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黃泉霸主滾下黃泉

王者墳場,歷代闍皇沉眠之地。

不同于闍城血堡曾經的奢靡華麗,王者墳場簡樸至極。

夜風輕吹,涼意入骨,風千雪點着火把跟在龍宿身後進入這片神秘詭邪之地。

嗜血族驕傲無比,人類本不允許踏入此地半步,然而随着族群覆滅,邪能漸漸削弱,再有龍宿強大的氣場鎮壓,騷|動的邪氣只能如幽魂般漂浮于附近,無法近身,但以風千雪多年來養成的鎮定心緒,依然感到寒意瘆人。

龍宿微微眯起雙眼,想起昔日西蒙自突破封印至敗亡,鮮少駕臨王者墳場,他更習慣于将自己隐藏在闍城搖曳的燭火光影中以一雙冷眼注視外界——他太清楚祖輩賦予的使命與野心,并不将時間浪費在緬懷傷感之上。

倒是難得的對手。

輕搖珠扇,不為人知的思緒轉瞬即逝,龍宿眼中漸露紅光,昔日被四分之三破壞得一片狼藉的大廳傳出無規律響動,四面壁燈亮起,映照出黑暗中擺放的石棺輪廓。

“龍首……”

龍宿擡手阻止風千雪發問:“汝非嗜血者,不可輕動,以免觸發危機。照吾指示即可。”

“是。”

“為鑄造西蒙不畏日光之體,闍城一脈犧牲無數族民進行血祭。可惜,闍城還是敗于宿敵驅魔人。埋骨之處亦遭破壞,真是令人唏噓。”

意味不明地感嘆一句,龍宿單手平舉,釋放邪源,用一種孤傲睥睨的姿态引導一具又一具石棺恢複原位,風千雪首次深刻意識到自家上司的的确确是嗜血者這一事實。

片刻之間,空曠大廳中棺木林立,二人眼前出現一處高臺,臺上有六具石棺呈環形放置,隐隐透着詭異。

“吱呀呀”令人牙酸的聲響過後,六副棺蓋脫離棺身,并排懸浮半空,龍宿不疾不徐道:“王者墳場除了安置歷代闍城王者及貴族,還用特殊手法将嗜血族歷史保留,以供後人瞻仰。”

“龍首的意思是?”

“嗜血族非中原原有種族,乃極西之地漂洋過海而來。敗血異邪是他們來到中原之後所創造,目的便是為了彌補最初人力單薄的劣勢……嗯,這便是闍城一脈在中原立足的歷史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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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龍宿一語話落,六面棺蓋上淡藍光芒輕閃,千百年塵灰散去,陌生的文字與圖畫現出原貌。

風千雪仰首仔細觀看那些記載,雖不解文字之意,但圖案可以幫助她理解部分事實。

“龍首帶我來此的用意,是要從嗜血族歷史記載中查找對付夜重生的方法嗎?”

“是,也不是。”龍宿依然不疾不徐:“無驅魔人參與,無《寧闇血辯》解讀,敗血異邪致命關鍵點難以循跡。但異邪既是嗜血族創造的生命,從其誕生歷史中,自有蛛絲馬跡可尋。譬如……”

龍宿倏然手腕翻轉,氣勁震開六具石棺,強烈的震動中,高臺徐徐降下,血色光芒刺得風千雪雙目疼痛不已。

待她睜眼之刻,眼前一幕令她大為吃驚。

龍宿卻淡定得不得了,仿佛見怪不怪,絲毫不為所動:“嗜血族創造敗血異邪,總有一脈相承。同樣的禁锢,誰也無法逃離。”

風千雪心中發憷,轉眼看着一派淡然的龍宿,咽了咽口水,心道:龍首,您是費了多大勁兒和心思才發現這玩意兒啊。

夜重生自從與魔界合作至今一直琢磨着如何創造新兵器如何奪取武林權勢,上蹿下跳,龍宿卻宅在儒門整天琢磨着如何幹掉他。

她不禁默默為夜重生掬一把同情淚。

……異邪之主喲,丢了命一切都白幹吶。

風千雪腹诽完畢,打起精神道:“看來龍首心中已有腹案,還請指示。”

“此計還需取決于汝的決心與智慧。”龍宿身上的壓迫感陡增:“事已至此,奈落之夜.宵,汝打算如何?”

