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他小小年紀承受太多苦了……
“你說什麽?”鄭王氏尖叫起來,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麽不去,你肚裏什麽都沒有,你不吃藥怎麽辦?你要是不去可以,我立馬張羅給承安納妾!”
溫雁菱啪的把筷子放下,滿臉寒霜,“可以,若是鄭承安要納妾,那我們就先和離,之後要納多少随他的意。懷不上孩子也不光是我一個人的問題,若是真想解決,也該讓鄭承安去看看大夫。”
“溫雁臻,你這個妒婦!你說的是何意?!你說我兒子有問題!”鄭王氏氣得破口大罵,她站起來就撲抓向溫雁臻,被鄭承安死死攔住。
這個溫雁臻自己生不出孩子,居然還怪到她兒子頭上,她要是不給她點顏色看看,是不是往後都要騎到她這個婆婆頭上了。
鄭王氏沒什麽見識,自小在鄉鎮長大,最好的運氣便是生出了個會讀書的兒子,此刻撒起潑來便是那鄉野潑婦的做派,尖叫吵嚷。
溫雁臻看着她的樣子有一瞬間的恍惚,她在想,當初她沒聽母親的話,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人,是不是做錯了。
“攔着她。”溫雁臻吩咐自己的陪嫁丫鬟和婆子,她微微擡着下巴,看向鄭王氏,“你若是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溫家定然不會就此罷休,若不是看在你兒子的份上我忍讓你多時,從今日起你若再說一句羞辱我的話,那你便等着瞧。”
說完,溫雁臻看向鄭承安,“鄭承安,你是否還記得去我溫府提親時說過的話,我希望你說話算話。”
鄭承安立在原地看着溫雁臻的背影離開,他身後是怒氣沖沖想罵又不敢罵的鄭王氏,半晌,他豁然轉身,朝着鄭王氏大吼:“娘您別吵了!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麽好事!”
鄭王氏不服氣道:“我怎麽啦!我做什麽?我還沒說她生不出蛋,她還敢跟我如此擺架子!”
鄭承安覺得若是自己再不做點什麽,他的媳婦就要被他娘給攪黃了,“娘你若是再執意給我納妾或是羞辱雁臻,那我就把你送回老宅去。”
“你敢!”鄭王氏提高了聲量,“你這個不孝子!你敢趕我走!”
鄭承安扯着嘴角一笑,“那我就跟雁臻和離,辭官跟你一起回老宅。”
鄭王氏張了張嘴,脖子像是被掐住了似的說不出話來,她看着兒子平靜的眼神,一時間不敢賭。若是兒子當真辭官了,那她該怎麽辦?她回了老宅會被鄭家老人們給掐死。
身後的嬷嬷拉了拉她的衣裳,鄭王氏總算往後退了一步,不再叫嚷。
溫雁臻回了院子便吩咐下人道:“把老爺的東西收拾一下,搬到偏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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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雁菱解決了劉石這個心頭大患,心裏那股勁便松了一半,這日回去後她那緊繃着的神經便松懈下來,倒在床上便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第二日大早,醒來時,屋裏的四個丫鬟俱是松了一口氣。
青霜道:“夫人您總算是醒過來了,大姑娘和小公子急得不行,若不是大夫說您沒事,恐怕就要一直守着在這兒了。”
溫雁菱疑惑:“我睡了很久?”
青露扶着她起來,“從昨日用了午膳睡到現在,這已經是第二日的早上啦。”
溫雁菱失笑,竟然睡了這麽久,文茵和子晞定然是着急了。
青芳端着盆子進來,輕笑道:“不止姑娘和公子,侯爺也來了好幾次,方才還派人來問過了。”
正說着,外面又有丫鬟前來詢問,青芳放下盆子笑着出去了,回道:“去告訴侯爺,夫人已經醒了,精神不錯。”
溫雁菱:……
溫雁菱睡得踏實,卻不知整個上京城因為她昨日的舉動而轟動了,經過一晚上的發酵,她的名字讓更多人知道了。
不過因為有溫雁菱的警告,一般人自然是不敢随意編排,就算是要議論也是用代稱。可關起門來,那些高門大戶裏的夫人們就沒個收斂了。
“我當真沒看出來,這溫雁菱竟然如此有魄力,這高門大戶裏,哪個掌家主母沒被下人惡奴給私吞過銀子,就她能耐了,還告到京兆尹,也不怕侯府被戳脊梁骨。”
“嚯,你可別被她聽到你這話,小心被報複。”
“哼,我還怕她不成。也就是榮昌侯性子溫潤,由着她胡鬧,沒得哪個掌家主母不受婆婆苛待的,她溫雁菱為何如此命好。”
“你就酸吧,羨慕她你就直說。”
“呸,我才不羨慕,我倒要看看她怎麽翻盤,你瞧瞧她把侯府的霍霍成啥樣了,鋪子裏連掌櫃都沒有,聽說今兒連門都沒開。”
衆位夫人們關起門來說的酸話溫雁菱自然是不知道的,不過侯府的鋪子她确實都讓人關了,掌櫃幾乎沒有幸免都被抓了,鋪子開着也沒生意,還弄得下面的夥計人心惶惶,索性關了省心。
羅文茵帶着弟弟羅子晞來的時候,溫雁菱已經梳洗完畢,喝了一碗米粥,看見兩個孩子來了便讓人加了碗筷。
羅文茵坐到母親身邊,柔聲問:“母親可有哪裏不适?”
