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調戲一把

葉南亭一聲冷笑, 搞得夏準莫名心虛, 道:“譚師弟切莫胡說八道, 我和聞師妹不過幾面之緣罷了。”

“嘿, 幾面之緣也……”

譚孟還想要繼續打趣夏準呢,結果話說了一半, 突然就卡在了嗓子眼裏。他腦回路再大條,也能看的出來了,夏準好像生氣了, 但是為什麽生氣就……

譚孟真的不知道自己說錯什麽了,開玩笑而已,要不要這麽認真啊。

譚孟只好尴尬的笑了笑,想要緩和一下氣氛, 便道:“哦對了,叔父弄了一個接風宴, 正好咱們一起過去罷,算一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他說着擡手拍了一下葉南亭的肩膀,想要哥倆好的搭着葉南亭肩膀就走。

“啪——”

夏準毫不客氣的拍掉了譚孟伸過來的手, 還把葉南亭拽到了自己身邊來。

夏準道:“譚師弟,我家小葉路上受了上,如今連續奔波了好幾日,身子不太舒服, 所以今天晚上的接風宴, 小葉就不能參加了, 我會親自向莊主請罪的。”

譚孟聽得一愣一愣的, 受傷了?不舒服?他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好幾眼葉南亭,還有旁邊的夏準,這兩個人看不出來像受傷了啊,剛才葉南亭還和自己談笑風生呢。

譚孟有尴尬的笑了笑,道:“這……這樣啊,怪不得葉師弟的臉色有點蠟黃呢,那就好生在屋裏歇息罷,過一會兒我叫人送晚膳過去給你。”

葉南亭奇怪的看了一眼夏準,夏準沒再搭理譚孟,帶着葉南亭先離開了。

夏準說:“小葉你身體不好,我先送你回房間去,走。”

譚孟眼睜睜看着那兩個人離開了,也不知道為什麽,之前見夏準師兄的時候,他們關系還挺好,一起喝酒聊天,結果這次……

好像譚孟變成了他殺父仇人一樣,或者搶了他媳婦兒,給他戴了綠帽子。

“奇奇怪怪的……”

譚孟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然後也轉身走人了。

葉南亭跟着夏準往回走,路上還在說:“原來譚孟是一昙山莊的少莊主。”

夏準聽到葉南亭提起譚孟的名字就頭疼,以前也沒見葉南亭跟別人那麽親近,都說葉南亭性格乖戾,不願意與別人交朋友,也就只有夏準師兄能和他親近在一起,但是現在……

葉南亭才見了譚孟一面,兩個人都快成刎頸之交忘機之友了。

夏準道:“小葉好像很在意譚孟師弟啊。”

夏準忍不住說了一句,結果說完了沒聽到回應,一轉頭才發現葉南亭在出神,根本沒有聽到自己說話。

葉南亭還在一個人小聲的叨念着:“原來譚孟是一昙山莊的少莊主,唉……”

夏準:“……”

夏準感覺胃裏驚濤駭浪的翻滾着,已經滿滿一肚子的醋意了,難受的不得了。

葉南亭這會兒是嘆息不已,所以根本沒有注意夏準吃醋了。

他和譚孟在不同的世界見了很多面,每一次的關系都還不錯。葉南亭的确很少交朋友,尤其是在他被人說成大魔頭之後,那就更沒什麽朋友了,難得遇到譚孟這麽一個朋友,而現在……

譚孟在不同的世界裏出現,葉南亭以為是個巧合,現在才發現,原來并非什麽巧合,譚孟在自己原本的世界裏,其實就是個活生生的人,只是最後和一昙山莊一起消失了。

葉南亭想到這裏,就覺得有些心裏不舒服。

“小葉……”

夏準真是忍不了了,道:“小葉你怎麽了?是不是譚孟師弟跟你說了什麽話?”

葉南亭反應過來,就瞧夏準一臉撸胳膊要找人打架的樣子,吃驚的拉住他,說:“師兄你幹什麽去啊?師兄你怎麽了?”

