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的時候還以為你家想借菲利普電器的光呢

安團長大人在我們那裏,人氣可高呢。”

郭承雲心中吐槽道:你們這兒相當于中世紀吧,中世紀就時興追星了嗎。

“艾德裏安團長大人年少有為,在中央區的人民看來,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每次率領戰巫軍團打勝仗回來,中央區的人民都會夾道歡迎。我和閨蜜們都在比賽,看誰最後能嫁給艾德裏安大人!”

郭承雲想,照你這麽說,不是神一般的存在,而是男神一般的存在。

“那如果打敗仗回來呢?”郭承雲挑釁道,“世上沒有一次敗仗都沒打過的軍人,就像沒有一部愛情動作片都沒看過的男人。”

郭承雲也不知道,他為什麽能把那麽繞口的一句英文給說齊全,這大概是一種與人擡杠的天賦。

“愛情什麽片?”少女尼娅眨巴着大眼睛。

郭承雲咳了兩聲。

尼娅用小手将郭承雲推開幾尺遠,嬌羞地道:“艾德裏安大人在戰術上打敗仗的話,一定是戰略上的撤退!”

郭承雲心說,這簡直就是個女版的燕別秋,男的愚忠,女的花癡,有機會要把這倆互相介紹介紹,撺掇成一對兒。

“請問,我要怎麽找到這位大人?”郭承雲問。

尼娅爆料道:“根據我最新的消息,艾德裏安團長大人剛剛巡視前線回來,現在駐紮在附近的貝西(Behe)教區,那是他的故鄉,修建有他祖上留下來的城堡。”

郭承雲猜想道:“他是在回老家休假?”

那可以去找他,打探打探預言者的情況,順便在張清皓的獻血名單上面加個人——天底下再沒有比他更敬業的boss小弟了,每找到一個張清皓,會不會得漲一級工資?

少女尼娅說:“艾德裏安大人在完成秋假課業。”

“秋假,啥玩意?”郭承雲沒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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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戰争的緣故,艾德裏安大人還沒有從戰巫學校畢業,就上了戰場。雖然他不用上課,但在戰事不吃緊的時候,還是要做課業的。現在學校放秋假,艾德裏安大人申請回故鄉清繳魔獸。”

郭承雲想想也對,本來年紀就沒有多大。

郭承雲從最開始認出艾德裏安的女教徒那裏,拿回了張清皓的照片。

神父囑咐郭承雲:“既然是戰巫大人的畫像,請你迅速将它毀掉。戰巫是非常忌諱被畫出來的。如果落到敵人手裏,後果不堪設想。”

郭承雲在神父的幫助下,領取了這個國家的流浪者資助,乘坐馬車去隔壁的貝西教區。

教區是那裏的行政區劃,相當于現代的城市。

郭承雲從馬車裏往外看,被貝西教區的優美景色吸引了。

這竟然是個遼闊的森林地區。那些尖頂建築掩映在墨綠色的森林裏,若隐若現。

馬車在兩天後,到達貝西教區。

郭承雲被告知,艾德裏安率領的戰巫部隊,駐紮在人跡罕至的大山裏。

馬夫指着遠山中幾個尖頂:“就是那兒。”

郭承雲問馬夫:“戰巫部隊是怎樣的部隊,每個軍團都配置有嗎?”

馬夫伸出一個指頭連連擺動:“不是哦,戰巫部隊是中央教廷獨有的直屬部隊,由中央教廷的專門學校負責培養,只有血統純正的貴族子弟才有可能具有戰巫的靈力。成績普通的學員會被混編到其他軍團裏,成績優秀的進入戰巫部隊。”

“你還真清楚啊,”郭承雲說,“大叔,你不是個馬夫嗎?”

