的不對勁,整個人迷迷糊糊的樣子。

男人溫熱指腹輕撚她的唇,氣味擴散開來,凝眸問,“剛才喝酒了?”

舒蘊軟趴趴地窩在霍景司懷裏,長發鋪滿肩頭。

就是不答話。

忽然,只覺霍景司修長指尖挑起舒蘊的下巴,便吻了下來。

她汲取他輕柔中帶點兒強勢的吻,而後将唇齒中的酒香渡給他。

共入沉醉。

中秋節這晚,舒蘊心心念念的花燈到底是沒看成。

而舒蘊從睡夢中搖搖欲墜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衣衫散亂,記憶混亂。

有關于昨晚的一切,她都記不太清。

到底有沒有失控。

又失控到哪種程度。

“醒了?”

意識尚未清醒過來的時候,一雙長腿晃入舒蘊的視野,霍景司手裏拿着只透明水杯走過來問,“要不要喝水?”

他一如既往的體貼,那好似清晨才獨有的動作和音調裏。

帶着迷人的慵懶,細品,好像還夾雜了點兒意味不明。

成年男女,第二天在同一間房裏醒來。

想想都惱人的暧昧。

舒蘊的頭腦瞬間清醒大半,下意識便往薄被裏面瞅。

看到自己衣衫完好,終于松了口氣,強自鎮定地問,“這是哪裏?”

舒蘊緩緩起身,視線又不經意落在了床邊的旗袍上,這時候才發現她身上衣衫是完整。

可是早就由旗袍換成了別的。

“霍景司...”

舒蘊咬唇,開口的聲音都很輕,“我們...”

“我們什麽?”

霍景司饒有興趣地盯着她看了半晌,問。

舒蘊“我們”了半晌,也沒有出來個所以然。

卻被他看得害羞不已,男人絲毫不避諱的視線打過來,舒蘊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問了。

既然想不起,就當沒有罷。

...

吃早餐的時候,霍景司坐在舒蘊對面,舒蘊不時悄咪咪地擡頭看他幾眼。

想從男人臉上看出什麽不同往日的神情來。

可是他不看她的時候,就又恢複了那個矜冷清疏,一派禁欲的樣子。

她根本什麽也看不出來。

假正經。

舒蘊在心底哼了聲,腹诽。

“咖啡還是奶?”

冷不防聽見霍景司問,舒蘊緩緩将口中的吐司咽下去,開口回道,“牛奶吧。”

霍景司給她倒了杯牛奶,男人指骨皙白修長如上等的清玉,随便什麽動作都像是一尊精致昂貴的雕塑。

他将杯子推到舒蘊眼前,舒蘊喝了一口,而後看見男人喝了口手邊的咖啡。

她的視線不經意落在霍景司薄薄的唇上,那上面染了點兒咖啡漬,被男人擦拭掉,緊接着舒蘊視線忽然一凝,整個人都不好了。

只見霍景司薄唇上泛着一道極其明顯的紅痕。

這...該不會是她咬的吧?

舒蘊并不排斥和霍景司有更進一步的發展,只是要是在她清醒的情況下。

...

流傳已久的習俗,南城的中秋節常常會熱鬧個好幾日。

挂念着昨晚的花燈沒看成,舒蘊提出讓霍景司晚上再陪她去看。

“那是不是應該有來有往?”霍景司問。

“嗯?”舒蘊不解。

霍景司老神在在,“我還沒逛過南城。”

舒蘊想起來,這還是去臨島之前兩人再遇那日,她對霍景司随便客套的一句話。

那時候其實也是發了內心的,可是久而久之就成了客套,不想提起。

昨日海邊他的話言猶在耳,舒蘊早就動了任由自己放縱一場的心思。

她笑得迤逦多姿,欣然同意,“好啊,奉陪。”

這家酒店是南城最好的酒店,衣櫃裏像是久有人住一樣,各式的襯衫,以黑白色為主。

現在,不知道是昨晚還是之前,多了許多舒蘊愛穿的旗袍。

“喜歡嗎?”霍景司倚在衣帽間門欄上,淡淡問她。

舒蘊點點頭,眼睛裏的情緒被她很好地斂藏,語氣淡然,“很漂亮。”

盡管她從小就見慣了各式各樣的旗袍,也還是為霍景司準備的這些所驚豔到。

她在外婆身邊侵染十多年,對旗袍的愛好和審美。

抵不過他動動手指頭,便能搜羅來的各方好物。

有些人的差距,從一出生就注定。

兩人乘電梯下到酒店的地下停車場,坐進副駕駛之後,在霍景司發動車子之前,舒蘊繞過主副駕駛中間的阻礙。

直接坐到了霍景司的腿上。

她想起昨晚他也是這樣,輕撚着她的唇,問她是不是喝了酒。

舒蘊學着他的動作,食指按上男人性感的薄唇,在那處紅痕不輕不重地碾了下,“走之前,霍總先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她這樣的動作靠在他身上,霍景司竟還是如平常般随意。

只見他往椅背上松散一躺,整個人反倒更加疏懶,也像是早就猜到了她下一步要做什麽,只是眉梢輕挑着,好整以暇地問道,“什麽?”

舒蘊猶豫了好幾秒,随後望着男人愈加令她深陷的眼睛。

她狠了狠心,一把拽上他的領帶,兩人之間的距離驀地拉近,舒蘊終于咬牙問出來,“你昨晚是不是被我睡了?”

聞言,霍景司忽然笑出聲,指尖輕理她淩亂的發絲,輕嘆,“阿蘊啊,有時候膽小得很。”

随後他淨白骨節勾上舒蘊的腰側,給她帶起叢癢意。

距離輾轉間消失,兩人緊緊貼合,霍景司的聲音也近了,像是貼着她的耳朵在說。

舒蘊秀白的耳尖被男人近在咫尺的呼吸染紅,聽見他又用着那種蠱惑人的獨特腔調道,“怎麽有時候又這麽大膽呢?嗯?”

作者有話說:

之後的更新時間暫定為下午6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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