夏準嘆了口氣,道:“這是師兄要問你的,小葉你怎麽了?情緒好像很失落的樣子。”

“沒事,”葉南亭道:“可能是稍微有點累了罷。”

夏準道:“一會兒一昙山莊的莊主擺了接風宴,小葉就不要去了,好好在屋裏休息,師兄去去就回。”

葉南亭看了一眼夏準,夏準笑着道:“小葉怎麽這麽看着師兄?”

“沒什麽。”葉南亭說。

夏準囑咐他好好休息,說自己很快就會回來,然後便帶門離開了房間。

夏準沒有立刻走遠,站在門外靜靜的等了一會兒,這才嘆了口氣離開。

葉南亭耳目聰明,遠要比以前的自己的武功修為好的多,自然能聽到夏準的嘆息聲。

葉南亭知道,夏準不想讓自己去接風宴,其實是用心良苦。

葉南亭和夏準都是孤兒,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的,夏準比葉南亭大一些,雖然資質不如葉南亭,但是做什麽事情都會照顧葉南亭,像個大哥哥一樣保護他。

葉南亭的身世夏準是知道的,葉南亭不跟任何人說,但是跟夏準說過。他的父母是被一個大俠殺死的,他躲在遠處瞧着,什麽也做不了,只能捂着嘴巴無聲的流淚。

而那位大俠,是一位右手上有燒傷的莊主,弟子無數,名聲卓越。

夏準嘆了口氣就離開了,這位大俠是誰,夏準心裏清楚,就是一昙山莊的莊主。

當年一昙山莊莊主相應號召,帶領衆位武林人士前去剿滅魔教,因為一場大火,差點被活活燒死,他不只是右手上有燒傷,其實全身都有,臉上也都是,臉上用人皮面具遮擋住了,所以才看似與常人無異。

那個時候他還并非一昙山莊的莊主,其實是莊主的弟弟。當時一昙山莊的莊主乃是譚孟的親生父親,在剿滅魔教的大火中受了重傷,不多久就去世了,當年譚孟這位少莊主年紀尚輕,無法繼承莊主之位,所以這才更換了譚孟的叔父作為莊主。

一昙山莊在那次剿滅魔教的行動之中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名聲也随着一躍千丈,成為很多修者向往的地方,大家擠破頭都想要加入一昙山莊。

一昙山莊的莊主名聲很響亮,大家都說他是佛祖轉世,是大善人,真正的大俠。就是這麽一個人,和葉南亭有血海深仇,試問葉南亭貿然說出去,世人會不會相信?

世人恐怕會覺得葉南亭年幼無知,滿口都是胡說八道的謊言,不會信他反而會讨伐他責罵他。

夏準知道,這件事情葉南亭不能說給其他人聽,也只有自己能幫他分擔。但可惡的是,自己也無法幫他報仇。

如今夏準和葉南亭都是初出茅廬的小兒,修為武功雖然已然能擠進武林一流水準,但是和真正的大俠宗師比起來,還真是差的太遠了。

夏準雖然相信葉南亭的話,但是無法幫葉南亭報仇,甚至要阻止葉南亭報仇。

就算葉南亭一時僥幸能殺掉一昙山莊莊主,可是一昙山莊背後的勢力太大了。等葉南亭殺死一昙山莊莊主之後,絕對會變成過街老鼠,被一堆名門正派圍剿聲讨。

夏準想到這些就忍不住嘆氣,他不能為葉南亭做什麽,但是今天的接風宴可以自己去,也免得讓葉南亭看到仇人心裏不舒服。

夏準也算是用心良苦了,獨自去了接風宴,正好将信件轉交給一昙山莊的莊主。

葉南亭在屋裏沒事做,幹脆躺到床上去休息,翹着腳晃來晃去的。其實他心裏明白,夏準是為了自己好,所以才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胡,不讓自己去的。

葉南亭想到夏準一直都對自己小心翼翼的照顧,忍不住挑了挑嘴角,低聲道:“夏準還真是個悶騷啊,做了這麽多還不敢說喜歡我,我看你憋到什麽時候去,我看你能不能憋出寶貝來!”

