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侯爺為何惱羞成怒
羅裕被那句‘你是狗’紮了心,決定去找溫雁菱理論一下,自己到底哪裏狗,再說憑什麽說他是狗,他堂堂一個侯爺。
青芳去找何管事商議提丫鬟的事,青蓉尚未回府,院子裏的小丫鬟見着羅裕紛紛行禮避讓不敢阻攔。
一位正在灑掃的小丫鬟看見羅裕,乖巧道:“侯爺是在尋夫人嗎?夫人正在沐浴。”
羅裕甩了下袖子,“那我便去正廳等着罷。”
誰知小丫鬟又道:“不過夫人好似都去了半個時辰了,竟還未出來。侯爺,您剛才說什麽?”
羅裕腳步一頓,頓時往浴室大步而去,竟連小丫鬟的話也沒聽完。
溫雁菱用來沐浴的小隔間裏霧氣彌漫,她近來有些累,泡着泡着便靠着浴桶睡着了。
羅裕輕輕敲了幾下門,卻沒得到回應,他推開門便走了進去,繞過屏風便看見了雙眼緊閉的溫雁菱。那張未施脂粉的臉在落日的餘晖下覆上一層金色,水珠在毛孔上舒展,被水浸濕的發絲有幾縷調皮的貼在側臉,他的目光順着發絲一路往下,沒入水中。
精巧圓潤的肩頭讓人想上去輕咬一口,滑如凝脂的雪峰在水中若隐若現。
羅裕的喉頭微不可查的滑動了一下。
“青芳,給我加點熱水。”溫雁菱悠然轉醒,浴桶裏的水冷了。
身後一陣響動,她渾身酥酥軟軟不想動,熱燙的水被注入浴桶,水溫漸漸升高。
“好了,我再泡一會兒就起。”溫雁菱懶懶說道。
腳步聲漸漸遠去,溫雁菱忽然覺得那腳步聲似乎有些不對,青芳的腳步聲很輕的,待她起身轉頭,隔間的門正好關上。
沒一會兒,青芳回來了,進了隔間見溫雁菱還沒起,趕緊催促她起來,“哎喲我的夫人你趕緊起來,一會兒受了風寒可怎麽辦?”
溫雁菱問她:“方才你回來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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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呀。”青芳道,“我剛才去找何管事了,剛剛回來,見過來叫您了。”
溫雁菱抿唇,穿好衣裳出去,便叫了個丫鬟過來:“方才我沐浴時,可有誰來過?”
“回夫人,方才侯爺來過,不過沒一會兒又走了。”
溫雁菱了然,果然是他,她就想若是外人來了,不會沒人攔着。
青芳驚訝道:“侯爺來了可是有事,為何又走了?”
溫雁菱冷笑,“因為狗東西不當人。”
青芳:……
怎麽夫人還開始罵人了呢?
羅裕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對上了韓棟詫異的目光。
韓棟:“爺您不是去找夫人了,為何滿頭汗水,這是做了什麽?”
羅裕腳下一個踉跄,也不知在慌什麽,對上韓棟疑問的目光,頓時低吼,“沒見着爺渾身濕透了,趕緊給我備水沐浴。”
韓棟:……
怎麽一股惱羞成怒的樣子,他明明沒說什麽啊。
青芳接過廚房小丫鬟送來的姜湯遞給溫雁菱,笑着道:“侯爺怕夫人受涼讓廚房熬了姜湯,侯爺果然是關心夫人的。”
溫雁菱冷嗤:“呵。”
這人怕是又閑得發慌,竟敢跑到她這裏來,還送姜湯。溫雁菱看了眼手裏的姜湯,手一揚湯便潑出窗外。
青芳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在看見夫人那不善的臉色時又吞了回去。
溫雁菱瞥見一同走進來的文茵和子晞,對青芳道:“擺晚膳吧。”
羅裕坐在院子涼亭裏,拿着酒壺倒了兩杯酒,對韓棟一揚下巴:“坐下,陪爺喝兩杯。”
韓棟沉默不語坐下,卻見自家侯爺一杯又一杯的喝着酒,一壺酒很快見底,他醉眼迷蒙,說話都有些不清楚。
“不就是逢場作戲嗎,妒婦!往日我越冷着你,你不是越在意我嗎,為何如今就不理我了!”羅裕擡起頭來,看向韓棟,伸手指着他,“你還對我冷嘲熱諷,罵我是狗!你說,憑什麽罵我是狗!我堂堂榮昌侯豈容你污蔑。”
說完,羅裕嘭的趴倒在了石桌上。
嘴裏還嘟囔着:“明明就是我自己的夫人,怎麽還不能看了。”
韓棟看着那塊被碰紅了額角,面無表情的把人扶進房裏安置。
李銳匆匆走進舅舅劉石的宅子裏,便見舅舅居然一派閑适的在院子喝茶,好不惬意。
他三兩步跨過去急道:“舅舅,你怎的還在此喝茶,侯夫人那兒該如何是好,您倒是給我個章程啊。”
