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破魔道音起,疑似故人來(修個BUG)

風千雪并未趕回公法庭,而是去了琉璃仙境,探聽圓兒下落。從屈世途口中得知現在人在二重林。

幸好她被困這兩日圓兒未曾出事,但這不過是暫時的平靜。現今局面之下,魔界不可能放過圓兒,必會無孔不入。

至于玄宗和萬聖岩方面,對陰陽骨的态度比較強硬,寧可痛下殺手也不願讓魔界得逞,遲早會再起沖突。

圓兒這邊若再生變故,佛劍分說必然越陷越深。日月才子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也許這件任務無法依賴他們,嗯……

思慮間,一封飛書迎面傳來,拆開一看,苦笑連連。

“……陰陽骨之事即刻着手,不可再延誤。切記避免暴露身份,後續事項皆已安排妥當,汝只需平安帶回圓兒。”

龍老板的要求可真是高。

要她在強敵環伺虎視眈眈的形勢下平安帶回圓兒,還不能暴露身份?

這不僅考能力,更加考智商啊。

指尖內力一沖,手中信件化為飛灰,她站在原地思考半晌,轉道西南方向。

西苗與中原交彙處,翳流昔日進攻中原的據點至今仍存,因北辰元凰倒臺,元老等死傷殆盡,昔日教衆逐漸散落,此地已空無人跡,蛛網交錯,塵灰厚重。

風千雪揚袖揮開刺鼻的飛塵,調侃道:“翳流軍師果真忠心,如此破舊之地,尚可孤身安居。”

“覆滅之地,亦是靜心反思好來處。”空間一扭,寰宇奇藏持扇而出。

“反思失敗經驗嗎?”

寰宇奇藏避而不答:“無事不登三寶殿,有話直說吧。”

“當日與你交易的條件,現在需要履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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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針對的目标呢?”

“陰陽骨。”

“據吾所知,陰陽骨下落不明。”

“軍師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倒是清楚天下事。圓兒現在二重林。”

“二重林乃天下最難攻取之地,手上無一兵一卒,根本無法動手。你在考驗吾之想象力嗎?”

“我相信魔界及其他有心人不會坐視。便說圓兒自己,為佛劍分說不惜殺人,孩童心性,難以久安。諸般隐患,相信軍師心中有數。”

“哈,好個風千雪。”寰宇奇藏把毛毛扇搖了又搖:“那你想怎樣做?”

“一旦圓兒離開二重林,便是機會。”

“你的機會,亦是魔界的機會,甚至可能牽涉玄宗、萬聖岩,乃至公法庭。”

“所以我才來找你。亂中布局,周旋各方争取勝機,不正是翳流軍師最擅長之處嗎?”風千雪頓了頓:“嘯陽谷刀戟勘魔,罪惡坑外刀戟斬龍,皆有你之手筆。”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要吾布局并非不可,難在實行。你——或者你背後之人,有足夠人力勝任嗎?”

風千雪将一副地形圖鋪抖開:“不妨先請你構思,有需要用人之處,我會盡力達成。”

“嗯……也罷,讓吾先斟酌一番。”

寰宇奇藏自是對風千雪背後勢力有些好奇,但言辭試探無果,也不欲繼續深究,自己對着地形圖凝神思考,不時提筆勾畫,漸漸模拟出最佳方案。

“此處,”他指着圖上一處高峰:“需要一名高手把守掩護。再有,這是吾選定路線,安排擅長隐藏行蹤的人馬埋伏。至于退路,在此……”

他用筆勾出圖上标注的一個山洞:“此洞曲曲折折,內外地勢十分複雜,縱有追兵掩至,也可周旋片刻,但為争取抽身時間,可在洞中布下機關陣法。”

言罷,轉眼直視風千雪雙眼,意在詢問:你找得到這麽多人手麽?

“人選我已有所打算。”

寰宇奇藏不置可否:“掩護與退路皆在其次,畢竟首要任務,是确保奪得陰陽骨。怎樣奪取陰陽骨……你該不至于親自上陣吧。吾相信你真正的上司不會希望你暴露身份。”

“嗯……”風千雪沉吟,冥思苦想如何才能一舉成功,倏然一個膽大包天的念頭從腦海中冒出,揮之不去。

反正都是賭,索性賭到底!

