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有緣分

葉南亭也裝出一臉震驚的模樣, 心裏卻已經樂開了花, 差點就要笑場了。

心說夏準這個老色鬼, 沒想到以前還真挺木讷的, 一副超純情的模樣啊,怎麽看都特別的可愛。

葉南亭仔細想了想, 覺得也是,以前的師兄明明就是個大木頭,憨厚不得了, 誰知道什麽時候心裏就變成黑的了。

夏準愣了半天,然後趕忙道歉,道:“師弟……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我沒想到你會突然湊過來。”

“你是說我的不對了?”葉南亭開始胡攪蠻纏了,他就喜歡看夏準六神無主的模樣, 笑死個人了。

夏準又趕忙說道:“不,師兄不是這個意思,小葉你誤會了。”

葉南亭一臉心痛的道:“唉, 這可是我的初吻啊!我還說要留給我以後的小媳婦兒呢!師兄你說怎麽辦罷!”

“初……”夏準被他說的都懵了。

畢竟這個世界并不流行什麽“初吻”,這個詞提起來有點奇怪,但是初吻是什麽,并不很難理解, 一瞧字面意思大家都能懂。

只是……

夏準一聽到這個詞, 整個人神色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咳嗽了一聲, 顧左右而言他,說:“小葉你傷勢還沒好,快回山洞裏去歇息罷。”

葉南亭一瞧,挑了挑眉頭,心說不會吧,現在自己的初吻就沒了?夏準這個悶騷的家夥之前說過,他以前偷吻過自己,可能是在某次自己睡着的時候幹的。瞧夏準的神色來說,自己的初吻估摸着早就沒了。

說好的木讷師兄呢,看來一開始就是悶騷人設啊。

葉南亭假裝什麽也沒看出來,吃了烤魚之後就進山洞去休息了。

葉南亭靠在山洞裏,大爺一樣的半躺着,瞄了一眼他們的包裹,心想着要送的信估摸着就在包裹裏。夏準剛才濕成那樣了,也沒見身上有什麽信件,那信封就應該在包裹裏了。

葉南亭咳嗽一聲,道:“師兄,烤魚太腥了,嘴裏都是腥味兒,我想出去喝水,你能扶我一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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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葉不要動。”夏準立刻道:“你這樣動來動去的傷口怎麽好的了,我去給你打水,你等一等。”

“哦。”葉南亭滿意的點頭,他就是想要趁機支走夏準而已。

夏準急匆匆的出了山洞去打水,葉南亭立刻一個翻身就站起來了,走過去蹲在包裹面前,開始翻找。

包裹裏是一些細軟銀子之類的,葉南亭翻了翻,果然就看到了一封信。

“一昙山莊?!”

葉南亭将信封翻過來,就看到上面寫着“一昙山莊莊主親啓”幾個字。筆記很熟悉,是葉南亭師父的筆記,而信是要送到一昙山莊去的。

葉南亭露出吃驚的表情,反反複複的去看那信封,就這麽幾個字,不會錯的。

“一昙山莊……”

葉南亭又低聲念了一遍,他以前不記得自己第一次出任務的時候送信去哪裏了,畢竟太久遠,而說起一昙山莊,葉南亭是永遠忘不了的。

葉南亭之所以會變成人人喊打的大魔王,原因是他被誣陷,身上背負了無數條人命,別人都以為他一夜之間血洗了仇人山莊的滿門,連嬰孩都沒有放過。而那個山莊,就是一昙山莊。

葉南亭神情有些恍惚了,想來當年葉南亭還不知道仇人就是一昙山莊的人,第一次任務和夏準一起送信過去,也沒有什麽太大的印象。但是重來一遍,如今卻讓葉南亭震驚。

後來一昙山莊一夜之間被人血洗了,山莊裏的所有人,一個都沒有生還的。而一昙山莊那些死人身上,都有夢蘭花的記號。

殺死那些人的并不是葉南亭,葉南亭不過是被誣陷的,而真正的兇手是葉南亭和夏準的師父。

葉南亭眯了眯眼睛,他想要将信封打開看看,瞧瞧裏面寫了什麽內容。只是翻過信封一看,葉南亭就有點着急,信封上的封泥是特質的,只要打開就無法再用了,他們要送信去一昙山莊,如果現在拆開了信封,到時候一昙山莊的人肯定會看出端倪來。

