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4)
鄭少榮下落,反而把自己也給搭進去,但他心裏像有一團火在燃燒,燒沸了血液與腦漿,讓他行事都變得不像自己。
“好啦,先收拾好阿柴,我必須帶他回去給兄弟們告別。”林蔚強拖着林耀出門,把他塞進車裏,又返身獨自把阿柴的屍身背出來,脫下外套墊在下方,平放于車後座,飙回了淺水灣的宅子,把林耀扔大門口,自己開車不知往哪去了。
林耀昏昏沉沉的拖着近乎麻木的身子與意識回到客廳,癱軟在沙發上,任憑電話鈴響了許久也未接,不知呆坐了多久,門外響起陳樹峰的喊聲。
“耀仔?在不在?耀仔!!??”陳樹峰在門外猛按門鈴,急得團團轉,昨日林耀有打電話問她鄭少榮下落,她也只當他是出去玩,可今日接到的一通電話讓她不得不把事情往最壞的方面設想。
林耀意識恍惚的慢慢爬起身給陳樹峰開門,迎面一巴掌把他打醒來,陳樹峰無視林耀眼中強烈的攻擊性,又一巴掌把他另半邊臉也打腫“虧得我如此信任你,你就是這麽看好他的?昨日說得自信滿滿,只管推掉好了,今天呢!今天少榮就讓人綁走了!”
“對不起,是我有錯。”林耀承認是他過分高估自己的能力,才有此一難,被打的不滿瞬間消失,只餘歉疚。
“誰錯現在都沒用!我剛接到電話,說他們手裏有少榮,讓我轉簽經紀約。”面對林耀陳懇的認錯态度,陳樹峰的怒氣值下降稍許,坐到沙發上用被反作用力回擊得有些顫抖的手抽出林耀未抽完的煙點上一支“公司電話都有錄音,我已拿它當證據通知警署,派人搜尋,少榮好歹也是公衆人物,不會被敷衍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嗚~~大家都習慣于霸王了嗎?
這一章的耀仔被我寫到有點無能與神經質,其實人心慌的時候該是有些不像平日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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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會不會覺得我行文太過晦澀了,難以一眼通順的讀下去,該要輕松些?
42、逃脫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略過警方搜尋與陳樹峰兩人焦急等待援兵與消息不提,鄭少榮從昏迷中第一次醒來,頭部昏沉隐痛,只能聽到無處不在的滂湃海潮聲,感受到身子的不斷搖晃,他想睜開眼,卻被塊白布遮住,雙手亦被縛在背後動彈不能,只好用頭部感受周圍有無凸起物,用它蹭下白布。幸而老天眷顧,他被外周環境變動弄得一個翻滾,額角撞在某個硬物上,疼痛的同時也刮擦下了半邊遮擋物,能用一只眼看清周圍。
僅打量幾眼,配合環境聲與身體感受,鄭少榮确定他所待的部位是一個船艙,不大的艙室裏開了幾個窗戶,以鄭少榮的角度剛好能看到海上獨有的鳥類與天際處的藍白交界,船艙的另一邊擺着張布滿殘羹剩飯的小桌,上頭趴伏了兩個散發着濃重酒氣的男人,其中一個人被鄭少榮撞上箱櫃的聲音吵醒,睡眼惺忪的看了他一眼,鄭少榮忙低頭遮蓋住眼部,大氣也不敢喘。男人以為鄭少榮還在昏迷,扯松衣領,摸摸桌上槍支還在,轉過頭繼續睡了。
鄭少榮單知世道亂,卻難預料到亂到此種地步,他不是大富豪之子,僅是有些閑錢的藝人,也會被人綁票,其動機思想來去都只有昨日那事,上頭雖看他不順眼,随着他在春晚上的亮相,最多不過用些明謀,只黑道人物才做事這麽魯莽。
無論如何當前最重要是脫身,鄭少榮等着看守人再度熟睡,環顧四周尋找利器想要掙開束縛,可惜船艙裏哪有什麽利器能讓他摸到,只有近在眼前的箱子上有塊翹起的白鐵皮還有些鋒銳。他背過身去,估摸着繩索的中間位置對準鐵皮一側,不敢動作太大,慢慢磨蹭,悉悉索索的聲音被海潮聲所掩蓋,稍遠看過去只覺得他是側躺在箱櫃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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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磨也不知磨了多久,緊張與焦急令鄭少榮額頭在冬日裏亦被細密汗珠覆滿,浸透了額間白布,臂上因為看不見而被劃傷的傷口越來越多,傳遞出陣陣刺痛,随着一聲輕微的斷裂聲,粗繩終于有了些松脫的跡象,手腕能在其中稍微活動,不似之前一般無法轉動。
“起錨了!”就在鄭少榮想拼着被發現的危險動作得更快些的時候,緊閉的艙門忽然大開,一個膚色黝黑的壯實光頭男人咚咚咚走進來瞄了眼繼續裝昏迷的鄭少榮,賞給馬仔們一人一個腳印“都給我滾起來。”
“大哥。。”馬仔甲摸着腿坐起身,有些不滿的看向光頭男“我們日日幫老板跑海路,好事輪不到,在船上自娛自樂散漫些都不成?”
