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初至貴地
作者有話要說:第五卷:春日游雜志上的版本,要精簡一些,這裏且保留原貌,以做紀念。春日游之名,來自于韋莊的《思帝鄉》: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拟将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給兩個圖片鏈接吧,這就是我想象中的吳十一娘,其原型是高宗吳皇後,谥號“憲聖慈烈”,中國歷史上在後位(包括皇後與太後)上時間最長的一位(據百度說)。
揚州三月,風和日暖,瘦西湖畔,游人如織,衣香飄拂。
戴法憲戴公公護送大散關吳帥的幼妹吳十一娘入宮的車駕,特意繞行瘦西湖,好讓年方十四的吳十一娘親眼看一看這自古繁華地。畢竟吳十一娘此行是要入宮服侍官家,深宮似海,除了幾位得寵的嫔妃,其他嫔妃一生也難得有幾次機會出宮游玩。以戴公公的眼光看來,官家如今寵愛的都是溫柔雅致、識情解趣的江南佳人,吳十一娘自幼在軍中長大,又與吳帥同母,身份貴重,是以吳氏軍中,人人敬愛,居移氣,養移體,令得這吳十一娘,小小年紀便已凜凜然有肅殺之氣,委實不合官家的品味,加之未曾及笄不能侍駕,只怕一入宮便會被供起來,只作一個朝廷信重吳家的擺設,想要像那幾位得寵嫔妃一般,随着官家看遍這揚州美景,多半是不能了。戴公公覺得自己與吳帥總算相識一場,不妨作一個順水人情,日後也好說話——誰知道天上哪一朵雲會下雨呢。
更何況這一路行來,吳十一娘的冷凝端肅、鎮定自若,大合戴公公的眼緣。不是每一個十四歲的女子,都能夠這樣冷靜地面對這一路上處處可見的燒殺搶掠、流民白骨的。戴公公難免要暗自感嘆,十一娘若是個男兒,吳氏軍中便又多了一員大将了。
難怪得吳帥不送同樣是嫡出的年長的十娘,卻要送年幼的十一娘入京為質。換了那個花枝一樣嬌柔、動辄迎風流淚對月傷心的十娘,獨自一人留在深宮中,只怕是捱不了多少時日,平白在朝廷和吳家之間添一根刺。
略略轉過目光,卻見吳十一娘倚在窗邊,正專心望着湖山與游人,嘴唇不自覺地微微張開,雙眼一瞬不瞬。戴公公不覺暗自微笑。到底年紀還小,平日裏再怎麽冷靜自持,面對這人間仙境時,終究還是按捺不住滿心的驚訝與歡喜。看吧看吧,盡情看個夠,下一次想看,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呢。戴公公覺得自己心情很好,果然偶爾做點好事會讓人愉快。
車駕沿着湖岸緩緩而行,柳條時時拂過窗棂,車蓋上忽地似有飛鳥踏足,吳十一娘眉梢一揚,手指方動,卻見頭頂一個着淡黃衫子的女子飛掠而過,春燕投林一般撲入了前方那艘停在柳蔭下的畫舫之中。以她的俯沖之勢,落到船頭時,畫舫居然未見搖動。吳十一娘未免怔了一怔。不過她自忖這等場合,凡事都應交給戴公公,是以只默不作聲。
那女子才剛落下,一條細細長鞭已經悄無聲息地纏向她雙足,取的正是她舊力已竭、新力方生之時,眼看那女子已躲不
過去,船艙中卻伸出一只手來将她輕輕提了進去。長鞭抽空,落在船頭,那桐油層層刷透、足厚一寸有餘的船板,被抽了個粉碎。
艙中那人飄然而出,左手鐵簫輕描淡寫地挑開鞭梢,朗聲笑道:“戴公公,伏某這廂有禮了!不該驚擾了貴人,伏某先替師妹向貴人陪個不是!”