劉石斜看他一眼,又灌了口茶,“什麽章程,你看見侯夫人有下文了嗎,那日說了要調整營生,我看也就是吓唬大家一下 ,如今還不是沒什麽動靜。”
李銳一想倒也是,不過心中還是不踏實,道:“舅舅,您看侯夫人何時會招你去,您可是總管事,若是她沒了法子豈不還是要仰仗您,這些管事、掌櫃可都是聽你的。”
劉石自信滿滿,“不出三日,她必定找我回去。”
李銳跨出劉宅,整理了下衣領,便邁步往東市走去。得了舅舅的準信兒,如今他也無所顧忌了,停了好幾日倒是真有些手癢,他從來都不是個虧待自己主兒。
東市深處的賭坊進進出出好些人,守在門口的兩個粗壯漢子瞧見李銳便兇神惡煞的盯着他:“李銳你還敢來,咱們管事可是說了,若是你不把錢還上,就打斷你的腿。”
李銳拱手賠笑,臉上帶着兩分得意,“二位,我舅舅可是侯府總管事,我會差你們那點錢嗎,說好了寬限五日,這不是剛查了賬手頭緊,五日一到我必定如數奉還,我李銳哪次欠過賬,這不是還有兩日嗎。”
兩人對視一眼,便放了李銳進去。
李銳一進去,便直奔賭坊的借貸處,笑嘻嘻道:“王管事,預支五十兩。”
被換做王管事的人淡淡看他一眼,吐出兩個字:“不借。”
“诶,王管事,你這就不厚道了,我可是常客。”李銳急道,“明日我一定連本帶利如數奉還。”
王管事翻着賬簿,指着其中一頁給他看,“自己看,你已經欠了二百兩了,今兒你不還錢別想再借,若明日還不還錢,那我們就去你家要。”
李銳被轟出了賭場,他回頭啐了一口,罵罵咧咧,“等明兒老子拿到錢,砸死你們!知不知道我舅舅是誰!老子有的是錢。”
吳彩秀和兒子被青蓉帶着往主院走,一路上吳彩秀緊緊的抓着兒子的手,她被府裏的雕欄玉砌晃得眼花,不敢亂看又舍不得不看。
忽的,她被青蓉拉住停下腳步,只聽青蓉俯身喊道:“給爺請安。”
清朗又帶着些懶意的男聲淡淡道:“起,這是何人?可是要去夫人院子了。”
青蓉拉着吳彩秀行了禮,便道:“這位是夫人請來的繡娘,夫人很是喜歡她做的衣裳,這位小公子是夫人請來做公子的書童的。”
吳彩秀壯着膽子擡頭看了眼,站在眼前的男子長身玉立,長相俊朗出衆,那通身的氣度貴不可言,她的心惴惴的跳着,不敢再看。
如今她是知道這位侯爺為何享譽上京了,她第一次看見如此好看的人,與侯夫人當真是相配。
羅裕聽聞是夫人請來的,唔了一聲,下意識摸了下額角,淡聲道:“書童?對兒子倒是貼心周到。快去吧,別讓夫人等急了。”
青蓉捂嘴笑了一聲,行了禮便帶着吳彩秀繼續往前走。
吳彩秀見青蓉笑,便道:“侯爺倒是待夫人極好。”
她在胡記裁縫時聽過很多權勢之家裏的八卦,如此對夫人的極少,更別說侯爺如此豐神俊朗,還身負爵位,十分難得。
青蓉又笑起來,“一會兒你可別在夫人面前提起侯爺。”
吳彩秀只以為這是侯府忌諱,便閉口不再言語。
進了主院,溫雁菱正在跟羅子晞溫柔說話,面容精致的女子滿臉慈愛的半抱着一個小男孩,小男孩跟女人長得七分相似,高興的說着什麽,一旁的少女笑意盈盈,很是一副溫馨畫面。
只不過獨獨缺少了男主人。
“夫人,杜夫人和小公子到了。”那日青蓉才知吳彩秀夫家姓杜。
溫雁菱放開羅子晞,笑着道:“彩秀來了,快坐。這便是我家混小子羅子晞,快去跟你的小夥伴認識一下。”
羅子晞歪了歪頭,走過去道:“我叫羅子晞,你叫什麽名字。”
吳彩秀輕輕推了下有些怕生的兒子,小家夥抿抿唇,在母親鼓勵下說道:“我叫杜樂賢,你可以叫我小樂。”
羅子晞拉起他的手,神秘道:“母親說日後我們會一起讀書習字,那我們一起去玩吧。”
杜樂賢看了眼沖她點頭的母親,嗯了一聲,跟着羅子晞就跑,後面的蘭煙和蘭書連忙跟了上去。
“皮小子。”溫雁菱笑罵了一聲,轉頭看向吳彩秀,“那日青蓉回來與我說你夫君已經好些了,我便放下心來。”
吳彩秀滿臉感激,“多虧了夫人搭救,我夫君才能好轉,夫人大恩彩秀銘記于心。”
溫雁菱笑問:“我要的謝禮你可帶來了。”
吳彩秀拿出一幾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夫人請看。”
那日青蓉不僅去看望了她,還給她帶了話,說夫人讓她做一份計劃,好在夫君本是秀才,她也能認能寫,便依着自己的想法寫下來。
寫完之後,她也被自己大膽的想法給驚住了,此刻她見侯夫人認真看着手中的紙,便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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