風千雪心口一緊,趕緊低下頭:“隐瞞至今,只因宵不通人情,心性純潔懵懂。我并不想讓他卷入風波。”

“如今局勢,是夜重生不肯放過他。夜重生對奈落之夜宵有異乎尋常的執念,吾料想下一次,他也許會不惜勾結魔界繼續下手。苦心設局,固然有消滅夜重生的可能性,但內中風險,難以估量。”

“請容學生再認真考慮。”

“哈,也罷,汝自行權衡。”龍宿化去珠扇:“将汝佩劍給吾。”

風千雪不太情願地扁了扁嘴:“龍首,我只有這一把趁手的兵器……”

龍宿眸子轉了轉,眉峰微蹙:“若有損壞,吾再賜汝一把便是。”

“多謝龍首!”她立刻一臉狗腿忙不疊解下佩劍遞過去,龍宿似笑非笑,一手握住劍柄,一手指尖湧出血色氣流,融入劍身之中,瞬間被儒門聖氣掩蓋。

一項事畢,龍宿将佩劍還給風千雪,視線落在腳下交錯縱橫的流光中:“汝記清楚,此陣要略如下……啓動之時,吾會助汝一臂之力。”

“嗯。”

“夜重生戒心甚重,必殺之機惟有一次,吾之原意不變,讓奈落之夜宵參戰。汝好好考慮。

“是。”

迷離的風雪中,宵無聲盤坐,吸取自然之力補充身體能量。

羽人非獍對自家小妹突然冒出來的“義弟”雖有不解,依然在一旁守着,以防意外,偶爾會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燕歸人聊兩句。

宵卻是聽過羽人之名,調息完畢便睜着一雙單純的眼睛看向羽人:“你就是風千雪的兄長羽人非獍?”

“嗯。”

“風千雪在哪裏?”

“她很快便會回來。”

“但我聽說她受傷很嚴重。”

“已經無礙。”羽人忍不住疑惑道:“你與夜重生怎會結怨?”

宵黯然垂眸:“他是我的創造之父,一直認為我是失敗品,想将我毀掉。”

“嗯?”

聽出問題的敏|感和嚴重性,羽人不再追根究底,轉而問道:“那你是如何與千雪相識?”

“我睜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她,她教我做人……”

對于羽人非獍,宵并無太多防備之心,将自己與風千雪相識過程全盤告知,羽人的臉色漸漸凝重。

至此他才算明白當初為了救他,風千雪與夜重生之間所進行的交易,以及後來為幫助宵脫離敗血異邪掌控不惜冒險闖入黑暗之間的行動。

燕歸人扛着孤問槍坐在對面,笑了一聲:“你的小妹很大膽,難怪跟西風合得來。”

“太大膽不是好事。”羽人皺起眉頭把腦袋微微撇到一邊。

“她比西風冷靜。”

宵看看羽人又看看燕歸人,懵懂道:“斷雁西風還好嗎?”

“很好。”燕歸人答了一句,想起自己有一段時間沒和西風見面了:“只是被泊寒波關在悟明峰,一定很憋氣。”

“武林不平,她留在悟明峰比較安全。”羽人頓了頓:“你打算幾時退出江湖?”

“待還清人情,就去找西風。”

“別讓她等太久。”

“嗯。”

刀戟二人聊得随意,宵卻有些莫名,他不明白斷雁西風與燕歸人之間的關系,更不理解為什麽要把斷雁西風關起來。

張口欲問之時,視線中出現熟悉的身影,木讷的臉上露出一絲欣喜:“風千雪,你回來了。”

“大哥,燕歸人。”風千雪沖着羽人一點頭,轉首問:“宵,傷勢怎樣?”

“已經補充過能量。”

風千雪湊近看着宵的傷處,蹙眉道:“是被邪之刀所傷?”

“不知,但傷口不能自動愈合。”

“那就是邪之刀了。”風千雪轉過身對羽人歉然一笑:“大哥,我與宵有事要說,稍後你想問什麽再談吧。”

“嗯。”

待羽人與燕歸人走得遠了些,風千雪掏出造化之鑰懸于宵傷口處,催動神器之能,無法自我恢複的傷口很快愈合。

宵滿眼好奇地盯着造化之鑰:“這是什麽?”