“我有一個最好的人選。”

出于一名軍師的謹慎,寰宇奇藏對此保持懷疑态度:“但願如此。接下來,吾繼續推敲,每一個細節皆需考慮周全。”

“我去準備。”

“山洞之中的布置,以強化殺傷力為要,省卻後撤途中麻煩。”

風千雪背脊一冷,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有問題嗎?”

“……不愧是翳流軍師。”

“哼。時間緊迫,速速進行吧。”

公法庭釋家人員常駐地,璎珞耶提漫步滿庭花團錦繡之間,心中一股不忿隐隐升起。

萬聖岩姿态過高,一再袒護佛劍,甚是可惱。

一名守衛上前通報,打斷他的沉思:“禀都令,有一名自稱秋葉之舟.平江逸之人欲見都令。”

“嗯?帶上。”

“見過釋都令。”

觀來者一身華服手持羽扇,翩然儒雅,璎珞耶提不禁疑惑:“你應是儒生,該尋儒都令。為何找吾呢?”

平江逸詭秘一笑,笑中帶出邪氣,袖袍一展,舉起一只繡有卍字佛印的錦囊,令他瞬間變色:“都令請看。”

“這是……!”

“這是當年與都令競争進入萬聖岩的僧人信物。都令不會忘卻——當年他是怎樣死的吧?”

往昔醜事突然被人揭破,璎珞耶提已冷汗涔涔:“這……他、他之死與吾無關!”

“但信物與內中之信卻能證明他乃是因你而死。論及罪責,都令難逃佛門清規呀!”

“什麽?!”璎珞耶提驚怒不已,攥緊了手中佛珠,勉強維持理智與儀态:“你……你究竟想怎樣?”

“都令請放心,吾主乃九禍魔君,在下乃是為都令之未來而來。書生身份,只是僞裝,對你有好處,對吾也安全。”

“你是異度魔界之人?”

“然也。只要都令順利完成吾主交代之事,過往之錯,就此煙消雲散。”平江逸已然洞悉璎珞耶提弱點,安撫的話語中尚帶魅惑:“而且,此舉還能讓都令升為聖尊者,取代大日殿最高指導者一步蓮華之地位。”

“嗯?吾不明白此話何意。”聽到“聖尊者”之名號,璎珞耶提緊張之餘,竟也心動不已,但是人為刀俎,不得不按下貪念。

“萬聖岩雖人稱聖域,但如今的主持者卻非佛門至聖之僧,真正的聖尊者應是都令才是。再說,都令助吾界興盛,吾界自當回報都令。“

曾為争取地位不惜陷害佛友的璎珞耶提,今日依然鬼迷心竅,“聖尊者之位”如同魔咒一般萦繞心間不可自拔。

平江逸靜候一旁觀察,不消片刻,他已主動開口詢問:“吾要如何做?”

“很簡單,佛門清譽不容玷污,佛劍分說乃中原高僧,被尊奉為‘聖行者’,萬聖岩處置不當,應由其出身之境處置才對。而且佛劍受天佛尊親赦無殺生罪,卻屢次罔顧戒規。此次密令,便是希望由都令全權負責佛劍分說之事。”

“說得好,吾會好好處理此事。佛劍分說權責過大,佛門應視衆生平等,怎可無殺生罪?如今屢犯清規,先有娶妻之意,後有生子之實,佛劍分說無資格再受此赦免。”

平江逸看出璎珞耶提已被挑起情緒,順勢誘導:“正是。而且佛牒也該一并取回保管,聖域既是自成一格,就不該幹涉佛門他派之事。”

“吾十分認同。”

平江逸将密信交予璎珞耶提,叮囑道:“信中尚有另一件任務,請都令依照指示而為。”

“放心,吾會完成所有任務。”

“相信都令有此能力。此事過後,吾會再與都令聯系。就此告辭,請。”

“阿彌陀佛。”口吐佛號,璎珞耶提面容卻是一點點扭曲:“佛劍分說,這次看你如何逃出吾之制裁!”

思慮已定,當即動身前往萬聖岩。

“璎珞尊者再訪萬聖岩,所為何事呢?”

“聽聞佛劍分說曾護子逃離萬聖岩,後來重回大日殿,卻未繼續受刑。真有此事嗎?”

