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我心裏只有你
有了羅裕的幫忙,車馬行進行得很順利,楊崇很快拿到了批文,侯府的車馬行可以在各州府暢通無阻,這無疑是給了侯府極大的好處。
大約是嗅到了什麽味道,察覺出聖上對榮昌侯府的優待,這些見風使舵的人一邊往羅裕跟前湊,一邊給溫雁菱遞出帖子。
溫雁菱看着手上的帖子不解的問夏連欣,“這些人要讨好不是應該去找羅裕,給我遞帖子幹嘛。”
她還真是不耐煩應付這些人和事,日日在家中看些話本子都比去閑扯八卦來得好。
夏連欣笑道:“你還不知道呢,如今上京都說你與羅裕琴瑟和鳴,榮昌侯爺更是為了你在聖上面前求了旨意,我看你啊,是寧願在家中數銀子吧。”
溫雁菱大驚失色,“什麽琴瑟和鳴,有誰哪只眼睛看見我跟羅裕琴瑟和鳴了,這不是胡說嗎。”
“羅裕幫了忙是沒錯,但這也是侯府産業,他去求皇上不是應當的嗎,怎麽這麽一說像是為了我似的。”
“不過你倒是沒說錯,在家中數銀子、看賬本都比跟那些長舌婦攀談來的好。”
夏連欣飲了一口茶,淡笑道:“這話你就說得不對了,你為了侯府賺銀子,羅裕為了你要做的事求皇上,這不就是琴瑟和鳴嗎。”
溫雁菱突然怔住了。
“照我說啊,如今你去宴會倒是也沒什麽,往日什麽情形,今日你若是去定然是衆人讨好的對象,誰還會說你什麽不是。你的鋪子整日都供不應求的,甚至還有求花茶求到我這裏來的。”
說到自己的鋪子,溫雁菱臉色便好了許多,抿唇笑起來,與榮有焉。
夏連欣又道:“更何況,我家夫君說,近日侯爺在皇上面前很是得臉,皇上給了許多差事,眼瞧着要重用了,巴結你的人豈不是更多。”
“羅裕被皇上重用?”溫雁菱簡直覺得自己在聽笑話一般,“皇上跟前難道是無人辦差了?”
夏連欣捂着嘴笑,不說話了。
韓棟瞧了眼臉色黑如鍋底的自家爺,忍不住出聲道:“爺,咱們這樣聽夫人的牆角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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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主要還是這聊天內容過于讓人憂心。
羅裕氣憤道:“你說說,你家夫人有沒有心!我幫了這麽大一個忙,她一點也不記我好就算了,我被重用了,她還要說得我多沒能力似的。”
韓棟:“這其實也不能怪夫人,您以前确實只是挂了個閑職,府中情況你也知道。”
說到這個,羅裕就頓時洩了氣。
韓棟又道:“江夫人也說了,屬下也調查過,夫人以前帶着大姑娘出去确實處境艱難,夫人還如此要強,是以往日那般性格也說得通了。”
羅裕站在原地半晌,擺了擺手,“罷了,我知道了,我這不就上了皇上的賊船,開始給他賣命了嗎。”
韓棟瞥了眼爺的臉色,安慰道:“爺,譚管事可是悄悄告訴我如今夫人的鋪子每日銀子像水一樣流入,您可得努力啊。”
羅裕悶不吭聲往回走。
“如今車馬行開了,已經很多人排着隊去找楊管事了,聽說酒肆也要開業了,成衣鋪已經有人學着開,但夫人又想了新的策略。”
韓棟繼續說着,卻沒見羅裕的臉色越來越沉。
走到自己院子門口,羅裕黑着臉道:“韓棟你敢再說一句,我就把你踹出去。”
韓棟立刻閉嘴。
羅裕來聽了牆角的事溫雁菱不知道,今日叫夏連欣來是與她商議入夥,如今她的鋪子都步入正軌,便想着帶夏連欣和妹妹一同入夥,有錢大家賺,況且都是女人的生意,跟各自的夫君朝堂的事并不沖突,存點貼身私房也是好的。
夏連欣自然是欣喜萬分,跟溫雁菱也沒客氣,家中婆婆不喜沐晴這個嫡長女,她能多給女兒攢點嫁妝傍身也是好的,如今她也算是看清楚了,有銀子便是別人不喜也要哄着你。
又過了幾日,譚管事來說新出的月銀制度得到了夥計們的誇贊,引得其他鋪子不滿,于是便有鋪子學着他們來,不過背地諸多抵觸。
“夥計們喜歡就行了,如今咱們夥計都是夠,往後若是要招人,那定然有許多夥計會搶着來,不滿便不滿吧,人啊不都是嫉妒比自己優秀的嘛。”
譚福也是這個想法,不過在溫雁菱說出口就覺得怎麽都有種與侯爺十分相似的自信,不愧是一家人。
譚福走後沒多久,青雨便來禀告:“夫人,華姨娘在外面求見,說是來給您請安。”
溫雁菱翻看賬冊的手指頓住,微微蹙眉,“她怎麽來了?”
