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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林耀統籌事宜,為建設提出自己的意見,沒有事情要忙的時候,兩人會去到僻靜的水鄉深處,感受江南水鄉,六朝古都的魅力所在,他們會去聽昆曲,去不遠的地方品紹興酒,譬如現在。
“年已及笄,不得早成佳配,誠為虛度青春,光陰如過隙耳……”天朝諸多劇種中扮相絕美的昆曲藝人在臺上依依呀呀唱詞,雅座裏林耀為聽不大懂江浙方言的鄭少榮一一解釋,解釋一句就讨要一次打賞,讓鄭少榮喂他一片水果什麽的。唱到女主角與男主私會的時候,林耀逐句解釋完,栖身湊到鄭少榮耳邊,輕輕呵氣“咱們什麽時候能像他們這樣?”
本是好好的看戲,林耀忽然做出這種事,鄭少榮飛了一個警告的眼色給他“你整天都想些什麽東西。”林耀哀怨不已,收了動手動腳的心思,他接鄭少榮過來,其中未必沒有近水樓臺的想法,可對方奉行饑渴戰術,一直吊着他,總勞煩五姑娘很傷身傷神的好不好。
恰逢演完這一場,鄭少榮想要到後臺去看看,看到後臺的戲服都覺着漂亮,讓人家給他畫了小生妝裝扮停當,央劇團人員教他幾個段子,又逼着林耀穿上花旦的戲服,走了兩步,亮完相掐起嗓子拖長調子沖本就漂亮,平時氣勢太強看不出來女相來,現在卻被花旦裝扮襯得像個女嬌娥的林耀唱道“娘子……”
林耀小時候跟着文工團裏會昆曲的姐姐們學過一點,此時雖然有些不甘願扮作花旦,可也不願拂逆了對方的興致,順着鄭少榮的話頭以帕半遮面做嬌柔狀接道“相公……”兩個外行人的玩笑,直惹得後臺裏昆劇藝人們笑個不停。
鄭少榮看什麽都覺着新奇,也沒讓林耀扮糾結的扮花旦太久,把戲臺後的戲服都換了一遍,難為劇團裏年輕人多,耐得煩陪着他一樣樣試過,林耀與他時而扮作丫鬟小姐,時而扮作書生老爺,這些頗有情趣的小片段與影像,都被林耀托付別人給拍了下來,心裏頭暗暗盤算房間裏又能挂一圈兒照片了。
劇場快到散場的時候,許多演員已經先行走了,林耀沒好意思再麻煩他們,與鄭少榮躲到雜物室內自己換起衣裳,不算寬敞的室內,擠進兩個大男人,似乎連呼吸的熱度都彼此可聞,鄭少榮臉上的小生裝扮還沒卸去,越發顯得唇紅齒白,林耀與他近在咫尺看得心裏癢癢,壯起膽子趁着他沒注意,湊近前往那性感的唇上舔去。
一擊得手的林耀砸吧砸吧嘴,嗯,澀澀中帶點甜味,之前唇上妝還還沒卸,他這回是活生生上演了一回偷吃胭脂的賈寶玉。
鄭少榮被他這突然襲擊弄得一時沒能回過神,他怎能不知道林耀的心思,罷了,吊他這麽久,也該給點甜頭嘗嘗。因而帶着在林耀看來有些莫名的笑意,對躲到一旁的他勾勾食指“過來……”剛剛作案成功的偷兒吓得躲得更遠了些,誰知過去迎來的是不是被一巴掌拍飛的結果。
之前那麽大膽,此刻膽卻又變小了,這讓剛決定給他點甜頭的鄭少榮很惱怒,沉下臉壓低聲音重複“過來……不要讓我再說一遍。”林耀不得已,挨挨蹭蹭的走到他面前,擺出一副嬉皮笑臉搶先給他解開戲服上他自己夠不着的暗扣,一邊解一邊偷瞄鄭少榮臉色“那個……情難自禁,情難自禁……”
話音還未落,一陣風聲自林耀耳邊劃過,林耀閉上眼睛等待從天而降的巴掌或板栗,自己寬慰自己---打是親罵是愛,打是親罵是愛。未料身上沒能感受到任何疼痛,那只重重落下以至于發出破空之聲的手,輕輕的落在了林耀脖頸上,繞了一個圈兒勾住他往前拖。當他睜開眼,面前已經只有鄭少榮黝黑深邃的雙眼,與唇間感受到的綿軟滋味。
