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冬梅急智出容府
作者有話要說:感覺有些傷心啊,求點留言,淚眼汪汪看着菇涼們,求留言啊!
碧芳院裏邊的石榴樹的枝子已經被壓彎,枝頭沉甸甸的垂下一個個碩大的石榴,有些果實紅色的皮兒已經裂開,露出了一顆顆晶瑩的石榴籽兒,讓人看着就覺得舌頭尖上邊有一絲絲淡淡的酸甜味道。
秋芝和冬梅坐在樹下,兩人手上都是石榴汁子,嘴巴上還有一絲絲殷紅的汁子。秋芝拿出手帕子擦了擦嘴角,望着樹上的石榴,很是羨慕的嘆了一口氣:“咱們姨娘可真是能生,今年又有了身子,這興許是碧芳院的這石榴兆頭好,多子多福。”
冬梅坐在一旁正在擦着手指,聽到這話心中一驚,可很快又平靜下來,臉上沒有露出半分不尋常的神色來:“可不是嗎?現兒姨娘每日裏神思不濟,都不怎麽到外邊來晃了。”她想到早幾日裏被送出去的夏蟬,有了身子的該是夏蟬罷?姨娘現在該是按着那計劃一步步的走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該朝她下手了。
去揭穿姨娘的假孕?可她定是買通了大夫的,現在也才兩個多月,肚子也不顯懷,等到該顯懷的時候,自己也可能會被姨娘給收拾了。冬梅心裏着急,可偏偏還不能露出神色來,一張臉憋得通紅,旁邊的秋芝看了不由得湊過來關心的問道:“你這是怎麽了,冬梅?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冬梅聽到這句話,突然心裏有了主意,點了點頭道:“我有些內急,就不陪你說閑話兒了。”秋芝瞅了瞅冬梅急急忙忙走開的背影,不由得嘆氣搖頭:“都還沒說到正題上邊來,她偏偏就走了。”
今日姨娘将她叫了過去,本以為是會說三小姐的事兒,因為自從夏蟬得了大病被送出去以後,便由她來負責照顧三小姐了。誰知進了姨娘的內室才知道天大的福氣降到了自己頭上,姨娘竟然要提拔自己做通房,這次三爺回來便由她服侍歇息。瞄了一眼姨娘平坦的腹部,秋芝心裏得意的想着,姨娘現在有了身子,又不想三爺去随雲苑,夏蟬不在容府,自然只能将她提拔了。一想着夏蟬雪白的手腕上那個亮晃晃的赤金手镯子,秋芝的心便有些興奮,過不了多久自己也該有這個物事了罷?
朝姨娘行禮退出內室,她便拉了冬梅來石榴樹下吃石榴說閑話兒,都還沒得及向冬梅炫耀,她竟然便內急要去茅廁,秋芝心裏懊悔不已,自己該早些将這喜事兒抖出來的,在心裏悶了這麽久,可實在有些難受。
在樹下坐了好半晌也不見冬梅回來,淑華這時撅着嘴走了出來,見到秋芝坐在樹下,沒好聲好氣道:“你就知道偷懶,還不快些陪我到園子裏邊轉轉,真真是悶死了。”
秋芝只得怏怏的站了起來,牽了淑華的手便出了碧芳院,低頭望了淑華一眼,心裏恨恨的想着,分明知道那些兄弟姐妹們不喜歡她,可又總是自己要湊上去找沒趣,言語間被傷損了就會哭喪着臉回來,姨娘少不得又會罵自己照顧不周,真是天生就會折磨人。