葉南亭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打開信封。他心想着,不如到了一昙山莊,把信交出去,等他莊主看完了信,自己再偷偷的去瞧瞧信裏寫的什麽內容,這樣也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如今時間重來了一次,葉南亭肯定不能叫夏準再活養夢蘭花,他一定要揭穿師父的假面具,當然也要親手報仇才行。不論是師父的假面具,還是血海深仇,都和一昙山莊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看來這一趟要小心謹慎才行了。

夏準很快回來了,回來的時候葉南亭已經把信封放了回去,然後将包裹整理好,一點破綻也沒有。

葉南亭笑着對夏準說:“師兄,我覺得我的傷勢好的差不多了,要不然我們明天就上路罷?”

葉南亭想要早點到一昙山莊去探查。

夏準不太贊同,道:“不行,你傷的那麽重,如何能立刻上路。再者說了,若是路上再遇到伏擊可如何是好。”

說來也蹊跷,他們只是送信去一昙山莊而已,但是偏偏半路上遇到了不少黑衣人,而且各個武功高強,夏準和葉南亭如今才初出茅廬,并沒有以後武功修為那麽好,這一趟簡直就是死裏逃生,危險非常。

但如今葉南亭可不是個毛頭小子了,不論武功還是修為都遠勝當年,就算受了點傷,也并不怕那些個黑衣人,根本沒有顧慮。

夏準顧慮很多,他生怕葉南亭再出什麽情況,所以堅持休息兩日,不肯就此上路。

葉南亭真是服了他,但是沒有辦法,夏準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夏準也就是這樣的個性,他認定的事情,就算是付出讓他痛不欲生的代價,也會咬牙堅持到最後,他似乎永遠不知道什麽是後悔一樣。

葉南亭心想着算了,休息兩日就休息罷,反正有夏準陪在自己身邊呢,自己可以好好調戲夏準兩日。

這兩日快折磨死了夏準了,他本來就暗戀葉南亭很久了,如今葉南亭似有若無的撩他,讓夏準整日都心情不寧。

葉南亭的撩漢手段還沒用完,就已經快被逗死了,心想着師兄的定力還是不錯的啊,這麽撩他了還沒“黑化”呢。

天還沒亮,夏準睡得正迷迷糊糊的,那邊葉南亭倒是先醒了過來,一翻身就看到了睡在山洞口的夏準。

夏準執意要睡在山洞口,說什麽免得有人突然襲擊,或者半夜進來野獸什麽。其實夏準是不敢睡在葉南亭身邊,他之前和葉南亭睡在一起,早上起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抱着葉南亭,兩個人親密的不得了,可把夏準吓壞了。

葉南亭睜開眼睛就忍不住笑了,心說夏準不是怕有野獸進來,是把自己化身禽獸罷?真是逗死人了。

葉南亭琥珀色的眼睛一轉,幹脆翻身站起來了,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夏準面前,伸手虛晃一下,本來睡得并不死的夏準,突然就沉沉的進入了夢鄉之中,估摸着現在就算是打雷下雨他也醒不了了。

葉南亭輕笑了一聲,拽着睡死的夏準,就将人給拖進了山洞裏面,拖到了自己睡覺的地方,将人放在那裏。

然後葉南亭自己也重新躺下,将夏準的胳膊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做出一副夏準摟着自己的模樣。

一切都弄好了,葉南亭“啪”的打了個響指,解除了夏準的沉睡狀态。

夏準從沉睡中慢慢蘇醒,但是一時半會兒腦袋裏還暈暈乎乎。

葉南亭一瞧,心想着自己現在應該睜開眼睛大叫師兄非禮呢?還是應該裝睡看看夏準的反應呢?