“為什麽不清楚呢?我女兒的丈夫就是一名光榮的戰巫,”馬夫不無自豪地說,“戰巫部隊是神的後代,是保衛米昂國的屏障。”

郭承雲想破頭都沒有想明白,這裏的意識形态怎麽會如此奇怪。

在他所生活的歐洲,神和巫是完全對立的,中世紀還發生過慘絕人寰的女巫清繳運動,被殘忍殺害的無辜婦女難以計數。

但在這裏,他們崇拜的戰神居然是位大巫師。弱不禁風的巫師居然是教廷供養的戰鬥部隊。

馬夫從包袱裏掏出一個包得仔仔細細的勳章,是淡紅色的,中間是個頭骨标志:“你看,這是我女兒丈夫的軍功章,看到上面這個數字500了嗎,是五百人斬的意思。斬殺的敵人越多,勳章的顏色越深。”

“戰巫有什麽特征,能幹些什麽?”

“戰巫一般都披着寬闊的連帽鬥篷,甚至連男女都分不清。他們擅長馴服魔獸,可以騎在魔獸上面飛行。他們是軍隊的守護神,可以進行奇襲作戰,可以擔當後勤醫療,也可以為軍隊加持正面或者負面狀态。”

“那戰巫有沒有什麽忌諱、禁忌什麽的。”郭承雲心想,他不熟悉這裏的規矩,最好先把這個打聽好,省得到時候觸了那位大人的黴頭,被砍了腦袋。

“他們的忌諱就是被人看到臉,也忌諱被人知道全名。戰巫團的首領艾德裏安大人是戰神的嫡系後裔,他的全名至今無人知道,包括教皇。”

郭承雲再次想不通了,艾德裏安不是被女教徒父女二人看到全臉了嗎,難道他這樣做不怕被不軌之徒詛咒?

☆、張家故地尋戰神(三)

郭承雲把禁忌打聽好了,就向艾德裏安所居住的城堡前進。

跋山涉水的郭承雲,感覺自己的腿都要斷了。

他覺得他老弟大概不管到哪裏是個孤僻的家夥,所以都住在偏僻地方。

貝西教區的地貌以丘陵居多,郭承雲爬到尖尖的小坡頂上,見距離坡底只有大概30米,思考是不是要找根藤蔓下去。

這時候,他發現不遠處的山林發生了騷動。

那騷動由遠而近,越來越大。

郭承雲在坡頂上卧倒,觀望着山下的情形。

一名持弓箭的白衣少女,跌跌撞撞地從樹叢中沖出來,身後跟着兩頭魔獸。

郭承雲慨嘆道:“我的小乖乖,這世道也忒不太平了。救美女的男主角在哪裏,不會是我吧。可我這水平連男配都夠不上啊。”

他從随身背包裏掏出葉長晴給的除妖符咒,又拿上張清皓給他的銀色槍支,用來自保。

少女眼看着就能逃離魔爪,兩頭魔獸中的一頭卻展開翅膀,低空飛了起來。

趴在高處窺探的郭承雲暗道不妙,緊張地盯着戰況。

少女回身勉強射出一箭,射在離得最近的陸地魔獸頭頂,阻礙了魔獸的前進。

但她卻來不及射出對空的第二箭。

“砰”的一聲槍響,郭承雲終于在良心的驅使下開槍了。

郭承雲心中哀嚎不已,為什麽要開槍!

明明已經将近100米,這種小槍已經不具備多少殺傷力了。

而且距離對于射擊精準度的損耗,很容易誤傷少女。

但比起如果他不開槍,少女就必死的結局,他選擇了賭博。

賭上的還有他自己的腦袋。

因為有可能會對魔獸暴露他的所在地。

張清皓送給郭承雲防身的槍是消音的,所以聲音不大。

開完槍,郭承雲就低下腦袋,趴在地上。

他的賭博算是失敗了一半,也成功了一半。

被他打中的是魔獸,不是少女。但問題是魔獸沒死。

鳥類魔獸尖嘯一聲,朝郭承雲所在的方向飛來。

糟糕,這裏的魔獸智商真高,這都被發現了!

