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的時候還以為你家想借菲利普電器的光呢

了手機號。

“你不是說你用不着我?那你給段家兄弟使什麽絆子?”聽到是張清皓的聲音後,郭承雲破口大罵。

“我就想看看,你找的靠山是什麽水平。”對面傳來久違的聲音,盡管好聽,卻欠缺情感。

郭承雲一聽,爆發了:“他們就算比我們大幾歲,也還沒有走進社會,怎麽鬥得過那個第三者?你想就這樣犧牲他們剩下的大半生?”

“我不知道段家老三在哪裏。”

“我去,你是騙人的?”郭承雲噎住了。

敢情姓張的這貨在玩空手套白狼?

“我就想看看,你找的靠山是什麽水平。”張清皓把剛才的話重複一遍。

同樣的話語,聽在郭承雲耳朵裏,成了意義不同的另一句話。

郭承雲明白,張清皓意思指,段寓希他們有巨大的把柄,他們兄弟的地位并不穩固,不知何時會徹底垮臺。

挂了電話後,郭承雲找了段寓希,提出要走人。

段寓希為難地說:“其實,我一早就知道,你弟不會善罷甘休。但是為什麽我還是讓你住下來了?因為我們是朋友。”

最後,段寓希還是沒有把郭承雲送出去,他對郭承雲說:“我雖然平時看着挺不靠譜,但也有原則。我段寓希的朋友,一定要保到實在保不住的那一刻。如果連比我小的張清皓都能整倒我,那以後我就不用混了——畢竟,我是個有弟弟要保護的男人。”

郭承雲私下裏為段寓希的男子氣概感動地抹了把眼睛。

與此同時,他也為自己感到羞恥。

同樣是兩個做哥哥的,段家的哥哥在護着弟弟和朋友,張家的卻在外面給人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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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承雲一想又覺得不對,這事不能全賴他。

因為是張清皓自個提出來,放他去段家散心的。如今張清皓卻要為難段家兄弟,明顯是出爾反爾的行為。

郭承雲産生了他自己都覺得荒唐離奇的想法:

難道是他弟把他送走以後,忽然又過得不高興,反悔了?

沒幾天,段家跟張家的合作出現了裂痕。

郭承雲從段馭鴻那裏聽說了個大概。

張家是段家的下游大客戶,段家往往都是小心經營,唯恐一步踏錯。

最近張家的訂單銳減,發到張家的貨也出了嚴重質量問題,張家把款拖着不肯結。段家兄弟的老爸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郭承雲這下明白了,張清皓的意思是,以為我只能跟你兩個玩兒?得,那我告訴你,我還能跟你們老爸玩兒。

要威脅段家兄弟,根本用不着張清皓耍什麽小聰明,只要等級壓制就可以了。

看着日漸窘迫卻硬撐着的段寓希,郭承雲知道,沒法再要求一個僅僅是朋友的人,為自己做出超越朋友程度的犧牲了。

沒等段寓希開口把郭承雲送走,郭承雲又給張清皓去了電話:“他們沒本事罩着我,所以你不用再逼他們了,我會走的。我本來也不是去求他們罩我的。”

“你要去哪。”

“你把我送到哪,我就去哪。”

“那你叫他們把你送回我這裏。”

“不,我要你來接我,我想看看你的樣子。”

挂電話後,郭承雲這才想起,張清皓說過,不會主動來找自己,但他有能力讓自己老實地乖乖回去。

郭承雲之所以要張清皓親自來接他,是因為他想從段家一方的角度,也就是看商業夥伴的角度,來重新審視張清皓。

這小子,在外人的眼裏,必定是不一樣的。這個扮豬吃老虎的主,在郭承雲這種紙老虎面前扮演豬,在如狼似虎的外人面前演獅子。

郭承雲站在陽臺上,看着張清皓從蘇宇開的小車上下來,走近段家兄弟的小別墅。

盡管是俯視的角度,也掩蓋不了張清皓沉穩的步子中那種志在必得的氣勢。

張清皓仰頭,迎上郭承雲的目光。

在郭承雲眼中,那沐浴在霞光中的臉,沒有表情,卻仿佛意氣風發,就像自草叢中信步邁出的猛獸。

如果他不走出來,獵物永遠不會知道他曾潛伏在何方。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作者君很喜歡段家哥哥……盡管他有局限性。我們公司也有一個很過分的下游集團大客戶T.T,說了都是淚

