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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屋內的衆女并不知曉刀狼的即将到來。
看着衆女七嘴八舌的根本收不住,司月不得不開口制止她們的言說,等衆女稍稍安靜下來,這才道:“雖然你們剛剛好吵,不過我聽明白了。你們覺得阿錯和賊人沆瀣一氣害死了你們的親朋好友,所以你們怨恨她。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她也是受害者啊。她不過是個弱女子,被賊人逼迫,不得不從啊。”
這就是典型的傷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衆女當然不服了:“她是受害者,合着咱們這些人就是活該呗!”“切,她又無親友被害,當然體會不到咱們心裏的痛了。”
七妹冷眼看着司月:“你可知,屋裏諸位有一個算一個,為什麽沒成為那些賊寇刀下的亡魂?”呵,以為親友尚在人世,自己就是個幸運兒了?她非得戳破對方內心那不切實際的幻想。既然她體會不到她們這些人失去親友之痛,那便讓她恐懼于即使失去貞潔之痛吧。
她內心的陰暗之聲,司月自然聽不見,因此只納悶道:“是啊,那些壞人既然殺了你們的親友,為什麽不連你們也一起殺了呢?還真是奇怪!”
七妹一步一步緩緩向司月走去,直走到她面前,然後唇角微勾,扯出一抹陰邪的笑意:“因為啊,我們是女子啊。他們需要發洩自己的欲望,自然得留着我們吶。妹妹,別看你今天還潔白得像天上飄下來的雪花,可是等到明天天一亮,啧啧……”她伸出手,食指指尖在司月臉龐上若有似無地劃動,“瞧妹妹這副好皮子,一定會被那群禽獸糟蹋得不剩一塊好肉。妹妹,你要怪,只能怪自己是個女子。”
雖然沒怎麽聽懂,不過這話可不像什麽好話。難道那些賊人是利用這些女子練什麽邪功?在她的記憶中,确實是有一些術士不走正道,囚禁女子采陰補陽修煉邪功。不過,七妹的話還是讓司月莫名其妙:“我為什麽要怪自己是個女子?若如你所言,該怪的是那些賊人行禽獸之事。你不去怨怪他們,反倒檢讨起自身來了,真是可笑。”
不過是她的随口一語,卻好像戳到了七妹的痛處,七妹一張俏臉染上紅色:“你、你懂什麽?我們不過是群弱女子,那麽長的時日,無人相救亦難自救,除了自憐自艾,我們又能如何?”
司月不過是進來吃瓜看個戲,沒成想竟碰見了此等不平事。聽衆女的講述,她們遭遇過很大的不幸,而且如今還過得生不如死。
她又速度掃了一眼屋內衆女,瞧她們這形容狼狽的樣兒,沒一個人的衣衫是光鮮亮麗的,可見衆女實在沒有銀錢油水可撈。
嘆了嘆氣,她還是下了決心:“大家相逢一場,也算是有緣。這樣吧,我帶大家逃離這座府邸如何?”不對啊,即使她不救她們,等到沈寔等人一到,還是會将衆女救出這個魔窟。她又何必多此一舉,費這個勁兒?
念頭閃過,司月剛要改口,大門就被人從外踹開,朔風從洞開的大門湧入,一下子便吹熄了屋裏燭臺上的燭光。原本垂順在後背的秀發因風而亂,散亂的青絲糊了司月滿臉,裙擺被灌入的風吹得飄來蕩去。
“想走?得先問過我刀二爺同不同意!”
沉厚的男性嗓音從背後傳入耳中,司月立刻回頭,大門當先站着一人,身材高大,系着黑色披風,長得兇神惡煞,眉角處還有塊猙獰的刀疤,越發襯得他不似善類。在他後頭,高高矮矮立着七八個壯漢,個個腰懸長刀。
司月見那自稱是刀二爺的兇惡男人手握在刀柄上,一刻不離,立時便生出警惕之心,嘴上卻說道:“我們不過就是耍耍嘴皮子,這不是沒走嗎?嘴上說說也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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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覺屋中女子衆多,這刀二爺不可能認得齊全,她混跡其中,想來是無礙的。
卻不料刀狼雙眼一瞪,握着刀柄的手一動,便拔出了長刀,刀尖直接司月咽喉。他冷笑道:“牙尖嘴利,你便是偷偷潛入府邸的那個人?二爺我還當是誰吃了獅子心豹子膽,竟到此地撒野來了,卻原來不過就是區區一女子。”話語中對女子的輕視蔑意到了極點。
司月也不生氣,只是好奇對方怎麽這麽肯定自己并非衆女中的一員?難道衆女的相貌,他都一一記在心上,因此碰到陌生面孔的她,一下子便認出來了?除此之外,更奇怪的是,他并不審問她是否有同黨,反而一開口就料定溜進府的只有自己一人?
刀狼見少女怔立不動,雙眼微微眯起,忽地舉起手中長刀。這少女相貌端秀,如若是往日抓到擄來,倒可以玩弄一番。可惜來此地之前,道長便吩咐了,入府的人不管是誰,見之立殺,不得耽擱。
屋中地下衆女早在刀狼踢開屋門時,便已吓得逃竄到東西兩屋躲着,就連正屋坑上那幾名被窩裏躺着的,也顧不得穿鞋,下了坑赤着腳也往東西兩屋鑽。東西兩屋與正屋之間各隔着一破布簾子,有那膽大的悄悄地從簾子的破洞往外窺視正屋,見刀狼舉刀欲殺司月,眼看着那個如花似玉的美貌少女就要血濺當場,不由得張口驚呼,閉眼不敢再瞧下去。
然而再睜眼時,想象中的皮肉分離血肉模糊的血腥場面并未出現。目之所及處,那位少女的身影早已失去蹤跡。
刀狼身後的七八個壯漢“咦”了一聲,問道:“刀二爺,是我眼花了嗎?人不剛剛還在這兒的嗎?哪去了?”