光頭男抓起桌上槍支敲敲桌面“老板電臺通知,條子盯上了他,讓我們謹慎些,你們都去艙尾望風,小心水警盤查,出公海再放松。”
鄭少榮臉朝地面聽着三人腳步聲遠去,努力直起身子,感官時刻注意着周圍情況,被反綁住的手以極快速的頻率在那塊白鐵皮上摩擦,顧不得愈發多的擦傷,一心盼望早些解脫束縛。
應該說老天庇佑,在鄭少榮幾乎無可容忍住內心焦躁的時候,手部繩索終于被劃開,他重獲自由的雙手第一件事就是撕去唇部膠帶,黏性極強的膠帶将他一夜間新冒出來的胡茬子連根拔起,充當了一回不那麽舒服的剃須刀。接着他又解開腿部繩索,站起身摸摸微帶刺痛的下巴,渾不在意抹去根須盡頭溢出的些微小血珠,沖到桌前握住盯了許久馬仔未曾帶走的手槍打開保險,雙手半舉槍托挪到門前。
去年在意大利,他那不熟練的使槍手法未能打中列昂,險些讓自己與林耀都魂歸西天,林耀算是是個玩槍的行家,在北京拍戲的日子,玩笑間他多次有意無意的提起使槍訣竅,雖然槍支不能帶上飛機而沒有道具給他實習,還是讓鄭少榮成功的從僅會用道具槍的良民變成了槍械知識上的巨人,至于行動上是不是矮子,得看實踐操作如何,譬如現在。
艙門未被鎖住,鄭少榮輕輕打開一條縫隙,就着這條縫隙觀察外頭動靜,從門前甲板的前後距離看來,這條船不算大,關押他的艙室恰好在船中部,能夠看到左右情況--空蕩的甲板上并沒有人。他小心的探出身子貼住牆,船尾方向陸地逐漸遠離,鄭少榮覺得自己未必能與耍慣槍械的綁匪們匹敵,近陸地區還有一旦不敵還有逃離的可能性,等出了公海,若是綁匪一時眼紅失手,等待他的很有可能是沉入大海喂魚無人知的結局。
“咚咚咚。。。”船尾忽然傳來鞋與甲板撞擊的聲音,這聲音逐漸逼近,鄭少榮行進到一半,進退無路只好蹲下身躲在附近唯一遮蔽物一個半人高的大木桶後。
“哪有條子?”馬仔甲從拐角處現出身,同身後抱怨“在船艙裏有多舒服,老大偏讓我們去艙尾吹冷風,自己躲船長室取暖。。。來一支?”
“因為他才是老大。”馬仔乙接過煙卷,摸遍周身都沒有找着火“有火麽?”