☆、從前世來的五人(八)

張清皓跟段家兄弟展開了短暫的談判,還執意要郭承雲旁聽。他之前給段家兄弟打了臉,現在送了個大甜棗。

他說自己并不知道段家老三的下落,并且給了段家兄弟在老爸面前出頭的機會。

只要段寓希去跟老爸請纓,就說自己跟張家的公子關系不錯,到他那裏去說說,請他幫段家說說好話,沒準能挽回張家這個大客戶。

然後張清皓只需要再導演一場跟段家兄弟的“親切會面”,就可以制造出這對兄弟拯救段家于水火之中的假象了。

到時候段氏兄弟在老爸眼中的形象便會驟然上升。

就算将來段家老三出現了,段家兄弟也有了張家作為後盾,作為強大的砝碼。

談判和平結束,段家兄弟希望自己的合作者足夠強大,盡管他們得如履薄冰,但商場中的合作就是如此,什麽都比不過永遠的利益。

郭承雲心想,看來自己是鐵板釘釘地要跟在張清皓後邊滾蛋了。

走出段家小樓,郭承雲忽然興起,伸手去拉張清皓的臉,扯起一塊堅韌的皮肉。

這人在外人面前明明不蠢,怎麽在私底下這麽呆板?

張清皓歪着臉,看着郭承雲。

郭承雲見張清皓仍是不怒,只好悻悻地收回了手。

他在被張清皓注視着的時候,莫名地感受到了一種安寧的氣氛。

站在張家的花園裏,郭承雲再次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二人仍在那個老問題上僵持不下。

郭承雲執意要張清皓把他鎖在房間裏,張清皓不肯。

眼睛裏面帶着紅血絲的張清皓說:“我可以向你證明我真的不需要你的血,這幾天你不在的時候,我準備好了。”

郭承雲叉着腰以壯氣勢:“除非你現在抹脖子死,不然你怎麽證明?省省吧,你死了我會被燕別秋咔嚓掉。”

“所以如果我能證明,等我哪天說我需要你的時候,你別想岔了。”

就算是郭承雲,也知道在他平時看的那些影視劇裏,所謂的“我需要你”,是什麽含義。

郭承雲很想給張清皓來上一記直拳,卻在攥了幾次拳頭後,把手放下,邁大步走開了。

張清皓沒有跟上郭承雲,而是一個人在房間裏呆坐了很久。

等他終于出來,把郭承雲的逃跑專用包袱塞到郭承雲懷裏,将他帶到張家地下室。

郭承雲想破頭都想不通。剛把自己弄回來,就要趕走自己?

張清皓帶頭走在地下室冰冷陰森的通道裏:“你那天說得對,我不能只憑感情,就對你做出承諾。”

郭承雲跟在張清皓後面,停在一道看起來比人防工程還厚重的大門前。

張清皓從口袋裏拿出一根針,戳破指尖,将手指按在門禁上,打開了門。

門開之後,上面的牆壁畫滿了各種火星文和符號,那些文字正是郭承雲在張清皓撕下來的日記中見到的種類。

房間裏還有一道內門。

張清皓抓住郭承雲的手指,也戳破他的指尖,按在內門外的門禁上。

“我也能開?”郭承雲問。

“外門我和你都能開。內門你能開,我不能。”

“這門禁的原理,是從血液裏檢測DNA?”郭承雲跟在後面走進去。

“不,是從血液裏檢測靈魂。”

“靈魂?”郭承雲不信邪地吹了一聲口哨,不耐煩地用腳尖摩擦地面。

“檢測靈魂跟檢測DNA相比,好處就是,就算你轉世也還能開門。”

“啊,那我明白你為什麽不能開了,因為你的靈魂不全,還有一份在小狼那裏。”

兩人走進內室的房間,郭承雲看得目瞪口呆。

這房間非常大,而且空無一物,中間的地板上畫着一個龐大的法陣,法陣是個十角星形,也就是五角星的複雜版。

十角形每個角的尖端,又各有一個圓形的小法陣。

張清皓顯然也是第一次來,他跑到內室的牆壁前面,看一段火星文看了半天。

然後他把郭承雲帶到巨大的法陣中央。

郭承雲辨認着那個巨大的十角形法陣,是用精細的晶體管連接而成,中間沒有填充顏色。

也就是說,這不是個奇幻法術,而是屬于高科技範疇。

郭承雲問:“這個外室和內室,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我一直知道這個打不開的地方。在我爸告訴我關于我的特殊血型的那一天,我突發奇想才打開了這裏的外門。你走了以後,我這幾天都在抓緊時間翻譯,該怎麽打開內門。終于搞清楚,只有你才能開。”

郭承雲忽然擡眼看張清皓:“你把這麽重大的秘密告訴我,真的不怕我翻臉?”