“神器。要替我保密,現在大家都在搶,我不想惹麻煩。”

“哦。”

風千雪沉默片刻,道:“我送你回岘匿迷谷,下次別随便亂跑,夜重生沒打算放過你。”

聽到夜重生之名,宵的眸光又暗了下去,垂頭悶了半晌:“但我想回凝晶雪峰。很久沒回去,我擔心雪枭與雪豹。”

“它們會照顧好自己啦。你就安心住在迷谷,等夜重生死了你才能安全。”

“夜重生……死?”

面對宵迷茫的眼神,風千雪更加堅定了不讓他參戰的決心,避而不答:“好了,聽話。阿九很快來接你回去。他這次也傷得不輕,你就別再讓慕少艾擔心。”

“……好吧。”

風千雪暗自松一口氣,把宵帶到亭中,這才去跟羽人解釋關于宵的一切。

“方才已經聽他說過。”羽人顯得有點不悅:“你不該孤身犯險。”

“去黑暗之間以前已經計算清楚,你知道我不做沒把握之事。”

“就算如此也防不勝防。”

羽人沒有明言,但她知道他是指運送昊天鼎遭伏擊一事,尴尬地抽了抽嘴角:“那是意外……當然,我承認有時确實應接不暇。”

“接下來你又有何打算?”

“夜重生不除,宵永遠不安。”風千雪眼裏有明顯的殺氣:“拖到現在,夜重生也已經對我起疑,再不動手,待他重新培育勢力就難以對付了。“

“嗯……想怎樣做?”

風千雪淡淡一笑:“放心,這一次少不了要你出力。夜重生在宵手中慘虧,下次再來也許會與魔界勾結。”

“要我幫忙對付魔界人馬?”

“熟門熟路不是嗎?”風千雪想了想,欲言又止地看着燕歸人。

一直沒有吭聲的燕歸人被她這麽一看,幹脆果斷地說:“我一同前往吧。”

“真是多謝你。”

羽人思忖一番,皺着眉頭問風千雪:“你想獨自對付夜重生?”

“難道要讓宵去對付他?就算夜重生視宵為眼中釘肉中刺,要宵與他針鋒相對搏命相殺,未免太殘忍。”

羽人一時啞口無言。

這跟嬈女霏霏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虐待他,他卻因失手弑母痛苦多年是同樣道理。

“夜重生實力深不可測,你一個人能有幾分把握?”

“事先還需要一番精心布局,單靠武力奈何不了水銀之體。”

“你一個人太危險。”

“依照夜重生行事作風,魔界方面來的極有可能是女後九禍,總要有人替我拖住她。”

“嗯……”

“我不同意。”

低沉緩慢的嗓音在三人背後響起。

風千雪一驚,回頭望去,卻是不知何時偷偷湊過來的宵。

……他幾時學會偷聽別人說話了?

懊惱自己疏忽的同時,風千雪不禁遷怒慕少艾和阿九——肯定是那一大一小倆不正經教的!

“宵……”

宵定定地盯着風千雪:“我要參加。”

“他是你的創造之父,這種事情不适合你參與。”

“我想與他了斷。”

宵說得堅決,風千雪卻驚悚得寒毛直豎:“這句話是誰教你的?”

“沒人教,我自己想跟他了斷。”

風千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頭也一抽一抽地疼。

“風千雪,我要去。”

“你……”

拗起來的宵相當執着,風千雪束手無策。

“就讓他去吧!”燕歸人難得插了一句嘴,似有頗多感慨:“經歷痛苦也是作為人的一部分。跨不過這道坎,永遠無法對抗痛苦。”

風千雪能夠體會燕歸人的心情,也想起了燕歸人曾經的瘋瘋癫癫,再審視宵堅定的神色,便無比認真地問:“宵,你真正想去?”

“是。”

“即便要親手殺死自己的創造之父?”

“是。”

“為幫我,還是為你自己?”

