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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聽景明說這也是你第一次拍夜戲，緊張嗎？”

“不緊張，”池煙說，“演完這場戲我就沒什麽戲份了，快殺青了，高興才對。”

沈琛笑了笑，說道：“也是，忙完工作哪有不高興的。那我就提前祝你成功。”

“謝謝。”

“這身戲服挺适合你的，”沈琛說道，“感覺你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池煙問道：“你是說我長得像少數民族麽？”

沈琛被笑了下，“那倒沒有，就是感覺。”

沒多久，于景明就來叫池煙。

“沈琛，你可別再扣着我的員工了，該拍戲了。”

沈琛覺得自己很無辜，“我也沒說不讓池煙去拍戲啊？”

池煙覺得現在的氣氛有些詭異，她說：“那個，于導，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好。”

這場夜戲有許多演員參與，劇本中寫道：皇帝離宮去草原游獵，衆多妃子、大臣跟随而來。

今晚要拍的是衆人來到草原後的第一晚，這邊的官員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事務，他們跟皇帝禀明草原上恰好要舉辦那達慕大會。皇帝被勾起了興趣，讓随行而來的妃子、大臣都跟着去賞玩一番。

這是場群像戲，參與拍攝的演員非常多。他們一一站好後，随着于景明喊出的“Actiom！”分別進入了狀态。

沈琛就站在于景明的身邊看演員的狀态。于景明聚精會神地看着監視器裏的演員，而他的眼神則是落在了池煙身上。

池煙飾演的嘉音公主在随行的嫔妃裏位分較高，因而走在皇帝身側，皇帝身旁另一側則是皇後。

他們三人站在了一大群人中的C位上，跟在他們身後的是朝中重臣，其他位份低的嫔妃、大臣都在後面，宮女和太監則是站在自己主子後面，還有侍衛從旁守衛。

皇帝和大臣們在讨論國事，皇後和嘉音公主不好插嘴，便一直沉默着。

沈琛發覺，演起戲來的池煙跟原本的她不太相像。

劇中的公主會在這種時候對周圍的人群充滿好奇，此起彼伏的叫喊聲使得嘉音公主東張西望，很讓人信服這就是活脫脫一個天真爛漫、可愛活力的少女。

但池煙本人不是這樣的。

盡管只與池煙交談過兩三次，沈琛卻篤定，真正的池煙不會在無聊的時候四處張望。

除此之外，池煙演戲的狀态也讓他很吃驚。

他以為剛入行的演員會被經驗多的前輩壓過風頭，但池煙完全沒有這種感覺。相反，她站在那就會讓人忍不住去看。

沈琛帶了點私心，他覺得看侃侃而談的臣子，還不如看一句話也沒說的嘉音公主。

皇帝領着衆人到了篝火旁，他感慨道：“草原的百姓與中原百姓有許多不同，但喜歡熱鬧這一點卻是相似的。”

“陛下，”劉赫飾演的将軍說道，“的确如此，這些蠻夷之人哪懂得什麽禮儀教化。”

“胡說八道！”嘉音公主怒斥道，“中原禮儀是禮儀，草原的禮儀就不是了麽？”

這是劉赫跟池煙最後一場對手戲，過了今晚，劉赫就沒有再跟池煙搭戲的機會了。

他早就盤算着要給池煙難堪，這麽好的機會他當然不會錯過。

“賢妃娘娘，您是異族公主，當然為異族說話！”

劉赫抱着打擊池煙的心思，在這一段處理上表現得很好。

于景明也覺得他處理得不錯。

但這一周裏，池煙的表現于景明都看在眼裏，他對他親自選的人很滿意，但是池煙畢竟沒有跟演技厲害的前輩對過戲的經驗，于景明擔心她接不上。

好在所有的擔心都是沒有必要的。

“你這是何意？我嘉音既然入了宮，做了皇上的妃子，那我便是皇上的族人！你莫非是在暗示皇上是異族？！”

嘉音公主在宮裏待久了，漸漸也有了妃嫔該有的氣勢，這話輕而易舉便說出口了。

劉赫被她吓得差點接不上臺詞，他在心中暗嘆幸虧還有裘思思和歐洋的戲份做個緩和。

但他立即升起了怨恨之心，這個池煙居然敢在這麽多人面前壓他，讓他丢了面子，他一定要報複回來！

皇後打着圓場，說道：“賢妃妹妹病了，人都有些燒糊塗了。”

皇帝終究是給了發妻面子，他說道：“好了，賢妃，你聽聽你說的什麽話？病了就去歇着。将軍你也是，不準再對朕的百姓抱有偏見，若是下次再犯，就解甲歸田吧。”

“臣不敢！”

嘉音公主還想再說，但被皇後的眼神制止了。

“咔！”于景明叫停，“演得都不錯，劉赫，你保持住狀态，兩句臺詞的狀态不在一個水準上，那句‘臣不敢’，你再來一遍！”