郭承雲從地上爬起來,盯緊天空,在鳥類魔獸沖向他的那瞬間,照着魔獸的額頭開了三槍,減緩了魔獸滑翔的速度。

他飛身起來,用左手拿起符咒按在魔獸腦門。

魔獸慘叫一聲,化為黑煙消失。

從結局來說,他的賭博成功了。

不管是賭他的槍技,還是葉長晴給的符咒。

看來不管他老弟是什麽冷淡樣子,本質上都不會坑他。

那符咒挺好使的,郭承雲決計下次找葉長晴再讨要點,他師父疼這個大徒弟,肯定給了他不少。

郭承雲聽見崖下依舊傳來打鬥聲,把腦袋探出來查看戰況。

少女傷痕累累,已經放棄了弓箭,改用短劍來與剩下的一頭陸行魔獸戰鬥,一時間僵持不下。

郭承雲掂量着自己所攜帶的子彈總量,似乎不多,而子彈的殺傷力對這裏的魔獸來說根本不是個事兒。

剛才哪怕是打進魔獸腦袋裏,都沒有太大效果。

也許這裏的魔獸的弱點并不是頭部,難道是心髒?

但萬一不是心髒,那他豈不是又把魔獸引過來了。

剩下的這頭魔獸盡管不會飛,誰知道它是否擅長攀崖?

郭承雲在他覺得最隐秘的一處高草叢中趴下,努力觀察魔物的身體結構。

他發現魔物的腳踝特別細。

郭承雲兢兢業業地計算着,等着少女繼續向他的所在地靠近。

少女所在地距離他70米,還不足以确保射擊的殺傷力和準确度。

郭承雲想,如果有朝一日能找到他弟,得讓他弟給他配把卡賓槍,出遠門用。

60米,50米……

眼看少女就要退到小山坡底下。

郭承雲雙手持槍,對準魔物的四個腳脖子分別開了一槍。

在近距離的情況下,郭承雲成功命中了目标。

少女一面借機砍殺癱倒在地的魔獸,一面向傳來槍聲的小山頭看去。

可郭承雲早就龜縮起來了,還極快速地壓住了因為連續射擊而冒青煙的槍管。

雖然他也怕自己被燙傷,但這種時候他也管不着了。

郭承雲豎起耳朵聽着戰鬥的聲音,他聽到少女總算是艱難地殺掉了魔獸,卻聽到少女的驚呼聲。

随着少女的驚呼聲響起的,是轟隆隆的腳步聲,聽起來就不像是人聲。

保持着匍匐姿勢的郭承雲擡頭一望,發現遠處跑來大群魔獸,所過之處煙塵滾滾。

這位美女,看來我也就只能幫你到剛才那裏了……

郭承雲想要爬起來跑路,以保住自個小命,但卻又聽見更遠的地方,也傳來呼嘯聲。

天上出現了5個影子。

不會是天上陸地的魔獸都來了吧?郭承雲不由悲從中來。這是什麽狗屁世界啊!

郭承雲把自己又縮進了旁邊半人高的草叢裏。

天上的影子飛得比地上奔跑的獸潮更快,頃刻間就到了近處。

那是五頭巨型白色飛行魔獸,在郭承雲的認知裏有點像翼龍,但是身體上覆蓋着羽毛,應該劃分在鳥類魔獸的範疇內。

白色魔獸巨大的雙翼在空中展開,飛翔速度快如閃電,但卻非常穩。

郭承雲驚訝地發現,每一頭魔獸背上,都坐着一名披着鬥篷的白衣人。

5名白衣人降落在少女外圍的低地上,呈半圓形散開,如同一道障壁,隔離在少女和獸潮之間。

來襲的魔獸群少說有20頭,來勢洶洶,看上去并不把這幾個人類放在眼裏。

中間那位似乎是頭領的白衣人,手中執着一根白色魔杖,高高舉起。

旁邊4名白衣人每人掏出一本法典,書頁在聖潔的光芒中紛飛。

郭承雲聽見一陣咒語念動的短暫嗡嗡聲。

魔獸群中升起了一陣嘶吼,魔獸們紛紛停住進攻,在原地互相沖撞。

施法的準備工作似乎完成了,白衣人們用被法力加持的聲音,齊聲朗誦。那恢宏的聲音,如同巨浪拍岸:

“聖光輝耀,永存世間。”

這種咒語雖然是英文,但念出來卻充滿着圓潤的韻律感。

郭承雲聽在耳裏,覺得身上像是披了件熨燙過的大衣一樣,厚重而服帖。

在巫師們念咒語的時候,為首的白巫師手上的魔杖發出藍色的光芒,照耀在接踵而來的獸群身上。

獸群漸漸失去了行動力,仿佛被抽離了靈魂,變成了癱在地上的一團團死肉。

沒多久,那些死肉就化為了黑煙。

郭承雲看得膽戰心驚,他覺得那群人實在太過耀眼。

這就是傳說中的戰巫部隊?

一群名叫巫師的人,竟然把屬于巫師的黑暗,演繹成了光明。

哪裏像巫師了,簡直就是神使。

“艾德裏安大人!”坐在地上的少女,用驚喜的聲音說。

郭承雲的雙眼瞬間睜大:不會吧,這麽巧?

5名白衣巫師迅速規整為一個倒V字型隊伍,各自牽着飛行魔獸,由為首的白衣人打頭,向少女走來。

坡頂上的郭承雲向前方爬了爬,在保證自己不被發現的基礎上,拼命想把為首那家夥的臉看清楚。

他當然不可能看清楚,白衣巫師都戴了兜帽,他只能看到這些人的下颌。

難怪小教堂裏的女傳教士們只能記得巫師的下半邊臉。

其中一名疑似是副官的白衣巫師,用尖細的男性嗓音對少女說:“報上你的所屬。”

郭承雲疑惑了,那少女也是軍人?

“是!艾德裏安團長大人神威!”少女從地上彈起來,站得筆直,用受寵若驚的聲音說:“我是弓箭四等兵希斯娜·卡塔伊姆,現役于城防第八軍103師團所屬弓箭部隊。”

“你為何前來?”副官接着問。

“報告艾德裏安團長大人,我聽說大人在此處圍剿魔獸,特地前來,想要加入戰巫部隊!我從小自學白巫術,一定能幫上大人的忙!”

“很好,希斯娜·卡塔伊姆,”副官模樣的巫師說道,“你失格了。”

少女絕望地把站在她對面的5名巫師都看了一遍:“請問我失格的原因是?”

郭承雲白眼一翻:廢話,你不失格誰失格,哪個巫師會随便把全名報出去的?

副官繼續用極富巫師特色的尖細嗓音解釋道:“你失格的原因是,你穿着白色。”

郭承雲這就不懂了。

跟白色有什麽關系,這幫巫師不也都穿白嗎。

☆、張家故地尋戰神(四)

“你是我此生見過最美麗的少女。”副官慢吞吞地向少女解釋道。

郭承雲此刻十分好奇,恨不得跑下山坡去,把少女的臉扳過來,看看美女。

同時他也在等着副官說接下來的那句轉折語。

副官是這麽拒絕少女的:“可是,艾德裏安大人的城堡裏,白色裝飾品的數量已經足夠。”

這句話同時把少女和郭承雲吓傻了。

果然,巫師本質上都是邪惡的嗎?剛才聖潔的模樣只是假象。

目測是艾德裏安本人的巫師首領,終于開了尊口:“希斯娜四等兵。”

他的音色比起張清皓顯得更悅耳,但卻滲透着一種媚意,讓郭承雲聽得毛骨悚然。

少女渾身顫抖地立正敬禮:“啊,是!”

艾德裏安問少女:“你是否見過一名黑頭發、黑眼睛的入侵者。他手上拿着我的畫像。”

郭承雲大驚,艾德裏安怎麽知道他來了?