“忘在桌上。。”馬仔甲找不出火,拍拍腰間發現槍也不見,腳步加快了些“等我現下回艙去取。”
踢踏聲已經近在咫尺,鄭少榮的心幾乎吊在半空中,攥緊手槍抑制呼吸只等被發現。但事實與想象有誤差這種東西,并非僅在好事上靈驗,當你絕望的時候,老天卻偏要玩弄你。那腳步聲徑直從他身邊經過,竟然沒發現木桶後的藏匿者。
鄭少榮知道馬仔進入艙室用不了幾秒就會發現自己的失蹤,現在再不行動,等到另兩人被呼喊聲吸引聚集到一處,以一敵三的自己,很難讨到好處,他估算了一下馬仔乙與自己的距離,飛快立起身子瞄準手扶住艙門的馬仔甲放了一槍,手臂又畫了一個弧線往馬仔乙的方向掃射出三顆子彈。
手槍子彈與音速幾近相等,在清脆槍聲響起的同時,兩人身上皆爆出血花,倒在原地。鄭少榮還待補槍,擊錘卻只發出了空擊聲,他立刻反應過來用前所未有的速度跑向倒地的馬仔乙,想拿到他被抛落在地的手槍。船長室因為要占據更廣闊的視野空間,通常都在船首或船頂層,這艘漁船只一層甲板建築,光頭男并不需要下樓,從聽見槍聲到出現在甲板上不需多長時間,空槍對實彈,現在每一秒都值得争取,每多一秒就多一分勝算。
“阿代?”開門聲與疑問聲幾乎同時響起,而槍支距鄭少榮還有至少三米距離,不得已他只能一個飛身撲過去勾住手槍,就着半躺的姿勢往船首扣動扳機。
能成為蔡子民的心腹,光頭男自有他的過人之處,憑借許多次火并的經驗,他雖轉動門鎖,卻并未急于打開門出去,而是用腳踹開大門,自己則躲在室內,剛好避過擊碎門框玻璃的子彈。
鄭少榮一擊未中,不敢過分輕舉妄動,光頭佬也不想出去招子彈,兩人一時僵持住,都不肯先逼近出手。海岸線愈來越遠,鄭少榮再沉不住氣,悄然靠近艙首,兩人只隔着一塊船板,連呼吸聲都彼此可聞。
不知是誰無意中踩到的碎玻璃的聲音成為了導火索,兩人同時閃出身,兩只手臂高舉的槍口幾乎重合在一起,只差擊發。
“我原以為是水警蛙人,能做掉我兩個兄弟,鄭先生遠不如外表那麽無害。”光頭男人看着眼前為了掙脫繩索與奪槍在甲板上滾得一身狼狽的鄭少榮,不太敢相信這麽個似乎手無縛雞之力的藝人敢與自己持槍對峙。
“做了這麽久良好市民,是你們逼我見血。”鄭少榮緊緊盯住光頭男人一舉一動,手指不敢稍離扳機。
“老板只想請您做幾日客人,鄭先生的反應未免太過激烈。”光頭男每說幾字便向前稍有移動,未等鄭少榮反應過來,手腕忽然被人大力抓住折向一邊。他試圖奪回手腕控制權,與光頭男糾纏在一處“咔。。”身後卻忽而撞到船板,失去回旋餘地,危機感讓鄭少榮瞳孔止不住的收縮,額間崩出青筋,幾乎集中了全身所有力氣于争奪中,想将槍口移回光頭男身上。
可惜他原本力氣便及不上光頭男,之前為逃脫耗去太多心力,在兩相較力中很快就落入下風,手指逐漸松脫,快要抓不住槍身,不得已只能施出男女通用防身術之必殺絕招,趁對手分神于他手中槍械的瞬間,膝蓋快速上頂,擊中男人最為脆弱的部位。
“嗷~”劇烈的疼痛刺激得光頭男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嚎,手上勁道放松了些,鄭少榮借勢猛掙,收回槍口抵在他胸前極快扣動扳機,子彈受火藥推動,從光頭男胸口鑽入,在內腹旋轉翻攪,最後透體而出,開出絢爛血花。。