璎珞耶提聞言,氣勢洶洶道:“棄保潛逃,罪加一等,大日殿卻反而輕赦。這是怎樣一回事?!”

“佛劍事後深有悔意,加上聖尊者出面,此事暫以收回佛牒、打入究源心洞重修作為處理。”

“大日殿如此徇私,佛門清譽今朝毀于一旦!”

“吾等亦知事态嚴重,但佛劍對天下之功亦不可沒。将功補過,罪不當死。”

璎珞耶提冷哼:“功過豈能兩抵?縱使今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佛劍既有悔過之心,無刑,又怎樣填補他心中悔意?”

“依璎珞尊者之意,又當如何處置?”

“如果大日殿不願擔下處置佛劍分說的職責,不如交由他出身之處處理。”

“尊者所言,乃是神淵佛境?但據吾所知,神淵佛境如今衆僧,輩分皆遠低于佛劍分說,恐怕無法處理此事。”

“誰來處理并不重要,重要者乃是佛劍誠心認罪,方可給他适當的處罰。兩位尊者如何想法?”

“這……”

璎珞耶提見勢愈發咄咄逼人:“兩位是礙于聖尊者面子嗎?其實佛劍出身神淵佛境,發回處理,合情合理。縱然一步蓮華在此,璎珞耶提也是同樣說辭。再說,大日殿現在是兩位主事,難道連一名罪僧的去留都不能決定?”

“……尚有一人也十分關注佛劍之事。”牽連太大,光明尊者有所顧慮。

“那便請他到公法庭一敘,吾倒想聽他說辭,如何因私廢公。”

“發回神淵佛境之後又如何處置?”

“一切依照神淵佛境戒律。若神淵佛境亦采取縱然,便由公法庭直接處罰!”

“可是……”兩位尊者還待斟酌,一道光影緩緩降臨。

“無垢、光明,就讓璎珞尊者帶走佛劍分說吧。”

“是即導師善法天子?”

“聖尊者方面,吾自會向他解釋。”果斷的話語,顯示來者決意。

璎珞耶提心中竊喜:“既然大日殿真正主事者允準,兩位何必再有猶疑?”

“唉。既然即導師下了旨意,那便将佛劍分說送回神淵佛境。璎珞尊者,請到究源心洞領人吧。”

“有勞,請。”

黑暗之間,濕冷空氣中,忽然混入炎炎灼熱。

夜重生立于水銀池之前觀察新生水銀情況,聞聲而動:“喲,黃泉之都竟來了稀世之客,令吾訝異!”

“夜重生,又在制造新武器了嗎?”九禍魔尊駕臨,看似閑庭信步,口出寒暄之語,實則心下提防。

“堂堂魔界之君,堂堂異度女後,九禍魔君竟會親自來找吾,真是不敢置信,令人不勝悲哀。”

“悲哀嗎?”九禍舊傷未愈,不願動氣,語調冷冷。

“之前魔界與中原一戰,笑蓬萊毀,吞佛被擒,魔界退兵。啧啧啧,不勝唏噓,不勝唏噓。”

夜重生自是早已聽聞魔界慘虧之事,幸災樂禍同時,也不禁聯想起自己近期無人可用閉門不出的處境,愈發陰陽怪氣。

聲聲嘲諷,句句刺激,九禍不怒反笑:“聽聞嗜血者在西蒙帶領之下,可給予中原致命打擊,逼使正道全力反抗。反觀敗血異邪,至今未能站上第一戰線,卻徒留一名兩手空空的首領,至今查不出元兇,也是令吾搖頭嘆息。”

“九禍,你也開始逞口舌之利了。”

“彼此彼此,戰敗的鬥犬,都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哼。來找吾何事?”

“除了合作之宜,也沒其他了。”

不想與心态日益扭曲的夜重生糾纏,九禍長話短說,提起魔界斷層接合工作。

“第一步,便是找出圓兒下落,奪取陰陽骨。”

“可以。吾的條件亦是簡單,魔界斷層接合之後,讓七巧神駝為吾重開水銀之源!”