他下意識地捂住揣着照片的胸口,他沒有聽神父的話把張清皓的照片撕掉,而是還藏在衣服內袋裏。

艾德裏安用愉悅的聲音笑着,聲音像細膩柔軟的水母:“那一天,我感覺到時空的波動,随後對過去的時光進行了回溯,見到一名異世界的入侵者。他的顏色我很中意,我想把他做成裝飾,挂在大殿的牆壁上。”

少女支吾着答不上來:“我,我不知道。”

郭承雲的臉垮了下來,他好想哭。

可以回去現實世界嗎?要被做成木乃伊挂起來了啊!

此事過後,郭承雲确認方圓500米內不再有人後,才膽戰心驚地從草叢鑽出來。

方才,他從艾德裏安的話裏聽出來,對方具有對過去發生的事情進行定點追溯的能力。

就算郭承雲一時找不到預言師,但是如果找到能查看過去的巫師,就能知道張清皓被帶到哪去了。

這就相當于現代世界中如果丢了東西,可以查監控的道理。

郭承雲感覺自己再次陷入了猛烈的天人交戰,是冒着被做成人形木乃伊挂件的危險去找艾德裏安,還是老老實實回現代,等自個的老弟回來。

他将一把小刀貼身存放,決定先去試試運氣,如果能說服對方進行時光回溯那就最好了,如果不成,趕緊在手心劃一刀跑路。

郭承雲繼續向尖頂城堡前進,直到能看到城堡掩映在樹叢間的大概輪廓。

這是一座融簡潔與華麗于一體的城堡。

說它簡單,是因為它除了純白色之外,并未運用任何其他顏色。

說它華麗,則是鑒于它上面繁雜的浮雕和塑像,記載了多場艱苦卓絕的戰役,仿佛承載着整個巴拉爾大陸的歷史。

城堡的雕刻都刻得非常深,在陽光的斜照下,盡管是純色,仍舊非常立體。

遠望過去,如同一整座高聳入雲的巨型雕塑作品。

城堡正面的下方,的确是郭承雲在法陣中所見到的那個大拱門,也就是張家黑白雙色的家徽的原型。

難道這裏真的是張家的源頭?

這座拱門非常奇怪,右半邊是完好的銀白色雕花門,旁邊站着一個白色巫師像,雙手放在胸前,做出一個似乎在托起什麽的姿态。但是雙手中間沒有任何物體。

左半邊的大門卻是空的,如同一個無底的黑洞,明明沒有門,卻看不到裏面。

郭承雲猜大概是布下了不能視物的魔法陣。

郭承雲還想靠近些觀察的時候,忽然感到一陣頭暈,有人從空中向他襲來。

“什麽人?”

可惡,居然設有報警屏障。明明還距離那麽遠,這座城堡的警備範圍到底有多遠?

郭承雲為自己的莽撞而後悔不疊:他怎麽會忘記了,重要軍部人員的住地,相當于軍事要塞啊,怎麽會沒有重兵把守?

郭承雲被3名白衣巫師禁锢在法陣中。

“侵略者,格殺勿論!”其中一名巫師說道,舉起了魔杖,眼看就要給郭承雲個痛快。

郭承雲求饒道:“等一下!我是你們家團長正在找的人,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團長不會放過你們。”

“少巫大人确實在找人,但我們必須确認你的身份。”另一名巫師說道。

少巫大人?奇怪的稱呼。

郭承雲推測,大概相當于少當家、少主。看來這幾名巫師是團長家族裏的親兵。

另一名巫師聞聲拿出法典,念動咒語,讓其翻頁。

書頁徐徐翻動,樣子非常柔和,讓少見多怪的郭承雲看得眼睛都忘了眨。

“找到了,團長下發的通知全文在這裏。‘尋找一名黑發黑眼的男性,将其捕獲并囚禁,帶到艾德裏安團長面前等候審問’。”

郭承雲在想死之餘,撇了撇嘴。

尼瑪,法典居然不只是用來記載咒文,還是記載工作的筆記本嗎?