林耀幾乎不可置信,小心翼翼碰觸了一下對方伸進唇齒間作亂的舌頭,反被它勾住一同嬉戲玩耍,于上下唇來回游走,如靈蛇般在上颚刮過,交換彼此的津液,這一切引得林耀呼吸沉重起來,身體越發貼近炙熱,似乎将要與之融合到一起。
室內溫度逐漸升高,只剩下男人們沉重的喘息,雙方都感覺到自己久曠的某個部位有擡頭的趨勢,林耀搶前一步将腿擠進鄭少榮大腿間,以一種緩慢的,暧昧的速度與某個敏感部位上下摩擦挑逗……
“叩叩叩……”忽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兩人間不斷升高的溫度“林老板,劇團要下班了,你們換完衣服早點出來,我好鎖門……”
聽見劇團工作人員的話,林耀頗為不舍的放開顯然也被帶動起興致的鄭少榮的脖子,下身卻緊緊貼近,令對方充分感受到他帶着急促的呼吸與身體殘留的熱度“下回繼續?”
其實……滋味還不錯,鄭少榮回味了一遍方才的感受。他并非純情處男,不得不承認,林耀的這個吻與前男友之間略帶敷衍浮躁的親吻有些不同,笑着斜撇渴求回答的林耀一眼“看心情……” 等到卸好妝出來,早先還數量不少的觀衆已經全部散去,只剩下那叫門的年輕人守在大門口等待他們,兩人同需要鎖住道具室的他道過別離開了劇院,青年看着他們消失在拐角處背影,在空氣中深深的嗅了一口,笑的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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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耀很想繼續,可惜忽如其來的意外事件很不給他面子,讓繼續這種事情,無限期推遲再推遲。只因為工地那邊傳來消息,正在搭建的腳手架忽然坍塌,當時在腳手架上的工人們從20米高掉落下來,造成了5人死亡的慘劇。
他們緊趕慢趕回到工地的時候,作業已經完全停頓下來,現場有收拾過,從地上的大塊血跡還是能看得出當時的慘狀,一二十來個衣着淳樸的漢子與婦人守在事發地點不準繼續開工,看見林耀過來,得知他就是老板,幾個婦人許是想起了親人的逝去,一面放聲大哭一面抓撓林耀。
林耀很能體會他們的心情,這起事故他有着無可推卸的責任,如果不是為了趕進度,也許工人們現在還活着,所以即使他有武功在身,依然一動不動的任由她們把身上面上抓得滿是血痕。
鄭少榮看不過去,喊過一旁其餘人員一同拉開他們,寬慰道“逝者已矣,發生這件事情我們也感到很悲痛,可是事情已經無可挽回,即使打死我們也不能讓他們回來對不對,不如商量一下善後工作,我們願意承擔全部責任。”意外事故的受害者親人顯然聽進去了這些話,他們商量一陣選出了代表負責與林耀商談具體善後事宜。
林耀不想給人以錢壓人的感覺,但是除了給予豐厚的善後款之外,他真的沒有能力再做什麽,他很想按着這個時候的習慣為死難者的子女安排一個工作,但是香港那邊是向華強做主,派拉蒙那邊怕是更難以适應,最後他只能為每一個家庭補償了30萬元。