溫雁菱摸摸她的腦袋,笑道:“你看娘像有事的嗎,不過是最近有些累,正巧借着那功夫補眠。”
羅子晞看了眼姐姐,抿了抿唇,問道:“母親今日要做什麽,可要我陪伴母親。”
“你?”溫雁菱差點笑出聲來,不過她憋着沒打擊自己兒子,“唔,母親今日就看看書、賞賞花,子晞要陪我嗎?”
羅子晞擰起眉間,小臉皺成一團,仿佛腦中在天人交戰,半晌蠕動了下嘴唇,也沒說出‘好’。
溫雁菱哈哈哈大笑起來,“行了行了,母親跟你開玩笑的,今日你好不容易休假一日,想去哪裏玩就讓常竹陪着你,不過不準玩危險的東西。”
羅子晞焉答答的應了一聲,目光瞥向姐姐,見姐姐沖他眨了眨眼,立刻便笑起來了。
用完早膳,羅子晞從主院跑出來沒多遠,就被人一把拎雞崽子似的拎住了衣領。
他掙紮着回頭,小腳在半空中動來動去,悶聲道:“父親,快放我下來。”
羅裕皺眉看着他,把他臉對着自己,“你母親怎麽樣了?你母親今日不适,你不在她面前盡孝,居然想跑出去玩。”
羅子晞癟了癟嘴,“母親精神可好了,她說今日要看書賞花,讓我自己去玩別打擾她。”
羅裕懷疑,“真的?”
“真的。”羅子晞都要愁死了,他明明才是家裏最小的孩子,不是應該受盡寵愛嗎。
怎麽如今母親寵着姐姐,父親對母親如此緊張,姐姐日日就想纏着母親,都沒人關心他了!
他小小年紀承受太多苦了!現如今還要被父親抓着訓斥,說他不孝。
羅子晞想問父親為何不親自去看母親,但看着鬼鬼祟祟的父親,他直覺還是不要摻和大人的事。
溫雁菱看了幾頁書冊,有些看不進去,總覺得有些事還未做。
她拿過自己的小冊子,上面寫了許多她要做的事情,便忽然問道:“青蓉,譚福他們可是明日才來?”
青蓉回道:“是,夫人可是有何吩咐?”
溫雁菱搖了搖頭,放下書冊拿起了自己的小冊子寫寫畫畫。
沒過一會兒,溫雁菱放下小冊子,對正在繡帕子的文茵道:“文茵可要與我去莊子轉轉?”
“出府嗎?”羅文茵雙眼發亮,嬌俏的小臉都多了一絲活潑,“母親,我們可以叫上夏姨和沐晴一起嗎?”
溫雁菱道:“自然可以,你讓人去告訴你夏姨和沐晴,青蓉幾個收拾些點心果子,咱們出去踏青。”
她想了想笑着道:“文茵去換身便利的衣裳,我也去換一身,出門就要打扮得爽利一些。”
文茵歡快的就像只小蝴蝶偏偏飛舞着跑出了院子,溫雁菱笑着搖頭,果然小姑娘還是要多出去玩耍,整天拘在這府裏,就像是一朵快要枯萎的花兒一般。
方才那樣活潑的文茵多好。
侯府的馬車去江府接了夏連欣母女倆,這才往城郊駛去,溫雁菱的目的地是侯府近郊的一個莊子。
夏連欣撩起一側的簾子往外看了眼,問她:“怎麽忽然想起去莊子踏青了?”
溫雁菱瞥她一眼,“難道你想在府裏跟你婆婆大眼瞪小眼?”
夏連欣:……
這人說話真是越來越氣人了。
說不過她,夏連欣便不提這個,只跟着走就行了,反正已經上了賊車,能不看她婆婆那張臉可不就是心情好嗎。
兩個姑娘早就手拉着手在角落裏說話了,夏連欣看向滿面容光的溫雁菱,笑着道:“昨日你在京兆尹的壯舉可是傳遍了整個上京了啊。”
溫雁菱輕笑,“還聽說什麽了?不會還有人敢編排我吧。”
“那自然是不敢編排你這位鼎鼎有名的侯夫人,你那犀利的言辭,誰敢這時候上來觸你的黴頭,不想活了嗎!”夏連欣忍着笑說道。
溫雁菱目光淡淡,“這些人啊,你越軟越是虛張聲勢,他們越是欺你辱你,反而好不容易硬氣起來,就沒人敢當那長舌之人了。”
“柿子總是要撿着軟的捏,這個道理我算是明白了。”
近郊的莊子并不遠,很快馬車便停了下來,誰知溫雁菱一下車,就看見一個人正在莊子裏查看,她脫口道:“譚先生怎麽會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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