張清皓的目光看得郭承雲直發毛,沒有回答郭承雲的問題,而是繼續吩咐:“十角星連接着的十個圓陣,都是其他世界的入口。十個世界裏,都有一個我的身體,是我靈魂的碎片轉生成的。其他九個人各自生活,但記憶不和我共通,最多就是在夢裏見過模糊的一面。小狼的記憶也不和我共通,只是拷貝了一份而已。”

郭承雲舉一反三道:“所以你睡覺起來以後寫的字,是其他的‘你’在對你傳話。”

“是的。你去找到任何一個我,把血型的事情告訴他,讓他在以後我有難的時候,給一滴血給你。一滴就夠。”

郭承雲不樂意地說:“現在我已經幫你打開了這個內室,你可以自己先去聯系,幹嘛叫我去?”

“我過不去。那些靈魂的碎片已經各自補全了,成為十個相同的靈魂。靈魂在每個世界是有唯一性的,如果我過去,也許兩個我都會精神錯亂。”

郭承雲這下子就想不通了:“等等,那你怎麽解釋小狼,你們不是共存的嗎?”

張清皓忽然用嚴肅的語氣說:“誰跟你說我跟它在同一個世界?只是相似的世界罷了。現代世界會有狼神?會有那麽古老的意識形态?”

郭承雲仔細一想,确實,他由于從小在村裏長大,對一切都習以為常,所以對那個充滿了詭異的村子感覺不出異常。可是,這兩個世界也銜接得太天衣無縫了吧?

張清皓補充道:“只有德國這個城市的機場,才有航班到你家鄉那個小機場,實現在兩個世界之間引渡。”

“亂說,以前我聽郭家人說,他們從我家鄉的小機場下飛機,手機還有信號。”

“那裏是交融地帶,再遠就沒有了。”

郭承雲問:“還有個漏洞,他們接我去德國的越野車是哪裏來的?”

“那架航班是軍用運輸機,可以運郭家的越野車。”

郭承雲往旁邊蹦了一下,無力地找了個東西扶住。他的世界觀此刻已經徹底崩毀。

他被深深地打擊到了:“于是說白了,如果我坐其他的航班去中國,走到了村子的坐标上,也永遠找不到那個村子,因為根本不在同一個世界?我、我,不是中國人?”

張清皓安慰他:“如果從山裏直接走出去,而不是坐飛機出去,就會到達那邊的外界。外界也有一樣的中國、德國。你算是小狼那個世界的中國人。所以,你可以把自己叫做‘中國人’。”

郭承雲哭笑不得。

但他還是沒有放棄思考:“你這辦法不靠譜,我去找別的你,一去一回,你要是真的流血需要搶救,早都死透了。”

“燕家有把活人冷凍保存的技術。”

郭承雲嫌棄地說:“反正都是抽血,你與其讓我去找別的你,直接抽我的還實在。”

張清皓掃了天不怕地不怕的郭承雲一眼:“這是一滴和一桶的區別。”

郭承雲在被張清皓鄙視的漩渦裏龇牙咧嘴。

張清皓指了指其中一個圓形法陣:“這些世界的資料不全,但其中最安全的應該是這個,據說法陣發動以後會亮綠光。你站在大陣中間,啓動陣眼,把你的血引到那個角上,等對應的綠色圓陣亮了以後,你就走過去傳送。”

郭承雲脫力了兩秒,問:“大海撈針,我找不到你怎麽辦?”