“幫你,也為自己。”

“……好。”風千雪深深吸一口氣:“那就按照我所說的計劃行動。”

冰雪之渦,孤單人影無聲無息,寂寞伫立一片雪白世界之中。

雪枭早已尋息而來,在綿密的風雪間滑翔,發出時斷時續的叫聲。

“雪枭,你來陪我了。”

擡起手臂,讓不能言語的朋友停落,單純的眼神中,有着他自己無法察覺和理解的悵然。

冷風卷起片片雪花,帶來濃烈殺氣。

“是你……夜重生。”

“哈哈哈!奈落之夜宵,你不該存活于這個世上!”

“你創造我,又想毀掉我。為什麽如此矛盾?”宵放飛雪枭,并無期待回答之意,似疑問似自語道:“因為你怕了嗎?”

“嗯?!”像是未曾預料,又像是被說中了什麽,夜重生心中陡然怒氣暴蹿:“本座需要怕一件失敗品?笑話!”

“不能容忍我的存在,正是你心虛、自卑的表現,不是嗎?”宵依然一字一句不慌不忙再出譏諷之言——實際上,這些話都是風千雪交代他說的,目的只為激怒夜重生。

九禍站在夜重生身後幾步,默不作聲聽二人口舌争鋒,不禁半是嘲諷半是調侃道:“哦,異邪之主,看來你口口聲聲的失敗品,倒也并非一無是處。至少,這刻薄的口才,頗得你之風範。”

“哼!”

宵轉過頭看了九禍一眼,慢吞吞的說:“找幫手來對付我,夜重生,你果然心虛了。”

夜重生聞言頓時差點氣炸肺,怎麽也想不到幾日不見這廢物竟然變得伶牙俐齒,句句不饒人。

“失敗品,不用再逞口舌!”手上紅芒一閃,邪之刀現世,夜重生殺氣怒氣交加,還有不欲為人所知的深深恨意與忌憚,忿然出手:“夜刀無盡!”

夜刀無聲滑出袖口,刀身泛出層層冰紋,是對生父僅存的親情之望破滅,是對世間人情冷暖的看清,亦是為掙脫束縛尋得自我的強烈意志。

“邪月冷鋒!”

“冰凝夜鋒!”

看似同樣實則迥異的招式,顯示宵驚人的進步,已遠超出夜重生創造之能!

九禍立身不動,趁機觀察二人激戰。

“招式不同,卻是同源。奈落之夜.宵,讓夜重生忌憚至此之人。嗯……吾正可一觀其深淺以及武功走勢。”

激揚的風雪,不停歇的锵然之聲,邪氣彌漫,刀身交錯。

“夜現黃泉!”

“冰月之渦!”

沉緩,冰凝,壓抑,激越,不知疲憊的水銀體頻出極招,刀氣互沖,挑出星星點點的水銀散落雪間。

夜重生一刀彈開宵沉沉一擊,再贊一掌,宵被巨大掌氣逼退十數步,硬是逼出力氣穩住腳跟,刀身一抖,直指夜重生:“來,你不是想殺我?為什麽不繼續攻擊?來啊!”

“你想借吾激發自己的潛能打敗吾嗎?”

“求生鬥死,徹底了斷,現在我終于能明白這種心情了。該不該存在于世,非你能決定,而是由我決定!你覺悟了嗎,我的創造之父?”

“哈哈哈哈!追求自我的兵器,癡心妄想!真是傻孩子啊!”

再交手的瞬間,交錯的刀流忘了不解,忘了一切,只剩下熊熊燃燒的鬥志。

九禍見情勢變化,立刻發掌破開宵的攻勢。

“你終于肯動作了嗎?”夜重生帶着些微不滿斜睨了九禍一眼。

九禍笑得深沉:“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你不也是替吾争取這個時間嗎?宵,讓本後見識你的能耐吧!”

黑暗世界兩大高手逼命一瞬,宵眼神一變,夜刀旋空,猛然朝地面深深插|入。

猩紅邪流自地底湧出,六個布陣點受夜刀邪氣所激,逐漸互相貫通,巨大的紅色六芒星法陣剎那隔斷空間,如同詛咒一般的紅光将夜重生挾卷其中,隔絕了異度女後的前進,未曾聽聞的語言低語呢喃,帶着黑暗世界至深的誘惑與殺機。

“嗯,這是……!”身為異度魔尊,九禍只需一眼便已看出此陣威力,沉吟之間,兩道熟悉身影一左一右封鎖前路。

“異度女後,可以止步了。”

“羽人非獍、燕歸人,又是你們!”九禍咬牙切齒。心念急轉間不忘評估眼下局勢,很快恢複冷靜:“哈,看來今日之局,已早有安排。你們想要一石二鳥,豈有如此輕易!喝——九禍降天!”