青雨如今越發沉穩,道:“華姨娘禁足日子到了,這便第一時間過來給您請安,還有陪不是。”
“喲,今日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咱們侯府最得寵的姨娘居然肯給我低頭。”溫雁菱蓋上賬冊,閑适的往椅背一靠,“行,今日我正巧無聊,便讓她進來吧。”
華楚楚被禁足之後,身邊的丫鬟便換了個悶嘴葫蘆似的丫鬟,整日不茍言笑,讓她覺得仿佛是個木偶一般。
她在院子裏覺得自己仿佛都快要發黴發爛了,這一解禁便打聽府中情況,這一聽便傻了。
怎麽不過幾月,府中的境況竟有如此巨變,聶姨娘被送到尼姑庵裏反省,溫雁菱把侯府産業打理得處處妥帖,在上京的無人不知,侯爺也百般讨好,甚至為了她去求了皇上恩典。
華楚楚覺得自己好似不只被關了數月,而是在山中關了數年。
她在房中急得團團轉,如今當真如熱鍋螞蟻般焦灼,不知如何是好。
“姨娘在此焦急不如去跟夫人認個錯,說不準還有回旋的餘地。”一旁伺候的丫鬟忽然道。
華楚楚看過去,卻見她依然在做事,好似并未說話一般。
華楚楚想了半晌,最終惡狠狠的捶了下桌子,不得不決定去向溫雁菱低頭認錯,她再也不想被禁足在這小小的院子裏。
她被青雨領着進了月門,說起來她已經許久未曾進過溫雁菱的院子,那時候溫雁菱總是端着夫人的架勢讓她來請安,這院子裏大多是繁茂的綠植,如今卻栽種了許多花,如今尚未到炎炎夏日,院子裏的花開得正好,香氣萦繞。
華楚楚見着躺在涼亭貴妃榻上的溫雁菱忽然呆愣了片刻,怎麽她比自己記憶中的那位夫人似乎年輕了好多。
溫雁菱掀開眼皮看了眼愣着的華楚楚,輕笑道:“怎麽了,不是說來給我請安嗎,怎麽來了又不說話。”
華楚楚這才回過神來,她連忙道:“夫人,妾身知錯了,您就原諒妾身,那次聶姨娘沖動,妾是想過來救您的。”
溫雁菱慢悠悠的喝茶,華楚楚咬了咬唇,眼圈一紅聲音就帶上了哭腔,“夫人,如今聶姨娘被侯爺罰去了尼姑庵裏,妾真的不敢再做出格的事情,妾一定好好伺候您和侯爺,不敢再越雷池半步。”
她淚垂于睫,當真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行了。”溫雁菱看她一眼,“你家侯爺沒在,不必表演這盈盈可憐的樣子給我看,我又不吃你這套,要哭訴去找侯爺,說不定能得幾分憐惜,你覺得我會憐惜你嗎。”
華楚楚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她是真的沒想到,夫人連跟她陰陽怪氣都沒有了,如此直白卻比陰陽怪氣更戳她的心。
華楚楚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溫雁菱的臉色,卻發現往日對上自己就暴躁易怒的夫人,似乎真的不再在意她了,不知為何心裏突然有些慌。
好像做什麽都不能影響溫雁菱了,華楚楚匆匆請了安,逃跑一般回了自己的院子裏。
近幾日溫雁菱心情肉眼可見的好,羅裕也得以被允許進主院,跟母子三個一同吃飯。
不過今日,在韓棟跟他回禀了華楚楚來找了溫雁菱後,羅裕心裏就突突直跳,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為了不讓事态嚴重,羅裕主動承認了錯誤。
“咳,華楚楚那邊我明日就處理,保證不讓她再出現在你面前。”
正在給羅子晞夾菜的手并未停下,溫雁菱淡淡道:“你知道最好,我與她并未有什麽瓜葛,不想針對她浪費我的精力。”
羅裕連連點頭,“是,夫人說得對。”
可看見溫雁菱不鹹不淡的表情,羅裕有些不甘心,想到前幾日溫雁菱對自己的評價,他便索性說了出來,“其實華楚楚是一個同僚送的,那時候我想氣氣你,就順便收下了。”
溫雁菱根本沒想到華楚楚是這樣來的,她還以為是羅裕喜歡得緊,才把人贖回來。
結果,竟然是來膈應她的。
見夫人目光掃過來,羅裕縮了一下,又大聲道:“我發誓,我從來都沒有對華楚楚有任何想法,也未曾碰過她。明日,明日我就讓人把她送走,給些銀子打發了。”
說完他瞄了眼夫人的臉色,繼續道:“雁菱,你別生我的氣,我心裏只有你。”
“哦,只有我是嗎,既然你今天說出口了,那就一并說了,聶姨娘和羅子彥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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