嗯……

葉南亭這叫一個為難,心想着都很有意思啊。

只是他還沒選擇,被迫摟着他的夏準已經醒了,睜開了眼睛。這一下就沒得選了,葉南亭只好裝作睡着了沒醒來的樣子。

“嗬——”

夏準睜開眼睛吓了一跳,沒想到葉南亭盡在咫尺,就在自己懷裏,兩個人竟然睡得如此親密。

夏準狠狠的抽了一口冷氣,連忙坐起來了,看起來真是受到了很大很大的驚吓。

葉南亭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趕忙默念着冷靜冷靜。

“我怎麽……”夏準低聲道:“怎麽睡在這裏?我不是在洞口嗎?怎麽自己就跑進來了……”

夏準扶着自己的額頭,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特意睡在洞口的,但是一睜眼卻變成了這幅模樣。

“難道是我半夜自己跑過來的?”夏準自然自語道。

夏準平息了自己半天的呼吸,看了一眼睡得很踏實的葉南亭,稍微松了口氣,說:“幸好小葉沒有醒過來,不然……”

葉南亭心裏發笑,自己早就醒了好嗎?

葉南亭沒動,繼續看夏準表演。

夏準坐在葉南亭身邊,沒有叫醒他,外面的天色還沒大亮,他似乎想讓葉南亭多休息一會兒,就這麽一動不動的瞧着葉南亭的睡顏。

葉南亭有點沒耐性了,心說夏準不會是在旁邊開始練功打坐了罷?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呢?

要不然假裝醒過來算了,躺的渾身都僵直了。

就在葉南亭思考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了輕微的氣息。

葉南亭沒有睜開眼睛看,但是一瞬間屏住了呼吸,嘴唇突然被輕輕碰了一下,有點癢癢的感覺。

夏準這個大悶騷!又偷親自己!初吻就是這麽沒的!

夏準看了葉南亭半天,忽然鬼使神差的就慢慢低下了頭,兩個挨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夏準仿佛受到了蠱惑一樣,嘴唇輕輕的就貼在了葉南亭的嘴唇上。

夏準不敢太用力,怕把葉南亭弄醒了,但是他又舍不得這樣就離開,感覺胸腔裏心潮澎湃,怎麽都平息不下來。

就在這一霎那的時間,葉南亭突然睜開了眼睛,驚訝的說:“師兄你在做什麽?”

夏準吓壞了,立刻退開八丈遠,道:“我……我在……”

葉南亭一臉受驚的模樣,道:“師兄,你怎麽吻我?”

夏準更是六神無主,随口說道:“你誤會了……我剛剛睡迷糊了。”

葉南亭不依不饒,今天自己非要逼大悶騷對自己表白不可,道:“師兄,你睡迷糊了就吻我嗎?”

夏準說不出話來,完全不知道怎麽應付葉南亭才好,心裏只想着葉南亭現在會不會覺得自己很惡心,那要怎麽辦才好。

于是夏準急中生智,道:“我真的是睡迷糊了,我……我把你當成小師妹了,所以……就……”

小……

師妹!

葉南亭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小師妹是什麽鬼?!偷親了我難道不應該表白嗎?為什麽會突然被塞了一嘴玻璃碴啊?

葉南亭不可置信的說:“小師妹?”

好氣,快要被氣炸了,夏準那意思是,他喜歡小師妹,想要親小師妹?

“嘎巴!”

葉南亭的拳頭都在咯吱咯吱的響了。

葉南亭差點忘了他們還有個小師妹呢,似乎小師妹還很親近夏準,總是圍着夏準轉來轉去,好多師兄弟都想要娶小師妹,但是小師妹說了以後嫁的丈夫,一定要像夏準師兄那樣。

呵呵!你們這是要兩情相悅嗎?

葉南亭真是快被氣死了,而夏準不知道他在為什麽生氣,心想着一定是因為剛才的吻。他一個沒忍住,竟然被師弟發現了,這可如何是好。

“對不起小葉……”夏準陳懇的說:“我并不是要對你……我是真的認錯人了。”

“嘎巴——”

葉南亭的拳頭又響了一聲,心想着是先卸掉夏準的下巴讓他不能說話好呢,還是先卸掉夏準的兩條腿,讓他不能去找小師妹好呢?