光頭男眼球被身體的痛苦刺激得幾乎爆裂,劇烈抽搐了幾下,頹然向後倒去的同時手指下意識緊縮,一顆子彈從槍膛擊發出來射向鄭少榮。。
“嘶。。”有提防對方發難的鄭少榮開槍後早有預見性挪動了一步,仍未躲開急速射來的子彈,被它從腰間擦過,撕走一層皮肉,疼得緊咬齒縫捂住傷口靠在了船板上滑坐在地。等光頭男身子不再抽動,他終于放松繃緊的神經抛去槍支,從倒在不遠處的馬仔甲身上摸出他未能享受到的煙卷,顫抖着用之前與黃謠明聚會時揣兜裏的火機點燃壓驚。
缭繞的煙霧舒緩了鄭少榮身上疼痛,情緒穩定之後海風中濃重的血腥味顯得尤為明顯與刺鼻,他摸摸右手食指,耳邊似乎還回響着槍聲,不知道自己究竟從何處來的力量,竟獨自幹掉了三名綁匪。
“呼。。”鄭少榮吐出肺內最後一口煙霧,扶住牆站起來往船長室走去,他有力量可以保護自己,不需要依靠誰。也許每個人心中都壓抑着一只猛獸,只看是否被環境激發出潛能,
無人控制的船只距離大陸已經有很長段距離,鄭少榮并不太會用船長室那些玩意,幸而這是大海而不是馬路,不虞擔心會撞到障礙物,能讓他有時間摸索,即便犯錯也不過是多轉幾圈。搗鼓一陣船身終于轉過一百八十度,往陸地開去。
他不清楚哪裏可以停靠,也不敢停靠,甲板上還未清理的三個綁匪的屍體與大片血跡一靠岸就會被發現,即使他是因為自衛才殺人,可作為藝人同兇案扯上關系,大概怎樣解釋也很難說清楚。鄭少榮操控船只盡量靠近海岸,回首望望這讓他經歷兇險的船只與逐漸僵硬的幫兇們,扯下甲板上一只救生圈,撲通跳下了大海。
大海與陸地不同,同樣的距離想要抵達,需要耗費更大力氣,鄭少榮小時候很喜歡游泳,水性還算不錯,盡管海水中的鹽分刺激着傷口傳來陣陣抽痛,令他動作不太順暢,最後一小段距離鄭少榮全身力氣幾乎都耗費殆盡,是被海潮推上岸的,
岸邊是一大塊碎石嶙峋的海灘,鄭少榮艱難的爬上塊平整大石仰躺在上頭大口喘氣,衣物濕嗒嗒貼着他起伏的胸膛,臘月裏較低的溫度令其帶有一種冰涼的觸感,激得他打了個冷戰。
等體力恢複稍許,鄭少榮爬起來略顯踉跄的離開這往視線遠處的一條沿海公路走去,想攔下輛車回到淺水灣。只是經過這麽狼狽的一日,已經完全看不出人原本模樣,途經的車輛都毫不停留徑直開過,僅留下濃黑的汽車尾氣與遠去的尾車燈。
沿着大道獨自前行,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多遠,只覺得四周景物都無變化,體力接近底線,視線也開始模糊,身子冷到極點反而開始發燙。人與人之間的冷漠讓鄭少榮之前在船上還強大無比的內心充滿難過與冰涼,比身體上的寒冷更甚。。當鄭少榮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前方遠遠飙來一輛黑色路虎,直覺使他攔在馬路中央,心底存有些巧合的期望,等它駛到近處,越見清晰的熟悉車牌,讓他咬緊雙唇,眼底發酸,一股子委屈全爆發出來化成一聲大喊“林耀!!!!”