“吱呀——”

那邊夏準剛走,葉南亭躺在屋裏,屋裏已經黑漆漆的,但是他懶得下床,所以就沒有動彈,屋裏一點光線也沒有,并沒有将燈點上。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吱呀”一聲被輕輕推開了。

聲音很小很小,但是葉南亭何等武功修為,頓時眯了眯眼睛,一個輕輕的翻身就落了地,轉身藏在櫃子旁邊。

有人悄悄的摸進了房間,葉南亭眯着眼睛去瞧,是一個黑衣人,穿着夜行衣還蒙着面,看不到臉,但是瞧着打扮,肯定是有備而來的。

葉南亭心道,這是什麽人?跑到一昙山莊的廂房來做什麽?

那黑衣人進了房間,先是警惕的四處看了看,葉南亭立刻閉氣凝神,那黑衣人沒有聽到葉南亭的聲音,以為屋裏沒人,這才大步往裏面走去。

葉南亭沒有立刻出現,想要看看那黑衣人要幹什麽。黑衣人進了屋來,立刻就跑到床邊去了,伸手在床上亂摸一氣,被子下面和枕頭下面全都翻了一個遍。

葉南亭瞧着,覺得這黑衣人好像是在找東西的樣子。

黑衣人在床上沒摸到什麽,趕緊轉身又去其他地方尋找,走到了櫃子旁邊,離葉南亭也就只有一步遠的距離了,但是那黑衣人全然沒有注意櫃子旁邊有人。

黑衣人拉開了櫃門,一眼就看到了裏面的東西。

夏準是個井井有條的人,他進了房間就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帶來的行李包裹也放在了櫃子裏,免得弄得亂七八糟叫人看了笑話。

這會兒行李就在櫃子中,黑衣人一見立刻伸手去拿包裹,只是……

“啪”的一聲脆響。

黑衣人疼得差點大叫出來。

葉南亭一下子從櫃子旁邊轉了出來,一腳就踹在了那大開的櫃門上。

黑衣人還撅着屁股在翻櫃子呢,櫃門立刻受力合上,一下子狠狠的拍在了那黑衣人的屁股上,若不是櫃子不夠大,估摸着黑衣人就要被拍的鑽進櫃子裏了。

葉南亭抱臂站在黑衣人身後,笑着說:“不請自來,還翻的挺起勁兒啊。”

黑衣人後知後覺,這才發現房間裏有人,吓得深吸了一口冷氣。他不敢戀戰,包裹也不要了,立刻一個竄身就想從房間的窗戶逃跑。

葉南亭伸手一攔,動作簡直比閃電還要快,那黑衣人差點就和葉南亭撞在一起,趕緊後退數步,然後“嗤”的一聲将匕首亮了出來。

葉南亭不屑的一笑,道:“小孩子可不能玩開了刃兒的刀具,會受傷的。”

黑衣人不言語,看起來是不敢出聲,完全不和他廢話,已經匕首一轉就撲了過來,看起來生猛的厲害。

葉南亭站着不動,心想着這等小喽啰還敢跑來偷東西呢,也不知道是新太大了,還是覺得年輕的自己和夏準太沒用。

黑衣人猛的撲上來,就往葉南亭要害上刺去,葉南亭擡手虛化了半個圓,都不見他出手,那黑衣人已經自己飛了出去。

“啊——”

黑衣人憋不住了,大喊了一聲,他手中的匕首也脫手飛了出去,一下子“哆”的一聲,竟然自由落體就紮了下來,正巧紮在了他的左腿大腿之上。

黑衣人疼得一聲吼,葉南亭則是挑唇笑了,道:“都說會受傷了。”

黑衣人忍痛将匕首拔了下來,幸好沒有插得很深,也沒有出血太多,算是幸運的了只是皮外傷而已。

黑衣人不敢再停留,似乎這才發現對手太過于強大了,一個閃身就要逃走。

葉南亭沒有立刻去追,心想着不知道哪裏來的黑衣人,也不知道他要找什麽東西,說不定還有主謀,這人武功修為都差的要死,應該只是被指使的。若是直接殺了他倒也容易,但是葉南亭覺得放長線釣大魚才是最好的辦法。

葉南亭想好了,就一個翻身追了上去,那黑衣人急得一頭冷汗,眼看根本跑不掉,只好緊緊握住匕首,又是大喊了一聲,決定要和葉南亭魚死網破了!

