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寵溺
溫雁菱知道聶姨娘和羅子晞可能有隐情,可是無論如何都沒想到隐情會是這樣的。
“羅子彥是二叔的孩子?”溫雁菱吃驚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既然都說出口了,而且如今這是難得的與溫雁菱修複關系的時候,這種事雖然老夫人禁止傳出去,可雁菱又不是外人。
原來,當初聶姨娘本是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鬟,很是得老夫人喜歡,時值羅裕适齡成年,老夫人便把聶姨娘給了羅裕,卻不知羅裕的弟弟羅紹一直喜歡聶姨娘。
羅裕并不喜老夫人的安排,一直沒去聶姨娘屋裏,那日羅紹喝了酒,也不知怎麽的晚間進了聶姨娘房裏,聶姨娘只以為是羅裕,兩人便行了夫妻之事。
次日羅紹先醒過來,發現自己做了這種事慌不擇路跑去找老夫人商議,老夫人最是寵愛這個兒子,早就想看好了兒媳婦,況且弟弟睡了哥哥的通房,這傳出去他們榮昌侯府豈不是成了整個上京的笑話,家風如此混亂,怕是沒有人願意把姑娘嫁入府中。
老夫人便找來了羅裕,警告羅裕不準把此事說出去,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為了榮昌侯府,這個虧羅裕只能自己爛在肚子裏,不過他也是打心眼裏不喜歡羅子彥,對羅紹更是從來沒有好臉色,是以才會讓老夫人跟着羅紹回了祖籍,這是這母子倆欠他的。
這件事其實不大,可這是個悶虧。
溫雁菱心中也一直介意羅子彥,因為羅子彥比文茵還大,是羅裕的庶長子,這是紮在溫雁菱心中的一根刺。
如今聽得這真相,溫雁菱簡直不知該做何表情,諷刺的冷哼道:“老夫人當真對二房一片慈愛之心!”
怎麽能對羅裕就這麽狠心呢,讓大家都誤會羅裕,好聽的就說是風流,難聽的就是好色,正室尚未進府,便有了長子。
他們夫妻兩人因着這事夫妻不和睦多年,還被外面的人背後裏說三道四。
溫雁菱氣得胸口不停起伏,瞪着羅裕道:“這事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那她那些争風吃醋的行為,如今顯得多麽可笑。
羅裕:“這也不是什麽要緊事,我從來都不去過問羅子彥你也是知道的,說與不說也沒什麽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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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是這麽說,可羅裕越說越沒底氣,看着溫雁菱幾乎要冒火的眼睛,恨不得馬上就溜了。
溫雁菱冷笑,“既然如此,那你這時候說出來做什麽,這時候有差別了”
當然有差別,差別還大了。可羅裕不敢說出這句話。
“夫人說得對,我知錯了,往後任何事我都不瞞着夫人。”羅裕舉起兩根手指,“我保證。”
溫雁菱此刻心裏極亂,她越看羅裕越覺得心梗,“你趕緊給我出去,看見你就心煩。”
羅裕傻眼,這不對啊,他都認錯了,怎麽夫人還把他趕走了,他都這麽委屈了,夫人竟然不安慰他一番。
溫雁菱關上門,獨自坐在鏡子前,她看着裏面的人有些恍惚,一時間不知是自己重生一次,還是那就是個夢。
否則,為何這兩次記憶竟然會相差這麽多,羅裕依然是那個羅裕,可她想不明白到底哪裏不同。
難道就因為這一次她沒有事事圍着羅裕轉,多為自己與孩子們考慮,因此才會有這種變化嗎?