路虎并未如他預想的停下來,反而帶着風聲從鄭少榮身旁疾馳而過,令他激動的心瞬間冷卻,不敢相信的呆立在原地小半分鐘才機械性的轉過頭去,伸出雙手攏起額前濕發,眼看着車尾燈消失于視線之中。深吸一口氣咽下喉間酸楚,背過身步履沉重的繼續前行。
“吱~~~~”身後傳來刺耳的剎車聲,持續數秒的尾音可想象他之前有多快,鄭少榮轉身卻看見林蔚依在剛才遠去的路虎駕駛座同他揮手,笑得萬分燦爛“鄭先生,我們找你好苦。”
鄭少榮幾乎是被攙扶着上車後座,身體的熱度讓他昏昏沉沉踩不準登車踏板差點踏空,幸虧林蔚一把扶住,使他平躺于後座上。
“怎麽是阿蔚開車?耀仔呢?”鄭少榮被車內暖風激出幾聲咳嗽。
“我送個兄弟回社團,借車一用,耀哥在淺水灣”林蔚挂上一個檔位,把速度提升得更快。他透過後視鏡看了眼有些打擺子的鄭少榮,抓起副駕駛座上外套丢給他“先套上。”
鄭少榮鼻子幾乎完全堵塞,可外套上濃重的血腥味依舊透過重重阻礙傳達到嗅覺神經,他今日不想再聞到血腥味,立即抛開了外套“你們都拿它做了什麽,味道如此重。”
沿海公路前方是一條直線無車經過,林蔚回頭露出森森白牙“蓋死人。。”
“。。。”鄭少榮覺着林蔚笑得挺欠揍,經過意大利之行與這一日,他以為自己會有什麽反應?
沒能看到鄭少榮驚吓的表情,林蔚有些意興闌珊,也不多問他如何從蔡子民手中逃脫,弄得一身狼狽。回頭繼續加速風馳電掣飙回淺水灣好從林耀手中讨要報酬。
作者有話要說:越寫越崩~我果然應該去寫黑幫文,而不是娛樂圈的- -
= =感覺質量下降了很多,可是又無從提升起。
我本想讓林蔚挂掉,可大家都說狗血,只好臨時改掉。
其實狗血什麽的很有愛的,尊的~
今日雙更~下章時間不定,12點之前。
43、回家
葉二知道事情緊急,因而動作出乎意料的快,通往帝都的電話只過去了五小時,二十名偵察兵就出現在淺水灣前叩門,見着一直呆在林耀這來開門的陳樹峰,打頭一人啪的立正顯出久經操練的身段,但并不敬禮“林先生。”
“耀仔~!”陳樹峰被他動作吓到,只當蔡子民找上門來,大聲叫醒折騰了一夜一日,困倦依在電話機旁不住點頭的林耀。
“辛苦辛苦”林耀以為有消息,急爬起身沖到門邊,久居軍人世家的他剛看見這二十人便知是葉二那邊援兵終于到來,可惜鄭少榮已被帶出海,這些人并不能發揮出他預想的作用。失望同時伸出手握住打頭之人手掌“不知該怎樣稱呼?”
“曹成。”曹成保持挺胸收腹的狀态,抓住林耀的手大力揮動幾下“老山偵查察連長,這些兄弟都是與我一同從戰場上活過來,只要林老板及時肯兌現承諾,按周結算,辛苦不算什麽,刀山火海我們也去。”
“天朝大兵?”陳樹峰推推林耀,錯愕于他能找着這麽些人來幫忙尋找鄭少榮。
“托了帝都的朋友關系。”林耀回答完陳樹峰,抽出手拍拍曹成的壯碩的胸膛,很滿意于他們的精神面貌,對越戰争的時候天朝是沒有特種兵概念的,偵察兵通常都充當了特種兵的作用,單兵素質極高,于各種慘烈的戰争中建功無數,亦傷亡無數,開出一萬美金薪水,他覺得很值,可曹成對這錢表現得太熱衷了些,不像尋常天朝軍人“怎麽着,急用錢?”