葉南亭閃了幾下身體,故意露出一個破綻給那黑衣人,黑衣人立刻發現,瞬間撲上,劈手一劃。

葉南亭假模假樣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還呻吟了一聲,然後咕咚倒在了地上。

他已經好久沒演戲了,說起來演技還真是生疏,這種假裝受傷外帶假摔的戲碼,其實挺考驗演技的,也幸好是大半夜的天太黑了,那黑衣人又十分着急,所以根本沒注意葉南亭在演戲,還以為自己真的得手了。

黑衣人得了手也不敢停留了,畢竟他受傷也很嚴重,立刻飛身就走。

葉南亭坐在地上哎呦了好幾聲,瞧着那黑衣人倉皇逃竄走了,這才一個翻身而起,悄無聲息的追着那黑衣人的影子也走了。

黑衣人不知道自己被假摔的葉南亭給跟蹤了,跌跌撞撞的一路跑着。

葉南亭發現這個人很有可能是一昙山莊的人,因為他也太了解一昙山莊的路了,走的都是很窄小的小路,全都是捷徑,外人根本不可能發現這些路的。

黑衣人一路跑着,最後進了一個院落,然後鑽進了一間房裏,将房門關上。

葉南亭探頭看了看,不知道是誰的房間,不過看起來這是黑衣人的老窩了。

院落很大,裏面也很別致,有亭臺樓閣,還有回廊小橋,非常的雅致優美,可比廂房的院子要好看多了,也比一路走過來那些院落要漂亮多了。

葉南亭皺了皺眉,難道這裏是莊主住的地方嗎?

“師妹你慢點走。”

外面有人在說話。

葉南亭本來想要跟進房裏去瞧瞧的,但是突然有人過來,葉南亭只好藏在了假山後面。

“你別跟着我了!小心我打你!”

是聞雪葉的聲音,葉南亭還記得她呢。

聞雪葉氣鼓鼓的走過來,身後跟着一個挺年輕的男人。

那年輕人道:“師妹你別傷心,夏準算是什麽東西,他有眼不識泰山,師妹這樣的美人他都看不上,也不知道眼睛是不是長在頭頂上了。”

葉南亭挑了挑眉,聞雪葉氣成這樣,原來是夏準給氣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一昙山莊莊主擺了接風宴,夏準去參加了,參加的還有聞雪葉,聞雪葉可不只是山莊裏的一個女弟子,其實是莊主的外甥女兒,也是沾親帶故的,所以在山莊裏被一堆是兄弟給捧着護着,寵的不得了。

誰不知道莊主沒有女兒,平日裏最疼他的外甥女兒了。譚孟雖然是少主,但是譚孟性格風流不羁,總是被莊主責罵,譚孟并不是一個管理山莊的料。要知道做莊主不只是武功好就行了,還要有一點的經濟頭腦,不然山莊裏這麽多人,吃什麽喝什麽,恐怕都要餓死了,還沒仇人殺上門來,兩天就要自己給餓到滅門了。

譚孟不喜歡管這些,以後他恐怕是繼承不了莊主之位的。所以好多有野心的師兄弟覺得,若是誰能娶了莊主的外甥女聞雪葉,誰就差不多能繼承莊主之位了。

聞雪葉又的确很好看,所以想要讨她歡心的師兄弟數不勝數,也從小就被慣出了大小姐脾氣。

如今聞雪葉也去參加了接風宴,莊主在筵席上提了一句,說是很看好夏準,若是夏準有心,都不需要什麽聘禮,直接來提親,一準兒會把聞雪葉風風光光的嫁過去。

可是哪想到,夏準實在是不給面子,當面就拒絕了這樁婚事。

其實夏準也算是給面子的了,并沒有說不喜歡聞雪葉,那樣太打姑娘的臉了。

夏準只是說自己太過年輕,而且武功修為都沒有造詣,所以不想這麽早就談兒女私情。

聞雪葉一聽,臉都白了,雖然沒有直接被打臉,但還是受不住這種羞辱,氣哼哼的就跑掉了。

聞雪葉道:“你別跟着我了,我看着你就覺得煩悶!”