“你的條件,聽起來是吾吃虧,夜重生依然是精算的老狐貍。”

“比起斷層接合之後你的後續利益,分明是吾吃虧。”

“哈,吾就靜待合作之時了。”

……

落下孤燈,羽人非獍手持寂滅刀,與燕歸人切磋。

刀戟二人自斬龍一事,已有許久不曾交手;如今彼此都換了新兵器,武藝與心境各有成長,飲酒敘舊之餘,難免手癢。

羽人歷經磨難,刀意解放,六翼刀法更加飄逸靈犀,收放自如;燕歸人得尹秋君悉心指點,力扛千鈞的沉穩槍法中,多了靈性。

一招一式,一來一往,式式絕妙,精彩不已,伴着漫天飛雪,獨有一份專屬男人的豪邁酣暢。

“你的槍法更加精純了。”

百招過後,羽人倏然收刀。

“你的刀法也比過去更進一層。”

“心中澄明,便是舉重若輕。”

“哈。”

“喝酒嗎?”

“嗯。”

二人回到亭中席地而坐,交談并不多,偶爾能聽到酒水在壺中晃動之聲。

忽然,飛信突至,羽人打開信件觀看片刻,毀去紙張。

“有事?”

“有人邀約助戰。”

“對手是誰?”

“異度魔界。”

“嗯……一同前往吧。”

……

白雲山中氣氛冷凝,藺無雙一掌逼退雙目充血狀似瘋犬的愁落暗塵。

“現今之你,非是衛無私對手,遑論鬼梁天下。”

“我要報仇!”

“賠上自己性命,也未必能報。”藺無雙話音未落,蟬之翼飛錯而來,腳步輕挪,轉身之間,一手制住愁落暗塵。

“勿忘乃父對你之期望,好好養傷吧。”

雲飄渺不擅撫慰之辭,手掌一橫,打暈身負重傷的愁落暗塵,将人重新拎回內室。

“唉,這樣起肖下去,傷勢只會惡化。”

上官尋命搖頭不已。

傾君憐雨中硯與淩威慘死法門之手,淩滄水更是被鬼梁天下重創不治身亡,藺無雙從言傾城口中得知其與淩滄水的淵源後急急出外尋找,卻是遲了一步,只來得及救回愁落暗塵。

愛人家人盡皆受戕,愁落暗塵幾乎瘋魔;若無藺無雙強硬制止,早已不顧安危尋仇而去,玉石俱焚。

“遭逢劇變,他需要時間平靜。”

“有勞你了。”上官尋命硬是掰開愁落暗塵緊咬的牙關把湯藥灌下,言傾城抱着名兒推門而入:“上官尋命,門外有一封留給你的飛書。”

“嗯?”上官尋命取信一觀,看完即刻毀去,對言傾城道:“我有事出門一趟,愁落暗塵先拜托你。”

“好,請一路小心。”

上官尋命離開之後,藺無雙掩上房門,獨自沉吟:“法門,衛無私……嗯,也許該與教祖一會。”

“阿姨,圓兒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圓兒仰起腦袋,一臉懵懂之色。

“你問吧。”頗喜歡圓兒的乖巧懂事,花非花溫言細語。

“阿姨住在二重林,會不會思念祖父?”

“當然。”

“那不能常見祖父,該怎樣辦呢?”

“祖父的關心雖然說不出口,但能切身體會,為讓祖父安心,我必須保證自己的安全。”

“圓兒知道,圓兒的爹親也很關心圓兒,不希望圓兒冒險,所以圓兒會乖乖在二重林等爹親接我。”

“嗯,圓兒真乖。”

此時秦假仙帶着蔭屍人業途靈回來探望,圓兒激動地詢問佛劍分說現狀。

“佛劍雖然被神淵佛境羁押,但是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安啦。”

“那我可以去見爹親嗎?”

“哎喲,圓兒,佛劍一旦脫身,一定會來看你,你就別一心想着出去了。”

“秦假仙,父子天性,既然佛劍已經安頓妥當,就讓圓兒去見一見又何妨?”

花非花發話,秦假仙頓時氣勢一短,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幾轉,求救似地望着葉小釵:“葉小釵你的意見呢?”

葉小釵有感于圓兒的孝心,微微颔首。

“你也同意?!我苦~~~~~好啦好啦,圓兒,你要去見佛劍可以,但你必須答應我,如果遇上危險,我讓你跑,你就努力跑,一直跑回二重林,好不好?”