“啊?”曹成也知道自己顯得太過拜金,澀然解釋緣由“當年我們一整個連近大半死在戰場上,只剩下了二三十個兄弟。部隊也困難,物價漲的這麽快,撫恤金還是那麽點,不少死去的弟兄們家裏日子快過不下去,我們鬧着退役做些事好接濟接濟。這麽多年在部隊裏,除了殺人都沒學會別的活計,不來林先生您這我們也是要找路子去做雇傭兵的,難得您開出比雇傭兵還要高的傭金,槍炮無眼,在香港總比在戰場上安全,我也不想讓兄弟們走得太多。”
林耀是從部隊大院裏出來的,當年的事情多少也聽說過一些,剛運動完的天朝,荒廢了許多東西,其中便包括練兵,同經歷剛十年戰争的越南作戰,傷亡極為慘重,許多家庭數個兒子去參軍,統統死在邊境上埋骨他鄉,只留下老人獨守空屋,五保戶雖然光榮,可過日子名聲不頂用,尤其是在日漸繁華的天朝過日子,家裏沒有個頂梁柱該多麽難。
“不用擔心,你這二十幾個人的薪水我還是付得出的。”林耀環顧一圈站得筆直的偵察兵們,鄭少榮的失蹤讓他意識到自身力量的薄弱,也許這群人将會是他在金錢之外勢力發展的基石“只不過我也得考察考察您們的實力,怕是得沾點血。”
“您放心,我們什麽都肯做。”曹成覺得林耀懷疑他們的水準,有些不痛快“只要您說句話。”
“吱~~~”未曾關閉的雕花鐵門外,黑色路虎一個急拐從路上沖進院子裏,險些撞到林耀。
“耀哥!”林蔚挂住空擋跳出駕駛位,看也不看滿院子的人走到林耀身前“鄭少榮找着了。”
“找到了?!”林耀本帶算帶着這批次人跑蔡子民那把他也給綁了,好做交換,誰知竟真讓林蔚給找到。
“耀仔。。”鄭少榮燒得昏頭昏腦,聽見林耀的聲音想扶着車門走出去,才下車就是一個踉跄,摔倒在林耀急沖過來接住的手臂中。
“榮哥??”林耀看着鄭少榮那一身狼狽心疼得很,他哪裏有過這麽慘的時候,一身名牌早已看不出原本模樣,濕嗒嗒挂在他身上像塊爛布頭,從接觸的皮膚能感受到他身上冰涼一片,臉部卻紅潤異常,顯是在發燒,他迫切需要醫生。
“陳姐你去打電話請相熟的醫生。”林耀要求陳樹峰請來醫生出診,自己反身背起鄭少榮沖回室內,兩三步沖上二樓鄭少榮的房間把他安放在床上,為他脫去下身的衣物,才看到鄭少榮滿手劃傷,撲到甲板上撞傷的淤青,與腰部那還在滲着血的口子,林耀暗自咬牙,跑進浴室打濕毛巾敷在他額上物理降溫,走出房門想喊林蔚上來詢問經過,卻見他讓曹成壓在客廳地毯上動彈不能。
曹成騎在林蔚腰上,伸手輕輕拂過他臉頰“三兒,你活了???”
“滾開,活你老母,你在咒少爺死?”林蔚握緊拳頭想掙脫,卻像是被點住了穴道般無法動彈,只能幹瞪着眼睛恨恨望着這群圍攏在他身邊的來歷不明的家夥。不明白他轉身跟着林耀上樓的時候,為何這些人都用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着他,硬是跟着他叫三兒三兒,惱怒之下想給他們點顏色看看,打小混跡街頭鍛煉出來的身手卻在這個眼神尤為熾熱的男人身上遇到了挫折,只兩三招便被按倒在地讓他吃豆腐。
“連長,三兒早死了,你親眼看着他讓越南兵割了喉嚨的。。”林蔚不會說國語,操的一口粵語讓偵察兵們回過神來,其中走出一個人想拉起失态的曹成“再說。。三兒要活着,也沒這麽年輕。”
曹成的魂兒像是游離在天外邊,他拍掉那個兄弟的手,繼續盯着林蔚“不~白子。。。你看,三兒在這呢,他還活着。。”
“連長!你怎麽就不明白!這不是三兒!收收魂吧!!”白子使了個顏色,協同另兩個兄弟強行把曹成從林蔚身上拖開。
“你有病?!”如山重壓從身上卸去,林蔚爬起身想一拳揮到曹成臉上,讓走下樓梯的林耀給架住了手“阿蔚!”
