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月老廟初遇

溫識君跳下去沒站穩,摔了一跤,好在沒有扭傷腳,拍拍身上的灰,就高高興興往城中餐館走了。

可不曾想溫識君出來太晚,早就到了宵禁的時辰,城中人一個人都沒有,大街上一片寂靜,為了躲避巡邏官兵,溫識君只能走小巷子。

本想原地返回,可肚子餓的咕咕叫,實在不甘心什麽都沒撈着,還摔一跤回去,可又确實找不到吃的,正這麽垂頭喪氣的走着,忽然不遠處出現了一座月老廟。

溫識君猶豫了一下,可對于吃飯的念頭戰勝了自己,快步跑了進去,看着桌上的供果,溫識君跪下磕了幾個頭。

月老啊月老,我不是故意要吃你的貢品的,實在是我太餓了,你作為神仙必然不會見死不久對吧?!

這樣,你要是說話,我就不吃了,可你要是沒說,我就當你同意了。

心中默念着,溫識君半盞茶的時間都等不及,也知道他不會開口說話,起身拿起一個蘋果就啃了上去。

安靜的月老廟中只聽見溫識君吃蘋果的咔嚓聲,正這麽吃着,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聲音很輕,要不是踩着了木枝,溫識君根本就不會察覺。

溫識君警惕轉身,一點燭光從破舊的門外透露進來,來不及多想,抱着手中的果盤,跑到月老像後面。

就在溫識君跑進進不久,大門被推開,季子檸輕輕走上前,将提燈放在一旁,拜了拜月老,後有起身走上前,腳不知被什麽拌了一下,季子檸低頭,是一個咬完的蘋果核。

季子檸呆在原地,不明白這突然出現的蘋果核又是從何而來,擡頭看向月老廟,怔怔道:“少了東西。”

溫識君聽見這話,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屏住呼吸,一點動作都不敢有,生怕來人發現于她。

不過好在季子檸沒有在意,拿起桌上的求姻緣的竹簽,用力搖了幾下,知道掉出竹簽才停手。

季子檸撿起竹簽,看都沒有看就放入木筒中,轉而緊緊盯着月老像後面。

溫識君心下覺得奇怪,哪有大晚上姑娘家來求姻緣的,感覺危機解除後,就像轉身偷瞧一下,可沒想到,這一轉頭,差點把溫識君魂給吓出來。

“啊——鬼啊!!!”溫識君大叫一聲,轉身就跑,可是“鬼”堵住了去路,只能往相反方向跑,可面前被又有幾個櫃子擋住去路,跑也跑不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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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等溫識君抓住櫃子,後知後覺才覺得不對勁,一轉身,仔細看清來人就呆住了。

女子身穿白衣,烏黑的秀發半挽在背後,皮膚白皙如雪,頭上也只戴幾朵白玉磨成珠子做的小白花,全身上下穿着都很樸素,唯一的那一點亮色就是脖頸上帶着玉飾的紅繩,手裏提着一盞燈籠,暖光照在她身上倒是給這個冰冷的夜驅走了幾分寒。

“我長得很醜嗎?”女子未等溫識君開口。

“姑娘怎麽這麽想。”看着女子的絕色的相貌不解的說。

這女子要說醜,那我們算什麽,一群夜叉嗎?!!

“那你為什麽要喊我鬼?不是因為我長的醜所以像鬼嗎?”

溫識君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問道:“姑娘從小身邊沒有其他人嗎?”

“為什麽這麽問?”季子檸饒有興趣的看着她。

“既然從小有人在旁,為何會覺得自己醜陋。”

溫識君覺得面前女子在這夜裏,不像來自地獄的惡鬼,反而覺得是天上的仙女。

季子檸輕聲笑了出來,看着她手裏的果盤和地上吃剩的果核,“你很餓嗎?”

溫識君躲開她的目光,厚面皮的自己難得有羞恥的時候,低頭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我有吃的,你在這等着。”說完轉身離去。

溫識君走出月老像,看着她從外面提着個食盒走進來,那食盒應該挺重,女子提着走路都有些不穩。

溫識君趕緊走上去接住,本以為會很重沒想到比自己預想中的要輕,只能說,這位姑娘實在太柔弱了。

“這些你吃吧,還熱着呢。”季子檸道。

溫識君坐在軟墊上,打開一看,裏面有煲好的雞湯,還有兩碟小菜,溫識君快三天沒吃東西了,見香氣誘人,賣相極好的飯菜口水都要留了出來,直接拿起盛湯的勺子吃了起來。

把一邊的季子檸都看呆了,不過她沒有嘲笑他,反而煞有其事問道:“你是餓死鬼投胎嗎?

溫識君腼腆一笑,“是太多天沒吃飯了。”

“為什麽沒有吃飯,家裏人虐待你嗎?”