“好,圓兒答應。”

“那就走吧。”

“祖父、假仙,一路小心。”

花非花目送幾人離開二重林,心中卻騰起一種不祥預感,絞着手帕不安地進入屋中。

暗夜黑幕,送出肅殺之氣。

圓兒葉小釵等一行人行至半途,已逢煞星攔路。

黃泉霸主威逼在前,魔界兵馬掩殺在後,喊殺聲大起同時,異度女後也親身駕臨。

葉小釵一擋夜重生水銀體之威,圓兒凝神戒備,秦假仙三人亦是硬着頭皮發招,只聞九禍一聲冷哼,随意一掌便将三人打飛天邊。

秦假仙吐出一口血,踢打着倒地不起的蔭屍人:“快,快去通知素還真!”

“好……我遁……”蔭屍人連滾帶爬遁入地下,圓兒見狀怒不可遏,回身抵擋九禍之掌,卻是不敵對方渾厚魔威,當即受創。

葉小釵心內焦急,只得以一當百,刀劍出鞘,刀劍氣流形成森然羅網,保住圓兒退路。

九禍不疾不徐,揮手讓滕邪郎領兵掩殺:“滕邪,今日是你為赦生一血前仇之機,好好把握。”

“我明白。”滕邪郎将目光死死鎖定葉小釵,露出嗜血殘忍之色。

“殺呀——”

源源不絕的魔兵,形如鬼魅的異邪之影,糾纏不斷,殺之不絕,刀狂劍癡雖然能為強大,依然深陷苦戰。

九禍魔掌出,炎炎洪流四處蔓延,衆人如堕火海地獄。

就在此時,天際忽有聖氣大盛,壓逼之下,衆魔攻勢頓然一緩。

“異度魔界,果然賊心不死!”

“玄宗六弦領教了!”

——正是翠山行與白雪飄奉弦首急令,聯袂而至。

弦音輕動,劍氣縱橫,道魔之争,一觸即發!

魔威浩浩,魔焰熾熾,玄門道音壓制魔火,一阻魔兵攻勢;葉小釵苦鬥滕邪郎,秦假仙奮力拖着圓兒緩緩後撤。

然而九禍也夜重生依然面不改色,驚世之招,直襲負傷在身的圓兒!

“阿爸喂,這回死定了!”

秦假仙發出一聲凄厲哀嚎,正待閉目領死,片刻之間卻感覺毫無動靜,一擡頭,眼前已有兩道久違身影,驚豔擋關!

“飒風沾,問途寒,誰與共飲,誰敢擋關?燕戟歸命人不還!”

槍起如飓風,橫掃四方邪;白羽漫天飛,刀光攝魂魄!

白衣青年羽翼齊開,回眸道:“帶他走。”

秦假仙滿頭冷汗滴落,顧不上說話,半拉半拽,硬是拉着圓兒往二重林方向逃跑。

“哈哈哈,又要來一場刀戟勘魔嗎?”戰場之上,夜重生仍然管不住嘴賤,嘲諷的目光直視異度女後。

“羽人非獍、燕歸人!”九禍怒氣騰騰,出掌再無保留:“竟敢出現在本後面前!甚好,今日讨回閻魔旱魃之仇!”

刀戟再會,默契盡在無言中,互為依仗,招招配合,發揮最大威能,迎戰異度魔尊,巧阻異邪之首。

戰場分割,正道各方壓力驟減,然而異度魔界以必得陰陽骨之決心,攜痛失魔君之仇恨,越戰越勇,毫無畏懼,一往無前。

就在潮水般的魔兵将秦假仙和圓兒圍得水洩不通之時,泠然道音起,十裏雲霧迷,玄門金光開,衆魔兵不敵沉重壓力,紛紛爆體而亡!

“凝空心,法常住,道魔消長擾紛紛!百體流形,唯滅動心,十指道音洗世塵。”

拂塵輕揚,卷起重傷的圓兒,琴身橫停半空,猛然撥弦,琴聲似劍氣,襲破八方敵!

鏖戰之中的道魔雙方,同時為之愕然。

“是他?!”

翠山行白雪飄二人在短暫的驚愕之後,迅速回神,目光交彙,默契達成,旋身之間,啓動玄音破魔陣。

藍衫道者背着圓兒,乍然一拍墨色琴身,琴弦铮铮嗡鳴,合以破魔陣法之威,冷然出招。

“墨曲一出淨世塵!”