閱讀法典的巫師将法典合上:“帶到牢房去。”

在好一番折騰和搜身過後,郭承雲被關進了一個小牢房。巫師在搜身的過程中發現了郭承雲衣服內袋裏的照片,但并沒有收繳,反而叫他好好保管。

郭承雲忍受了一餐稀奇古怪、如同一攤白色爛泥的巫師食物,這才得到了傳喚。

來領走郭承雲的巫師,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說:“少巫大人回來了,要提審你。”

郭承雲被粗暴地押送出牢房,直至被驅趕到一座造型怪異的馬車前。

這座四輪囚車的上面,搭載着一個圓柱形的囚室,囚室罩着白布,有一人半高,頂部是半球形,外面是一環套一環的淡黃色魔法陣。

郭承雲無奈地被推搡進了囚室,等着馬車開到目的地。

馬車載着囚室進了大殿內,來到主座下方的階梯前。

囚室的門雖然打開了,但郭承雲卻出不來,因為門被加了法術。

大殿內裝飾着無數白骨,以及來自于魔獸身體各個部分的挂飾。

看上去盡管陰森驚悚,但不可否認,由于大殿的整體規劃得當,這些裝飾品仍舊營造出了靡麗華美的氛圍。

大殿臺階上方的紅色主位,一看就知道造價高昂。

主位的右手邊,站着跟城堡大門旁同樣的白巫師雕像,雙手做出捧着東西的動作,雖然實際上沒有東西。

所有人都退下後,大殿的兩扇門随之關上。

大殿兩側的立式燈具全都亮起,燈光是淡淡的紫色。

随着奇怪的“咻”的一聲,紅色主位前面,出現了一個紫色魔法陣。

艾德裏安現身于陣中央。

他身上披着奶白色長袍,在燈光下泛着銀光。長袍上鑲着純金打造的圖案。

一枚枚色彩明麗的戰功勳章,像寶石般點綴在長袍各處,讓這件散漫的長袍糅合了軍隊制服的莊嚴肅穆。

郭承雲試圖看清楚艾德裏安的臉,然而對方戴着畫有金色紋路的白色兜帽,依舊只能看到下面的小半張臉。

艾德裏安那張微微向兩旁翹起的嘴角上,帶着嘲諷的笑。

這或許是張清皓的嘴型能做出來的樣子,只是張清皓不可能這樣笑。

艾德裏安輕輕地向後倒去,以典雅的姿态倒在絲緞裝飾的主位上,就像一只怠倦的大貓。

他的雙手懶散地搭在主位兩旁的扶手上,架起長腿。

由于外袍太長了,只能堪堪露出腳上靴子的細長鞋尖。

那是一雙黑色的鞋子,也許是他身上唯一的黑色。

艾德裏安從大殿上方俯視着階梯下的郭承雲:“我城堡的牢飯,還吃得慣嗎?”

郭承雲露出個苦逼的表情,引來了對方的嗤笑。

那笑聲帶着魔魅的氣息,絕對可以配得上“誘惑”這個形容詞。

為了能跟艾德裏安對答如流,郭承雲掏出手機,随時準備查單詞。

“艾德裏安,”郭承雲醞釀一番後,開口道,“我就是你要找的人。黑頭發黑眼睛,還持有你的畫像。我來這裏是為了向你傳達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是關于你的。”

“哦?”艾德裏安将上半身向左側歪倒,漂亮而纖細的指節支撐着臉龐,“報上你的所屬。”

“我不是軍人,是平民。”

“我問的是所屬教區。”艾德裏安似乎很喜歡嘲弄別人。

郭承雲心想,他哪有什麽所屬啊?

于是郭承雲便故作高深地說:“我是外鄉人。我們的國家很遙遠,叫中國,你可能沒聽說過。”

“看來我的《巴拉爾大陸史》得重修了。”艾德裏安座位旁邊放着堆砌整齊的精裝圖冊,他擡起右手,默念咒語。

一本冊子從書本堆中抽了出來,落到艾德裏安手上。

他打了個呵欠,這才念道:“搜尋術。搜尋目标:中國。”

郭承雲想不到對方竟然如此較真。

這絕逼得穿幫啊,要重修的不是你的學科,而是我的腦袋!