“你可以留在那裏,永遠不用被我威脅。”

郭承雲從小就疑心重,他又問道:“你怎麽不派你的手下去,我也不是特別能幹。”

“你不去,怎麽會信我說的話。”

“……也是。”

張清皓低下頭看自個腳尖,樣子像在承認錯誤:“如果在那邊遇到危險,我沒辦法幫你。這次是真的做不到了。”

“沒關系,老弟你已經很努力了。你做不到的,我來做到。”

郭承雲走過去,把手搭在因為自我感覺無能而垂頭喪氣的張清皓肩膀上。

“姓張的,如果我不去,而是跟你在這裏瞎猜忌,我活着比死了更累人。”

☆、從前世來的五人(九)

張清皓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要是你覺得那邊的我比這邊的好,也可以不回來。”

郭承雲低下頭不說話,把自己的離家出走專用小包袱攥緊。

張清皓向門外走去:“法陣發動的時候,我不能呆在這裏。如果我不小心踩上了,會被吸進去,變成精神錯亂。”

“你別走,你還沒告訴我怎麽回現代。”

“把你的血滴在掌心,在手掌的左右兩端拉一條橫線。因為一字,就代表這個世界。”

郭承雲點頭。不知道小狼那邊的數字是多少?

“姓張的,如果不成功,或者有什麽異常,我想找你怎麽辦?”

張清皓給了郭承雲一個小遙控器:“你按上面的紅色按鈕呼叫我,然後把內室的門打開跑出來。”

張清皓用郭承雲差點聽不見的音量說:“如果你還肯回來,我還給你彈琴。”

消失在光影後面的張清皓,跟這句話一起,被關在了外面。

郭承雲愣在當場,半天都沒動一動手指頭。如此之小而平凡的約定,已經被郭承雲淡忘在了張清皓幾乎每天晚上的例行鋼琴練習中。

他從未如此刻這般清晰地意識到,世界上沒有不付出代價去維護,就能獲得的永恒。

現在二人不能在一起了,症結在于自己的心結。而這心結,張清皓那邊無法幫自己解開。

只有靠他自己。

郭承雲看向腳下龐大而複雜的法陣,心中小鼓隆隆地敲:“我發誓,如果你沒騙我,我真的能成功找到那邊的你,以後不論再發生什麽事情,都絕不再懷疑你的用心。”

他用針戳了自己手指頭,讓血滴在腳下的陣眼中央。

就這麽等了大約八秒鐘。

怎麽還沒亮?

郭承雲有些百無聊賴地蹲下來,用手指撫摸着光潔的地面。

不知道別的世界,跟現代社會有沒有區別?是不是像小狼那邊的世界,跟這裏差別不大?

他的手指之前只是摸着陣眼,漸漸手賤摸到了晶體管線路上。

當然他沒敢亂摸,他摸的是連接着他目的地的線路。

那條線路不知是不是被他手指上殘留的血感應到,竟然隐隐透出了電光。

是冰涼的淺綠色。

郭承雲竊喜,看來準備成了,他的小聰明貌似每次都奏效?

他又用針在手指上戳,這下可不輕,痛得他直抖手,血滴“啪嗒”一下掉落在晶體管線上。

“滋”的一聲,電光暴起,如同被點着了的引線一般,淺綠色的電光呈波浪形向對應的尖角湧去。

尖角上的圓陣光芒大盛,那圓形的底盤竟然開始轉動,漸漸從圓形變成了樹葉形。

陣中散發出了濃郁的樹葉香,花香,可以想見那是一個多麽美麗的世界。

成了!郭承雲高興得想拍手。

他小心翼翼地踩着被點亮的那道線路,朝着綠色樹葉形光陣走去,生怕踏錯半步。

房間并不小,從陣眼到綠葉的路程約有20米,他走了快8米,發現那綠葉形光陣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簡直到了讓他頭暈目眩的程度。

從光陣裏面裏面還刮出了旋風,風夾帶着一波又一波的樹葉卷了出來,吹得郭承雲用手臂擋住臉。

“搞毛,不是說是個平靜世界?”

郭承雲把随身小包的帶子綁在腰上,剛綁完就感覺自己站都站不穩,似是有一股吸力,把他向綠葉光陣拖去。

綠葉光陣中,伸出了幾條藤蔓狀物體,如同長了眼睛一般朝郭承雲襲來。

“卧槽!”郭承雲吓得大罵一聲,“啪”地按下了手上遙控器的求救按鈕。

霎時間,內門和外門的整個空間,都響起了警報聲,紅光四起。

郭承雲拔腿就跑,跑到內門跟前,把殘留着血跡的手指按在門禁上。

沉重的金屬大門打開,他差點和沖過來的張清皓撞個正着。

“裏裏裏面!”郭承雲語無倫次地扒住了張清皓的雙肩。

“怎麽回事?”張清皓也捉住郭承雲的手臂。

郭承雲還想說什麽,腳下被一根藤蔓勾住。那力量大得驚人,直接就把他拽離張清皓身邊,拉倒在地,向後面的光陣拖去。

郭承雲發出慘叫:“好痛,有刺!”