戴公公示意身旁那內侍收起長鞭,淡然答道:“伏先生不必客氣。”
伏日升一邊說着,目光已投向吳十一娘。伏日升以前曾在吳氏軍中任過一段時間的幕僚,不過那時吳十一娘年紀幼小,淹沒在一群堂姐親姐之中,并不引人注目。是以伏日升雖然覺得車中貴人似曾相識,一時間卻也未曾想到是誰,只是目光灼灼上下打量,心中忖度,這樣煙柳繁華地,忽然出現這等隐約帶着冰寒肅殺之氣的佳人,初一看似是十分突兀,再一看又似是再貼切妥當不過,較之堤岸上那些掩映花間的纨扇美人,竟別有一番鮮明濃烈的滋味。
伏日升若有所悟,視線只在吳十一娘臉上流連纏繞,嘴角含笑,眼角含情,似是驚喜,又似是贊嘆。饒是以吳十一娘的沉靜,也禁不住他這番含情帶笑的審視,臉上不覺騰起一股熱氣,本能地想要放下窗幔,不過心念一轉,又大大方方地迎上了伏日升的目光,微一點頭,不疾不徐地說道:“伏先生客氣了。家兄知道先生在京中,曾囑我若有機會須替他向先生問好。”
伏日升略一思忖便猜到了吳十一娘的身份——戴法憲去年曾往大散關吳帥那兒勞軍,這帶回來的,必定便是吳家的女兒了,所以才認得自己。
将門之女,又生長于巴山蜀水之間,果然兼具英烈之風與秀逸之氣,大不同于宮中那群江南脂粉。
伏日升眼中的贊賞更是分明,向戴法憲拱手笑道:“煩請戴公公禀告官家,伏某與吳家有舊,吳家小娘子入宮,伏某願意為她畫一幅行樂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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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今官家雅愛書畫,尤精書法,與伏日升這位有名的風流才子、花國宰相,意氣相合、趣味相投,宮中嫔妃的行樂圖,往往是二人合作繪成,便是尋常宮女,得伏日升一句好評,官家也會另眼相看,何況他現在主動提出要為吳十一娘畫行樂圖?
戴公公自是樂見其成,滿口答應下來。
伏日升含笑目送車駕離開。待車駕不見,方才返回艙中。
剛才與他對弈的那位揚州名伎,釵環零落,衣衫破碎,滿頭斷發,正瑟縮在角落裏,睜大了
眼驚恐萬分地看着甘淨兒。甘淨兒輕輕吹去彎刀上的發絲,打量着她的臉孔,皺着眉道:“伏師兄可不喜歡脂粉,嫌棄這脂粉會污了顏色。姐姐臉上的脂粉有些兒厚呢,唔,讓妹妹我替姐姐你削去一層如何?姐姐你盡管放心,妹妹我的刀法,不說天下第一,也是很可以誇耀一番的,萬萬不會失手——當然吶,姐姐你千萬不能動彈,哎呀姐姐我說你抖個什麽呀——”
伏日升嘆了一口氣,按下甘淨兒的刀,将抖成一團、面無人色的那位名伎扶起來,親自帶她到後艙去,吩咐侍女替她淨面挽發。甘淨兒眼瞅着伏日升對那名伎呵護備至,心中那股悶氣無處可去,恨恨地揮刀将棋盤劈了個七零八落。
伏日升伸手接住一枚亂飛的棋子,無可奈何地嘆息道:“淨兒,你又怎麽了?”
甘淨兒嘟着嘴不吭聲。
伏日升等了一會,不見她開口,便道:“這段日子我又不是有意躲着你。你上回不是說不想看見我麽?我這不是很識趣地在船上呆着、不敢抛頭露面不是?再說了,我要真想躲着你,你能這麽容易便找到我?”
甘淨兒上一次和他鬧翻,是因為他救了一個迷路摔傷的女子,還親自将那女子送回家去,結果被那一家人揪住要招他為婿,若不是甘淨兒及時趕到,伏日升一時間還真個擺脫不了那個楚楚可憐的小戶千金和她那慣會纏人的一家子。
讓甘淨兒最最惱火的是,伏日升已經是第三次撞上這種事情了,偏生屢教不改,在她看來,以後多半還會有第四次第五次。
伏日升為什麽就不能像別人一樣,眼裏只看着她呢?
伏日升卻無奈地看着她。這樣随性可愛的淨兒,為什麽總要像別的女子一樣,一心一意想要改變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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