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措施
溫故的檢查結果沒有什麽異常,剛才那一陣劇痛,只是魂力撕扯魂宮導致的。
這也印證了丁滿的猜測。
拿到檢測報告後,頭禿了三年的醫護們個個都在懷疑人生。
“這太神奇了!魂力波值居然這麽平穩?”
“萊斯特人跟凱斯特人的意識介質,居然能實現交融。”
“重點是混血啊!溫故還在二次發育中!”
“‘命定’的觸發條件到底是什麽?”
“‘命定’到底是怎麽回事?”
“‘命定’……”
丁滿沒被他們糾纏,因為她被迫跟遲晟守在溫故的治療艙旁邊——溫故已經睡了一個多小時了。
丁滿感覺他要是再不醒,遲晟一定會捏死她。
好在溫故沒有繼續睡下去,在丁滿祈禱了幾十遍後,終于醒了。
丁滿見狀,如釋重負地去看遲晟:“您看,我說了他沒事。”
遲晟不置可否,打開了治療艙。
溫故從裏面坐起來,露出個精神飽滿的笑。
“上校。您好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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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聽了這話肯定覺得無厘頭,但遲晟卻知道,溫故是在說他的魂力。
魂力交融的“蜜月期”,他們對彼此的魂力感知非常強烈——就像是在另外的空間裏标記了巨大的定位符。
遲晟笑道:“是嗎?但你是涼絲絲的,還很軟。”
溫故:“……”
我懷疑你在開車。
“咳。”
丁滿輕咳一聲,打斷這二人的“蜜月”。
“既然溫故醒了,那我把注意事項再跟你也說一遍吧。”
…
“不超過百米?”
溫故露出驚訝的表情。
這個距離如果放在他的租房裏,那是很遠,但是在遲家莊園裏,莊園大屋左邊到右邊就不止一百米了。
遲晟的新屋與大屋也差不多——畢竟遲晟的體型在那。
也就是說,他基本要跟遲晟成為“連體嬰”。
當然,溫故也并不覺得會有什麽不方便。
倒不如說,還有點莫名其妙的羞澀和小興奮。
溫故按下自己腦袋裏的廢料,問:“所以這是确定我們進入了‘蜜月期’,上校已經在開始痊愈了?”
“是的。”
溫故立刻轉頭看向遲晟,喜悅在魂力的交融中先一步傳遞到了遲晟的心中。
他笑着對溫故伸出手,溫故抱住遲晟的手掌,開心歡呼:“太棒了!!!”
遲晟順勢把他從治療艙裏抱了出來,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丁滿這時突然又來了個大喘氣。
“不過,有三點需要告知你們。”
溫故警惕地看向她,小心翼翼:“哪三點?”
丁滿:“第一,融合完成後,你們之間将不會存在任何情緒上的隐私了。”
溫故覺得這不是什麽大問題,“第二點呢?”
丁滿看向遲晟。
“您的魂宮已經崩毀,雖然器官已經治愈,但魂力無法歸束——某種意義來說,您現在的情況跟溫故是一樣的。
“所以你們之間不會有一個特定的魂宮等級作為‘燈塔’,而是所有的魂力都是‘共享’的。”
遲晟已經聽懂了她的意思。
“意味着我的魂力等級很可能會跌下E頂級,是嗎?”
丁滿點頭:“是的。并且,‘共享’是已經無法更改的事實,但也存在溫故和您一樣抵達E頂級的可能性。”
遲晟笑了一下。
“就在前幾天,我都一直認為自己只有最多十年的壽命。別說魂力等級,就是成為一個魂力感知的廢物,只要陪溫故走完這一生,我就別無所求了。”
溫故心中動容,尾巴卷住了遲晟的手指。
丁滿笑道:“我猜您也不會在意。”
溫故又問:“第三點呢?”