一大早上,葉南亭什麽好心情都沒了,氣得快要成河豚了,整個人都鼓起來了。

夏準做了錯事,所以什麽也不敢說,只好收拾了行李,按照原定計劃,今天應該上路往一昙山莊去了。

葉南亭越想越氣越想越氣,一路上都不想再跟夏準說一句話了,心說夏準你這個悶騷渣男,改天我也找個師姐師妹去,不把你氣死不算完。

一昙山莊路途比較遠,本來禦劍的話一兩日不算時間長,但是葉南亭受傷了不适合禦劍,騎馬走路的話,那就要五六天那麽久了。

一路上葉南亭都在跟夏準置氣,真是越想越氣,夏準則是鞍前馬後的伺候着,也不敢跟葉南亭多搭話。

這一日總算是到了一昙山莊山腳下。

葉南亭擡頭看着山上若隐若現的山莊,眯了眯眼睛。一昙山莊的莊主是赫赫有名的大俠,當然也就是葉南亭的仇人了。

當年葉南亭親眼看到一個人殺了他的父母,那個人右手上有一塊很嚴重的燒傷,形狀非常奇怪,而一昙山莊那位莊主的手臂上,也有這麽一塊形狀一模一樣的燒傷。

“小葉……”

夏準看向葉南亭,道:“你臉色不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葉南亭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搖了搖頭,道:“沒什麽。”

夏準說:“我們……”

他話還沒說完呢,就聽到銀鈴一般的笑聲,還有一聲清脆的“準哥哥!”

葉南亭聽得頭皮發麻,擡頭一瞧,有人從山上跑下來了,跑的那叫一個歡快,好像小鹿一樣,蹦蹦跳跳的就跑下了山來,然後一頭撞進了夏準的懷裏。

少女穿着一身湖綠色的裙子,看起來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俏生生的,也不知道是跑的太快,還是因為害羞,反正臉頰紅撲撲的。

少女抱住夏準的腰,撒嬌說:“準哥哥你來了!我每日都下山一次,每日都盼着你能過來,總算是把你給盼來了,我想死你了!”

葉南亭:“……”

葉南亭心說好家夥,這一點也不矜持的少女是什麽人?雖說他們這些習武修煉的人,一向不怎麽講究男女之別,可……也不能一見面就膩乎在一起罷?

夏準似乎也覺得被一個姑娘家抱着不太好,道:“聞師妹,你先松手罷。”

“不要,準哥哥你叫人家葉兒,不要叫聞師妹,這麽叫好見外啊。”聞雪葉撒嬌說。

葉兒?

葉南亭在旁邊一聽,好家夥怎麽還跟自己撞名了?

這段記憶太過于早遠了,葉南亭對于細節根本沒什麽印象。不過聞雪葉自報家門之後,葉南亭就想起來了。這聞雪葉是一昙山莊的小師妹,可是武林上一等一的大美人,之後還搞過異常轟轟烈烈的比武招親呢,不少大俠名仕為了一睹芳容,全都潛力千裏迢迢的來打擂臺。

不過那個時候葉南亭已經是個赫赫有名的大魔頭了,早就叛出了師門,誤會了夏準,和夏準分道揚镳。

葉南亭仔細一回憶,就什麽都想起來了。那一次比武招親,葉南亭也去參加了。

當然了,他對聞雪葉沒什麽愛慕之意,就是去搗亂搞破壞踢館的。

他當時聽聞夏準會出席這次比武招親大會,腦袋一熱就跑去搗亂了。那場面……

好好的一場比武招親,大魔頭突然降世,可把一衆武林人士都吓壞了。葉南亭過關斬将,将一堆想要迎娶聞雪葉的大俠名仕打的屁滾尿流,奪了頭籌之後,然後潇灑的拍拍屁股走人了。

後來聞雪葉嫁給了誰,葉南亭就不記得了。這會兒想起來以前的事情,葉南亭恍然發現,自己怎麽那麽幼稚呢,當時為什麽會去參加比武大會,難道是因為聽說夏準會去,所以……

難道自己這麽久以前就喜歡夏準了?這也太……

就在葉南亭想入非非的時候,夏準終于将聞雪葉從自己身上扒下來了,尴尬的道:“聞師妹,這是我師弟葉南亭。”

聞雪葉看了一眼葉南亭,不甚感興趣,又挽回了夏準的胳膊,道:“準哥哥,我們上山去罷,廂房和飯菜都已經備好了,或者準哥哥想要先沐浴,葉兒帶着準哥哥去後山的溫泉,可舒服了。”

大夏天的泡溫泉?葉南亭在後面吐槽,這是想要中暑嗎?