人真的很容易滿足,收到相對于那個時候巨大的一筆款項,阻止施工的人群漸漸散去,但林耀自己無法平靜,他不是沒有沾過人血,剛到香港的時候他甚至殺了許多人,但那是一群混社團的古惑仔,生在江湖,死在江湖,他們讓林耀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而這五個人只是天朝的普通農民,他們的死亡讓林耀很內疚,所以他在以後開工的每一天都吃住在工地裏監督安全意識,防範慘案再次發生。
等得影城大致搭建成功的時候,林耀本來呈小麥色的皮膚開始向咖啡色過度,整個人瘦了10來斤,鄭少榮看在眼裏,特意為他煲了靓湯,這種靓湯最是調養人,還是他小時和從小帶大自己的保姆學來的,因為配料麻煩很少做,連前男友張生都沒喝過。
随意坐在還未幹透的水泥坪上看工人們掃尾,林耀捧着保溫壺笑的開懷“其實榮哥你還是挺關心我的對吧……”
“咳……少廢話,喝湯!小心嗆死你”鄭少榮惱羞成怒,沉面輕斥。
“嘿……”林耀美美的就着壺蓋喝了口愛心靓湯,笑而不語
作者有話要說:嗯···18章該要鎖了,我連續收到了五條站內信。。- -
又及,親愛的們,請使勁的戳一下我的名字吧,剛悲劇的發現我一個作收都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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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南京!南京!1937!(一) ...
南京!南京!1937!(一)
影城只是大致完工,還有許多細節徐需要完善,林耀從香港與派拉蒙借調了一個班子,各自取長補短,譬如更為熟悉亞洲人膚色五官的本港化妝師,與派拉蒙的設備組合以達到1+1大于二的效果。
對于這些東西,林耀精益求精到了苛刻的地步,天朝導演們能在國際上獲獎的影片,凡是涉及到天朝的影像,無不是充滿鄉土與落後氣息,于是看到這些影片的外國人,對于天朝先期留下了貧窮的印象,如何改變這種狀況?藝術來自現實,高于現實,在這方面,後世的思密達們帶了一個好頭,他們拍戲只把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不了解內情的人看了,無不驚嘆“哎呀,原來思密達這麽闊的……”等得真去到印象中美麗富庶的思密達,才發現事實不是這樣。
在處理這些事務的時候,林耀把有了草稿的劇本更為完善起來,畢竟是混電視圈出身而非編劇,要林耀現想一個能夠完成他期望的經典劇本,他做不到。現在拿出的這個劇本,綜合了許多經典影片諸如拉貝日記,辛德勒名單的精華與林耀自身想法,只能說是半剽竊的大雜燴。
上邊派來負責監督林耀的李綜局早先讓他把劇本拿過去看看,這回劇本出來了,林耀如約送過去,卻遇到了意想不到的阻礙。
“不行!男主角怎麽能是個國軍軍官?這得改,該成積極向上的,以H軍戰士為主角。”看過劇本,李綜局吹胡子瞪眼的一巴掌拍在桌上。現在電影的固有思想裏頭,國軍是什麽?那就是狗特務,搜刮民脂民膏的兵痞代名詞,從來都是一擊即潰,排着隊讓人炮灰的典型。