張清皓如箭一般地沖上去,抱住郭承雲的腰,朝門外的方向拖。

一時間僵持不下,張清皓略微占了上風。

就在此時,綠葉光陣中又是大放光芒,伸出了一根蜷曲的枝幹,頂端結着一個巨大的腫瘤。

當腫瘤展開的時候,竟是類似于豬籠草的捕食籠,籠子頂端如同動物的口唇,往下滴着清澈的液體,上頭還有個一開一合的蓋子。

捕食籠将籠口對準二人,瘋狂地吸着空氣。

原來之前陣中傳來的吸力,就是它的傑作。

至于纏在郭承雲腳上的那些藤條,也唯恐天下不亂地不斷拉扯,把二人拽得又往那邊過去了幾步。

張清皓仍是咬着牙不肯放手,郭承雲此時也緩過氣來,伸手去拽腳上纏着的幾根藤條。

郭承雲使出吃奶的力氣,硬是拽斷了兩根,黃綠色的樹汁飛濺得到處都是。

在捕食籠吸完一口氣,正在緩緩吐氣,準備積蓄下一次力量的關口,張清皓幾乎是把郭承雲整個抱住,朝門外拖去。

二人眼看就要擺脫。

可還是有一根最粗的藤蔓,無論郭承雲怎麽扯、怎麽擰,都弄不斷。

這根藤蔓似乎是主枝,力氣非常大,又把郭承雲向陣中拖了兩尺。

捕食籠在這個時候,吐出一種微微的熏香,一時讓他們頭腦有點不清醒。

張清皓呆呆地看向郭承雲,好像忘了該幹嘛。

郭承雲也有點犯迷糊,但張清皓率先醒過來,并在郭承雲腰上面狠掐了一把。

人在危急關頭總能做出超出平時能力範圍的事情,郭承雲力氣暴漲,“啪”的一聲,終于把藤蔓整條撕掉了。

“痛死我……”郭承雲話還沒說完,自己腿上的這條藤條一被拉開,露出了被尖刺紮到的小腿,傷口向下淌血,滴在了地板上。

郭承雲心中一凜,忽然擡頭,恐慌地看向還拽着他的張清皓。

張清皓也看着郭承雲腿上的血滴在地上,确切地說,就滴在另一個圓陣上。

而兩人都站在那個圓陣之中,是一個具體情況不明的圓陣。

“你別被吸進去了!”郭承雲發狠地推了沒設防的張清皓一把,把他推得飛到牆壁上。

郭承雲腳下果然發出了冷冽的藍光。

那藍光是冰涼的,那種涼氣直透骨髓,涼到了讓郭承雲全身都痛得僵直的地步。

後方的捕食草結束了散發熏香的動作,又開始吸氣,吸氣的力度徐徐上升。

這次它只吸郭承雲,不吸張清皓。

郭承雲趕緊趴到地上。

張清皓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還想過來扯郭承雲。

“別過來,找死嗎,你忘了我們是來做什麽的?我決定就去這邊了。”郭承雲反而叱責他。

張清皓臉上同時出現了不舍和隐忍的表情。

郭承雲用力擠着手指裏的血,讓它滴在藍色光陣中。

藍光迅速取代綠光,照耀了整個空間,藍色的光霧覆蓋住郭承雲的全身。

郭承雲腳下的法陣變成了一個詭異的形狀,他低頭去看是什麽圖案,似乎是碩大的圓形,裏面是一副花鳥圖。

沒等他看清楚,随着“嗖”的一聲,整個人從空間中消失了。

某個郭承雲曾經打算去的世界。

散發着惡臭的霸王花說:“小綠,你怎麽單獨回來了,主子不是叫你去接那個人類嗎,怎麽你斷手斷腳地回來了?”

形似豬籠草的小綠哭訴道:“是被我要去迎接的那人扯斷的,簡直莫名其妙!那個長着和主子差不多的臉的人類,也一直阻攔我,他們兩個壞透了!”

一只婀娜多姿的大蜻蜓扇動翅膀飛過來:“看來人類世界是個恐怖的地方,上次我還想去旅游來着,看來還是別去了。”

霸王花問:“話說,主子要你去接的那個人類好不好看?”