丁滿:“第三,由于剛才第二點的‘共享’前提,遲上校痊愈後,意識介質極大可能會偏向凱斯特人,在雙形态表現方面或許會出現一些變态。——可以理解為魂力上的混血狀态。”
溫故愣了愣,看向遲晟。
遲晟平靜地點頭:“嗯,我知道了。”
丁滿便朝遲晟伸出手。
“那麽,請您把那片甲片交給我,我需要為您檢查,當然,更多是為了記錄魂力變化——您和溫故的魂力交融相關記錄,等您痊愈後,我會傳回凱斯特,這是向凱斯特王族借用‘命定’記錄的代價。”
遲晟是知道這件事的。
他從芯片裏拿出盒子,交給了丁滿。
丁滿笑了下,轉身欲走,溫故連忙叫住了她。
“就這樣嗎?”
丁滿沒明白:“什麽?”
溫故:“我是說,就讓我跟上校待在一起就行了嗎?之後的定期檢查呢?洗甲呢?有需要輔助的藥物嗎?”
丁滿聳聳肩:“什麽也不需要。”
溫故還是不踏實。
“真的?就這麽簡單嗎?”
丁滿:“……”
丁滿轉過身,露出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
“簡單?”
溫故:“……”
丁滿:“你說的這個‘簡單’的前提是:你們是‘命定’。而你知道‘命定’的概率有多小嗎?”
溫故:“……”
丁滿豎起三根手指。
“凱斯特人自第一任王統一全球以來,到現在近千年的時間,近百億的人口,十代人的疊代,只出現了三對‘命定’。
“其中兩對都是純血王族及頂尖的‘異化者’,另外一對的魔力等級也是大魔法師,镌刻的魔法陣到現在都是教科書的經典案例。”
“而你們。加起來只有六分之一的凱斯特人血脈,其中一個的魂力感知基本是零,卻居然發生了‘命定’。
“如果要以‘難易’來斷定的話,你覺得這是‘簡單’?”
溫故:“……”
對不起,我錯了。
溫故幹笑兩聲:“那我們挺幸運哈,哈哈,哈。”
丁滿默默看了他兩秒,然後收回視線。
“總之,為了遲上校的痊愈,也為了避免意外,請二位盡情發揮想象去‘加速魂力的融合’。”
溫故:“……”
想象力?
從醫院出來,溫故還在琢磨丁滿的話。
“上校,丁滿剛才是什麽意思?是要我們想象更愛對方嗎?可我覺得我想象不出來,我想不到還要怎樣才能更加愛您。”
他跟遲晟的“魂力交融”一向是感情上的,摸摸尾巴、親親嘴都是限定項目。
——當然,是在有魂力隔離限制的前提下。
遲晟并沒點醒溫故,他抱着溫故往新房的方向走,說起了其他的事。
“我讓01給我們設置了定位和距離提醒,免得超過一百米,你又得受疼。”
溫故想起之前承受的劇痛,心有餘悸地點點頭:“好。”
遲晟:“另外,讓安叔幫忙把你的東西都搬過來。”
溫故一怔,這才緩慢地反應過來,很是開心:“對哦!我們已經不需要魂力隔離了!”
遲晟失笑,不由捏了下他的尾巴。
“嗯。值得慶祝。”
溫故也笑了,問:“您想怎麽慶祝?晚上我給您做晚餐?”
“那倒不必。”
遲晟的手指往下一捋,順過溫故從尾巴根到尾巴尖的甲片。
溫故被摸得打了個激靈,尾巴上的甲片輕輕張開了,脖子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瞪着遲晟,臉紅。
“您,您別亂摸!”
遲晟這次卻不退反進。
“為什麽不能摸?我們已經沒有隔離限制了。”
溫故:“……”
好像是。
等等。
溫故這下終于回過味了,臉跟脖子後知後覺紅成了一片。
“丁滿說的發揮想象力……是我想的那樣嗎?”