此事實在怪異,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衆目睽睽之下竟然消失了,不單只這些壯漢困惑,就連躲在東西兩屋的女子也在互相問詢。
不用說,自是司月在刀狼揮動長刀砍向自己時,躲開的同時用了隐身符的緣故。
絕處逢生,司月心跳都比平時快了不少,只等着這群惡人找不到她自行離開,到時候她便安然無礙了。
若是對手都是些無知無識之輩,她此舉倒也不算壞。然而可惜的是,刀狼于玄術一道本就有幾分天賦,況且跟在道長身邊久了,多少也長了些見識。因此他長刀一揮,向手下下令:“不過是雕蟲小技,拔刀守住大門。她定然還在屋內,莫要讓她逃了。”
說着,揮刀一寸一寸地搜尋屋子。
東西兩屋衆女見此情形,一股寒意剎時從腳底一路往心上湧。
“糟了,他要找不到那女子,會不會一刀一刀将我們全都殺了?”
衆女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皆從對方臉上看到了将死的懼意。
這世上的事,有的時候就是怕什麽來什麽。
刀狼本就不是有耐心之人,揮了數刀找不到人之後,立刻就往西屋走去:“你不是想要救走這些兩腳羊嗎?待爺我将她們全都殺了,看你救甚。”
原本西屋有數女躲在布簾子後面,聽聞他的腳步聲雜沓而來,吓得一窩蜂團到角落裏了。
看着刀狼高舉着那把殺人的長刀,衆女抱頭尖叫着。長刀殺人,自是由外圍殺起。站在最外面的女子知道長刀揮下,自己難逃一死,忍不住哀求道:“刀二爺,刀二爺,別殺我們,別殺我們。我是月兒啊,前日還伺候過你,你都忘記了嗎?”企圖利用日前兩人床榻上的雲雨之情來為自己換取一線生機。
然則在刀狼心中,怎會有“月兒”這個女子?那不過是供他發洩□□的物件,是兩腳羊,死了沒了再到外頭去抓一個便是。因此,此刻他的心跟手中的長刀一般冷硬。
光影一閃,長刀揮下。
熱血噴濺出來,溫熱的身軀緩緩倒下,鮮血點點的年輕臉龐上嵌着一雙難以瞑目的眼。
衆女響徹天跡的尖叫聲,像是一首對逝者的哀歌。
在場諸位,或多或少都沾染到了她的血,刀狼猶甚,血珠甚至布滿了他整張臉。收割了一位年輕女子的生命,他卻無一絲一毫的愧疚、難過,反而還享受地吐出舌尖舔了舔嘴角的血,那臉上的神情,那眼中流露出來的颠狂,好像這是多麽美味的汁液一般。
“哈哈!”他甚至還大笑出來,仿佛這是一件多麽愉快的事情一樣。滿地的鮮血不止不能讓他恐懼,反而激增了他的嗜殺之心。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狂笑着再次舉起了長刀。
眼看着又有一女亡于刀下,司月撕下隐身符便出來阻止:“住手!你要找的人是我,要殺的人也是我,何必濫殺無辜?”
當此之前,她也曾聽聞衆女言說這群惡徒的殘暴,但那時她只當故事聽。在她心中,故事便是故事,如天邊之事,如霧裏看花,與現實毫無幹連。當刀狼欲殺人逼迫她現身時,她也只當對方虛張聲勢,不可能真的動手。在她看來,這些人既然當初留下衆女不殺,定是衆女還有用處,既有用處,無故殺之豈不可惜。
然則一切不過是她的淺薄猜想,當一條年輕鮮活的生命在她眼前消逝之時,她才知曉刀狼此人行事不能以常理論斷。
她也猜測不出自己現身能不能阻止對方停下殺人的刀,因此手中扣了一把符咒,雙眼牢牢地盯着那把長刀,只等着對方一有異動,立刻便驅動符咒救人。
但她的符咒從來對付的皆是妖鬼之類,也不知用在人的身上還有沒有效果。因此心下很是忐忑。
好在刀狼此人雖然享受殺人的樂趣,但并未喪失神智,他還記得自己此來不是為了虐殺這群手無寸鐵的兩腳羊,而是圍剿這個膽大包天偷溜進府邸的異人。呵,這些異人,懂點玄術,就敢走南闖北,無處不去,路見不平之事,便出手相幫,自以為俠義。待被擒住,面對他們的屠刀,這些異人有的苦苦哀求,有的跪地求饒,有的吓得尿濕□□,哪裏還有半點行俠仗義時的風骨?當真是可笑之極,有趣之極。
也不知此女臨死時又是如何的痛哭哀求,真想看一看呢,那一定有趣得緊。可惜了,道長下令“見之即殺,不可耽擱”,沒空閑欣賞此女的臨死前的種種醜态了。
念頭在刀狼腦海中一閃而過,他很快就做了決定,轉動刀刃,向司月揮去。
司月不再猶豫,手中扣着的符咒立時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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