“怎麽不行了,啊~我覺着挺好的。”林耀他是什麽出身?他自小在軍區大院裏摔打出來,老爺子還是H軍頭子,他也想讓自己人做主角啊,但從史實角度來說,南京作為當時執政黨的首都,其抵抗與陷落确實沒H軍什麽事,那時候H軍長征途中,剛行進到陝北在延安鞏固地盤,距離南京最少也有一千多公裏。與此同時國軍卻成建制,整個師,整個團,整個營的損耗在了正面抵抗日軍的戰場上。
林耀端起桌上的陶瓷茶缸給李綜局遞過去“別激動,喝口茶消消氣,當年南京那是人家地盤,死的也是人家的人,咱們不能就這麽完全否認,杜撰成H軍守城,這是國際玩笑,我這電影還要不要拍了?您換一個角度想想,我是打算國際發行的,TW那邊也是重點宣傳地區之一,讓人家看到咱們承認他們的犧牲與功績,于兩岸關系也是能造成一定正面影響的嘛……”
李綜菊把茶缸拍到地上,無論林耀怎樣說都不同意,萬般無奈之下林耀只能妥協,正面部隊是不可能的,加進去一個不造成太大硬傷的地下D角色倒也沒太大關系。
弄好這事,演員也該到位,林耀把劇本一一發出去,借着高額片酬與向華強面子邀請的盡是當代名角,梁加輝不是被冷藏着麽?破罐子破摔也不怕,邀來;林輕霞有票房號召力嘛,邀來;梅顏芳的演技不錯,統統都邀來。就這麽着,擁有豪華的場景,豪華的制作團隊,豪華的演員陣容的《南京!南京!1937》總算要開拍了。
林耀看劇組衆人給鄭少榮忙活定妝照,一水兒的上等毛料卡其色美式軍服,肩膀兩邊各一條武裝帶在胸前交錯而過,緊扣的皮帶與挺拔的版型顯得鄭少榮越發玉樹臨風,英武非凡。
于劇中飾演妓女的梅顏芳妝早已弄好,一身舊式旗袍,頗有些豔麗。她左右無事,開起了在旁看得呆愣愣的林耀的玩笑“你榮哥幾靓仔,你要小心抓牢他啦……”她與鄭少榮多年好友,是知道他取向的,同林耀拍拖的事情,鄭少榮也沒刻意瞞住她。
聽到梅顏芳誇獎心上人,林耀很是高興,投桃報李般的奉承“梅姨也很漂亮嘛,今天我才算知道您何以取名顏芳了,絕對是豔冠群芳。” 梅顏芳顯是有些提前入戲,學着舊式舞女做派,揮起與服裝配套的帕子,輕輕甩在林耀面上“呵呵呵,耀仔真會哄梅姨開心……”
林耀被帕子上的香風熏得打了個大噴嚏,餘光瞥見像個木樁子任攝影師擺弄的鄭少榮被響動引得看向這邊,面色頗有些不善,禁不住笑得得意,原來你也會吃醋的麽。
一切就緒,開機儀式舉辦得很隆重,引來了許多當地群衆圍觀。
“燈光!攝影!錄音!場記!”林耀揮舞着胳膊指揮機位。“1937第一場,action!”随着場記的清脆的打版聲,第一場開拍了,他有意把難拍的戲份安排在前邊。
這種片子,主色調合該是無可避免的灰暗,所以鄭少榮第場戲,是在黑暗的,血流成河的,屍體堆滿的暗巷裏亡命奔跑,是劇組第一次大夜戲。整個鏡頭,林耀用的黑白色調,配合着适當的燈光,用特寫将鄭少榮所扮演的軍官那恐慌的表情凸顯出來……等等,恐慌?
“卡……”不是這樣,不該是這樣!林耀面無表情走到經過長時間奔跑難以平複住呼吸的鄭少榮面前“你是在做什麽?為甚會有驚恐?你是在逃命,但你不怕死!你只是怕無法號召起部下組織抵抗!重來!”場下他們正在交往,但在劇組的時候,他們就是只是導演與演員,這部戲寄托了鄭少榮擺脫枷鎖的期望,林耀不可能像拍搞笑片,小成本投資一樣馬馬虎虎就算過。
鄭少榮也能理解林耀的想法與自身處境,沒說什麽話,返回起點重新來過,可也許是第一場令其難以進入狀态,接下來的時間衆人只能聽到林耀不斷的喊聲“卡!再來一次”
“卡!”
“卡……卡卡卡!”