葉南亭瞧着聞雪葉拽着夏準的手就氣不打一處來,幹脆……

“哎呦——”

葉南亭誇張的哎呦了一聲,夏準果然立刻回頭,道:“小葉,怎麽了?”

葉南亭捂着自己的腹部,道:“沒什麽。”

“是不是傷口裂開了?”夏準道:“讓師兄瞧瞧,怎麽可能沒什麽。”

夏準緊張的不行,這幾日趕路太過疲憊,他一直怕葉南亭的傷口撕裂。

葉南亭趁機把夏準給拉過來了,哎呦呦的道:“真的沒什麽,就是突然一走路就疼。”

聞雪葉噘着嘴,不高興的道:“上山的路還遠着呢,你一走路就疼,幹脆坐在山腳下面呆着罷。”

聞雪葉對葉南亭的敵意很嚴重,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麽,第六感就不喜歡葉南亭,估摸着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其實她的第六感還挺準的。

葉南亭露出為難的樣子,道:“是啊,路還這麽長呢,要不然這樣吧師兄,你去送信,我就在山腳下這裏等你。”

“這怎麽行?”夏準可不會把葉南亭一個人丢在這裏,萬萬不能。

夏準幹脆說:“來小葉,師兄背你上去。”

“背我啊?”葉南亭道:“這麽遠的路,怎麽好叫師兄背我。”

“快來小葉,”夏準已經蹲在他面前,道:“以前又不是沒背過。”

葉南亭就是想讓他背着自己的,一瞧計劃達成,也不矯情推辭了,立刻就往夏準背上一趴,道:“辛苦師兄了。”

聞雪葉在旁邊一瞧,不情不願的哼了一聲。

三個人往山上走去,一昙山莊在山頂,這一路其實還挺遠的。

葉南亭舒舒服服的趴在夏準後背上,腦袋一歪就枕在了夏準的肩膀上,不僅僅舒服,他們兩個人看着還特別的親密。

夏準沒有往奇怪的方向想,不過在聞雪葉看來,這兩個人也太親密了,而且夏準瞧着葉南亭的時候,眼神總是特別的寵溺。

葉南亭心說,姜還是老的辣,這小姑娘想要跟自己鬥法,那還差的遠呢。

“師兄,你累不累啊?”葉南亭趴在夏準背上,枕着他的肩膀,故意湊到夏準耳邊輕聲說話。

夏準的耳朵頓時癢癢的,感覺到葉南亭的呼吸盡在咫尺,心裏仿佛揣了個毛兔子一樣,心髒越跳越快。

葉南亭說了一句話,就成功的發現夏準的耳朵紅了。

葉南亭再接再厲,說:“師兄你好像出汗了,我給你擦擦。”

葉南亭又在夏準的臉上亂摸了一通,搞得夏準臉更紅了。

夏準趕忙道:“小葉你別亂動,小心掉下去。”

葉南亭道:“我是快滑下去了,師兄你可要背住了我,不要讓我掉下去。”

夏準只好把他往上墊了一下,免得真的掉下去,道:“小葉你摟住了我,別瞎搗亂。”

“我摟得很緊啊。”葉南亭說:“師兄你也托住了我。”

“我……”夏準剛要說話,忽然之間有點不自然,咳嗽了一聲沒有說出來。

夏準本來想說,自己托的也很好。下一刻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手托着葉南亭的臀部。

然後夏準就失聲了,腦子裏開始亂七八糟的不可抑制起來……

“師妹,你回來了啊。”

他們好不容易到了一昙山莊門口,就瞧有人正好走出來。

那人一身白色的長衫,手裏拿着一把折扇,看起來風流潇灑不羁,還那麽一點點的痞氣,最主要的是非常眼熟。

“師兄你怎麽出來了?”聞雪葉說。

那白衣人道:“師兄讓我來迎接一下夏師兄和葉師弟他們。”