☆、張家故地尋戰神(五)

艾德裏安當然不可能在《巴拉爾大陸史》中找到“中國”這個國家。

“既然這個國家是杜撰的,那你就是間諜了。鑒于你遠道而來,請讓我用我們特産的純白毒蛇來招待你,我相信你會喜歡它的唾沫。”

郭承雲仍舊不敢說自己是穿越來的,因為一旦說出來,天知道自己會不會被當成精神病人關起來。所以,當務之急還是想辦法糊弄過去。

他繼續圓謊道:“我是從別的大陸來的,你當然找不到這個國家。”

他猜想,這裏絕逼有很多大陸,總有個大陸是他這些書裏沒有的。

艾德裏安讓原先那本書飛回去,又抽了另一本出來,那像精靈跳舞一樣靈動的手勢讓郭承雲看呆了。

“我們這裏總共兩個大陸,讓我看看另外這個大陸有沒有‘中國’。”艾德裏安邊翻邊說。

郭承雲突然想起來,艾德裏安曾經自稱,在查閱過去的時候,發現了郭承雲這個異世界入侵者的存在。

“夠了!”郭承雲阻止他繼續翻閱,“你明知道我是穿越時空來的,還故意玩我。”

“被拆穿了啊。”艾德裏安笑道。

果然是故意的嗎?郭承雲想從馬車中鑽出來揍人。

艾德裏安從主位上站起來,悄無聲息地踱步到郭承雲所在的囚車外面。

到了這麽近的地方,郭承雲才看到,這個人的臉色白皙異常,鼻梁高而且尖。

對方的兜帽下,隐約露出打着卷的淡紫色頭發。

艾德裏安将手一伸,郭承雲的下颌就被一種奇怪的上升力擡了起來。

他好奇地觀察郭承雲,自言自語道:“你的眼睛,和我去年圍剿的那頭魔龍的第四只眼睛,是相同的顏色。這是我在世界上見到最幽深的顏色。”

郭承雲敢怒不敢言:“您高擡貴手,我不是魔獸。”

他能夠聽懂艾德裏安的稱贊。

這裏的夜晚是深藍色的;到了白天,天空的光源不唯一,月亮和太陽同時挂在天上,人們走在街上,連陰影都是灰色,不是黑色。

艾德裏安眼中發出找到珍寶似的光芒,贊嘆道:“圓鼻子,真是太可愛了……好想揉一下試試。”

“可愛你妹!”郭承雲憤憤不平,“不是我鼻子圓,是您的鼻子尖好不?”

艾德裏安把郭承雲全身上上下下都看了個遍,忽然欠身,将戴着白手套的手放在胸前,動作看起來像男士在對女士邀舞:

“珍貴的異鄉人,我喜歡你烏黑的秀發和眼睛,你願意成為我大殿裏的裝飾品嗎?”

郭承雲傻掉了,看看艾德裏安充滿魅惑的下半邊笑臉,又看看他兜帽裏滑落出來的一縷淺紫色卷發。

最後,郭承雲的目光鎖定在艾德裏安置于胸前的手背上。

由于姿勢的關系,那寬大的長袍袖口向下退了些許,露出白手套上面的一枚紅色勳章。

郭承雲算是看出來了,手套上鮮紅色的軍功章,跟馬夫給他看的那種淡紅軍功章是同一類型,只是顏色更為鮮豔,上面刻着猙獰的骷髅頭,以及一個數字“10000”。

萬人斬紀念?!

郭承雲這才意識到,此人不是普通的危險,是個可怕的殺人狂魔。

“怎麽了,異鄉人?”艾德裏安見郭承雲不搭理他,維持着欠身的姿勢,擡頭微微地笑了笑,“要用雙手來邀請你嗎?”