幾乎大半個夜晚都過去了,這一條才算通過,不可否認,數次重複拍攝所呈現的效果确實很好,非常好。林耀吩咐劇組收拾東西,攙扶起已經癱軟在地上無力動彈的鄭少榮,回到影城裏某專拍大戶人家室內場景的屋裏休息。
一進門,方才還任由林耀攙扶的鄭少榮爆發出來,挑起濃厚的眉峰一把推開林耀,“剛才很威風是不是?林導演?”他還未拍過林耀主導的電影,早先也想不到林耀認真工作起來簡直是六親不認,拍戲的時候他能夠理解,不代表私底下不能以正在拍拖的戀人的身份同他算賬。
“哪能啊,你也知道我不是在刻意為難,第一場狀态不佳所難免,這不是充分信任你才讓你擔綱第一場好帶動別人入戲的麽,別生氣了……”林耀湊到跟前陪着笑臉,兩只爪子爬上他肩部不停按揉,為之活泛筋骨。
“我哪有生氣?”鄭少榮拒不承認,自顧自趴到嶄新的古式床上“只是看不過你耍威風,看在你手法還不錯的份上,滾過來按摩,不按滿三個小時許停。”
“哎……”林耀屁颠屁颠的奔到床前,使盡渾身解數為他按摩酸軟的下肢,鄭少榮确實是累着了,一沾到床上,戲服也沒脫就睡過去,幸而現在是五月天,天氣不冷也不熱,不虞擔心感冒。林耀估摸着按摩效果應該差不多了,解開鄭少榮的勒得緊緊的皮帶,為他除去外衣蓋在身上,自己則側躺在一邊,單手撐着頭部仔細端詳近在咫尺的容顏,其實這是第一次同床對吧,林耀想來想去一個人笑得很滿足,湊過去輕吻了一下他因為呼吸微張的嘴唇“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啊,又去把勇敢的心複習了一遍才解決卡文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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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南京!南京!1937!(二) ...
南京!南京!1937!(二)
第二天,因為昨日鄭少榮難以入戲,林耀想讓劇組裏相對來說演技算好的梅顏芳來帶頭。這一場,是鄭少榮所組織的反抗隊伍藏匿于由紅十字會負責的難民營內,日軍包圍了難民營,要求難民營獻出一百個女人充軍慰安以換取食物與藥品,鄭少榮憤怒難耐,卻被出身低賤的梅顏芳死死按住,自己要求成為犧牲品。
時間段刻意的選在了晚霞将要滿天的時候,難民營裏的避難者像羊群牲畜一般被圈在作為分界線的圍欄中,面色麻木而絕望。
圍欄外是堆積如山的屍體與焚燒殆盡的空城,遠景裏還有一群日本兵哈哈大笑對着地上的女屍施展暴行,旁邊三兩只軍犬啃食着地上的屍體,将道具屍體拖曳得七零八落,原本亮黃的毛色,被死者的血液沾染得暗紅。
紅十字會為躲藏進難民營的鄭少榮殘部包裹着傷口,鄭少榮在針對日軍指揮官的刺殺行動中也負傷了,鮮血染滿了他土黃色的軍服,無力的癱軟在地上。
被指派來照顧他的梅顏芳看到他的一瞬間有點怔神,眼神裏帶上些莫名的情緒,她搖了搖頭,似乎要甩去什麽負荷,蹲下身解開鄭少榮軍服,将一圈圈白布繞過他被子彈洞穿顯得尤為猙獰可怕的傷口“張少爺,好久不見……”
緊閉着雙眼,僅餘微弱呼吸的鄭少榮努力睜開千金般沉重的眼皮,擡眼看見梅顏芳的同時也有些愣住,布滿灰塵血跡的手努力想支撐起自己的身體,可惜他的體力随着血液流失實在是太多了,剩餘的微末力量不足以使他完成這個動作,直費力得指節發白也只讓自己離開地面不到一寸,就又摔回了地面上,随着悶哼聲帶起一起塵煙。
林耀指揮與鄭少榮同位置的機位,從失焦調至合焦狀态,以模仿鄭少榮剛剛睜開雙眼時從模糊到清晰的視力過度階段。
“芝蘭……芝蘭……”無力摔回地面上的鄭少榮發出與他呼吸同樣微弱的細小聲音,慢慢擡起一只手試圖抓住梅顏芳。
梅顏芳聽見這聲音,別過臉去,滿含于眼中的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爆發出來,抽噎着回應鄭少榮“哪有什麽芝蘭呢,芝蘭早死了……”
鄭少榮似乎沒有聽到,依舊呆愣愣的盯着梅顏芳的臉龐,嘴裏不斷重複“芝蘭……”
梅顏芳丢下手中的紗布,一屁股坐到鄭少榮身邊的黃土碎石上放聲大哭“芝蘭死了!!她死了!現在活着的是一個妓,女,一個千人騎萬人跨倚欄賣笑的的婊,子!”