遲晟笑了。
他說:“雖然我不知道你想象的是什麽,但我确實有一份‘康複後的願望清單’想要完成。”
溫故:“……”
操。
夜。
房間在下午已經整理妥帖,安管家還“貼心”地給房間裏的花瓶裏,全部換上了火紅的玫瑰。
溫故在浴池裏都聞得到玫瑰的香味,同時,還感覺得到周圍膨脹的、如雲霧、又似細線一樣的魂力。
不同于手指或者嘴唇的觸碰,魂力能夠穿透皮膚,傳遞着靈魂的溫度:喜悅、期待、急切、欲望……
無所遁形。
溫故洗個澡給洗得渾身躁動,但他也沒出聲讓遲晟停止“魂力騷擾”。
洗完澡出來,溫故在浴袍和睡衣之間糾結了幾秒。然後還是換上了絲綢睡衣,并且把扣子都扣好了。
他從浴室走出來,腳踝被遲晟的魂力纏繞着往前勾。
卧室裏是黑的,沒有開燈。
遲晟背對着窗戶坐在床沿邊,手肘撐着膝蓋,彎腰盯着溫故的方向。
月光從他的身後灑進來,落下了一床的花影。
——背光中,遲晟的雙眼卻盛着微光。
像一頭捕食的獸。
危險。
但刺激。
溫故的心跳加快,血液已經開始發燙。
他順着遲晟的魂力往前走,在那野獸一樣的注視下,停在了這只“巨獸”的跟前。
溫故仰着頭,身上染滿月色,眼裏落滿月光。
他像是一個幹淨的祭品,心甘情願等待被“神明”采撷。
遲晟緩慢地靠近,龐大的身體落下的陰影淹沒了溫故的身體。
他的甲片勾起溫故的發絲、劃過絲綢睡衣的褶皺,呼吸噴在溫故的皮膚上,但卻沒有碰到溫故絲毫。
他就像是在嗅食一份美味的餐點,從溫故的發頂到臉頰、脖子、肩膀……輕輕地挪過。
溫故的雙腿有些發軟,呼吸漸重。
“怕嗎?”
遲晟問。
溫故的喉結快速上下滑動了一下,他望着遲晟的眼睛,以及黑白光影下越顯粗粝的甲片。
他反問:“您會吃了我嗎?”
呵。
遲晟低笑出了聲,極沉的音調撞在溫故的胸膛上。
下一秒,天旋地轉。
溫故被整個摔進了柔軟的床鋪上,遲晟只用一只手就扣住了他的雙肩——他從沒像現在這樣以“鉗制”的強迫姿态對待過溫故。
而溫故,也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樣清晰認知到遲晟的手掌的巨大。
簡直像一頭巨龍。
遲晟的食指擡起,甲片輕輕蹭過溫故的臉頰。
“我今天可能會真的傷到你。”
溫故的雙眼濕漉漉的。
他沒有回答,而是抱住遲晟的食指,側頭在甲片上輕輕印下一個吻——期間,他一直看着遲晟。
這是個無聲的邀請。
——請觸碰我,請親吻我,請愛我。
——我允許你對我做你想做的一切,包括傷害我。
魂力把這獻祭一般的愛意清晰傳遞到了遲晟的意識海,遲晟感覺自己的指尖都激動到顫抖。
“……”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朝溫故俯身,側頭露出獸類一般的可怕犬齒,以及生滿柔軟倒刺的舌頭。
滾燙的舌重重地舔過溫故搏動的頸動脈,在溫故的頸上留下一道濕漉漉的痕跡。
像是惡魔的蠱惑,輕聲吐息在溫故的耳邊:“乖,把手打開……”
溫故乖順地張開雙手,月光從窗外瀉進來,在床上暈開了一池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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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女這本書,真的看得我五體投地。
好羨慕這樣能夠洞察世事的能力,更羨慕三言兩語就能一針見血刻畫故事的能力。
真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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