葉南亭一臉驚訝的看着那白衣男人,差點伸手揉揉自己的眼睛。

地方已經到了,夏準将葉南亭放下來,就看葉南亭一副丢了魂兒的樣子,正死死盯着那白衣男人看。

夏準皺了皺眉,心裏有些不高興,咳嗽了一聲。

但是這咳嗽的聲音根本不管用,葉南亭還是瞪大眼睛瞧着那白衣人。

葉南亭不敢置信的道:“是你……”

白衣人看向葉南亭,道:“這位就是葉師弟罷?我們以前見過嗎?”

葉南亭這才反應過來,道:“只是早就聽說過師兄的大名,如雷貫耳罷了。”

那白衣人被他逗笑了,道:“我的大名如雷貫耳?葉師弟還真是給我面子,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夏準瞧他們一副相見甚歡的模樣想,心裏有些不怎麽高興,便上前了一步,道:“譚師弟,好久不見。”

白衣人對着夏準抱了抱拳,道:“請,兩位裏面請。”

那白衣人笑眯眯的請他們兩個進去,這才跟在後面也進了一昙山莊的大門。

這白衣人面相極為熟悉,葉南亭一眼就将他認出來了,不是譚孟還能是誰呢?

在這麽多次穿越的過程中,葉南亭總是能遇見譚孟,兩個人關系也一直不錯。葉南亭還以為回到了原來的世界,自己就不會再遇到這位老朋友了,可誰想到,原來譚孟就是原本世界裏的一個人,只是葉南亭以前并沒有印象見過譚孟。

現在想一想,或許當年葉南亭送信來一昙山莊的時候,的确有和譚孟接觸過。但是後來,一昙山莊所有的人,一夜之間被滅門,譚孟也在其中,自然就沒有在出現過了。

這麽一想,葉南亭心裏頗有些難過,一昙山莊那麽多人,一夜之間全被都殺,原來這其中還有他的好朋友。

“少主,”有弟子急匆匆的走過來,道:“少主,師父正找您呢。”

譚孟道:“叔父找我?什麽事情?”

弟子一臉為難,道:“弟子也不知道是什麽事情。”

“那我這就過去。”譚孟道:“小師妹你照應着客人,我先失陪了。”

聞雪葉道:“師兄你去罷,我會照顧好準哥哥的。”

譚孟很快離開了,葉南亭瞧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原來譚孟不只是一昙山莊的弟子,還是一昙山莊的少主人,是一昙山莊莊主的侄子。那麽算下來,就是自己仇人的侄子了……

聞雪葉帶着他們去落腳的廂房,她特意給夏準準備了一間最大最好的房間,而葉南亭呢,就不怎麽上心了,随便安排了一個屋子。

葉南亭往自己的房間裏一瞧,好家夥,窗戶都是破的,你以為是鬼屋嗎?

葉南亭放下了包裹,就去了夏準的屋子,一進去就發現了什麽叫差別對待。

聞雪葉還賴在夏準屋裏不走呢,說着:“準哥哥,你不要那麽快走嘛,再過兩日就是我師父的壽辰日了,你們可以多待兩日啊。我日盼夜盼的把你給盼來了,你難道一日都不想住在這裏嗎?就不想多和我說說話嗎?”

葉南亭一聽,夏準想要送了信就離開,趕緊回師門複命。其實這也是應該的,畢竟他們在路上已經耽誤了很長時間了,若是再住兩日,肯定會叫師父責罵的,但是……

若不住兩日,自己怎麽能去偷看書信內容呢?

葉南亭幹脆走進去,道:“師兄,我們就多住兩日罷?反正都出來這麽久了,現在回去也會挨罵的。”

“小葉。”夏準不贊同的叫了他一聲。

聞雪葉道:“是啊準哥哥,再住兩日罷,人家一年也見不到你一面呢!”