“這位是我打小長大的兄弟,叫做林蔚,曹連長你恐怕認錯人了。”林耀擋在都想靠近彼此的曹成與林蔚中間,弄不清楚他們這是怎麽回事。
“三兒??林蔚??”曹成揉着眉心晃晃腦袋,好半天才似乎從不明狀态中恢複過來。
扶住他的白子對林蔚報以歉意一笑“對不住,林蔚兄弟和我們一個死去的戰友三兒長得太過相像,連長和他感情太好,當年在戰場上親眼見着他犧牲,一時有些失态了。”
“晦氣!”林蔚別過頭不看白子的歉意,改面向林耀“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說完不想再看見這群人,沖出門又把林耀的路虎給開走了。
“等等。。。”林耀還想問他在何處找到的人,招手喊都沒能喊住林蔚腳步,想起自己的承諾一陣頭痛,不知該如何向鄭少榮解釋,只能搖頭暫且抛在腦後不去管它,改為吩咐之前忘記了的正事“陳姐,警局那邊麻煩您去銷案,就說一切都是誤會,別的不要多提,免得洩露出去媒體亂說,我自會幫榮哥報仇。”
“曹連長”吩咐完這一切,林耀拍拍猶自呆望着林蔚離去方向的曹成,遞出曹子明的照片“幫我做掉這個人,算是看看你們是否配拿這高額的薪水。"
“成,三天內你會看到他死。”曹成直到再也看不見林蔚才收回視線,一口答應“我的傭金可以不要,只請林先生告訴我三兒的行蹤。”
“。。”林耀很想說林蔚他真的不叫三兒,可現在這種狀況,曹成是完全陷入自我催眠中了,大概很難喚醒他正常的思維,只好答應“事情辦成功,傭金照開,你的要求我也達成。”
曹成帶人去蔡子民那踩點的時候,醫生終于趕到,他詳細檢查過回到家裏驟然放松幾近昏迷的鄭少榮,為他處理完傷口,打了退燒針,留下藥物,吩咐好林耀注意事項,飲食忌諱才離去。
林耀端來杯溫水想喂鄭少榮服下藥片,他高燒得渾渾噩噩幾乎沒有反應,林耀只好自己先含一口溫水與藥片在口中,用舌頭撬開鄭少榮緊閉的唇瓣,才渡下藥品。
之後的整夜林耀時刻關注着鄭少榮身體變化,用酒精擦拭全身為他物理降溫,直到天空快要破曉,兩日兩夜未曾合眼的林耀實在撐不住,就着坐在椅上的姿勢一頭栽倒于鄭少榮手邊睡了過去。
藥物與物理降溫發揮了它應有的作用,鄭少榮朦朦胧胧間覺得自己從火山堆裏回到了常溫,好容易睜開眼睑,就看見床邊林耀的胡子拉碴的疲憊睡顏,讓他被海水浸與林蔚那小子造成的誤會所積攢的怒氣與怨氣都被壓了下去。
“耀仔?”鄭少榮捏捏林耀鼻子,剛從高燒中恢複的他還有些無力,這無力讓他莫名有些孩子氣,想同他搗亂“耀仔??”
“啊?”林耀猛然擡頭,左右轉動一下脖子才把焦距對準面前的鄭少榮“榮哥醒了?肚子餓不餓?我有煲粥..”
鄭少榮整日都沒吃過食物,肚子被林耀這句話喚醒咕嚕嚕作響,他笑着答應林耀“好啊。。。”
“耀哥!”林蔚推門進來打斷兩人對話,林耀的車鑰匙上還吊着門鑰匙,能讓他登堂入室“那群瘋子總算不在,我來讨要報酬!”