“醜死了,沒有翅膀,沒有枝葉,沒有觸手,也沒有開花。”

“切,什麽都沒有,是個原始爬蟲嗎?”

☆、華蓮白鶴夜長晴(一)

郭承雲從眩暈中恢複過來,低頭一看,身邊的景色已經變換,而腳下的法陣正漸漸消失。

在法陣消失前,他又來得及掃了半眼,似乎是一種纖細的鳥類,和一種渾圓的花。

這個世界的他老弟,不會是一只鳥吧?

要發動一只鳥答應将來在自家老弟有難的時候獻血,這得多難啊!

郭承雲想嚎啕的心都有了——小狼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嫌棄你!我覺得我和你之間的溝通太特麽暢通無阻了!

傷春悲秋呼天搶地完畢,郭承雲才想到要看看周遭的環境。他身處的地方似乎是郊區,隐約可見遠處還有村莊,視線盡頭是高聳的雪山。

基本上跟原來的世界差不多,幸好幸好。

不過究竟要到哪裏去找那只鳥,啊呸呸,自己老弟?

郭承雲解下自己拴在腰上的小包袱,決定向村莊進發。

到達了村口,看到勞動人民身上的右衽服裝,以及手頭粗糙的種田工具,郭承雲當場驚悚得不願往前走了:

自己這是玩兒了一把今穿古?!

郭承雲在秋風中緊了緊衣服,決定一旦得到了張清皓沒有騙他的證明,就火速圓潤地滾回原世界。

經過一天的艱難跋涉,郭承雲總算到達了村莊,然後理所當然的受到了古代大嬸們的注目:

瞧瞧,這是苗疆還是西域來的怪孩子,服裝怪異,頭發還那麽短,是不是從寺廟還俗的小和尚?頭發怎麽還打卷,是營養不良了嗎?

郭承雲聽得想殺人的心都有了,這是潮流,潮流懂不懂啊!

在被第十個路人吐槽後,郭承雲的羞恥心爆發了。

他撿了一塊石頭,跟蹤一個跟他差不多身材的少年,直到那少年拐彎進了偏僻處,郭承雲突然斜刺裏沖出來,石頭狠狠招呼上那少年後腦勺,将人拍倒在地。

郭承雲将那暈倒的少年拖到角落,扒下他的衣服穿到自個身上,将自己的現代衣服鞋子收拾進随身小包

留着那被扒得只剩一條亵褲的倒黴孩子趴在原地,郭承雲自個吹着口哨離開了。

他找一位看起來有些學識的老人家打聽,得知如果要托別人在茫茫人海找一個特定的人,勢必要拜托所謂的江湖情報組織“紅箭門”,每年他們限接一百單,所以收費昂貴,普通人就甭想打這方面主意了。

如果要自己去找,談何容易。

郭承雲這才正視了此事的艱難。

“你可去北方山上的蒼岚派求助。”老人顫巍巍地舉起拐杖,拐杖頭指向不遠處高聳的群峰。

山腳下郁郁蔥蔥,然而以山腰的那一圈白雲為界限,山頂覆蓋着皚皚白雪,遠望過去一片肅殺之氣。

這是要冷死人?郭承雲望着那山頂,不由先打了個寒顫。

他終于知道自己為什麽站在藍色光陣中的時候,感到嚴寒入體了,那座山沒準就是要去的地方。

出發後,郭承雲沿路以尋親少年的身份扮可憐讨食,風餐露宿地颠簸了兩天,總算到了山腳下的小鎮。

郭承雲發現以男性身份不太好讨食,便故技重施地敲暈了一個過路的高個兒丫環,換了一身幹淨裙裝。

這次他沒讓小姑娘光溜溜的躺那,而是将之前的那身少年衣服随便套在小姑娘的身上。

完事後郭承雲給小姑娘腦袋上補了一下,他可不想讓小姑娘醒過來,在古代,要是把人家看光了,沒準要被托付終生的。

郭承雲跟賣針線的攤主讨了裝飾,勉強在頭頂紮了兩個小鼓包,他自嘲如果在額頭上點個紅點就更像哪吒了。

本來自身形象就良好的郭承雲,在扮成女孩以後,發現讨食吃的成功率大大提高,各方面一路綠燈,還讨到了去澡堂洗個澡的機會。

他把自己拾掇得香噴噴白撲撲的,就向所謂蒼岚派的所在地進發。

艱難跋涉快一周,在當地人的指引下,郭承雲來到了傳說中蒼岚派進山的入口。

大老遠他就看見一群人圍在山腳下的廣場,那地方有一道順着山體往上的石階,足有十來米寬,一直修到了雲端,直到看不見為止。

看陣勢這門派至少財力不小。

石階下方守着幾個身着淺綠服裝的門派中人,男女老少都有,護衛着石階,不讓群衆上去。

群衆都自覺地在石階前的廣場上排長隊,一般是大人帶着孩子的陣勢。

長隊的盡頭擺着一張長臺,後面坐着幾名中年門派人士,似乎是在測試孩子的能力。

這是什麽,招考?