淑華這次去了錦繡園找夏華和嘉榮玩,夏華性子比春華要軟些,只是偶爾冷不丁會說出一兩句刺人的話來,所以淑華和夏華在一起還是能呆得久些。兩人一起逗弄四歲的嘉瑞玩了一陣,倒也風平浪靜。秋芝在旁邊看着沒有出什麽纰漏,一顆提起的心也慢慢的放了下來,和寶雲在一旁說着閑話,心裏頭極想将自己分位不多時便要升了的事兒告訴她,可想來想去都不好拿什麽話兒開頭,還沒等她想好由頭,淑華這邊嚷着要回碧芳院去了,秋芝嘆了口氣,看起來還只能回去和冬梅炫耀了。
回到碧芳院,服侍着淑華吃過飯,得了空出來找冬梅,粗使婆子劉媽媽卻說五小姐突然不舒服,一直在哭,姨娘打發冬梅去請大夫了。秋芝一口氣憋在心裏,直後悔自己沒有早些将那消息說出來,弄得現在自己都找不到人說了。劉媽媽見秋芝似乎有着急的事情要找冬梅,笑着安慰她道:“冬梅都出去快大半個時辰了,眨眨眼就該回來了,你去門口等着她便是。”
秋芝聽了也是這個理兒,拔腿便往前院跑,誰知道這一等便不知熬了多長時間,冬梅卻再也沒有進過碧芳院的大門,仿佛她從來沒有在碧芳院當差過一樣。
賈安柔得了冬梅不見了的信兒,心裏突突直跳,将林媽媽喊進內室,聲音都有些顫抖:“媽媽,這可怎生得了?那冬梅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麽?怎麽便這樣沒聲沒息的走了?”
林媽媽擰着眉頭想了又想,連連搖頭:“該不會是這樣,我方才問過了那幾個和她素日裏往來得比較多的人,皆說這幾日裏她沒有別的異常情況,是不是在去請大夫的路上被拐子拐了去?”
“怎麽可能!”賈安柔有些暴躁的打斷了林媽媽的話:“她又不是頭一次出府請大夫,怎麽獨獨這次便被拐子拐了去?媽媽你趕緊派人去将冬梅捉住,可別讓她走漏了咱們的計劃。”
林媽媽沉默不語的看着賈安柔,江陵城這麽大,該去哪裏捉冬梅?要是洩露計劃,這時候早該說出去了,再用後手補救也于事無補。主仆兩人正苦着一張臉互相對視的時候,就聽着外邊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傳來了劉媽媽的聲音:“姨娘,我有事情禀報。”
這劉媽媽和冬梅兩人一直在廚房那邊做粗使活兒,賈安柔心裏想着她要說的事兒該是和冬梅有關,趕緊吩咐林媽媽開門讓她進來。劉媽媽一腳踏入內室,兩只手在衣裳前襟上搓了搓,這才結結巴巴的向賈安柔道:“姨娘,我想可能冬梅是因為怕做三爺的通房才逃走的。”
“什麽?你怎麽知道的?”賈安柔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冬梅在瞎想些什麽呢,自己什麽時候想要指了她做三爺的通房呢?
劉媽媽見賈安柔似乎對她說的話感興趣,于是便将今日下午的事兒說了一遍。她正在廚房和冬梅閑話兒,就聽着冬梅唉聲嘆氣,問了她原因方才知道這丫頭在擔心着姨娘要指了她給三爺做通房:“姨娘有了身子,夏蟬得了病出府去了,姨娘少不得要指個丫頭給三爺做通房!”冬梅摸着自己的臉,似乎都要哭出聲來:“我爹娘早就給我定下親事了,若是伺候了三爺,又如何有臉去嫁人!”
“我那會極力安慰着她,讓她不要着急,指不定姨娘不是這麽想得,可那丫頭總是說素日裏三爺的眼睛老往她身上瞄,她覺得心裏不踏實,在廚房裏哭哭啼啼的說了好半晌,我費了不少口水才勸住她。”劉媽媽小心翼翼的瞄了賈安柔一眼,見她似乎沒有生氣的神色,這才大着膽子添了一句:“她以為自己生得美,三爺看上她了,真真有些可笑不是?”