“可是師妹,你要去哪裏啊?”年輕人道。

聞雪葉道:“我去找大師兄了,你別跟着我。”

聞雪葉口中的大師兄自然就是譚孟了,葉南亭藏在暗處,就看到聞雪葉走進了院落來,往前面的主屋去了。

葉南亭眯了眯眼睛,難道這個院落是譚孟的?譚孟是一昙山莊的少莊主,的确住得應該比普通師兄弟要好很多。

聞雪葉不只是進了院落,還走到了黑衣人消失的房間門口,叩叩叩的敲門,喊着:“大師兄!大師兄你在不在!葉兒找你有事情!”

聞雪葉敲了半天的門,就是沒人理他。她幹脆一屁股就坐在了門口的臺階上,托着腮幫子,似乎想要等譚孟回來。

葉南亭一瞧,這聞雪葉紮了根一樣,那自己怎麽辦啊?黑衣人還在屋裏,自己怎麽進去才好呢?

院落是譚孟的,屋子也是譚孟的,黑衣人還進了譚孟的房間。葉南亭越想越覺得奇怪,那黑衣人身形聲音都不像是譚孟,但是不能排除和譚孟有關系。

難道黑衣人是譚孟指使的嗎?

葉南亭想不通,他想要進屋去瞧瞧,眯了眯眼睛,決定幹脆打暈礙事的聞雪葉,然後就進屋去看看。

但是不巧,葉南亭還沒打昏聞雪葉,就又有人來了,是剛才離開的年輕弟子。

那弟子說:“師妹,你可看到了和夏師兄同來的那位師兄弟?”

“哦,那個叫葉南亭的讨厭鬼?”聞雪葉說。

讨厭鬼?!

葉南亭:“……”

那弟子道:“就是葉師弟,師妹可看到葉師弟了?夏師兄說他回了房間,不見了葉師弟,看來很着急的樣子。”

葉南亭這一聽,心裏叫了一聲糟糕。夏準不是去吃接風宴了嗎?吃個飯怎麽會這麽快啊,喝一杯茶都沒這快的。

夏準回來之後找不到葉南亭,發現屋裏還有血跡,這可把他急瘋了,開始到處尋找。

葉南亭心說好了好了,這下好了,黑衣人看不了了,還是快回去找夏準罷,別把他給急壞了。

葉南亭只好一翻身就輕輕悄悄的離開了,快速的往廂房院落而去。

廂房院落裏安安靜靜的,并不見夏準的人影,葉南亭回來一瞧,也不知道夏準跑到哪裏去找自己了。

不見夏準的人影,倒是很快見到了譚孟。

葉南亭正想着自己是乖乖坐在屋裏等夏準回來,還是跑出去找一趟夏準呢?他還沒決定好,倒是有人先找上門來了。

譚孟端着一個大盤子,另外一只手還拎着兩壇子酒,晃晃悠悠的就走進院子來了。

譚孟熱情的喊道:“葉師弟!我給你端來晚膳了,還有好酒,你聞聞。”

“是你啊。”葉南亭說。

剛剛葉南亭還看到一個黑衣人進了譚孟的房間,這會兒譚孟就自己來了。

譚孟将好酒好菜都擺在院子裏的石桌前,拍開酒壇的封泥,道:“葉師弟,我們來對飲幾杯如何?”

葉南亭聞到一股酒香氣,但是說實在的,還挺誘人的,但是……

葉南亭也只能看着眼饞而已,自己可是一喝酒就會穿越的體質,萬一這一喝又穿越了可怎麽辦?好不容易回來的。

葉南亭搖了搖頭,道:“你喝罷,我受了傷,不能喝酒的。”

“哦對了。”譚孟點點頭,道:“對對,我差點給忘了。那你別喝了,我自己喝好了。”

譚孟說着,就倒出了一杯酒來,很豪爽的給喝了。

葉南亭看着真的很眼饞,但是真的不能喝。

譚孟喝了一口,感嘆道:“好酒,果然好酒。我之前犯了事兒,我叔父罰我三個月都不能碰一滴酒,今天正好到了日子,趕緊就拿着酒來找你陪我喝了,可惜了你不能喝,那這些酒就都是我的了。”

譚孟一副要大開殺戒的樣子,用杯子先是喝了三杯,然後覺得不太過瘾,幹脆直接抱着酒壇子就喝,一大口一大口的下去,灑了一半,衣服都快濕透了。

葉南亭:“……”

葉南亭看的眼皮狂跳不止,似乎覺得有什麽不太妥的地方。

譚孟說是來找自己喝酒聊天的,但是他自己喝個不停不說,還一句話也不講了。

葉南亭道:“譚兄,我怎麽覺得你是在喝悶酒啊?”