半晌她得出結論,男人當真是狗。
羅裕被趕出來帶着韓棟往自己院子走,好在韓棟沒詢問為何他會被趕出來,否則這話不好答。
“爺,您真的要把華楚楚趕出去?咱們隐藏多年,她若是出去,豈不是就暴露了。”韓棟忽然道。
羅裕腳步未停,“裝了這麽久我也煩了,何況就算咱們想裝,皇上那邊也已經把我給暴露了,既然都放到明面上了,我何苦還要委屈自己,夫人那邊我也讨不來好,這麽虧的事情,你家侯爺是傻了嗎。”
“何況,那幾個也差不多快要露出尾巴了,皇上等着收拾他們呢。”
羅裕長嘆一聲,“很快就有好戲看了,等着。”
韓棟看了他一眼,不知怎麽的有點生無可戀,“主子,別說得你就沒事人一樣,皇上不會讓你呆在一邊看熱鬧,你就身處于熱鬧之中。”
羅裕不在意的笑笑,“如今只要夫人和姑娘公子無事,我在皇上面前能鞠躬盡瘁多好,争取給夫人掙個诰命。”
韓棟覺得有理,“爺您說的是,覺悟真高。”
溫雁菱一晚上都沒怎麽睡好,一大早起來頭好昏沉沉的,卻見青蓉拿着一封信面色不善的回來了。
“怎麽了這是?”溫雁菱接過信,這大白天的總不會是鋪子出事,那也是夥計直接來說,沒必要拿信來。
青蓉本來就憋着,這會兒也不憋了,“老夫人和二房的夫人要回來,方才送信的還說提前回來知會一聲,讓您把院子收拾出來。”
“給老夫人收拾就算了,給二房收拾算什麽事兒啊,把咱們侯府都當自己府裏的下人了。”
青蓉憤憤不平,溫雁菱笑道:“行了,也不是她說了就算,你不是還要去莊子嗎,怎麽還在這兒呢。”
青蓉不得不嘟嘟囔囔的帶了人去做事,溫雁菱拆開信看。
大意就是青蓉說的那樣,讓她把老夫人的院子整理出來,倒是沒說讓她整理二房的院子,可信中說了二房的陳氏帶了姑娘陪老夫人一起回京,可讓她詫異是,竟然已經離京不過兩百多裏,不日便就到了。
這可真是先斬後奏。
溫雁菱把信放在一旁,今日她要出去一趟,這事她準備晚上跟羅裕商量一下再說。
結果等溫雁菱晚些時候回府,卻發現府裏人來人往,一片熱火朝天。
見她回來,便有下人說侯爺在院子裏等着她,溫雁菱便回了自己院子,院子裏文茵和子晞都在,羅裕在一旁陪着下棋。
“你這是要把侯府給扒了?”溫雁菱問。
羅裕笑着回頭,“我聽說老夫人要回來了,這不是替她整理院子嗎,你看如今我們跟二房分家了,住在一個院子也不合适,不如就分開,老夫人定然與二房更親,把他們放在一個院子裏合适。”
“噗。”溫雁菱差點笑出聲來,“你準備怎麽劃分,說來聽聽。”
羅裕大手一揮,“就那樣分,中間修一道牆,開一個門,派人守着。”
溫雁菱聽完目瞪口呆,接着哈哈哈的笑出聲來,要說狗,真是沒有人能比得過羅裕,不過她喜歡。
溫雁菱轉頭吩咐道:“吩咐廚房加菜,順便燙一壺酒,我與侯爺喝兩杯。”
她摸了摸羅子晞和文茵的頭,柔聲道:“娘去換件衣裳,馬上就出來陪你們,子晞課業可完成了?”
羅裕擺手,“完成了完成了,有我在呢。”
羅裕明顯感覺到自家夫人态度的緩和,立馬狗腿起來,“夫人累了這許久,快去梳洗一番,出來喝茶吃點心。趕緊的,去給夫人準備些點心。”
溫雁菱笑着不語,任由他折騰去。
晚膳過後,溫雁菱看着要跟着孩子們離開的羅裕道:“今夜月色确實不錯,侯爺不如留下來與我再喝幾杯。”
羅裕腳步一頓,嘴角勾起,不枉費他在用膳時誇了今晚高挂的月亮好幾次,總算的得了成效。
“咳咳,既然夫人今日有如此雅興,我就奉陪了。”
月門外,羅子晞牽着姐姐的手,小腦袋縮回來,小聲道:“姐姐,我覺得母親近日對父親還不錯,真是太好了。”
羅文茵笑着點了點弟弟的額頭,“你這小機靈鬼,你忘了以前母親也對父親很好啊。”
羅子晞歪了歪腦袋,疑惑道:“不,我覺得現在的母親更好了,嗯,感覺。”
兩人對月小酌,溫雁菱不說話,羅裕也不開口,反而覺得氣氛正好。
誰知一不小心就喝過了頭,等羅裕看過去的時候,發現溫雁菱已經雙眼迷蒙,歪着頭靠着柱子。
羅裕搖頭失笑,起身橫抱起溫雁菱,溫香軟玉入懷,羅裕就僵了一下。
兩人早就有了兒女伴在身邊,也不是年輕夫妻,羅裕卻覺得此刻的自己像是一個毛頭小子。
他頓了頓腳步,掂了一下手裏的人兒,溫軟的唇瓣擦着他的臉而過,身體更僵了,腳下差點一個不穩摔出去,手臂緊緊箍着懷裏的人。
懷裏的人似乎被壓得難受,嘟囔道:“羅裕你這個狗男人,給我起開。”
“我就不。”羅裕垂眼看着她,惡狠狠道,“我就要欺負你。”
說完他垂頭狠狠地堵住了這張總是怼他的紅唇。
圓圓的月兒似乎都羞紅了臉,躲進了一片厚厚的雲裏,時不時冒出一點尖尖,院子裏的下人都識趣的躲起來。
羅裕把溫雁菱放在床上,脫了鞋襪,又叫來了丫鬟伺候,自己便離開回了自己院子裏。
若是今日他趁機留宿,明日說不準就見不到升起的太陽,小命要緊。
哄夫人這事,還得徐徐圖之,不可操之過急。
翌日,溫雁菱捂着發疼的腦袋起來,看了眼只有她一人的床鋪,嘴角勾起大大的弧度,“算這狗男人乖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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