鄭少榮好像依舊沒回過神來,重複着梅顏芳的最後一個單詞“婊子,婊子……”
“對!婊子!一個被上百日本兵糟蹋過的婊子,為了一個窩頭和男人睡覺的婊子!她不是當年和你一塊上學堂的芝蘭了你知不知道!”梅顏芳擡起袖子狠狠擦去面上淚痕,試圖止住哭泣,撿起紗布繼續為鄭少榮包裹傷口,可是眼淚依舊不争氣的争先恐後般湧出來,滴落在無法動彈的他面龐上,與塵土血跡混合成渾濁的泥漿濺落在地上,滾成一顆顆小泥球。
“不……芝蘭……不是婊子,不是……”鄭少榮總算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聲音嘶啞,似乎不敢相信。忽而,他攥緊雙拳,額頭上青筋暴起,好像費勁了全身力氣一般猛喝道“不是!!”
而後癱軟到地上急速喘氣,連微弱的聲音也發不出來了。
就在這時,一大隊日本兵刺刀上高舉太陽旗排着散漫的隊伍,來到難民營門前,讓翻譯官上前喊話“主事的,出來!”激得靜坐的人群爆出陣陣騷動。
翻譯官點頭哈腰的從帶隊的日本軍官處獲得指示,一轉身面對難民們,面上就換了一種表情與姿态,變得耀武揚威,帶着一種刻意的傲慢,大聲向營地喊話“大日本帝國皇軍需要慰勞勇敢的大和戰士,物資換女人,一百個女人換十石糧食與一箱藥品!”
“糧食……糧食!!”難民們的騷動聲更大了,營地裏避難的難民越來越多,糧食早已入不敷出,林遙适時的讓機位拍攝到正在架火煮粥的竈臺,鍋裏炖煮的哪裏能稱為粥?清水中漂浮着兩三粒米與不知名的草綠色植物,甚至連稀湯也算不上。這麽多人不可能所有人都用本港演員,林耀特意從離南京不遠的上戲聯系,選擇了許多青年充作群衆演員與一些小角色,這群日本兵與群衆就是其中一部分。
難民們面對糧食,忘記了身為父親,丈夫的責任,紛紛将身邊不願離開的的女人們或辱罵,或毆打推離身前,大聲叫嚣着要求用他們換來食物。
飾演紅十字會的工作人員林青霞看不過眼,喊來所有工作人員費力勸阻住将那些忘記人倫的男人們,眼見得依舊無法抑制局勢,她只能站到高臺上聲嘶力竭的向下方大聲喊話“都住手!你們身邊的,是你們的妻子,女兒!為了糧食,你們連人性都沒有了嗎!”
見到騷動的人群漸漸平複下來,林青霞深深呼吸了一口彌漫着屍臭的空氣,以一種決絕而沉重的語氣繼續喊話“難民營裏,已經快沒有糧食了,現在确實只能屈從與日本人!”看到臺下開始哭泣的女人,她頓了一頓“但是,我們依然奉行自願原則,有誰願意挺身而出嗎?願意用自己換得難民營裏大家的生存的,就站到臺前來。”
臺下的女人們只是大哭,誰也不願意站出來。
梅顏芳早在日本兵出現的時候就将鄭少榮拖曳到了一堆遮蔽物下,看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她緊緊咬住下唇,就着手上剩餘的紗布,低下頭仔細的為鄭少榮抹去面上塵土,湊到他耳邊用一種近乎虛幻的語氣輕聲說道“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當年我同你說過,這一次……”她才平複下來的聲線再度變得顫抖,蠕動了幾下嘴唇,千言萬語最終只說出了兩個字“珍重!”