“哈哈!”譚孟大笑了一聲,道:“什麽喝悶酒,我才沒有,我是太久沒有喝酒了,所以才……才……”

“啪嚓——”

譚孟一口氣喝的太多了,酒壇子沒抱住,一下子就給摔了。

葉南亭還躲了一下,不過那一壇子酒不少,雖然沒有直接潑在他身上,還是濺了不少過來,把他的衣服都弄髒了。

葉南亭聞到更濃重的酒香味,真是想把譚孟拍成窗花,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

還沒多長時間,譚孟就喝多了,看來酒量不太好的樣子。他口齒不清的道:“我……我沒有不開心的事情!你……你可別胡亂猜測!聽……聽到沒有?”

葉南亭說:“我沒猜。”

“都說了你別亂猜了!”譚孟瞪着眼睛說。

葉南亭:“……”撒酒瘋的人惹不起。

葉南亭幹脆不說話了,譚孟也不說話了,但是隔了一會兒又開始撒酒瘋,道:“你……你怎麽話那麽多,我耳朵都被你吵得疼了!”

葉南亭:“……”

葉南亭也不知道譚孟怎麽了,但是他現在很想把譚孟直接丢出院子去。

“小葉!”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急匆匆的從院子外面進來了,不是夏準還能是誰呢?

葉南亭一瞧,心道糟糕,差點忘了夏準一直在找自己呢,都是譚孟壞事搗亂。

夏準風一樣的跑過來,一把抓住葉南亭的手,焦急的道:“小葉,你受傷了嗎?怎麽突然不見了,擔心死師兄了,快叫師兄看看你。”

“我沒事。”葉南亭在夏準面前轉了個圈,讓他看了一遍,道:“沒有受傷啊,剛才只是閑得無聊,所以出門轉了轉。”

“只是出門轉轉?”夏準問。

夏準都快擔心死了,他知道一昙山莊莊主和葉南亭有仇,他怕葉南亭腦袋一熱,就跑去報仇了,那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夏準在外面急匆匆的找了一圈,哪想到葉南亭已經回來了,而且還在……

夏準低頭看了一眼石桌上的美味佳肴和美酒……

一股濃重的酒香味漂亮,夏準這才發現葉南亭和譚孟真在對飲。

夏準面色不善的看了一眼譚孟,道:“譚師弟怎麽也在。”

“喝!”譚孟已經喝大了,根本忍不住來夏準是誰,看了他好幾眼,笑着道:“來來,葉師弟!小葉!我們一起喝!繼續喝!”

小葉?

夏準臉色刷的就黑了,平日裏在師門,大家夥都稱呼葉南亭為葉師弟的,也只有夏準一個人叫他小葉。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夏準才覺得葉南亭會和自己關系不一樣,更為親近。

但是現在……

譚孟叫的特別順口,尾音還帶着彎兒,伴随着不停的傻笑,就跟撒嬌一樣。

葉南亭被譚孟叫的一身雞皮疙瘩都掉下來了,道:“呵……譚師兄醉的不輕,要不然我們還是把他送回房間去罷。”

“不不不,我沒有醉!”譚孟道:“你看我多清醒!”

夏準冷笑一聲,道:“是啊,我看譚師弟也沒有喝酒,還很清醒。”

“對!”譚孟點頭附和。

夏準就道:“所以就請譚師弟,自己走回去罷,我們就不送了。”

“好!”譚孟又點頭。

“這……”葉南亭眼瞧着譚孟站起來直打晃,心想着譚孟真的能自己走回去嗎?也不知道譚孟這是唱的哪一出,竟然喝這麽多,看來應該就是心情不好在喝悶酒了。

譚孟為了展示自己根本沒醉,搖搖晃晃的就自己走了,葉南亭想要扶他,他還不要,特別又骨氣的樣子。

葉南亭無奈了,瞧着譚孟的背影,感覺自己眼皮還在跳呢。

夏準見葉南亭一直瞧着譚孟,心裏又是酸的不得了。

夏準道:“小葉,你還有傷勢在身,怎麽能喝這麽多酒,簡直胡鬧。”