郭承雲一打聽,這蒼岚派平時與世隔絕,鮮少與外界來往,自己是碰上了一年一度的弟子募集日。

聽到這,郭承雲頓覺幸運。可他同時也感到了深深的挫敗:

意思是說要找這門派的人抱大腿幫忙,得通過篩選入得門派才行。

郭承雲郁悶地看看自己的雙手,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塊練武的料。

快排到郭承雲的時候,郭承雲聽到旁邊幾名年少的門派中人在講悄悄話。

“大師兄前幾日随大長老歷練回來了,你們可知道?”

“莫非我不是你大師兄?”

“師姐她說的,應是大長老六年前外出雲游帶回來的那位,大長老這幾百年來收的唯一親傳弟子。雖然大長老在他之後,也收了幾個內外門或者記名弟子,但只有那一位是親傳。”

“大長老好像今天要帶他來。”

“那個十七歲的毛頭小子?哼,平時藏頭露尾跟黃花閨女似的。他要敢露面,我非把他打得滿地找牙不可。憑什麽全門派弟子都得叫這小子一聲大師兄?”

“說得倒好聽了,人家平日裏在山間斬妖除魔,一根指頭便能點死你。”

“那不一定,不是有傳聞說他資質普通?”

“小師弟,你現在可以讨點嘴皮子便宜,但在他們華蓮峰的人面前,可不能亂說。”

“門派地界遼闊,我剛來一年,哪裏認得出華蓮峰的人?”

“你也許認不出各峰的人,但一定能分出華蓮峰的人。他們職能特殊,衣服顏色穿得五花八門的,你一定認得出。”

郭承雲聽到他們說門派地界大,深深地憂傷了,憂傷得甚至忘了自己根本不一定進得去門派。

郭承雲又找排在他前後的報名者一番打探,打探到第一步要先通過靈力評測,然後是體能測試,也就是爬上這高聳入雲的樓梯,如果爬不到樓梯上蒼岚派标記的終點線,就甭想入門。

郭承雲聽到體能測試時,已經萌生退意了。

第三項是類似于知識測驗,第四項是檢驗武功底子。看過一些修仙小說的郭承雲尚能對知識測驗保持淡定,聽到這第四項後,則陷入五雷轟頂萬念俱灰的狀态。

他無意識地倒騰着貧瘠的随身包袱。為什麽自己只帶了打火機、墨鏡、餐巾紙之類的玩意!

瑞士軍刀呢,穿越男主們标配的瑞士軍刀在哪裏?

為什麽他只有一把修指甲的指甲鉗?

他這樣還是個合格的穿越者嗎!

那位向郭承雲科普規則的少年,見郭承雲面色扭曲,便故意笑道:“姑娘,還有第五項考驗呢。通過前兩項,就獲得了入門的資格,通過第三項能成為記名弟子,通過第四項則可進入外門,會有一般師父來教導,過了第五項便有資格進入內門,讓長老們挑選。”

郭承雲已經沒有力氣再去聽別人說第五項是什麽了。他從來沒有那麽想念那個随時可能抽他血的老弟,或者是随時可能啃他一口的小狼。

終于排到了郭承雲,石臺後面坐着幾位修士,使用石臺上一顆看起來就稀有的靈石來測試靈根。

坐在中間貌似領頭的修士點頭說,資質尚可,是具有金水土三種屬性的靈根,如果努力能有較快的修煉速度。

郭承雲有種被天上掉下來一塊隕石砸到頭的感覺。

為什麽是隕石,就是在懂行的人眼裏看來昂貴,在他個門外漢看來就是雞肋。

坐在邊上的修士看似随意地說了一句:“不過近年來,內門裏都未曾收金水土這種組合屬性。”

“也許只是巧合,不必介意。”旁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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