葉南亭伸手捂住自己的傷口,道:“師兄,我的傷勢還沒好呢,你就忍心叫我奔波勞累嗎?都不讓我好好休息一兩日的。”

夏準本來要說什麽的,但是聽葉南亭這麽一說,所有的話就憋回去了,畢竟葉南亭的身體要緊。

夏準沉思了一會兒,點點頭道:“那就逗留兩日,等小葉傷勢好了,我們再走。”

聞雪葉一聽不高興了,因為葉南亭夏準才留下來,自己成了什麽了,剛才都求他那麽半天了。

聞雪葉一邊不高興,一邊又在慶幸自己可以和夏準多相處兩日。

葉南亭見夏準松口了,又道:“還有啊師兄,我的那個房間屋子裏漏風,窗戶破了那麽一個大洞。”

聞雪葉裂開道:“你胡說,你是說我一昙山莊待客不周嗎?”

葉南亭道:“我有沒有胡說,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聞雪葉道:“說不定……說不定是你故意在窗戶上捅了一大洞,然後誣賴我們一昙山莊的呢。”

葉南亭心說這小丫頭片子,胡攪蠻纏的功夫真是高啊,都快要比自己還厲害了。

夏準趕忙出來打圓場,道:“算了,反正這個房間已經很大了,小葉你過來跟我一起睡,地方肯定是夠的。”

“一起睡啊?”葉南亭笑眯眯的說。

夏準聽他一重複,頓時發覺自己好像說了奇怪的話,立刻有些不好意思了,咳嗽一聲道:“快去把行李包裹拿過來,別愣着了。”

“哦,我這就去了。”葉南亭笑着說。

聞雪葉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麽啞謎,就是覺得這兩個人說話的時候,關系好像非常親近,自己都插不進去。

葉南亭把東西拿過來的時候,聞雪葉已經離開了,說是等會兒将晚膳端過來,讓他們先洗漱一番。

葉南亭一進門,就看到了屋裏的大浴桶,還冒着袅袅的熱氣呢。

葉南亭笑着道:“可以泡熱水澡了,那太好了。師兄,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別……”

夏準一臉的不自然,看葉南亭一副要寬衣解帶的樣子,連忙制止他。

葉南亭對他眨了眨眼睛,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道:“別?哦我知道了,師兄想和我一起洗啊。”

“咳咳咳……”

夏準差點被嗆死,臉都紅了,趕忙道:“怎麽可能,我只是……是,是小葉你不能沾水,你的傷口還沒好。”

葉南亭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樣,那好罷,我脫了衣服,師兄幫我擦擦身體,這總行了罷?”

夏準本來緩過一點來,這會兒又不好意思了,道:“也……也不行,擦擦臉就好了。”

葉南亭心裏偷笑,鮮嫩嫩的夏準就是不禁撩,還沒怎麽着呢就臉紅了,真是可愛得不得了啊。

最後一桶熱水都快放涼了,葉南亭才大發慈悲,讓夏準去洗澡,自己出去遛一遛彎子。

其實葉南亭是想要出去看看地形,信件一會兒就要交給一昙山莊的莊主了,晚上的時候,葉南亭想要偷偷潛入一昙山莊莊主的房間,去看看信上的內容。

一昙山莊為何所有人身上都會出現夢蘭花的印記,師父為什麽一朝之間殺了那麽多人,葉南亭想要搞明白。

夏準急匆匆的洗了澡,就怕葉南亭會突然回來,那樣子兩個人都會覺得尴尬。

只是夏準洗好了,頭發都擦幹了,衣服也換好了,葉南亭遲遲未歸,也不知道去了哪裏。

眼看天都要黑了,有弟子過來通知,說是一會兒晚膳時分,師父請他們到正廳去。

一昙山莊莊主要給他們弄個小型的接風宴,雖然不隆重,但是莊主親自出馬,也算是給足了他們面子的。

夏準答應了,自然沒有拒絕前輩的理由,正好到時候将信件交給一昙山莊莊主,也就完成了任務。

夏準眼看着時間差不多了,但是葉南亭遲遲不回來,就想着要不要自己出去找找,也不知道葉南亭跑到哪裏去了,是不是又闖了什麽禍。他這個師弟從小就讓人操心,鬼主意和小點子是最多的,總能讓人一驚一乍,夏準沒少在後面給他善後。

只是想起來,夏準就忍不住笑了,麻煩是挺麻煩的,但夏準偏偏就喜歡這個麻煩精。

那邊葉南亭出來走走,探查了一下一昙山莊的地形,又看了看莊內弟子巡邏的情況。按照葉南亭現在的修為和武功,半夜想要來無影去無蹤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對他來說小菜一碟。

葉南亭正要回去,就聽到有人叫了他一聲。

“葉師弟。”

葉南亭回頭一瞧,就看到了譚孟。

譚孟正巧路過,笑着走過來打招呼,道:“葉師弟怎麽一個人在此?”