“我沒……”

葉南亭心說我沒喝酒,一口都沒喝,我若是喝了,你估計已經看不到我了,不知道要跑到哪個世界去。

不過葉南亭一低頭就明白了,自己被譚孟潑了一身酒,所以夏準肯定是誤會了,覺得自己身上酒味特別重,是喝多了。

葉南亭琥珀色的眼睛一轉,忽然一計上頭,機智的身體故意打了晃。

夏準見他要倒,立刻伸手去扶,葉南亭就很自然的靠進了他的懷裏,簡直像沒骨頭一樣。

葉南亭裝模作樣的道:“師兄,我頭暈,哎呀呀頭好暈啊,還胃裏不舒服。”

夏準嘆了口氣,本來還想問問屋裏的血跡是怎麽回事兒,但是一瞧葉南亭這副模樣,什麽也問不了了,指不定喝多了怎麽胡說八道呢。

葉南亭覺得自己也真是太機智了,分分鐘化解所有的危難,還能趁機調戲一把夏準。

夏準無奈的道:“我扶你進屋去,快躺下睡一覺就好了。”

葉南亭不依,道:“不要睡不要睡,我也不想走,我腿軟站不住,我要師兄抱着我。”

“抱……”

夏準咳嗽了一聲,莫名覺得臉上有點發熱。

臉紅了!

葉南亭暗地裏悶笑起來,心說鮮嫩多汁的夏準就是可愛啊,一撩就臉紅,這臉皮薄的。

葉南亭主動的抱住了夏準的腰,跟個樹懶一樣吊在他身上,道:“師兄師兄,我喝的好難受啊,頭暈,哎呀站不住,還好熱啊。”

夏準有點六神無主,葉南亭則是都快笑場了。

夏準被他弄得沒辦法,只好伸手一抄,打橫就将葉南亭給抱起來了,趕緊抱着他進了房間,讓他躺下來能舒服一點,說不定葉南亭就不鬧騰了。

葉南亭本來就沒醉,就是在借風撒邪呢,怎麽可能如了夏準的心意,葉南亭決定要好好的調戲一把夏準才行。

葉南亭不肯躺下,夏準那他沒辦法,只好讓他坐在茶桌前了,道:“小葉,來喝一杯茶,喝了會好一點。”

葉南亭倒是就着夏準的手喝了,但是喝完了突然一把摟住了夏準的脖子,将人往下一拉,然後快速的就将自己的嘴唇送了上去。

夏準一下子都懵了,他感覺嘴唇上一陣溫暖的觸覺,葉南亭竟然突然吻了上來,兩個人的嘴唇緊緊貼合着。

夏準感覺到葉南亭溫暖柔軟的唇瓣,還有唇間渡過來的濃郁茶香,他整個人的呼吸都加重了。

“小葉!”

夏準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反正心煩意亂還心虛,下意識的就将葉南亭給推開了。

葉南亭可不幹,夏準才把他推開說了兩個字,葉南亭就撲上去,一下子又吻住了夏準的嘴唇。

夏準這次仍然受到了驚吓,但是動作頓了一下,并沒有立刻推開葉南亭,他忍不住将葉南亭摟進了懷裏。

葉南亭特別的配合,兩個人立刻吻得如火如荼的。

這個吻可不像夏準之前偷吻葉南亭的那樣蜻蜓點水,異常的火辣激烈。夏準感覺自己要瘋了,他一直以來的心願,只敢在夢中想到的事情,現在竟然實現了,但是……

但是葉南亭喝醉了啊,自己這簡直就是趁人之危,實在是不光彩。

但是夏準抑制不住心裏的那種感覺,根本舍不得放開葉南亭。

葉南亭感覺自己的嘴唇火辣辣的,都快要破了。

他忍着笑意,輕輕推了一下夏準,然後假裝口齒不清的道:“你……你怎麽咬我啊,師師妹……”

“師……師妹!?”

夏準的心潮澎湃頓時什麽也沒了,感覺自己被兜頭一盆冷水,潑的渾身冰涼刺骨。

葉南亭繼續假裝醉酒,道:“聞……聞師妹,你怎麽了?”