“沒有沒有,姑娘家的廚子手藝真好。”溫識君誇贊道。

“哪有什麽廚子,是我自己做的。”季子檸走在右側的一張小桌前,上面擺滿了紙,季子檸狀似随意抽取一張。

“你自己做的?!”這個回答讓溫識君大跌眼鏡,因為面前女子看着像是五指不沾陽春水的人,不說別的,就是那身衣服料子,雖說是素白,可通體光滑,在月光下照耀下反而印着淡淡微光,衣擺處拿銀絲線繡着菡萏,那手藝,說是宮裏娘娘專用繡娘也不為過。

“姑娘手藝可真好。”溫識君真心贊許道。

季子檸又從月老廟中挂着的紅線上扯出一對姻緣符,将那張紙塞進去,口吻中多了幾分難過:“人人都說我手藝好,可他确實嘗都不願意嘗一口。”

溫識君瞬間腦補出一對癡男怨女的故事。

那男子真不會享福,這麽個大美人在身邊,還會下廚,這是多好的桃花運啊?

溫識君憤恨的想,又大口吃了一口雞肉。

季子檸又走到月老像面前,拜了幾拜,閉眼對着月老像說着什麽。

溫識君不用猜都知道估計許的是什麽要和如意郎君白頭偕老的話。

姑娘啊,你為什麽要為了一個男的做到此地步!

溫識君是恨鐵不成鋼,不過那也是別人的事,自己也沒有閑情多管。

“我得先走了。”季子檸站起身說道。

“泥的碗。”溫識君東西還沒吃完,連忙喝了幾口湯。

“不用了,你慢些吃,小心噎着。”說完提着一邊的燈籠離開。

經過溫識君旁邊時停了下來。

溫識君不接的看着她。

季子檸從衣袖裏扯出塊帕子遞給溫識君,“待會擦擦嘴吧。”

說完提布離去,只留溫識君看着她的背影。

就在這時,溫識君感到大門處的房梁柱搖搖欲墜的看起來要掉下去一樣,溫識君剛想提醒季子檸,沒想到那柱子掉了去。

溫識君把東西一扔,以此生最快的速度跑上去,将季子檸一推,兩人摔了出去,好在沒有被柱子砸中。

粗壯的房梁柱砸下來冒出巨大的聲響,吸引了在外面候着的侍衛。

溫識君看着這粗大的房梁柱,心中止不住一陣後怕,這要是砸中了,不死也得殘。

溫識君轉身察看季子檸的情況,季子檸呆呆看着那根柱子,随後不可置信的,死死的看着溫識君。

溫識君被她看的不甚自己,問道:“怎麽了?我臉上有東西嗎?”

季子檸聽到溫識君的聲音這才回過神來,扶住自己的額頭,虛弱道:“沒,我只是有些吓到了。”

溫識君剛想安慰幾句,幾名護衛和一名丫鬟沖了進來,丫鬟看見倒地的季子檸,跑過來,焦急的問道:“小姐,你怎麽樣了?摔到了沒有。”

“我沒事。”

丫鬟扶着季子檸站起來,不過,那搖搖欲墜的虛弱樣,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一樣。

溫識君也顧不得自己,扶着她起身,同她站在一起的時候,才發現這位風一吹就要倒下去的姑娘居然比她還高一點,溫識君的身高在女生中較高的了,沒想法她還比自己高些。

“小姐,早就說了這麽晚不要出來,您偏不聽,這要是出了什麽事,我怎麽跟故去的老爺夫人交代。”說着低聲哭了起來。

沒想到她這麽年輕爹娘就走了?

溫識君看着她的目光都帶了幾分憐惜。

“多謝小姐救命之恩,不知小姐叫什麽名字?”季子檸對溫識君行了一禮。

溫識君也搞不懂他們古人行禮的方式,連忙擺手,說當不得。

“我就是個鄉野丫頭罷了,賤名不好聽,恐污了小姐的耳,而且這也不算什麽大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溫識君是偷跑出來的,怎麽能讓人知道女主的名字。

“不行,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可況是救命之恩。”

季子檸再三追問,溫識君實在沒法,只好說道:“我叫溫識君。”

這種情況總不能将女主名字曝出,又想不到別的,只能将自己名字說出。

“溫識君?”季子檸默念着這個名字,“是那兩個字?”