無邊玄門力,淨化世間塵,邪魔逢正氣,還需退三分!

一時克敵,換得一刻空隙,道者趁機轉身疾奔,毫不戀戰。

“可惡!追!”

滕邪郎一馬當先,領着殘存魔兵全力追襲,六弦為掩護,拖戰于後,刀戟護住傷勢沉重的葉小釵徐徐後撤,撤至飛洵崖之時,倏然化光跳上崖頂,脫出戰局。

斷崖之上,一人羽扇輕搖,算計的眸光隐隐流轉。待追兵掩至,雙手一動,化出冰寒力。

“寒露冥秋雲霜降!”

霜之刃自上而下,滾滾而來,衆魔兵身處劣勢,死傷慘重。

滕邪郎一心追回陰陽骨,方躲開綿密霜刃,不察之間,再遇殺機!

金色線廉細如絲,來去自在狡似蛇,輕輕一削,削起無數殘肢斷臂與帶血首級,滕邪郎忽感肩膀一痛,血已湧出。

“哼!”魔人見血更添狂,不以為意,長戟大開大阖,飛掃四周密林,逼迫暗殺者後退。

一瞬之後,指揮魔兵繼續追襲。

背上的圓兒已陷入昏迷,藍衫道者加快腳步,穿越山谷,繞過斷崖,一頭紮入怪石嶙峋的雄奇山峰之間,身形似電,朝着一處洞口奔去。

九禍與夜重生前有玄宗二道子糾纏,上有刀戟二人虎視眈眈,一路阻礙不斷,與前方部隊脫節,雖是懊惱至極,也只能盡力迎戰。

滕邪郎追逐着道者身影進入洞口,警惕停步:“且慢!內中或許有陣法,小心為要。”

觀視四面機關,一點點拔除陷阱,持續推進。

待到進入山洞最暗亦最寬敞之處,陣法啓動,來回闖關,終于摸清要害:“此陣以五行而生,順序應為水、木、火。嗯……衆人退下!”

滕邪郎自忖精通陣法又了解對手,并未考慮某種可能性,運化魔力,一一破解。

待到他以魔火徹底擊潰陣眼,幻象盡散,四周火光明亮,他才愕然發現此處竟填滿□□。

“快退——”

轟隆巨響,震動耳膜同時,也震動異度女後之心。

“衆人速速援助,不可戀戰!”

風千雪帶着一身臭汗拼盡最後一點力氣沖入藥王谷。

一名老氣橫秋的女童走近看了她一眼:“随我來。”

煙波浩渺的湖心亭,龍宿安然側卧皮草躺椅中,對面對坐者面無表情:“你的煙管可以收起來了。”

“汝還是如此無趣。”

“抽煙有害健康,吾乃醫者,禁煙是該然。”

“那不妨先讓汝心愛的徒弟慕少艾戒此癖好。”

“哼……來了。”

風千雪此刻也顧不得禮數,把昏睡的圓兒往榻上一放:“龍首,圓兒已經帶到。”

“他何以昏迷不醒?”

“本已受傷,怕他不配合,路上用了迷魂散。”

“嗯……”龍宿起身仔細觀視榻上孩童,果然從眉目間看到了好友的影子:“哈。藥王谷之主,就麻煩汝了。”

“交吾吧。”冰冷的男子眼中忽然露出熱切,看得風千雪心中七上八下。這眼神,好像看到小白鼠一樣。

目睹藥王谷之主把圓兒帶走,她有些擔憂地看着龍宿:“龍首……”

“吾知曉汝在擔心何事。不必多言,相信苦境醫仙的實力吧。”

“醫仙?”

“慕少艾之師,豈會失手?無妨。汝辛苦了,先休息吧。掃尾工作,自有影衛完成。”

“是。”

風千雪跟着老成蘿莉——據說是慕少艾的小師妹——到客房洗澡更衣又小睡了幾個時辰,醒來坐在床邊出了一會兒神。

龍宿說一切已經安排好,便應該是安排好了。

至于那啥……

這個黑鍋讓墨塵音背一背,他應該不會計較吧,呵呵呵……

想到這裏,她不禁幹笑。

天色已現魚肚白,她來到湖心亭,龍宿負手而立,穆仙鳳随伺在側。

“龍首。”

“陰陽骨已經取出,此回任務總算圓滿功成。”

“龍首打算如何處理?”