魔焰橫掃經年寒冰,刀影槍氣掀起滔滔雪浪,魔尊之勢,刀戟之威,再度觸發!

而陣中,夜重生同樣咬牙切齒怒瞪宵與風千雪二人。

此陣乃嗜血族至高秘密,本意為守護王族墓葬,有克制功體效用。然而最要命的卻是——它專為克制敗血異邪而存!

闍城一脈深知敗血異邪痛恨自身,留下如此法陣保衛王者墳場,便是防範異邪有朝一日闖入奪取曾經藏于其中的《寧闇血辯》及其他秘寶。

縱使夜重生已得到進化,然而此陣對他的壓制作用依然強烈,強烈到他可以清晰感受到嗜血族的咒怨。

“風千雪,你……!竟與龍宿勾結!”

事到如此他如何還不明白,能催動嗜血族力量之人,放眼苦境,惟有至今悠哉游哉隐藏幕後的疏樓龍宿!

“好說。邪首不死,很多人都不安心哪。”

“哈、哈哈哈哈哈……龍宿,好個步步為營,好個深藏不露!……夜湧銀波!”

“瀚海闌幹!”

“夜刀穿月!”

嗜血族法陣壓制下,宵同樣難受,然而風千雪早已将造化之鑰交給他,是以稍微抗衡;刀劍相交,擋下夜重生極招,再轉手錯身,默契無間。

“冰馳萬裏!”

“歲月枯榮!”

異邪之氣,儒門聖氣,扭合而出,夜重生回氣不及,胸前重創,水銀體受陣法影響,減緩了恢複速度。

風千雪不予他喘息之機,高舉手中之劍,語調冷極:“夜重生,昔日與魔界聯手在封雲山設下陣法,導致玄宗逆反封印解開時發生爆炸死傷無數的幕後黑手,便是你吧?”

“啊……!是又如何?”

夜重生忙于應付宵豁力攻擊,雖略占上風,依然有些亂了陣腳。

“那正好。新仇舊恨,一并了結。”

劍身上儒門聖氣蒸騰已至極限,忽有一縷邪魅紅光溢出,風千雪再催內力,頭頂六芒星陣霍然現出一處黑洞,紫色龍影自森然洞口咆哮而出。

正是疏樓龍宿至極一招,穿越空間轟然而下!

“一蕩山河滿江紅!”

紫龍影盤旋騰飛,轉眼變為猩紅之色,聖氣與戾氣交纏,昂然之資,宛若吞日。

“啊——!”

悠長龍吟消散,夜重生抵擋不及,胸口傷處水銀四溢,恍神之間,宵從他手中奪走邪之刀,身形騰挪,一刀刺穿他肋下致命弱點。

“啊……啊……啊——!!!”

銀色流光四處灑落,夜重生沉沉倒地,傲然的身軀逐漸凹下,化作水銀,身體與神識散離最後一瞬,聽到風千雪輕輕一句:“夜重生,實話告訴你,我為龍首效力已久,另外,我也師從道境玄宗。”

不甘的眼神,随着崩潰的身體,消散與天地間。

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半是因為傷勢,半是因為壓抑許久的痛苦。

“還能起來嗎?”風千雪朝他伸出手。

“……可以。”

語落時,一滴透明的液體,随着蒼白面容緩緩落下,風千雪摸摸他的頭,道:“走吧。沒事了。”

紅色法陣煙消雲散,刀戟二人相視一眼,随之化光離去,九禍收起邪槍,疾奔至方才陣眼處,卻只看到夜重生空空如也的衣袍,腳下,殘留着已經凍結的水銀。

“夜重生……嗯,究竟是何人布下此局?!”

與此同時,王者墳場中,龍宿揮袖毀去支撐法陣的道具,珠扇輕搖,似笑非笑,牽動頰邊的淺淺梨渦。

“夜重生,黃泉路上,龍宿不送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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