她從繡着繁複花紋,曾經華麗無比的旗袍內掏出一面布滿灰塵的小鏡子,仔細打理散亂的鬓角,擦去面上淚痕,最後深深的看了眼身受重傷只能用一雙漆黑的眼珠望着他的鄭少榮,毅然轉頭往林青霞所指的空地走去。
“我自願!”梅顏芳站到臺下,大聲喊道,這一瞬間,她的聲音壓過了嘈雜的人群所發出的各種哭泣,悲鳴與辱罵聲。
“我認得她,她是個妓,女!前幾天我還看見她和一個日本兵睡覺換了兩個窩頭!”人群爆發出一個不和諧的尖銳的女人聲音。
“是!我是個妓,女,我被男人糟踐慣了!可是我這個妓,女敢站出來救你的丈夫,救你的親人,你敢嗎!”這一刻,她是驕傲的,盡管她眼中滿含淚水,她第一次不以自己的身份為恥大聲宣揚。
“換來藥品,多救人一命,即救整個世界……”在走向接收慰安婦的日本兵的同時這個她最後一次深深凝視這個她在早年兩小無猜時深愛過,現在卻因為身份隔閡無法啓齒的男人,露出一個轉瞬即逝的微笑,僅存乎一瞬,卻于漫天紅霞中分外耀眼【特寫】斑駁的光影從上方透過鄭少榮躲藏的鐵絲網與遮蔽物灑落在他半邊面容上,顯出一種隐忍的美感,他無力的手指深深插入身下的泥土中,方才被擦得幹淨的臉龐滾落下兩行水痕,胸口急促的起伏,卻依舊一動也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看着女人們在梅顏芳的帶頭下紛紛向日本軍隊走去,換來他們恥辱的生存!
事實證明這一場戲是有效果的,也許是慘痛的歷史激起了他們的激憤之心,演員們都像壓了一股子勁亟待爆發,之後的劇情順利了許多,除去一些群衆演員還比較生澀,需要林耀不厭其煩的講解重拍之外,主要演員都進入了狀态。
進入狀态的效果不用多說,本都是老戲骨,大家互相飙起戲來,換來的是膠片的大量消耗與進度的快速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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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南京!南京!1937!(三) ...
南京!南京!1937(三)
整個拍攝持續了不短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裏,劇組男女配角都拍完自己的戲份陸陸續續殺青回家了,鄭少榮因為是貫穿整劇的男主角,還差一場戲份才殺青。
這個時候鄭少榮,因為拍攝戰争片的原因,褪去原有的優雅貴公子儀态,反而帶了些硬漢氣息,原本戰争就不應該有時間去修飾邊幅,所以在這半年裏,鄭少榮時刻保持着一層薄薄的胡茬子,林耀對此可謂苦大仇深,他每次試圖偷香都是與這些硬得和鋼針似的胡茬做鬥争。
為了準備鄭少榮殺青的最後一場戲,林耀與劇組人員都忙活的不可開交,力求有一個好的開始,也該有一個好的結束。
鄭少榮舊部于抗争中一個接一個的死去了,有的人受不住這種時時刻刻死亡臨頭的恐懼,叛逃向了敵人,鄭少榮最後成為了孤家寡人,只有一個難民營的孩子陪伴着他。
這最後一組鏡頭,是在黑暗的防空洞裏拍攝的,裏面依舊布滿了貫穿整部片的固定道具----屍體,與血水。
“叔叔,我回來了……”一陣稀裏嘩啦涉水行進的聲音,環境與孩子天真的聲音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鄭少榮蜷着雙腳低頭坐在牆邊,比之劇情剛開始長了許多的頭發糾結成一縷縷麻繩般的物事,聽見孩子的聲音,他擡起頭露出布滿細碎傷口的面容,青黑色的眼眶下一道刀痕從左至右斜向劃過,令他的臉變得猙獰可怕,不複之前的俊朗。“外邊怎麽樣?”