作者有話要說:= =貌似很多人想看小榮發飙啊發飙啊,想看林耀被爆K,被壓倒神馬的~~~大家都好惡趣味。。。
快過十二點了不好食言,碼完這一章先發出來,明日臨時加班半天,晚上再滿足你們好了= =
林蔚的CP腫末樣?自覺灰常狗血窮搖~
shhhj君你發燒到如此高溫還堅持看文TAT,各種感動~千萬記得好好休息
PS:剛好小榮也發燒了= =這是···
44、無題
“什麽報酬?”鄭少榮看向這忽然闖入的不速之客,昨日于後座上就模模糊糊有聽到他的要求,似乎與自己行蹤挂鈎,只是後來身子支撐不住,幾乎陷入昏迷中,才沒去問林耀到底是怎回事。
“呃~”林耀起身的動作驟然頓住,不敢看鄭少榮的表情,偏頭向林蔚那邊拼命打眼色,讓他至少不要當面說出來。
“耀哥有答應我。。唔。。”林蔚跨步上前,開口就把林耀吓個半死。
林耀沒防備他這麽赤裸裸的挑釁,不敢再讓林蔚往下說,一個箭步上前捂住林蔚口鼻,顧左右而言它“廚房的粥可能糊了,我們先過去看看“
“耀仔!”鄭少榮半靠于床頭看着他們奇怪的舉動似笑非笑“你們有事瞞我?”
林耀愣了一下,箍住奮力掙紮的林蔚胳膊“小事兒…呃…榮哥…真是小事兒…”讪笑着強制性扯住林蔚逃命般跑出門,只留下一句“我去端粥,陳姐的獨家秘方,一會回來。”
“你想幹什麽,小聲些會怎樣!”林耀回到客廳才敢開口,一面昂頭盯住樓上,明知沒有動靜仍不敢放松捂住林蔚的手掌“昨日你走得太快,都沒問你在何處找到榮哥。”
“嗚。。”林蔚掙脫不掉他的鉗制,只好拍拍林耀,舉起雙手示意自己不會亂說,才終于被放開,重獲自由的一瞬間,他伸手撫過方才掙紮中被自己犬齒劃破的嘴唇,吐出一口血沫“能想做什麽?不過提醒你莫要忘記約定,找回鄭少榮便讓我上一次,怎麽,想反悔?還是怕他知道饒不了你?”
“不錯!”聲音來自于上空,林耀如遭雷擊,與林蔚同時望向來源,方才還一臉虛弱靠卧床的鄭少榮正扶住欄杆緩緩步下,面色不太好看“耀仔即便要在人身下,也只會是我,何時輪到到你。”
“榮哥?”被抓包的林耀還不曾見過鄭少榮這般模樣,只好裝傻充愣“你聽錯了,我們是。。”
“我有确信沒聽錯,私自答應這種鬼條件,過會再同你算賬,走開!”鄭少榮挑眉推開林耀,徑直走到林蔚身前直視這試圖侵略他地盤的家夥,如果說林蔚之前得不到林耀回應的暗戀讓他同情的話,此刻卻讓他想将其轟出去“拼着受傷獨自幹掉綁匪的是我!在冰冷海水中游了半日爬上岸的是我,連車都是耀仔的,你可曾有過什麽助力,充其量算個車夫而已!有什麽資格讨要報酬?”
“車夫??”林蔚承認他确實未幫上什麽忙,只順路搭了鄭少榮一程,可心裏的不甘心使他熱血沖頭說話不經大腦“我還不如堅持最初所想,扔你在海邊自生自滅!讓林耀替你收屍好了!”
“林蔚!”林耀才知鄭少榮昨日如此兇險,溢出一身遲來的冷汗,不中聽的收屍兩字讓他想到十年後那朵綻開的血花,不由得失去冷靜閃身搶到林蔚身前賞給他一耳光“胡說什麽!”
“同耀哥這麽多年,就是因為有你!他才會對我下手!”林蔚捂住臉頰怒氣升騰,不去怪責打他的林耀,反遷怒于鄭少榮,拔出腰間随身攜帶的匕首試圖越過林耀沖到鄭少榮身邊。
林耀在他拔出匕首的瞬間心跳幾乎停止,剛想把林蔚踹開,就有人提前攔截住,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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