賈安柔和林媽媽對望了一眼,兩人的心這才落到了實處,原來冬梅竟是為了這事才逃跑了的。林媽媽輕蔑的笑了笑:“她也真是多心,擺着姨娘這麽美貌在碧芳院裏邊坐着,三爺還能瞧上她?”
“可不是呢。”劉媽媽連連點頭:“冬梅就是連姨娘一根頭發都比不上呢,世上偏偏還有這種自以為是的人!”
“這樣的人還不少呢!”賈安柔笑了起來,細長的眉眼在燈下看上去也很是動人,看得劉媽媽呆了呆,姨娘生得委實美貌,這冬梅也真是太多心了,逃出容府到哪裏還能找這樣安穩的事兒好做?真是不會享福。
賈安柔和林媽媽相視而笑:“真是醜人多作怪。”
這輕輕的一笑将春梅私逃這事就揭過了,賈安柔也沒有将這事捅到容夫人那裏去,因為冬梅是她的陪嫁丫頭,賣身契在她手上,和容府沒有半點關系,她寫了一封信去了杭州,請母親去牙行查下冬梅的家在哪裏,派人去看她究竟回家了沒有。
容三爺這次回來的時候發現賈安柔又給他安排了個通房,心裏有說不出的快活,還是表妹知情知趣,自己有了身子不能服侍他了,便又指了個丫鬟給他做通房。自己這輩子算是夠本了,雖然沒兩位兄長得父親的青眼,可究竟有一樁事情讓他們望塵莫及,這房中之事自己可比他們要占了不少強。
當夜秋芝便如願以償的做了通房,容三爺在女色上邊倒是溫柔體貼,秋芝被搓弄了一晚上,全身都舒舒服服,心裏想着原來這床笫之事是如此甘美,難怪夏蟬會因為三爺去了姨娘屋子裏邊生悶氣。可人要知道自己的身份,通房還能越過姨娘去不成!她一邊想着一邊喜滋滋的看着躺在一旁的容三爺,見他雙眼緊閉,似乎已經睡得很熟,側面的輪廓實在讓她心動,一邊看着,一邊不由得撇嘴微微笑了起來。
“冬梅,再來好好服侍爺一番。”突然容三爺說話了,一把将秋芝攬進了懷裏,雙手又在她身上摸了起來,秋芝聽到那句稱呼,身子僵住了,委屈的說道:“三爺,奴婢是秋芝,不是冬梅。”
容三爺睜開眼睛看了看秋芝的臉,滿不在乎的笑了笑,一只手摸過她的腰身:“我方才做夢見着冬梅,這才喊了她的名字,秋芝小乖乖你可別生氣,爺再來好好疼你。”一邊說着,手指便慢慢的從她的腰身往下滑了去,秋芝全身忍不住顫抖了起來,細聲道:“三爺,求你輕些兒。”
這話簡直就是一句挑逗,容三爺被這句話說得如同全身着了火一般,猛的翻身覆住了秋芝的身子:“你想要爺輕些弄你?做夢!”
這邊屋子裏翻雲覆雨,賈安柔在內室裏不住的走動着,心裏十分的煩躁,秋芝是自己指給三爺的,可現在她卻很不是滋味。以前春燕和夏蟬做通房時她都沒這感覺,偏偏這回卻如此難受,莫非自己真心喜歡上了三爺不成?
“不對,不對,我喜歡的可不是三爺。”賈安柔跌坐了下來,愣愣的望着那盞燈火飄忽不定,她怎麽會喜歡上三爺,她喜歡的分明是他,是那個站在臺上驚豔四座的他。心底裏忽然有一絲絲難受起來,這麽些年了,也不知道他過得怎麽樣了。母親寫來的信裏只在兩年前晦澀的提過幾句,說他依舊風采翩翩,很受太太小姐們的追捧,後來便再沒了消息。
“為什麽。”賈安柔坐在桌子邊上喃喃自語:“為什麽我們不能在一起,你現在又去了哪裏?你知不知道我們的女兒已經六歲了,她長得很像你,十分俊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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