誰知劉赫反而越演越不對，遲遲找不到感覺。

于景明的臉都黑了大半。

劉赫看到他真的生氣了，倒是真的被吓到了，這個狀态下，于景明才勉勉強強覺得可以。

陪着他演的演員們都站累了，他NG了快十次，但沒有一個演員寬慰他，反而都冷眼旁觀，他在劇組的人緣可見一斑。

劉赫心中更是萬分羞惱，他覺得一切都是池煙的錯！他非得讓她吃點苦頭！

“好了，大家都休息會，整理一下情緒。”

于景明無奈得很，他在片場習慣了發號施令，這次卻在被站在身旁的沈琛威脅後喊停了，這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沈琛覺得演員演了小一會兒了，情緒跟體力消耗得都比較大，是該休息會了。

只不過，他注意的演員也只有池煙一個罷了。

當他意識到在滿場的演員裏，自己卻只盯着池煙的時候，沈琛安慰自己：在這劇組他就只認識于景明跟池煙，多看她幾眼有什麽不對嗎？

沈琛本來還想去跟池煙說幾句話，但看見她跟着小夥伴聊天便放棄了。

更可恨的是于景明，休息了十分鐘就又開始拍了。

嘉音公主匆匆說了句“是”，一點也沒掩蓋自己的不滿，就在她往後走了幾步，準備回營帳時，淩空而來的飛箭擋住了她的去路。

“啊！”她驚呼了一聲，很快反應過來，“保護皇上！”

嘉音公主的聲音落下，仿佛按下了什麽按鈕，暗箭從四面八方射過來。

場面頓時變得混亂，妃嫔們都在尖叫，大臣們也畏畏縮縮，好在侍衛們理智還在，他們拔出刀來打落一撥又一波的箭。

“陛下和娘娘快跟臣走！”将軍拿了周邊侍衛的刀後，擋在皇帝身前，帶他們撤回營帳。

将軍一下子就被射暗箭的人注意到了，他這邊受到了很多“關照”。

如此一來，他便有些捉襟見肘，不能好好保護身後的人。

不知何時，皇帝竟然暴露在了刺客的視野裏，無數箭矢朝他招呼着，好在他會一些拳腳功夫，這才堪堪躲過。

沒多久，刺客被當地軍隊控制，箭矢的數量肉眼可見地變得稀少。

可危機就在此時發生！

皇帝側身躲過了朝胸前射來的箭，卻沒料到旁邊還有一支箭！那支箭直沖着他心髒而來！

“陛下！”這是将軍驚慌的叫聲。

“夫君！”這是皇後悲痛的喊聲。

“嗤。”這是箭矢穿過皮肉發出的聲音！

皇帝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妃子，有些難以置信，“賢，賢妃，你撐住！朕一定讓太醫治好你！”

“陛下沒事就、好。”嘉音公主說完就暈了過去。

中箭之後的那一段，是在池煙身上“插上”箭頭、箭尾之後再拍的。

這場戲到此結束。

于景明看着監視器，覺得有些不對，池煙中箭的那一刻，面部表情變了一瞬。

但緊接着又沒什麽了，于景明幾乎都要以為自己看錯了。

可是池煙找到了他。

“于導，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于景明覺得奇怪，池煙一向有話就說，今天怎麽欲言又止的？

“你說。”

“能找個安靜的地方麽？”

沈琛表示也要跟他們一起過去。

池煙思考了下，說道：“也好。”

不遠處，一直注意着池煙動靜的劉赫走來走去。

他想不到，池煙居然會去找導演。

劉赫想不通，她沒拍過這種戲份，不應該發現不對啊。

等到了遠離劇組衆人的僻靜地方，于景明問道：“怎麽了？”

“今天這場戲不對勁，”池煙将手裏握着的箭尖拿了出來，她解釋道，“右邊這個是我從地上撿到的，左邊這個是射到我身上的。左邊這個很鋒利，我的戲服都被割破了。”

池煙指了指肩頭上的窟窿。

好在池煙今天穿的是套不怎麽用的，也沒有她拍定妝照的時候穿的那套那麽貴，沒造成較大的損失。

沈琛皺着眉頭問道：“有人故意針對你？”

“不應該啊，”于景明說道，“會不會是道具組那邊不小心弄錯了？”

“不可能，”池煙否認道，“我檢查過了，地上的箭頭都跟右邊一樣鈍，沒有左邊這麽鋒利。”

沈琛說道：“查，必須查，查出來是誰之後把人趕出去。”

于景明點點頭，說道：“好，我去問射箭的演員跟道具組，應該會有些蛛絲馬跡。”

作者有話要說：

說明一下，相關劇情都是我胡謅的，本文無邏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