“邀請我去死亡國度?”郭承雲嫌惡地說。

艾德裏安又不屈不饒地擡起另一只手,想要繼續邀請郭承雲當牆壁挂件。

郭承雲見他的手套又要露出來,瞧見了一抹相同的紅色。

“停——我寧可沒看見。好歹能裝作不知道。”

郭承雲做了個暫停的手勢。但事實上已經不可能裝不知道了。

兩萬人斬!這貨不只是殺人狂魔,還是恐怖的戰争機器。

“你這是同意了。”艾德裏安直起身,歡欣地說。

郭承雲覺得很不可思議:

敢情暫停的手勢在這裏,代表同意?

艾德裏安忽然将話鋒一轉:“不過,就算你是黑發黑眼,還聲稱手上有我的畫像。但你要怎麽證明,你是真的?”

“什麽真的假的,這不明擺的嗎,我符合你找人的條件。”

“那可不一定。”艾德裏安促狹地眨眨眼,手向空中一伸,做了個召來的動作。

他口中念着古老的咒語,大殿右邊的牆上出現一個直徑2米多的魔法陣,法陣後方的牆體上,傳來機械鏈條轉動的咔咔聲,以及建築物移動的聲音。

法陣消失的時候,牆體上一塊豎形長方體向內凹陷,并且滑到一旁。

從牆體中移出來一塊新的豎形長方體,占據了原來的牆面。

那塊新的牆面上,有一個立體的木框,中間固定了一具佝偻着身體的白骨,仿佛是死前做了慘烈的掙紮,死狀扭曲無比。

在那白骨的周圍,卻環繞着白羽,和綠色的植物枝條,硬是裝點成神聖的姿态。

還是那種古怪的風格,咋一看上去十分可怕,但卻是可怕的藝術。

郭承雲驚悚了。

白骨的頭發也是黑色的!

艾德裏安微笑道:“兩天前,已經來過一個這樣的人了,他是一名巫師。這就是我用他做成的作品,準備當成塑像課的作業交到學校去。”

郭承雲垂頭,進行了相應了思考。被殺死的人是巫師?

戰巫團中,想必是出了內鬼。

內鬼在看到艾德裏安對全團發布的尋人通知後,找了一個戰巫團不認識的外部雜牌巫師,把雜牌巫師的頭發和眼睛弄成黑色,再畫了一幅艾德裏安的畫像,想近距離找機會刺殺他。

可是,如果戰巫團裏的內鬼想對艾德裏安不利,既然內鬼早就知道艾德裏安的長相,那麽通過下詛咒的方式就能順利成功了。

為什麽會采用這種近距離刺殺的方法?

這麽推理下去,結論只有一個,艾德裏安的長相,确實不是真的。

所以哪怕知道他的長相,也無法詛咒成功。

艾德裏安這人精,想必如今已經順藤摸瓜,從雜牌巫師那裏找到內鬼的身份,将他們一網打盡了吧。

艾德裏安那不安分的手又摸了上來,眼看就要探進馬車門口的魔法陣:“想什麽呢,這兩顆眼珠子轉來轉去的,會讓我忍不住想挖下來,占為己有。”

郭承雲扯蛋道:“別別,如果挖下來就會變成血紅色,不是黑的了。”

郭承雲想,現在艾德裏安已經對來找他的人有戒心了,自己必須用獨一無二的方法,得到他的認同。

艾德裏安這種人,必定在這種危險重重的環境中,養成了只相信自己,不相信別人的性格。

郭承雲把張清皓的照片給艾德裏安看。

艾德裏安的手直接穿進馬車門口的魔法陣,效果如同穿過水面,在郭承雲看起來略為驚悚。

“長得不怎麽像我啊,”艾德裏安捏着照片說,“臉和鼻子都不夠尖,不過很新奇。”

郭承雲冒着被殺害的生命危險,吐槽道:“反正圓的你都喜歡,因為你圓不起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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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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