“聞師妹?”夏準更是不敢置信了,聞師妹是聞雪葉嗎?除了聞雪葉之外,他們認識的人中,也沒有姓聞的姑娘了。

夏準頓時如墜冰窟,葉南亭和聞雪葉才見了一面,難道是一見鐘情了?這……

葉南亭眯着眼睛瞧着一臉震驚嫉妒的夏準,心裏都笑開花了。夏準現在肯定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有多精彩,看的葉南亭就差拍手叫好了。

葉南亭暗搓搓的想着,誰叫你上次親了我說是誤會,把自己當成了小師妹。這叫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世報來的快罷?

夏準瞬間失魂落魄的,那心裏的滋味難受極了,瞧着葉南亭那叫一個心情複雜。

葉南亭覺得自己簡直是一石二鳥的好計策,讓夏準吃醋了不說,還能叫夏準遠離聞雪葉,按照夏準這個醋罐子的性格,估摸這樣以後都不會再想見到聞雪葉了。

葉南亭使了壞,差點笑出聲來。

夏準嘆了口氣,道:“我還是扶你去休息罷。”

夏準真的不想再聽葉南亭酒後吐真言了。

葉南亭也沒說不休息了,他鬧騰夠了,心想着要是再重創夏準,說不定夏準會被氣得哭鼻子呢,所以還是見好就收罷。

葉南亭被扶着躺下來,可就這霎時的功夫,忽然外面“嘩啦”一聲,好像是有人經過。

葉南亭皺了皺眉,夏準也一下子就發現了。

夏準将被子給葉南亭拉上,低聲道:“小葉,外面有人,別出聲,師兄出去看看,你千萬別動,知道嗎?”

葉南亭想要拉住夏準的,夏準一個人出去太危險了,不過夏準走的太快,葉南亭愣是沒拉住。

葉南亭趕緊一個翻身就坐起來了,哪裏還有一點醉酒的模樣,趕忙下地也想要出去看看什麽情況。

來人應該是高手,剛才那聲音非常非常的輕,肯定比之前的黑衣人要厲害多了。

葉南亭不敢停留,生怕是黑衣人一夥的,萬一夏準被傷了怎麽辦?

只是葉南亭才走到門口,又聽到嘩啦一聲輕響,那人竟然直接闖進來了,和葉南亭打了個照面。

夏準出去查看,但是沒有看到任何東西,外面連個鬼影也沒有,悄無聲息,仿佛剛才是自己聽錯了。

而葉南亭這邊剛要出手如電,動作愣是硬生生的制住了。

葉南亭睜大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不速之客,驚訝的道:“兒子!?”

是夏敬淵,化成灰葉南亭都能認出來啊。

只有夏敬淵一個人,并不見夏敬晗的人影。

“爸爸!”

夏敬淵也是滿臉的驚喜,道:“終于找到爸爸了。”

“小葉?”

外面的夏準聽到聲音,趕忙往屋裏走來,生怕葉南亭遇到什麽危險。

葉南亭一驚,心說現在的夏準若是看到自己有這麽大個的兒子,估摸着會瘋掉罷?這真是不好解釋啊。

葉南亭趕忙推了推夏敬淵,道:“你先躲躲!”

“好。”夏敬淵立刻點頭,他也知道夏準失憶了,不好解釋自己是誰,容易産生誤會。所以夏敬淵趕忙往屋裏跑去,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

夏準是從外面來的,夏敬淵這個時候想要出去也來不及,只能躲在屋裏。

葉南亭一瞧,生怕夏準看到夏敬淵,趕忙迎上去,假裝撒酒瘋的抱住了夏準,道:“師兄!你回來了啊!”

夏準被葉南亭熊抱着,道:“小葉,我聽到屋裏有聲音。”

“沒有啊。”葉南亭裝傻,說:“什麽也沒有。”

“好像真的有,我去看看。”夏準簡直道。

葉南亭心說看什麽看,都說沒有了,夏準怎麽這麽不好騙呢,現在只好使出殺手锏了。

葉南亭幹脆一個猛虎撲食,差點把夏準給撞倒了,将人壓在門上就又豪爽的親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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