孩子踢飛腳下的一顆頭顱,漫不經心的回答“死光啦,都死光啦……日本人在祭祀呢”
“死光了?”鄭少榮的聲音好像沒有任何波動。
“是啊,唐阿姨,林姐姐她們都死了,光着身子死的,我放了一把火把他們都給燒啦……”
“燒了好……燒了好……”這麽大的孩子哪裏明白生死呢,鄭少榮的聲音低沉下去,把繼續把頭顱埋進雙臂間,面向地下的一片暗紅。
感受到有人慢慢靠近身邊,他再度擡起頭試圖攬住安撫這個本應在學堂裏無憂無慮的上學,此刻卻陪着自己蹲在腐屍堆裏的孩子。
可惜,他碰觸到的不是孩子幼嫩的肩膀,而是堅硬鋒利的日本軍刀。一個全副武裝的年輕日本兵手持長刀站在他面前,代替了他之前想做的動作。
鄭少榮的眼睛向孩子看過去,那孩子一溜煙躲到日本兵身後不出來了,他只能正面迎向被鋼盔遮住半邊面容的日本人。
“怎麽找到這的?”鄭少榮語氣很平靜,平靜得可怕,似乎早先與敵人戰鬥時的激憤,都在一次次死亡中被沖抵了消亡了。
“饅頭.……小孩……帶我……”這個年輕的日本兵不像他的同仁們,看到天朝人二話不說先是一刀過去,還頗有耐心的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糖果,拍拍身後正在啃饅頭的孩子頭,遞給他的同時解答了鄭少榮的疑問“我有……大阪……弟弟……這麽大……回去……”
“你是大阪人?”
“大阪……前田……”
對于這個叫前田的日本兵忽如其來的仁慈,鄭少榮不感覺到奇怪,大阪招募的兵員,全是商販出身,與沒落武士家庭的洗腦教育不同,他們顯得更“軟弱”一些。
“殺了我,帶孩子出去,帶出城去……”鄭少榮看着顧不得吃饅頭,好似捧着什麽珍寶般雙手捧着刨開紙的糖果,一下下舔食的孩子。
前田沒有照他說的話做,反而走到鄭少榮身邊并排蹲下來,看向頭頂僅透出微弱光線的氣孔,罕見的說了一句完整的漢話“活着不好嗎?”
“有時候活着,比死了更可怕……殺了我吧,南京城裏沒幾個活人了……”他好像與人談論家常一樣談論着自己的死亡。
“砍掉我的頭,帶出去,你就能早些回大阪,早些看到你的弟弟……”眼見得前田沒有動作,鄭少榮赤着手抓起他手中的武士刀刃,用刀尖抵着自己咽喉“來……”他指向在一旁停止了吃糖,不明所以盯着這邊的孩子“是他給你帶的路……”
說完這句話,鄭少榮自己用力往刀尖撞去,大動脈被鋒利刀刃割破的瞬間,大量鮮血蓬勃而出,撒了站在他面前的前田與孩子滿身。
他倒下了,他躺在地上無力的抽搐着,兩眼失焦狀望着頭頂的氣孔,氣孔在不斷旋轉,旋轉……恍惚間他覺得他的耳邊傳來陣陣軍鼓敲擊聲音與一些聽不懂的日文旋律,鄭少榮奮起最後一點力氣,大聲嘶喊“我們都死了!中國不會亡!!”
這點聲音,穿過呆愣在一旁的前田與孩子,穿過頭頂的氣孔,來到了廣闊的外界。氣孔上方一大片空地上,日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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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