“麻煩之物,持有亦是頭疼,不如送一個驚喜給日月才子,你說如何呢?”

“随便你。”藥王谷之主恢複冷淡神色,顯得意興闌珊。

風千雪有些摸不着頭腦:“可是龍首,日月才子萬衆矚目,交給他們也未必能保護周全。”

“天意如此,遲早落入魔界之手。”藥王谷之主漫不經心喝了口茶。

“魔界也能收到大大驚喜,不好嗎?”

風千雪這下确實有點糊塗了,搞不明白兩位高人話裏玄機。

“吾不能保證效果。”

“慕少艾曾在魔心之上留下紀念,吾倒十分期待慕少艾之師能給陰陽骨留下何種紀念。”

“動口不動手,龍宿之精明一如既往。”

“好說了。”

好像知道了什麽不得了的事……風千雪只覺得背心冷汗“唰”一下就下來了。

跟這兩只老狐貍相比,她果然是圖樣圖森破。

“呃……龍首,圓兒呢?”

龍宿搖着珠扇道:“萬物生滅,終要回到該回去的地方,仙鳳汝去處理吧。”

“是。”

……所以到底那孩子怎麽了啊?!

略感跟不上龍宿七竅玲珑的思路,風千雪森森郁卒。

“此事汝做得很好。算時間,汝也該回轉公法庭了。吾已派人在公開亭散布圓兒已死的消息,後續指令,等待通傳。”

“是。”

魔界第二殿,九禍坐在滕邪郎床邊,眼中怒火熊熊。

“母後,只是皮肉傷……”

“好了!不必多言。此回慘虧,你想明白原因了嗎?”

“心狠手辣,今非昔比。是我小看他了。”

“真是小看嗎?嗯……”

……

斷極懸橋之上,尹秋君與昭穆尊對坐無言。

“你認為真是他做的?”

“從異度女後描述觀之,應是他。”

“如此行事,不像他的風格。”

“數百年歲月,你吾豈能知悉他的變化。”

……

天波浩渺,六弦之首盯着天上繁星,無言無語。

“弦首。”

“翠山行,情形果如你所說嗎?”

“正是。但……吾總感覺整件事情似乎有哪裏不對。他的舉動,令人不解。”

“天意,果真難測。”

丢下這麽一句沒頭沒腦充滿玄機的話,六弦之首輕輕閉上雙眼。

三個地方,三股勢力,今夜所想,卻是同一件事。

……墨塵音有那麽損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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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是華麗繼《紅色警戒之民國》、《紅警之索馬裏》、《紅警之從廢土開始》三本之後,紅警基地流小說的第四本,全新的設定,不一樣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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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精靈王

我不是精靈王

開局一把西瓜刀,裝備全靠爆!這不是游戲,這是真實世界,童樂只是想回到自己的世界而已,卻被精靈族冠以精靈王的稱號。
龍族也來湊熱鬧,說他有龍族血統,廢話,人家是地道的龍的傳人!
說老子是精靈王,絕對是嫉妒老子長得漂亮!
這個精靈有點萌,先養着吧!這個狐女有點妖,看我收了你!這個美女有點兇……老婆大人,我錯了![

消防英雄

消防英雄

第三屆中國網絡文學大會,年度十大影響力IP作品!
本書影視版權、動畫版權已出售。
1976年7月28日中國唐山發生了裏氏7.8級地震,2008年5月12日中國汶川發生了自建國以來最大的地震,8.12天津濱海新區發生爆炸,8.30美國休斯頓發生了五百年一遇的洪水,12.7美國加州發生了巨大火災……不管是地震或是火災或是洪水,不管是天災還是人禍我們都能看到一群逆向而行的特殊人群。
他們用自己堅實的臂膀彼此支撐,逆向而行于天災對抗。他們年紀輕輕卻要擔負拯救世界的重負。他們不是超級英雄,卻為了同一個信念,成了真正生活裏的英雄!小說關鍵詞:消防英雄無彈窗,消防英雄,消防英雄最新章節閱讀

Destiny惡魔之翼

Destiny惡魔之翼

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