“博識洽聞的識,仁人君子的君,也是天下誰人不識君的識君。”溫識君知道她們古代人最愛這麽說,特意找了這句詩和詞。

“哦,原來是這兩個字,名字真好聽。”季子檸誇獎道。

溫識君腼腆一笑,這個名字是自己外婆給取的,一定就讓人有古典韻味,也是希望自己能長成一個大家閨秀,可惜拂了二老的意,大家閨秀是沒長成,調皮貪玩的搗蛋鬼倒是有一個。

“小姐,很晚了,我們快點走吧。”丫鬟在一邊催促道。

護衛也在一旁符合,生怕這個寶貝疙瘩在出事。

“小姐不必挂懷,剛剛小事一樁,無論是誰,我都不會見死不救的。”溫識君揮揮手。

季子檸無法,也只能跟着護衛走。

“小姐,以後要是有緣,小女子必當報答。”季子檸說道。

溫識君沒有回答,只看着她們離去。

等她們走後,溫識君看着手裏的帕子,上面也繡着菡萏花,旁邊還有一個檸字,溫識君猜測這應該是她的名字,拿在手中都能問道淡淡微香,溫識君把帕子一手,拿起自己的帕子随便擦了幾下嘴,随後将剩餘的飯菜收拾好帶回去。

想着萬一要是還要被關,明天還可以當早飯。

回到客棧的時候,溫識君看着無任何攀爬物的窗戶陷入沉思。

自己怎麽上去呢?

靜默兩秒,溫識君決定擺爛,大大方方往大門走去。

沒想到這回房間的一路都無人阻攔,就連房間門口也無人看守,溫識君覺得奇怪,可也由不得自己多想,輕推開房門,摸着黑點上桌子的燭臺。

可沒想到拿起燭臺正想把房間內其他蠟燭給點上,這一轉身就看見一人一身玄衣,負手而立站在窗前,用一種及其冷漠憤怒的态度質問道:“這麽晚了,你去哪了?”

溫識君看着他這副拽樣,偷偷翻了個白眼,撐着她沒有轉身,用力擠出幾滴眼淚,一邊跑向楚時寒一邊聲淚俱下的說:“時寒,你終于肯見我了。”

楚時寒轉身就見她渾身髒兮兮,臉上挂着淚,實在是吓到了,連忙往旁一躲,嫌棄的表情溢于言表。

溫識君撲了個空也毫不在意,繼續往楚時寒身上撲去。

楚時寒見她撲來,只能往旁邊多去,最後站在桌子一邊,顫抖着手指着溫識君,“你就站那?別過來。”

溫識君也跑的有些累了,聽話的站好,繼續哭喊對楚時寒的相思:“時寒,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這幾天我一直在惶恐,怕你不要我,怕你不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推子檸。”

前面的幾句,楚時寒還饒有興趣的聽着,可聽到最後一句,怒氣值又上來了,“你還說你沒有推檸兒,這麽多人看着,你還在狡辯。”

“沒有,真的沒有。”溫識君學着小說女主的說法。

楚時寒嫌惡的看着她,“好,你說你沒有,我們暫且不談這個,這麽晚了,你去哪了?”

“我……我。”溫識君磕磕巴巴的說。

“好啊,我就知道你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說着激動上前一步,掐着溫識君的下巴,冷聲道:“女人,你敢給我戴綠帽子。”

聽到這句話,溫識君在心中默默翻了個大白眼。

且不說我沒有給你戴綠帽子,就是有那又怎樣啊?你管的着嗎?

雖然心中極其不屑,可臉上還是裝出一副受傷的表情,“時寒,我們一起來到揚州,這裏我人生地不熟,我怎會偷人?”

“也就是說除了在揚州,你早就給我偷人了?”楚時寒壓抑着怒火,受傷力量漸漸加重。

溫識君吃痛,但還是強忍着惡心說道:“怎麽會?我已經是你的王妃了,是你的人了,我怎會做出背叛你的事:”

楚時寒審視的目光掃過溫識君的臉,見她表情不似作假,松開手,拿出一塊手帕擦了擦手,随後一扔,冷笑道:“諒你也不敢。”說完跨步而去。

這神态,給溫識君一陣氣,用衣袖狠狠擦着下巴,看着門外離去的背影,越想越氣,狠狠呸了一聲,憤恨的關上門。

溫識君換好寝衣,躺在床上毫無睡意,忽然試探道:“系統。”

“在的,宿主有什麽問題。”

“我想問你我什麽時候不用再說那些惡心話或做惡心事。”溫識君想到剛才的事,剛消下去的氣又湧了上來。

“達到任務就成。”系統的任務還是一樣沒有感情。

溫識君聽見這話激動的坐了起來,本以為自己無聊問了一句,沒想到還真可以不用做。

“那什麽任務?什麽任務?”溫識君迫不及待的想現在就把這任務做完。

“很快了。”

“那是什麽時候。”溫識君十分想擺脫掉這副倒胃口,只知道跟在男人後面可憐巴巴的樣子。

“就在——”系統這話還沒說完就消失了。

溫識君半天都沒聽見它的動靜,不死心喊了幾遍,知道确定它走了或是不理自己,心中默默罵了句娘。

什麽狗屁系統?一點用都沒有。

想着一個翻身,看見了一旁的手帕,溫識君拿起,對着床頂,腦海中又想起在月老廟的樣子心中不禁想。

她是哪個角色,都忘記問她的名字了。

溫識君看着手帕有些遺憾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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