葉南亭道:“房內無聊出來走走。”

“聽說葉師弟要在莊內逗留兩日,若是覺得無聊,明日我帶葉師弟到處逛逛如何?”譚孟道:“我們這一昙山莊後山頗大,景致也頗好,後山有溫泉還有瀑布,這大夏天的溫泉是泡不得了,但是在瀑布下面沖沖涼,還是非常爽快的。”

雖然在這個世界裏,葉南亭和譚孟是第一次見面,不過葉南亭對他不陌生,便笑着道:“就怕譚師兄沒時間。”

“怎麽會?”譚孟道:“我可是個大閑人,平日裏大把的時間,難得葉師弟你過來一趟。說實在的,不知道為什麽,第一次見到葉師弟就覺得我們有緣分。”

夏準出來找葉南亭,很快就聽到了葉南亭的說話聲,尋着聲音找過去,才要叫葉南亭,就聽到了譚孟的聲音。

好巧不巧,正好聽到他們說“有緣分”三個字。

譚孟是一昙山莊的少莊主,風流不羁那是出了名兒的,聽說沒少讓各門各派的師姐妹們惦記。這一次師父本來說讓夏準和一位師妹來送信的,只是後來換了葉南亭前來,就是因為那位師妹和譚孟“頗有緣分”,師父怕耽誤了事情,再惹出什麽不必要的事端。

如今夏準聽到“有緣分”三個字,忍不住就皺了眉,總覺得聽起來很詭異。

譚孟仔細端詳了葉南亭兩眼,忍不住說:“葉師弟,你說我們以前是不是真的在哪裏見過?你看着真挺眼熟的,特別的面善呢。”

這從古至今變化太大,但是似乎搭讪的學問就沒怎麽變過,一上來就假裝熟人什麽的,聽着的确非常像是在套近乎搭讪。

夏準都要聽不下去了,心想着譚孟難不成是男女通吃,竟然對葉南亭打了歪主意?

不過說來也是,葉南亭從小就長得好看,比師門裏一堆的師姐師妹們都要好看,小時候經常被人誤會成小姑娘。

夏準聽不下去了,立刻走了出來,道:“小葉,你原來在這裏?”

譚孟立刻道:“夏師兄也在這裏啊。”

夏準随便拱了拱手,看起來不怎麽真誠。

譚孟似乎感覺到了夏準的那一點敵意,但是覺得莫名其妙,道:“夏師兄,我和葉師弟約好了,明天一起游覽後山,你要不要也一同前來?”

夏準不感興趣,譚孟誤會了,笑着道:“哦,我知道了,我會把小師妹也叫上的,有聞師妹一起陪着,肯定會熱鬧。”

夏準本來就不想去,譚孟還要叫上聞雪葉,他就更不想去了。

夏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葉南亭,他喜歡葉南亭很久了,不想讓葉南亭誤會什麽。聞雪葉喜歡夏準這是路人皆知的事情,夏準一直在極力撇清關系,但是譚孟這個沒眼力見的根本沒看出來。

譚孟道:“夏師兄真是好福氣啊,我們聞師妹可是莊裏第一大美人啊,聞師妹對你魂牽夢繞,其他師兄弟都羨慕不已呢。”

“呵呵——”

葉南亭冷笑一聲。

夏準額頭上都出汗了,道:“譚師弟說笑了。”

譚孟擺手道:“不說笑不說笑,千真萬确!聞師妹還跟我叔父央求過,想要嫁給你呢。但是我叔父說了,女孩子家不能這麽主動,只要夏師兄過來提親,他就答應。”

葉南亭一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夏準,道:“師兄真是好福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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